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迪,你这个小帮手,看着很‘陌生’啊?”敏锐的独眼和小帮手的红色卡通眼睛对视着。
小饼干一边轻轻摇晃着孩子边把探头收了回去,红色的卡通眼睛毫不退让的和老人对视。
空气突兀的凝滞下来,奇怪的对峙场景发生在机器和人之间,乔迪感觉到那莫名其妙的违和感充盈在空气中,让他有些紧张。
“……呃……卢修斯爷爷怎么了吗?这是我昨天收到的……执政院寄来的生活小帮手。”
“这是很特别的款式,我几乎只看到过一次,在科学院,当时它跟着……”独眼老人盯着小帮手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说。
突然一旁内敛文雅的老人,扬起一巴掌拍在独眼老人头上。
“诶?诶!老头子你打我干嘛!”独眼老人摸摸头转头和文雅的老人呛起声来。
“你见什么有趣的机械都想拆的臭毛病又犯了是吧?人家乔迪好容易来一趟,就想拆人家的小帮手?”
“这不是因为最新的机器哪有这么常见的,我都多久没有好好组装东西了!你说说这手艺都生疏了都!而且,”独眼老人撇了一眼小饼干意味深长的说:“这小机器可不一般呐。”
“……卢修斯爷爷您别惦记我这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小帮手了,下次我给您带点精密器械来。小饼干快和两位爷爷打招呼!”乔迪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小饼干的头说。
“你们好。”小饼干严肃的打招呼。
“没礼貌,叫爷爷。”乔迪严肃的拍拍小饼干的头。
“两位爷爷好。“低沉的声音再次严肃的开口。
乔迪无奈的笑了一下用力的按了按小饼干的头:“……算了。两位爷爷我来帮你们理疗啊?”
文雅内敛的老人摆摆手:“先聊聊你的旋律,乔迪最近你心境变化不少啊。你的精神力比上次更有力量了,细听下来感觉坚定了不少。”
乔迪不知所措的看着慈祥的老人,一股复杂的感情夹杂着一点喜悦涌上心头,多久没听过这样的评价了?乔迪虽然总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被同学暗讽时拼命告诉内心普通人就是这样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点暗藏的不甘还是会时不时刺痛心脏。
“真的吗?安迪爷爷?我进步了?真的吗?”乔迪在原地手足无措。
文雅的老人走过来抚摸乔迪的蓝色头发:“是的呀,迷路的小孔雀鱼最近找到了方向是吗?要记住旋律是由心发出的,是每个人**和意志的外化。喜悦、愤怒、悲伤哪怕是甜蜜苦涩的爱情,它们都能转化为你的力量,乔迪你要相信自己好吗?”
“谢谢您,谢谢您告诉我,”乔迪笑着用手抹去眼角分泌出的一点水花:“现在让我帮你们理疗一下好吗?”
……
乔迪趴在小帮手变形组成的车上在开回家的路上,内心的隐隐约约躁动喜悦让他忍不住和小饼干聊天:“小饼干,你知道安迪爷爷和卢修斯爷爷吗?你应该不知道吧?我给你说说?”
小帮手弯弯眼睛没有打断今天难得有些话痨的小孔雀鱼。
“安迪爷爷以前是一号城市科学院研究旋律的研究员,卢修斯爷爷是海巡队的,后来卢修斯爷爷被派过去保护安迪爷爷,安迪爷爷说他们当时性格天差地别,但是他们打打闹闹的就结成了一对。磕磕绊绊的就相伴了大半辈子……”
突然乔迪情绪低落下来低声说:“卢修斯爷爷的一只眼睛就是在保护安迪爷爷时,被海嗣弄瞎的,当时一号城市……猝不及防的被海嗣袭击,卢修斯爷爷跨越了大半个城市去救援安迪爷爷,最后一刻一起赶上了最后一波救援舰队……”
“乔迪,牺牲一只眼睛保护了爱人的安全,我认为他是自豪的。”低沉的机械音安慰青年:“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的。”
乔迪拍拍小饼干的机械脑袋笑出声:“……什么爱人?要我帮你再找一个’小蛋糕’吗?”
“不过,”乔迪看着头顶透明的巨构伸出手想抓握住什么,迷茫的说:“……你说海嗣危机还有希望吗?疗养院那些老人孩子都是其它城市被摧毁以后无家可归的人,有很多孩子连一个名字都还没有,就先体会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个世界,还有救吗?”迷茫的眼睛盛满了人造太阳刺眼的光。
小饼干缓缓刹停了车,屏幕转过来:
“乔迪,还有希望。”低沉的声音,红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乔迪。
“不过这份希望还需要确定。”小饼干转回头,车子再次启动。
一路沉默。
“叮咚叮咚叮叮当!”突然乔迪终端响起。图利娅打了个电话来,乔迪接通。
“乔迪!我找到愿意和我们组队的人了!”
“是谁?”乔迪惊喜的问。
“我也不是很熟,不过他说他是百年难遇的大帅哥。”
……
深夜,冰冷的机械风格的卧室,暗淡的月光下格外清冷。
乌尔比安从窗户翻进来,熟稔的拿起床头柜上锋利的匕首,撩起黑色紧身衣叼在嘴里,毫不犹豫的将腰腹部再一次新生的触手斩断,断肢之痛冲刷着他的大脑,猩红的眼睛用力眨了一下憋在喉咙里的一声低吼被压制到几乎听不见的地步,断肢的蓝血四处飞溅,随后伤口流出红色的血液。
乌尔比安拿出纱布细心包扎着伤口,他今天去了洞窟,大群的声音响彻在他耳畔,融入了空气跗骨之蛆般侵蚀着他仅剩的一点理智。
猩红的眼睛用力眨了眨,有一瞬间的迷失,心底有一个声音诱导着,呼唤着他,归顺大群,融入大群,大群将指引你。
乌尔比安慢慢滑落靠在墙角,仅剩的理智驱使着他喘息着断断续续的唱起一段童谣,奇异的旋律蔓延开,这是一段新生的旋律。乌尔比安在尝试塑造它,笨拙的修砌它,他断断续续的唱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才能艰难的唱下去……
许久后躁动的血液得到安抚,月光无法触及到的角落里乌尔比安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