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魔道祖师群像,主澄曦)江待·江送 > 第11章 雾锁第一 8

(魔道祖师群像,主澄曦)江待·江送 第11章 雾锁第一 8

作者:筱飞鲸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10-23 11:39:06 来源:文学城

未时刚过,少年们便全部准时聚集在饭堂之外的长廊上。

这长廊相对宽敞,二十余人凑在这里,并未感觉丝毫拥挤;经历了两个时辰的折腾,就连兰陵金氏的门生,也忍不住开始抱怨为什么他家要把瞭望台修得如此之大。而姑苏蓝氏的七名子弟,则生生绕着整个瞭望台走过一大圈,拼死拼活地榨干灵力,做了个坚固无比的结界,将瞭望台从上到下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如此,就算林间有走尸突袭,也好能抵挡一阵,免得届时被打个措手不及。

长廊外侧的墙壁上开出数个方形的瞭望洞,日暮沉迟,渐凉的山风争相灌入,掠过每一张疲惫不堪的面庞。

蓝慈与其他少年一同席地而坐,抬手将垂落的衣摆铺平,端正坐姿,然还是难掩疲态。待稍作歇息,他开口道:“我们的结界做好了。”

金阐的声音无精打采地响起:“你们几个设的结界结实吗?能撑多久啊?”

蓝慈答:“至少四个时辰。”

金阐道:“真的假的?我看你们灵力也没有多少,这结界关乎我们生死,如果撑不了那么久,你就实话实说。”

此言一出,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任谁都知修真界中精通结界、禁制的世家,姑苏蓝氏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就算灵力所剩无几,姑苏蓝氏的子弟做出的结界,也远要比其他世家子弟坚固得多。

金湑嫌他丢脸,不悦道:“你若信不过姑苏蓝氏的结界,就自己出去找一棵树,给自己设结界去!”

金阐被他一再激怒,颜面尽失,终于忍无可忍,暴喝道:“金湑,你找死!”说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攥起拳头直冲到金湑面前。平素前呼后拥在其身边的几名金氏少年也帮腔道:“金如瞻,你少在这里装深沉!”

金氏少年再次乱嗡嗡地吵成一片,挥舞着疲累的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拳头相互殴打起来。周围的少年见状,纷纷半崩溃半烦躁地道:“你们能不能别打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看啊,现在还是省省体力吧!”

“这一路上就你们兰陵金氏的人事多!要吵回去吵!”

蓝慈也被这聒噪扰得头昏脑涨。饶是好性子如他,也着实经不起这样的闹腾。他揉揉太阳穴,决定不去管他们,转而语气平和地问欧阳子真道:“瞭望台内可有异象?饭堂内走尸的身份,可以确定了吗?”

欧阳子真道:“瞭望台内我们全走了一遭,倒也没什么不妥,唯有一些墙面溅有与饭堂内相似的血迹,想来应是受袭所致;为以防万一,我们在所有房间都贴了驱邪符。”

蓝慈道:“那你们现下身上可还剩有符篆?”

欧阳子真忍俊不禁:“蓝公子,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怎样糊涂的形象?我们在仓库里找到许多可用的法器和符纸,已经补给上了。”

安流正为自己乾坤袖内越来越薄的符篆册犯愁,一听此言,立刻抬起头,插嘴道:“子真兄,有多的吗?我的符篆不剩多少了。”

欧阳子真道:“多得是,不过要自己画。”

说罢,便和几名欧阳家的门生拿出乾坤袋,抖落出一堆空白的符纸来。许多少年见了,眼睛顿时一亮,也毫不客气地挨个儿伸手过来。欧阳子真有求必应,一一分发下去,还不忘抽出一把递给蓝慈。

蓝慈点点头,接过符纸,转而侧身问道:“江公子可有收获?”

他目光所向的江覃正支着腿,靠在墙根上小憩,闻言睁眼道:“我们这边找到名册核实了一下,饭堂里这八十多只走尸,全部是在此地驻守的修士。”

他犹豫片刻,还是将这些修士所属的家族一一报出。每报一个,与之同族的少年便默默地垂下头,一时间,走廊中除了他的声音与山风,就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与绝望。

良久,蓝慈哑声道:“前辈们的尸身,与盐商大娘子的尸身情况大体相同,恐怕头颅也会在一处;待我们找到头颅,务必要带回来好好安葬。”

众少年无声点头。

蓝慈又道:“诸位现下灵力与体力如何?”

众少年无声摇头。

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马不停蹄地奔波了太久,又经历过好一番惨烈的厮杀,谁都没得空吃上一口干粮、喝一口水;他们才刚学会辟谷不久,力不从心之感在四肢百骸间蔓延萦绕,早已没有足够的精力去面对未知的险情。

那些变成走尸的同僚,就仿佛是在预示他们的结局一般。

这个想法就像一根刺埋在心底,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们。而一番查探,也没能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思前想后,毫无头绪。总之,在日落之前解决是不可能的了;唯一保险的方法,就是像现在一样,把自己包在这片相对安全的区域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生是死,似乎也全看运气。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他们还这样年轻,平日里风光恣意,备受长辈的赞许与同辈的艳羡,暗地里为了变得优秀而拼命修炼,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他们的确是家族里的精英没错,可也的确是家族里的小辈。

沉默。

让人连一呼一吸都感到丝丝刺痛的死寂。

沉重无比的压迫感弥漫在人群之间,灰色的负面的情绪迅速膨胀,霎时填满了整条长廊。

半晌,一少年哭丧着脸道:“现在受灾之地越来越多,根本救不过来,要不是长辈们都抽不开空,怎么会轮到我们来处理这种事?”

一人立即接道:“就是!我阿娘说了,保不齐就是那金光瑶干的,他不想被人追杀,就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分散百家精力,当真恶毒!如若不是他,我们……”

满腔的愤怒与绝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少年们你一句我一句,义愤填膺地讨论起来。

一人道:“当初他派人把我们挟持到乱葬岗,还用阴虎符控制尸群,妄图将百家一网打尽,最后计划落空,谁能想到居然还有后招?真是太可怕了。”

欧阳子真也道:“当时若不是有魏前辈跟含光君,恐怕仙门百家真的会就此元气大伤。”

又一人道:“你一提魏无羡我倒想起来了,当时他和我爹他们一齐去了云梦莲花坞,信誓旦旦地许诺要和百家一同对付金光瑶,怎么到最后就没了踪影?他干什么去了?”

旁边的少年冷冷道:“还能干什么?跟含光君游山玩水去了呗!金光瑶动用阴虎符,又不是他的意愿,被人喊打喊杀这么多年,人还死过一次,在乱葬岗上肯出手救助百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谁还要管这闲事?”

金阐怒道:“你说这是闲事?阴虎符是谁造的?还不是他!冤有头债有主,他这是在逃避责任!”

一路下来,少年们深知他的难缠,是以他一开口,不管在理与否,只通通装作听不见,故而他这话落了半晌,也没人敢去接。须臾,一少年似是忍无可忍,语气愤然地回击道:“究竟是谁在逃避责任!”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金湑。众人吃惊,循声望去,数道目光集中在了一名盘膝而坐的锦衣少年身上。

这少年便是在正午时说错了话、险些使他们全军覆没的那个。现下他人虽瘫坐于地,底气却是一点也不输。他继续厉声道:“金公子,你莫不是忘了,咱们这一路上寻见的那些,都是谁家的物什?!这几月来的骚乱,归根结底,你们家难辞其咎!”

他指的那些物品,是他们之前在其他怨气浓烈之地附近发现的,无非是镶金玉佩、银丝纽扣、五色宫绦一类的饰物,本没什么稀奇,可待弹净尘土后才发现,其上所雕图案,都带有象征着兰陵金氏的金星雪浪,无论怎样看,都是兰陵金氏的东西。

这名少年平素颇为腼腆寡言,是以身边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伸手拽他的袖子低声道:“奉礼,你疯了?!”

名为奉礼的少年将袖子狠狠一甩:“我没有!我早就想说了,我们沦落到现在这般境地,完完全全是他们兰陵金氏惹的祸!”

此言一出,金氏门生的脸立刻阴了下来。金湑冷冷地道:“陈奉礼,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陈奉礼方才头脑发热一通发泄,现下劲头一过,回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顿时后怕起来;他所在的陬邑陈氏虽不小,但像兰陵金氏这样的大家,还是招惹不起的。他只好主动让步,硬着头皮道:“金公子,在下没什么意思,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金湑哼道:“好一个‘就事论事’!陈奉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这些作祟的怨气,和我们金家那位逃出去的有直接关系吗?”

陈奉礼言辞隐晦,本是怕金家人尴尬,可没想到金家人并不领这个情,反而自己揭了出来。

金湑接着道:“那又如何?我告诉你,他现在和我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至于一路上为何会捡到我家的东西,我们也是一头雾水!”

他语毕,长廊中再次归于无声。

半晌,欧阳子真打圆场道:“金家的东西,待事情结束,交返给金宗主就是了,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眼下还是讨论一下如何解决瞭望台的事吧?”

他是巴陵欧阳氏的少宗主,说起话来很有分量,少年们立刻开始呼应他的提议,七嘴八舌地梳理起情报来缓解尴尬。

蓝慈先道:“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来猜测,瞭望台中的修士于半月前的某日遇害,全部变成走尸,极有可能与邯郸城内的怨气有关。”

欧阳子真道:“是了,邯郸城内已半个月没有诡事发生,想必是移动到这里了。”

安流也道:“尸体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被走尸抓咬过的痕迹,兴许袭击他们的,就是这片区域其他被怨气害死了的百姓形成的走尸。”

蓝慈沉吟道:“也就是说,除了饭堂中的这一批,附近还有另一批走尸。”

这个结论让眼前的境况更加糟糕起来。少年们凝神托腮,拼命运转着几近罢工的头脑筛选记忆,渴望从中筛出一个能够扭转全局的细节。

忽然,一直垂头沉思的蓝惠忽然抬起头,道:“子真兄,你们去城郊北侧和城内打探的时候,可有看到槐树?”

这一问仿佛冷水入油,所有少年齐齐抬头望他,目露疑惑。

欧阳子真仔细回忆了一下:“有的,还不少,但位置比较零散。不过,它们的生长状况就好了很多了,并没有茂盛得离谱。”

江覃插嘴道:“与周围的树木相较,还是稍稍茂盛了些。”

蓝惠点点头,笃定地道:“那便对了。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我突然想起,兵分两路搜查之时,我们这一队的风邪盘指向人人不同,而子真兄你们在另一边,风邪盘齐刷刷地指向我们这里,越是接近,风邪盘的指向反而越是不同。

“魏前辈曾和我们说过,他做的这第一版风邪盘,在邪祟有若干只的情况下,只能优先指出怨气较为深重的邪祟的位置。可倘若四面八方的怨气皆过于浓重,风邪盘就会依据持有人的情况,来指出邪祟的方位,而不是以浓重为本。”

江覃心神一动,接道:“所以你怀疑,这一带的槐树,都是‘邪祟’?”

蓝惠颔首:“正是。邯郸城自古为数国之都,长期有人活动,其城郊地下的尸骨必定不计其数;而今早那株古槐,枝干粗壮,树龄可达千年,根须始终在这种土壤里生长,很可能已修炼成精;槐本易招阴邪之物,加之怨气经行,于是受染成妖,为精进自身修为,不得不吸食活物,只是它身居郊外,行经的活物甚少,经常难以果腹,便借着根须、种子与土壤,扩大狩猎范围,越吃越多,修为增长,主树身也因此可以不顾天时季候,生长得郁郁葱葱。

“然其杀伐之气也愈发深重,树身破损,也会像人流血一样,流出鲜红的树脂。至于其他槐树,大概就相当于它的‘下属’,所沾染的怨气自然也就少些。”

他这么一解释,少年们纷纷茅塞顿开。欧阳子真右手攥拳,在左手心上狠狠一敲:“如此说来,我们在城内时,风邪盘自动指向怨气最为深重的古槐,但离近了以后,怨气浓重,就各自指向其他槐树了!”

金湑丝毫没有喜悦的反应,而是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灯笼呢?灯笼是怎么回事?”

蓝惠歉然道:“这个尚未想到。不过金公子,那槐树上的灯笼是由你在收着吧?可否拿出来看看,也好与饭堂里的那些细细对比一下。”

金湑掏出了自己的乾坤袋。他心有余悸,怀疑这灯笼也有问题,不敢贸然伸手进去,于是选择双手揪住袋子底部,将那盏灯笼倒了出来。

这边,江覃也从饭堂里随意地拿出一盏。他刚准备折身从堂里出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惊恐的呼声与衣料在地上迅速地摩擦声。

江覃探出身道:“怎么了?你们……”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原本聚在一起的少年们此刻已四下散开,空出了一片圆形的空地。

而那盏灯笼正静静地躺在这圆形的圆心处,长度、宽度,依旧与原来相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果除去它外表正在缓慢消弭的亮红色,以及隐隐约约从内部传出来的、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的声音的话。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