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魔道祖师群像,主澄曦)江待·江送 > 第20章 雪灯第二 3

(魔道祖师群像,主澄曦)江待·江送 第20章 雪灯第二 3

作者:筱飞鲸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1-02-23 07:35:17 来源:文学城

江澄虽性子桀骜不逊,向来帮亲不帮理,但还不至于傲到唯我独尊、是非不分的地步。因此,对人也好,对事也罢,他自认处理得当、从不亏欠。

就比如,尽管他十分不喜蓝忘机,但在面对蓝曦臣时,就能耐住性子,控制住自己,不对人翻白眼。虽说与其相识二十年,但江澄绝不认为自己是了解他的。他两人的关系,用“白头如新”一词概括,再合适不过。

就在这种蜻蜓点水般的交往模式下,江澄还是一眼看出了蓝曦臣不同于往昔的癯悴与感郁。

如此状态下的蓝曦臣,语气依旧平和温柔,举手投足亦端方雅正、从容不迫,仿佛身陷囹圄之人不是他一样。

蓝曦臣将身子半探出窗外,与那贞公子简单寒暄起来。

只听那贞公子道:“泽芜君,夜里风不小,您怎能把窗子大敞着?!快些关上罢,否则您这病何时能好啊?”

蓝曦臣歉然地道:“多谢贞公子关心,是我疏忽了。”

贞公子道:“您说什么呢,我关心我的朋友,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蓝曦臣轻笑一声,道:“曦臣明白。”

两人又聊几句,便各自回了房。蓝曦臣将窗子半掩上,回身拿过桌子上的烛台,借着残碎的月光点亮。

而他接下来的动作,叫江澄大为震惊。

只见他伸直了胳膊,将烛台高举,矫首环顾,竟开始观察起房顶来!

江澄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测为何他会突然注意到房顶,只觉自己刚落地了的心再次悬起,仿佛就要跳出咽喉。

蓝曦臣眸中流转的目光深邃而温和,可江澄却看得一阵心慌。但他迅速回神,依旧一动不动,身形稳如泰山,整个人仿如一尊漆黑的木雕,与房梁融作一体。

其实江澄心里明白,以蓝曦臣的修为,谅自己有再好的步法身法,也绝不可能瞒得过;毕竟在射日之征初期,江澄同蓝氏双璧发动奇袭、夺回所有仙剑的那场战役中,蓝曦臣作为主力,可以说是起到了关键作用。虽有智取的成分在,但也是以一敌百,其修为之高深,可见一斑。

只是依他现如今的境况,金光瑶绝不会允许他灵力充沛如斯。除非,蓝曦臣真如流言蜚语所传的那样,是金光瑶的同谋。

江澄对此始终是不大相信的。更何况,刚刚苏懿语中也暗含蓝曦臣现下灵力低微之意,因此,他暂时捺住性子,暗暗观察着盘桓于房间中央的人。

蓝曦臣在下面耐心地观察了一圈又一圈,甚至眯起了眼睛,看得是既认真又吃力。

双方僵持良久,江澄的郁闷之情堆砌得愈发深重,耐性也处于告罄的边缘。就在这时,蓝曦臣终于放弃似地垂下了头颅,轻轻长叹一声,端着烛台,转身往回走。

江澄暗自长舒了口气。

蓝曦臣的灵力果真有损。

他望着蓝曦臣将烛台置于桌上后,抬手连翻起两只茶杯,斟足冷茶。

然而这房间里明面上只有蓝曦臣一人。此举,无异于是在请另一个人出来。

果然,蓝曦臣沉声道:“小友,你既无意取蓝某性命,何不出来喝一杯茶?”

江澄闻言,挑了挑眉,不动。

蓝曦臣等了许久,见始终无人回应,便从容地笑了笑,拿起其中一杯来啜,淡声道:“既然你害羞,那便算了吧。夜里风劲,小心在梁上染了风寒。”

依旧没人回答他。

蓝曦臣将杯中冷茶饮尽,以袖掩面咳嗽几声,起身道:“此茶虽凉,味道还不错,给你留着罢。”说着理理衣裳,竟准备上榻去休息了。

这时,江澄出声道:“等等。”

闻得此声,蓝曦臣却僵住了。

他似是不可置信地别过头去,眼见着几道隔音符篆迅速拍出,化入窗棂与门框,围成了一道隔音结界,随即,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梁上轻盈跃下,稳落地而悄无声。

昏黄灯火下,这位不速之客指间的银环戒指泛着幽幽冷光。

蓝曦臣张口结舌片刻,朝前走了几步,怔忡地试探道:“……江宗主?”

江澄背对着月光,神情不甚分明。他稍向前一步抱拳,低低地道:“泽芜君。”

蓝曦臣愣愣地端详了他好一会儿。

他不说话,江澄便也不说话,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张桌子,相对无言。

江澄趁机开始审视对方。

他认为自己不可能有这样好的运气,这么快就遇到了蓝曦臣。

可眼前之人实在是太像蓝曦臣了。虽说与那霁月风光的仙人之姿相较,此人唇颊苍白、形销骨立,一头青丝在淡薄的月光之下斑驳闪烁、银丝间布,然那双琉璃色的眼睛,还是孤寂而温柔的。

一个人或许可以做到在外貌服饰、行为举止上与他人别无二致,可唯有眼睛是无法骗人的。

江澄有点糊涂了。

倘若这真是蓝曦臣,那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带他走?亦或说服他里应外合?江澄不由暗自懊悔,方才头脑一热就从梁上蹦了下来,连个完备的计划都没来得及想。

这时,蓝曦臣微微颔首,当着江澄的面,亲手解下了束于额前的卷云纹抹额,紧接着,在江澄惊愕至极的目光中,将抹额双手递上!

蓝曦臣肃然道:“江宗主,你缘何在此,我不会问,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请帮我把这条抹额,交与家弟蓝忘机。”

在江澄的记忆里,姑苏蓝氏子弟对他家的抹额都宝贝得很。当年魏无羡在大庭广众之下摘了蓝忘机的抹额,就把人气得罔顾礼仪,直接退赛离了场,因此就算这抹额是蓝曦臣自愿摘下的,他也有点犯怵不敢随意接。然蓝曦臣双手正抬在半空、恭恭敬敬地递着,不接还不是那么回事,迟疑片刻,还是先给接了过来。

蓝曦臣微微笑了笑,作揖道:“多谢江宗主。曦臣无以为报,只能先请江宗主喝杯茶。”

江澄挑眉道:“这倒不必。只是泽芜君,你莫非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了?”

闻他此言,蓝曦臣的笑容渐渐消弭。

他不戴抹额、梳着散髻的样子本就看着不习惯,如此一来,整个人更是变得无比陌生。

江澄则继续道:“虽说你立场如何并不关我的事,但你一直毫无音信,你们蓝家的人又总在我外甥眼前晃悠,到底还是把他也给扯了进来……泽芜君,你现在可明白,我为何在此了?”

不可否认的是,江澄确实憋着一肚子的火。这短短数日内,过度的焦虑几乎要将他压垮。饶是曾经历过孑然一身、独挑大梁的痛苦,此时此刻单薄的绝望与强烈的无助也是前所未有的。他自己怎样无妨,可金凌绝对不能出事。

蓝曦臣沉默须臾,道:“江宗主欲如何?”

江澄冷冷地道:“不如何。你大可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江某不会迁怒于你。”

蓝曦臣迟疑道:“金小公子应该不会有事。阿……金光瑶很疼他,想必不会伤他的。”

江澄见他沦落至此,竟还能说出这样类比天真的话,忍不住讽刺道:“你当真心胸宽广,到现在还在替你那好义弟说话。”

蓝曦臣摇头:“江宗主误会了,我只是在阐明事实。”

江澄道:“泽芜君,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蓝曦臣修眉微蹙:“此话何意?”

江澄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已经被传成什么样子了?”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讥讽道:“我倒是忘了,泽芜君端方雅正,为世家之楷模,从小就备受赞誉,何曾知晓过被人戳着脊梁骨冷嘲热讽的滋味?”

蓝曦臣绞袖不语。

一股苍凉而沉郁的悲哀瞬间从他眼底化开,仿若在佛堂青灯的映照下病松孤廖的残影。

江澄不由住了口。

虽然他俩的交情不深,但蓝曦臣归根结底,还是对他有过恩,对金凌亦是不错,加之其现下光景过于惨淡,再不饶人倒像是在落井下石了。

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出言安慰一下的时候,蓝曦臣开口了:“江宗主,可否借你腰间的银铃一观?”

江澄:???

他刚要一口回绝,可转念一想,自己手里还捏着人家的抹额呢,看看清心铃怎么了?再者,清心铃有清心定神之效,若对方心怀不轨,银铃于其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加之蓝曦臣现在这副模样,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于是,江澄便答应着,从腰间解下银铃,递了过去。

蓝曦臣小心翼翼地接过,苍白枯瘦的指尖轻轻描摹着每一寸花纹与流苏,还将银铃轻轻摇了摇。

大概是他心静如止水,整个过程中,银铃丝毫未响。

蓝曦臣低头看看银铃,又抬眼瞧瞧江澄,反复几次,眼框蓦地红了。

江澄心中狠狠一颤。

清凉的夜风习习拂入房中,吹起凉透的窗纱。先前的种种疑虑都在此刻随风散尽,江澄在心底酝酿出了一个决定。

他缓缓凑近蓝曦臣,将抹额塞回人手中,同时拿过银铃系回腰间,状似随意地道:“泽芜君,我跟你弟弟不熟,你还是自己亲手去给吧。”语毕,不等蓝曦臣反应,径自弯下腰去,双手配合使力,像扛面袋子一样将人拦腰扛到了肩上!

蓝曦臣活过大半辈子,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饶是方才心中滚过若干江澄可能做出的举动,也万万没能料到这个,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尴尬地半抬起身子,对着江澄的后颈惊呼道:“江宗主,你……?!”

他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就被江澄给掂了两下,话卡在喉咙内再说不出。始作俑者则被他衣袍下那一身硬骨头给硌得“啧”了一声,道:“泽芜君,射日之征期间的恩,江某这次算是一次性报完了,你我从此互不相欠。”

他说完这句听起来不太合理的话,大步走到窗子旁,一手扶好蓝曦臣的腰,一手将窗子敞大,口中念诀收回隔音符篆,脚下使力一跃而起,轻轻地一蹬窗棂,瞬间带着人逆风而去。

蓝曦臣比他稍高些,身体却意外的轻,全程规规矩矩地扮演着面袋的角色,丝毫没有反抗,是以江澄依旧步履生风,转眼便蹿入了客栈附近的一片橡树林。

他随便选了棵树落下,把人放了下来。

蓝曦臣的眼睛比刚才还要红,甚是乖巧地扶着手边的枝干站稳,尔后一声不吭地望着他,像只受惊的梅花鹿。

江澄别开视线,叮嘱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拿你的剑。”说是取剑,实际上不过找个理由回去将客栈彻底查探一番罢了。

蓝曦臣看起来似乎并不惊喜,犹豫良久,方作揖道:“多谢江宗主,不过,不必劳烦。”

江澄只当他是客气,潇洒地一挥手,道:“帮忙帮到底,不必客气。”语毕,也不等对方回应,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残影,直奔那客栈而去了。

剑在苏懿手里。江澄自小跟着魏无羡偷鸡摸狗,相关业务熟练得很,即便已“金盆洗手”多年不干,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加上他深知苏家人修为平平,因此更是自信满满。不消一会儿功夫便带着剑顺利返回。

客栈很不对劲。无端丢了人质,反倒一切如常,安逸得不合常理。他尚未完全相信蓝曦臣,因而不敢离开他身边太久,只能草草查探一圈,决定一会儿派江量过来监视。

待出了客栈,他便将缠绕在剑外的黑布全部取下,露出朔月通体无尘的全貌。

照理来讲,他应该数年没看过这把剑出鞘了。

可他混沌的记忆中,为何会清晰地烙着这把剑出鞘染血了的样子?

额前隐隐沁出了细汗。此乃头痛发作之征,故而江澄及时停止了这一思考,专心赶路。

遥遥地,他望见蓝曦臣正端坐于树梢闭目养神。雪衣散髻,抹额翻飞,腰脊直挺如松,一派仙风道骨的谪仙之相,若非那脸与蓝忘机过于相似,江澄心里或许还能更舒坦一些。

似乎是觉察到他回来,蓝曦臣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身。

江澄落到枝上,将剑往前一递。

出乎他意料,蓝曦臣并没有接,而是拱手道:“江宗主,恕我直言,你此时带我出来,实属不妥。”

江澄脸色一变,伸出的胳膊收了回来,阴恻恻地道:“怎么,你不想走?”

蓝曦臣无言以对,面色怆然。

江澄道:“泽芜君,我看你这些年,当真是被金光瑶给搞糊涂了。”他怀抱朔月,冷冷道:“你虽灵力不济,但体能修为尚在,你若想走,凭那些人,不一定能拦得住你;且你房间前前后后皆不设任何符篆或结界,由此看来,他们要么是认定你不会走,要么,就是觉得你就是走了也无所谓。”

蓝曦臣道:“既然如此,那江宗主为何要带我离开?”

江澄闻言,却忽然笑了笑,反问道:“泽芜君,试问方才换成谁来看你那双眼睛,不会将之理解为想要迫切地离开呢?”

蓝曦臣怔然。

他对江澄的印象,尚停留在三个月前、芳菲殿内,江澄叫他对执意打开金光瑶密室一事做个解释那里。在他的记忆中,江澄确实是个不容易的人,但尖锐得叫人难以接近,整天将眉头紧拧成一股绳,神情阴沉而压抑,身上总笼罩着一层阴霾,嘴唇生得薄,话也不会好好说,杏目一瞪,紫电一抽,拒人千里之外,与少年时期可算得上是天差地别。

正因如此,江澄会主动和他提起射日之征期间的恩情,以及方才的那一不带多少讥讽的笑,才让他颇感意外。

意外之余,蓝曦臣决定坦诚相待。

于是,他深呼出一口气,道:“如此,多谢江宗主。”

江澄道:“现在还要不要你的剑了?”

蓝曦臣莞尔:“自然要的。”

随即,他双手接过了自己阔别已久的佩剑。

江澄抱臂看他摆弄朔月须臾,忽然左拳一敲右掌,道:“差点忘了,你灵力还封着,我帮你解开。”不由分说拉过其一只手,并指探上灵脉,准备施除封咒。

这一探,让江澄大为震惊。

他此前料到金光瑶不会对蓝曦臣施以简单的灵脉封固之法,只因蓝曦臣修为较金光瑶高出太多,若是普通的术法,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被自行挣脱,而路途漫长,金光瑶肯定无法保证每时每刻都在蓝曦臣身边,所以一定会选取更加坚固复杂的咒术,或是施行他法。

坚固复杂的咒术必定需要高深的修为与灵力支撑,且为保其稳定,施术者最好是比蓝曦臣修为更高之人。然放眼修真界,比蓝曦臣修为高深之士寥寥无几,因此,金光瑶一定会通过其他途径来抑制。

只是他根本没能料到,金光瑶会采用这样的方法。

他难以置信,毕竟金光瑶与蓝曦臣的交情何其深厚,而蓝曦臣其人,就算是交情不深的自己,也不忍加以过多的为难与讽刺,更何况是这等手段?

心绪复杂之余,他偷眼去瞄蓝曦臣的表情。

蓝曦臣正一手紧紧挽着朔月,目光平静而淡然地凝注着他。

这种透着丝丝温和的平淡,让江澄有些无所适从。

犹豫片刻,他还是问了出来:“泽芜君,你的灵力……?”

蓝曦臣点点头,轻声接道:“快不在了。”

最近太忙啦!更新也慢了。

为了这章里的两人见面,前面真是铺垫了好久好久,我比较喜欢在剧情里加入自己的一些小心思,比如本章里互换“信物”实际上却又不是信物,而是相互试探,这种点就很戳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雪灯第二 3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