[魔戒/莱戈拉斯]看穿 第17章 第十七束星光

“莱安娜！”

“冕下——”

“去拿我的弓和刀到门口，”阿斯翠亚冲楼梯上的精灵喊到，“快去！”

小莱安娜很是不解，但还是乖乖地跑去拿。不一会儿她就出现在微开的大门前，将武器双手上交，“阿斯翠亚，你好像不用……”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就跑入了日光下。

「关紧大门！」

好吧……莱安娜揉了揉鼻子，跟在阿斯翠亚身边这么多年她也该习惯了，这位前辈时不时就会做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在河流边境驻守的是嘉维尔的小队。

河边双方的厮杀还在继续，奇力身中一箭，却还是用尽全力去够控制杆。眼看着矮人们即将顺流而下，精灵们却分身乏术。

半兽人的武器离奇力的脖颈只剩分毫，一支箭却凭空出现，射穿了他的脑袋。奇力腿上的剧痛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因为他见到了那个红头发的精灵。好吧现在又痛了——

陶瑞尔后面还跟着那个他不怎么待见的王子。

最后到来的阿斯翠亚没有直接穿过灌木，而是爬上了河边最高的一棵树。在树上她拉满弓，寻找半兽人小队中身材最高大的那只，那应该就是首领阿佐格的儿子——至少是军队中发号施令的一个重要领导。

羽箭离弦，直冲博格的脑袋。但它的反应极为迅速，抓起身旁一只矮小的半兽人，结结实实地挡下了这一箭。

那替死鬼面朝下摔在地上，博格浑浊的眼珠朝来箭处寻找，很快就锁定了树上的阿斯翠亚。他立刻举起武器，但精灵先他一步跳上另一棵树。得益于精灵并没有重量，任何细小的树枝都可以是他们的落脚点。

护卫队的精灵们战斗力极强，闸门内的半兽人死伤惨重。博格的箭每次都贴着阿斯翠亚的衣服擦过去，这令它更加恼火。它再次举起弓箭，可矮人们的声音吸引了它的注意。

奇力终于将闸门打开，一个个矮人顺流而下，全然失去了控制。

“追杀矮人！”

这是一句难听的半兽人语，阿斯翠亚听不懂，但从这只军队的动向不难看出，他们是奔着矮人来的。半兽人不再恋战，全奔着河流下游跑去。

「三队留在这，其他都跟上！」

嘉维尔正是三队的队长，他犹豫一瞬，接着就看到了树上那跳跃着的白色。“这孩子……你们都留在这别动！听莱维那指挥！”

半兽人的数量远比阿斯翠亚那晚见到的多，或许那天的主力都隐藏在森林中，并没被他们看到。它们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土坡上，不断往河流中射出毒箭。

原来在精灵们享受星光节的时候，半兽人早就在境外埋伏好了。

木桶中的矮人们处于惊慌之中，但并没丧失战斗的本能。他们将岸边的半兽人拖下水，抢过他们手中的武器——大都是刀斧一类的，弓箭他们实在是用不惯。

矮人们配合默契，相互传递着武器，合力砍断半兽人站着的树枝。菲力又从身上的某处掏出匕首，直接割断了敌人的喉咙——霍拉旭终究是失策了，这个矮人就是个隐形的武器库。

矮人庞波的木桶不幸滚到了岸上，但他凭着体重的优势完全碾压敌人——不少半兽人被他撞进了河流中，或是直接咽了气。

原来林地王国的红酒桶这么结实？

挥动着精灵刀的阿斯翠亚有些震惊，毕竟她从前对待那些东西可都是小心翼翼的。精灵小队很快跟上，将沿岸的半兽人绞杀。而莱戈拉斯直接跳入河中，这给了她更大的震惊。

在莱戈拉斯眼中，矮人或是树枝并没有区别，他双脚分别踩在葛罗因和欧力的头上，用一支箭将岸上的两个半兽人串成了串。

原来林地王国的箭是这样用的。

遇到横跨在河流上的树枝，莱戈拉斯跳上岸，继续用弓箭清理着敌军。他与身前的两个半兽人近身搏斗，无暇顾及身后举起的斧子。

突然，从河流中飞来一把武器，直直戳进半兽人的肋骨——索林终究是放下芥蒂，救了不喜欢的木精灵一次。他深深地凝望着岸上那位精灵王的孩子，后者也给予相同的目光。

这些半兽人的意图很明显，他们全部冲着矮人的方向而去，并不打算在这片土地多做停留。山头突然变得干净，莱戈拉斯犹豫一瞬后，在这时停住了脚步。

他很清楚是索林救了自己，这让他心中的某些东西发出轻微的动摇。

即是小偷，也是骗子？

“莱戈拉斯——”

陶瑞尔的呼唤伴随着钢刀的击打声一并传来，莱戈拉斯回过头，发现陶瑞尔手握匕首，正欲结束这只背后偷袭的半兽人的生命。

「陶瑞尔停手！留一个活口。」

他轻声下达了命令，紧接着就看见，贴着自己脚跟的位置还插着一把熟悉的钢刀，这把刀替他挡了支毒箭。莱戈拉斯将刀从土里拔出来，还能感受到刀柄上残留的温度。

惊讶之外，他还有些后怕。

「默契有余，准头不足。」

阿斯翠亚拨开树枝，也有些后怕——不知道伤害王子会被国王判处个什么罪。

“阿斯翠亚！你和个靶子有什么区别！”河边刚安静一会儿，精灵中最吵的一只就穿越灌木来了，“不穿轻甲就算了，你穿个白色衣服？你怎么不在额头上再画个红色的圆！啊？”

要命，阿斯翠亚赶紧将自己藏了回去，从树的另一边悄悄跳下。

“嘉维尔，不是让你的队伍守在闸门吗？”莱戈拉斯搭上他的肩膀，“先跟队伍回去。”面对实力不错的手下，他向来是比较客气的。

“莱戈拉斯殿下，”嘉维尔生硬地甩开他的胳膊，“你就不该教会她爬树——”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是我教的，”陶瑞尔的表情很不好看，语气也很是生硬，“每个木精灵都得学会这些技能。”

嘉维尔怔愣一瞬，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了。可他从闸门一路追过来，心始终提在嗓子眼，没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已经是在压抑天性了。他不是木精灵，但有时可比木精灵暴躁多了。

“把它带回去，”莱戈拉斯对陶瑞尔说完，接着转向嘉维尔，“如果我没记错，阿斯翠亚的射箭是你教的。”他将那把钢刀抵在了精灵胸口，这无声地说明了嘉维尔的教育成果不怎么样。

“我没怪你。”感受到一道目光，莱戈拉斯赶紧补充了一句。

阿斯翠亚并没说话，她想跟嘉维尔道个歉，但他一定是不会接受的。可她的心里也有些怨气——要是等阿斯翠亚换身衣服、检查个武器再跟上节奏，这战斗都要结束了吧？

等未来的某天嘉维尔会来和她道歉的，这事阿斯翠亚太了解了。

精灵们终于收队返回，嘉维尔的三队负责清点伤亡并在边境继续驻扎。陶瑞尔的队员负责处理尸体，她自己则是押着半兽人去见瑟兰迪尔。

站在奔腾的河流边，阿斯翠亚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她感到身体的一部分和水流一同流走了，除此之外——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要离开林地王国。

这次矮人的出逃算得上一个大事故，看守的霍拉旭和韦鲁斯现在应该已经在发抖了，哦——还有拉着他们去喝酒的苏拉纳。可阿斯翠亚没工夫像从前一样解救他们，她匆匆返回了塔楼，莱安娜还在那替她整理书籍。

“你回来啦？”

“嗯。”

阿斯翠亚将弓箭扔在桌上，径直走到床边，开始解裙裤的系带。莱安娜见状赶紧丢下手里的书，去关房间的门。她贴在门上问：“冕下，你要出门吗？”在她的印象里，阿斯翠亚似乎从没出过远门。

“算是吧……”阿斯翠亚翻找出一件墨绿色的战斗服，将它搭在手臂上，又转头看向莱安娜，“来，过来——”她朝她招招手。

“你需要我做什么？”莱安娜的眼睛亮亮的。

“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十年了，阿斯翠亚。”莱安娜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你需要我代班吗？虽然没成年但我该学会的都学会了！需要吗？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她已经将所有情绪写在脸上了。

阿斯翠亚单手捧着莱安娜的脸，微微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她确实有想过叫莱安娜来代班，可她的外出或许不止一天两天，况且这孩子太过活泼……

“去请安德莉亚代班吧，好好跟着她——”阿斯翠亚拍拍她的头，“去请她，记得用‘您’，她比我们年长许多。”

莱安娜撇撇嘴，她想去帮阿斯翠亚收拾下出行的物品，却被拒绝了。“您不需要带些衣裳和兰巴斯吗？还是说您今天就能回来？”

黑发精灵已换好衣服，静静凝视着窗外。

“瑟兰迪尔陛下知道吗？加利安大人呢？还有嘉维尔叔叔和陶瑞尔姐姐？还有莱——”

“他们都知道。”阿斯翠亚撒了个谎，“晚上再去找安德莉亚吧，她需要休息。”

远处的平原阳光正好，但晴朗中又遍布着乌云。分明不是秋日，可当风吹过那片森林，树叶还是落了一地。

“我们的时代又回来了，”半兽人说着含糊的通用语，“我的主子效忠的是至尊者。现在听懂了吗，精灵？死亡将笼罩你们……战争的烈焰将笼罩你们！”

精灵王手起刀落，莱戈拉斯的手上只剩一颗头颅，他皱着眉：“你为何这么做？你保证过要给他自由。”

“阿斯翠亚就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瑟兰迪尔望着地上抽搐的尸体，一脚踩了上去，“她会知道我给了它自由……让它可憎的脑袋，自由离开了卑鄙的身体。”

“这半兽人本来可以再多说些情报——”

“没什么是我要听的了。”瑟兰迪尔利落地将刀收起，转身离去。

但莱戈拉斯追上了他，“战争的烈焰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们企图唤醒一样强大的武器，所过之处遍地疮痍。”精灵王的脚步加快，“加倍边境守卫的规模。每个路口，每条河流，一举一动皆要向我报告。”

殿上的守卫迅速行动，去通知自己负责的部门。堡垒中充斥着从未有过的紧张气氛，霍拉旭他们的渎职完全被弃置在一边。

“谁也不能进入这片王国，谁也……不能离开。”瑟兰迪尔在匆忙中停住脚步，意味深长地看着莱戈拉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眉头突然皱起，“兰尼！叫阿斯翠亚过来见我——”

“我去找她。”莱戈拉斯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但大殿中的任何人（包括门口的守卫）都不会知道，阿斯翠亚早就不在林地王国的境内了。

魔戒应该在矮人的身上，而不是半兽人手里——否则索伦早就拿到魔戒了，这世界也将是另一个模样。至于戒指为什么不像记载一样留在迷雾山脉那个怪物手里，阿斯翠亚不得而知。

或许是那戒指找到了更值得托付的主人……索林吗？阿斯翠亚倒不觉得那矮人能挑起什么战争，看上去也不符合魔戒挑选的标准——所以魔戒在呼唤她。

呼唤她做什么？

它想要阿斯翠亚带它回到主人身边，还是想借她之手做什么事情？

这两种想法都很可怕，但阿斯翠亚不能退缩，她一定要结束每个夜晚的梦境。除了她自己出发，没有什么能够帮她了——林地王国的国王也不能。

河流的下游是长河镇，和林地王国做红酒交易的村庄。阿斯翠亚从没去过那，但对镇上的情况很清楚——大多数村民以渔业和酿酒为生，镇长贪婪**，身边还跟着个奸佞。

矮人的踪迹消失不见，阿斯翠亚蹲在地上，查看那些岩石边那些潮湿的泥土——矮人同人类的交谈声在耳边响起，忽远忽近……她感受到膝盖上的疼痛，这大概来自那个中箭的矮人奇力。

他们乘坐某个村民的船，到了下游的长湖镇去。

阿斯翠亚站起身，确认了这一事实。可她怎么跟上船的速度？不停歇地赶路的话，最早也要晚上才能到达，到时候矮人还会在吗……

突然，冰冷的触感透过衣服传来，两支锋利的箭头抵在她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