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银博]一触即发 第25章 Chapter 25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人盯上了杰斐逊·格林。

报纸纸张的印刷效果并不清晰，刊登在报纸上的嫌疑人照片，最终呈现出的效果只有一团模糊的黑色墨迹，模糊的轮廓可以完全排除银灰的嫌疑，博士松了口气继续翻看详细报道。

据悉昨天杰斐逊·格林本人正出席某政府会议，当夜并不在家中。编辑记者认为盗窃者掌握了这个消息，才会夜间潜入守卫森严的格林庄园行窃，对于庄园失窃财物格林方表示还在清点中，警方发布了悬赏令，向大众征集目击线索。

“好消息是我们没有被发现。”博士看完报道后将报纸叠好放在一边，“不过任务可能需要重新规划了。”

原本是想尽量避免打草惊蛇然后找机会接近杰斐逊·格林，但是发生了盗窃事件，想要伪装成随行人员接近杰斐逊的计划难度大大提高，无法接近杰斐逊，想要知道他的秘密必须从长计议。

可惜他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去慢慢规划，杰斐逊知道资料泄露必定会想方设法寻回资料，抑或是，彻底地抹掉痕迹。

没有人比博士更清楚那份文件的重要性，一份被诸国列为禁忌的实验却同时让各国趋之若鹜。杰斐逊能守住这个秘密这么多年，背后必定也有维多利亚政府的手笔。博士来之前也不是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眼下这篇报道进一步坐实了博士的猜想。

杰斐逊刚回到伦蒂尼姆就被邀请参加政府会议，彻夜未归表明这场会议并非轻松的下午茶，资料被窃取的事想必已经被维多利亚方面知道，在这个基础上杰斐逊为了脱身肯定会想尽办法摘出自己，想要搞清楚他背后的联系宜早不宜迟。

这恐怕也是杰斐逊被另一伙人盯上的原因。

不过……到底是谁传递出去的风声呢？博士凝神沉思。华尔道夫酒店爆炸事件之后，博士在养伤期间就曾试图用自己的权限，追查发布曼彻斯郡任务的人。任务发布者是情报部门的管理账户，追查那段时间的登录IP均无异样，任务描述方面没有提及“origin”计划，任务等级却是调整到了最高级别。

更加蹊跷的是，博士身为情报部门的主管，在此之前也被完全瞒了过去，如果不是灰鸦的求救信号，这份文件最后未必会落到他手里。

前方布满疑云，昨夜格林庄园的窃贼的身份，抢夺文件的“X”组织，两者之间会存在联系吗？还有那份植入了木马程序的U盘，迄今还没有收到信号……

想得深了博士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直直地出神。

“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书房里安静得有些沉闷，见博士久久不语，银灰主动发声询问。他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也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关系不会简单。

脑内整合完现有的信息博士眸光微闪：“既然没法从杰斐逊身上下手，那就从他身边人下手。”

杰斐逊·格林是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格林公爵，为他工作的人可不是。作为公众人物，公开或是未公开的行程必定有专门的负责人安排妥当，只要跟着他的行动轨迹，总是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不需要博士过多解释，银灰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你已经有办法了吧。”

倒不是银灰对博士的能力有多迷信，只是博士的个性确实是不会说没有准备的话。

果不其然博士点了点头，肯定了银灰的疑问：“确实有了些眉目，还记得那个无人机吗？”

银灰当然记得那个倒霉的无人机，在自己挟持神秘人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无人机的身影。之后又遭遇了一场意料之外的袭击，匆忙中银灰倒是忘了问无人机的下落，只顾着开着那辆漏风的车匆忙回到市区。

说起那辆车，因为车窗损坏，银灰又掏了三百镑的修理费。虽然没多少钱，现在也不是提修车费的时候，银灰嗯了一声示意博士继续说。

“我找了个比较方便藏匿的角落，让无人机留在了庄园里，虽然没办法靠近主宅，但是可以跟踪进出车辆。”无人机搭载了几枚磁吸定位器，发现目标车辆后，只要让定位器吸附在较为隐蔽的车底盘上，就不会被发现。虽然用无人机监控格林的计划失败，但好歹这一趟也不算白跑一趟。

“现在起码我们可以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博士说着拿出终端显示器，将显示器画面展示给银灰看，一个发光信号点安静地待在地图上的格林庄园中。

与此同时，格林庄园。

匆匆从唐宁街赶回来的杰斐逊·格林回到庄园的第一件事，就是责问昨天发生的盗窃案。

年近半百的杰斐逊·格林被金钱和权利养出了一副好皮囊，但是短短几天过去，原本光滑的眼角就爬上了皱纹，他坐在大厅的主位上，面前的瑟缩地矗立着几个负责人。

“小偷还没有抓到吗？”杰斐逊的声音有些沙哑，缀满绿玛瑙戒指的手捏着眉心闭目养神。

负责人们具是不敢出声，大厅内安静地过了头。

“说话。难不成我花钱养了一群哑巴？”阖上的眼皮掀开一点，锐利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般令人生寒。

“抱歉，我……我们……”哆哆嗦嗦开口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乌萨斯中年男性，他一边说一边向身边人投向求助的目光。

原本揉着眉心的手动作一顿，杰斐逊挥了挥手：“行了，你被开除了。”挥手的动作轻描淡写就像掸走黏在华服上的一粒灰尘。

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大厅外走来两个人请走了这位原庄园的安保负责人。

雍容华贵的城堡大厅再次安静下来，还剩下的几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再次触到霉头。

短短的这一个月带给杰斐逊的煎熬远胜过以往的任何一次危机，他花了一个月留在曼彻斯郡试图寻回那份失窃的机密文件，遗憾的是，哪怕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任何窃贼的消息，遑论文件的下落，哪怕动用了一些暗地里的手段，也杳无音讯。

由于文件的特殊性也不方便大张旗鼓地去找，更何况这几年下来，这份文件从原本的摇钱树，已经变成了杰斐逊手里的一块烫手山芋，他早就有了脱手的想法，只是碍于一些原因迟迟未能实现。

话虽如此，他也不愿意这份文件以这种方式从他手里离开。

无可奈何地接受这个事实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封锁消息，花了很大的功夫贿赂曼彻斯郡的经手官员，最后到底还是没有瞒过军情五处，自己才刚刚落地伦蒂尼姆就被请到唐宁街喝茶。

尚且头疼着的杰斐逊按了按额角状似无意地问：“德雷克呢？”

“公爵大人……”助理小心翼翼地回答，“上个月你们吵架之后，德雷克先生就已经搬出去了。”

“呵。”听到回答杰斐逊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丢了什么东西查出来了吗？”

“这个……我们清点之后发现，什么都……都没有丢。”管家彻夜未眠清点库房，比对出的结果就是如此出乎意料。

“你的意思是小偷是来示威的吗？”杰斐逊发笑，斐迪亚的笑声尖利刺耳，好一会才停下。

“这个……这个……”老管家跟着他办事好多年，哪怕摸清楚了他的脾性但依旧会被他吓到，思索了一会随即凑到杰斐逊耳边说了什么。

突然杰斐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似乎是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你说，小偷是从旧花园离开的？”

老管家点头。

“……让警方把通缉令撤了吧。”沉思片刻，杰斐逊缓缓开口，起身走到大厅的露台，望着远处破败的花园不知道在想什么，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

接下来的几天，杰斐逊都待在庄园里哪里都没有去。与之相对的银灰和博士也闲下来了几天，由于车辆定位一直都停在庄园里，加上庄园安保的再次升级，银灰的伤尚且没有完全愈合，因此没有办法进行第二次的潜入。

考虑到以上要素，博士将重心转移到了对杰斐逊·格林的社会关系调查上。

早些年，杰斐逊曾经担任过某上市公司的执行董事职位，但是在继承爵位名号后渐渐放弃了实际控制权，转而专心持股投资不再涉及实际业务。而该公司的执行董事之位被转让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格雷厄姆·德雷克。

关于他的公开资料很少，几乎可以说一片空白，十多年前毕业于维多利亚国立大学，之后的履历缺失，再次出现就是成为杰斐逊的商业伙伴。

博士有心想要细挖，但是资料缺失太多，一时间找不到任何有效信息。无论如何，这个突然出现的德雷克都显得十分可疑。

从明面上来看，杰斐逊近年来热心公益的社会形象树立得非常成功，以至于提到他的新闻报道几乎都是正面形象，不仅成立了个人同名的慈善基金，还以自己的名义为维多利亚多所高校捐赠教学设施盖实验室。

维多利亚国立大学身为维多利亚最久负盛名的高校，格林自然也不会错过，除了捐赠外甚至在维大设立了同名的奖学金项目。

通过比对二人公开的履历，博士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共同点——维多利亚国立大学。

维多利亚国立大学简称维大，始建于金雀花王朝亨利二世时代，伴随着维多利亚的崛起，逐渐成为泰拉大地上历史最悠久的学术圣地，时至今日依旧是泰拉最顶尖的顶级学府之一。

找到维多利亚国立大学的学校官网，博士有了意外发现，本周末杰斐逊·格林将莅临维大视察并发表演讲，亲自为奖学金获得者颁发奖励。

午后，伦蒂尼姆惬意的日光透过飘窗的轻纱，在木质地板上落下斑驳的光圈。

书房的大门被敲响，银灰头也没抬：“进来。”

车轮的轱辘声早已耳熟，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我记得，你的母校是维多利亚国立大学？”博士果断推开门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尽管银灰的一线执行干员入职档案提交时间是在四年前，当时经手入职档案的博士，依稀记得在毕业院校那栏，利落锋利的花体字迹就是维大的全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