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银博]一触即发 第7章 chapter 7

银灰戒备地把手按在腰侧别着枪的地方以便能最快反击，但是他等了一会却发生并没有什么异样，四周静悄悄只有风吹树叶簌簌作响。

“你愣着干什么？”倒是耳边传来了博士的声音，那头键盘声敲击不断才停下不久,“我刚刚控制了别墅的安保系统。”

“门是你开的？”

“不然？”博士反问。

银灰沉默了一阵，将腰间的□□握在手里保持着警戒的姿态缓步走了进去。

通过大门的玄关处没有打斗挣扎痕迹，家居看上去干净整洁没有浮尘，说明近期打扫过。银灰贴近墙垣边缓慢前进小心行事，一边低声和博士交流：“大厅没有人，安静过头了。”

“房间内监控已被人为损坏，务必小心。”博士出言提醒，没有监控他能看到的也只是银灰所能看到的，没有办法提供更多帮助。

穿过大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焦糊味。轻声推开厨房的玻璃门，依旧没有人在，但是炉子上原本炖着的汤早已爆沸溢出一地，汤水干涸凝固成地毯上难看的疤痕，锅底一片焦黑正是糊味的源头。

伸手掀开盖子，原本煮着的食材已经看不出原有的形状。

“燃气阀门还是开的，这里甲烷浓度过高开枪容易引发爆炸。”耳边传来博士提醒的声音。

炉灶上还炖着汤，弗洛伊德夫人不会长时间离开才对，房间里没有挣扎打斗痕迹，结合随意放在院墙边上的割草器，大约是在那时发生了什么，弗洛伊德夫人再也没有回来。

“我用刚刚无人机在房屋周围扫描过了，除了你没有任何生物活动迹象，热成像显示器也没有反应。”博士继续说着，“需要我进来协助你一起找吗？”

“你先别进来，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你就让白头翁过来掩护你离开。”银灰小心退出厨房，在通讯器里叮嘱博士。

虽然没有人活动痕迹但银灰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有时候这种直觉能够救命。

“那你呢？”

“我总比你有办法。”

通话频道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在说话，一时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电流声。

叮嘱完博士后的银灰没有在意这突如其来的沉默，继续往房间内前进，知道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后他的动作快了不少，但依旧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很快就将别墅大部分区域都粗略查看了一遍，只是暂时没有发现疑似用来交易的电脑，也没有可疑痕迹，除了屋子里安静的可怕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突然左眼视野闪了一下随后出现了房间的平面图和三维模型。

“扫描完成的信息整合出来的全景图，注意这里，这里有一段信号屏蔽区域。”博士的声音里眼前的三维模型被放大，出现博士所言的扫描盲区正好就在银灰刚刚经过的杂物间附近。杂物间靠近厨房，

“要小心，由于信号屏蔽的存在我没办法知道你所面临的一切。”越靠近目标地点信号就越差，博士提醒他做好心理准备。

说话间银灰已经移动到了目标房间，粗略一眼就是普通的杂物间，堆积的纸箱垒成小山一样满满当当，积满了灰扑扑的尘埃。用手推了一下才发现都是空纸箱。

清理完成后，露出了房间地板上铺着的红色羊绒地毯，与房间里的旧纸箱不同，地毯新的有些格格不入，上面还残留着卷曲后的折痕。

掀起地毯，地板上地砖的接缝有些突兀，银灰试图打开它但是无济于事，这种地下室他自己家里也有，所以并不陌生，转头开始在附近寻找打开它的机关。

“信号越来越差了。”博士这边的画面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就连和银灰的通话都延迟严重，显示器上的延迟显示红色的感叹号，显然已经靠近真相了。

杂物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副装饰画，是临摹的著名新古典主义油画《马拉之死》，死去的马拉手从浴缸边缘垂落，银灰根据他手指向的方向摸索果不其然在画框边缘摸到一个松动的花纹凸起，用力按下去，一针机械运转的声响后，回头看眼前地板缓缓移动出现了一个楼梯入口。

“看来这里就是灰鸦的秘密工作室。”银灰一副了然的神色。

通过银灰虹膜的道具，博士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楼梯像是要通往地狱一样幽深，一眼看不到尽头。

“要不还是等我和你一起……”博士再次提议，他不习惯这种事态失去他掌握的感觉。

“别担心，要是我十分钟之内没有出来……”银灰站在楼梯前顿了一下。“真出了事起码还有你在外边。”

博士沉默着到底还是认同了银灰的话：“别让我去地狱救你。”

“嗯……”银灰轻轻地笑了一下，那声笑就落在博士耳边就像被一片羽毛擦过，轻轻浅浅得好像自己的幻听。

随着银灰的脚步渐深，博士眼前的显示屏上画面卡顿一动不动再次刷新就出现了巨大的红色感叹号，耳机里充斥着嘈杂的噪声。

至此信号完全中断。

坐在便携设备前的博士摘下耳机神色凝重，双手合十抵在鼻尖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心中倒数。

“要是真下了地狱我可救不了你。”他喃喃自语着又点开了另外一个通讯窗口。

逼仄阴暗的地下室一眼看不到头，只有吸顶灯亮着微光方便看清楚脚下的路。越往里走光线就越弱，通道包裹了吸音棉，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银灰刚往下走了一段路就觉得不对劲，这个地下室有点太深了，全封闭式的空间在地下近十米的地方供氧跟不上人很快就会窒息。

来之前博士塞给他一个环境检测装置，此时拿出来就发现氧气浓度比起地下室外下降了些许。

走了两三分钟终于出现了一扇紧闭的门。银灰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门就自己开了。

“博士？”银灰下意思呼唤博士，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没有回应，耳机里依旧是嘈杂的噪声。确认自己和博士完全失去联络后银灰干脆关上了所有的通讯设备。

门开后，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极淡的难闻异味，像是有什么腐烂了的恶臭，刚好银灰对这种味道不算陌生，他的脸色变得很差，眉头紧锁。

已是车到山前，银灰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走进去。

就算是请君入瓮这个瓮今天也不得不入。

地下室的空间并不大，站在门口就能一览无余。和银灰猜测的一样这是灰鸦以前用来进行特工工作的工作室，但现在工台前躺着一具了无生机的尸体。

从**程度来看死亡的时间并不久，还没有出现可怖的巨人观，银灰走近了些来到尸体的侧面，从面容特征来看应该就是灰鸦——詹尼·弗洛伊德。这件工作室的主人，银灰的前组长。

死因是颅骨处的枪伤，血液和脑组织流了一地，散发着腥臭。从创口形状来看发射距离极近，使用的是.38 ACP口径的子弹。银灰在尸体附近寻找了一番，现场未发现凶器排除自杀可能。

原本应该在维多利亚失踪的人出现在了哥伦比亚，RSI的精英们甚至不清楚他是怎么出的酒店，而身具巨大叛徒嫌疑的他又在发出了求救信号后死在了自己家中，在死之前还给银灰发送了一封邮件。

疑点一个接着一个抛出，银灰用摄像机拍下了现场的图片，这些在处理灰鸦的后事和保险赔偿的时候至关重要。好歹同事一场，不过对于灰鸦是否还有能够接受死亡赔偿的亲属……银灰保留意见。

查看完尸身后银灰才将目光转移到工作台上的设备上，灰鸦就倒在它旁边被害前应该在处理什么事。

趁着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银灰用灰鸦的指纹解开了设备的指纹锁，显示器的画面停留在一段代码的程序页面，银灰不精于此只是暂时拍摄保存下来，就在他想要打开另外的窗口时，地下室的大门突然关上。

几乎是瞬间银灰就感觉到空气变得滞粘，身上的检测系统开始报警，房间内的氧气浓度正在下降。应该是因为自己的操作误触了防御机制让地下室的安保系统关闭了通风系统。

拆下主板装进贴身腰包里，银灰折返回入口的大门前，想试着撬开大门，但是上了死锁的保险门不为所动，回忆方才进门时看到的厚度很显然不能用应急切割激光刀切开，就算可以但还没有切开就因为缺氧窒息了。

和一具遗骸共处一室最后窒息身亡实在是一个不太体面的死法。

氧气含量已经低到了危险的阈值，银灰环顾四周，知道自己再怎么折腾不过是让既定的死期提前，干脆找了处离尸体远一些的位置坐下，捏着手中失去作用的通讯器，突觉轻松竟然笑出声，抬手看了看机械表，距离自己下来已经过去了七分钟，距离氧气完全耗尽还剩十分钟不知道博士会不会替自己收尸。

这下真要博士去地狱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