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轻轻抚摸着客厅柜台上的照片,那是一张他和萩原研二在警校毕业时的合影。照片中的两人,一只手抱着鲜花一只手抓着毕业证书,笑得很开心。他的眼神柔软而充满怀念,仿佛透过这张照片在寻找什么。
“hagi。”松田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
“怎么了小阵平?”萩原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调侃道:“我就在这里,你对着照片怀念我啊?”
松田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夹杂着些许无奈。“没事,就是想起来了一些之前的事情。”
萩原走过来,站在松田身旁,也看了看那张照片,轻声说道:“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就像昨天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萩原打破了寂静:“美咲今天怎么样?”
松田叹了口气,将那张照片放回原处,“今天她还知道我是谁,但是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上次她也保持了一周的记忆,不是吗?”
萩原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起来。“真是苦了你们了。”
松田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凝视着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相框的边缘。那张警校毕业的照片似乎成为了他与过去时光连接的最后一根线。
因为药物的副作用,美咲的记忆总会产生一些波动,这种波动是无法预测的,有时候她能清晰地记得一切,有时候却又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连最亲近的人都认不出来。至于什么时候记忆会稳定下来,医生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明天,她到底是会恢复全部记忆,还是会将所有人都看作陌生人,谁都不知道。这种不确定性让他感到无比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但是至少,大家都还活着。这本身就是一种值得珍惜的幸运。
没关系,只要活着,我们还可以再认识一次。
“美咲说得对,我们还真是一群很幸运的人啊。”
“完蛋了,hagi你怎么不提醒我,那个家伙是今天来看我啊?”松田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躺到了床上,却看萩原换掉了制服准备出去的样子,本来以为他就是和往常一样去和警校的女生一起约会,直到他问,“小阵平你还不收拾吗?”
萩原研二双手一摊,一脸无辜,“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昨天溜出去是为了去,切磋啊。你的脸真是......所以你们最后谁赢了?”
“不是跑步的时候和你们说过了吗?当然是我了!这肯定会被那个家伙看出来的吧?”
“如果她没有突然失明话。”
松田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挡一挡挡一挡。现在怎么样?”
萩原一时失语,松田戴着墨镜、口罩,头上还戴着鸭舌帽,“像是一个不会伪装的可疑分子。不仅看不出来,我觉得她可能都不会认识你。没关系吧,你不是说伤疤是你的荣耀吗?”
“会被啰嗦啊啰嗦。”松田低声抱怨道,“而且她肯定会嘲笑我的。”
“那你就别去了呗,反正她每周都来,而且下个月我们就可以出校了。放心我会把她带的东西带回来的,保证不偷吃。”
“为什么不去?而且就算你不偷吃也会在路上被抢光的吧。这样呢?”
“和刚刚有什么区别吗?”
“我的头发啊,露出来了一点,这样她就不会认不出我了吧?”
“你承认吧,你就是想她了。”萩原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肉麻,绝对没有。”松田身体微微一颤,仿佛被戳中了某种敏感的神经。他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甚至有些僵硬,试图用这种姿态掩饰内心的波动。
“嗯,绝对没有。”
松田阵平一路上都在给自己打气,但当快走到约定见面的地方时,他的勇气却仿佛被消耗殆尽。他感到喉咙发紧,原本坚定的决心在这一刻变得摇摇欲坠,只是见一面而已,“那个,hagi,还是你先去吧。”
“为什么?”
“我系鞋带。”
萩原走到了警校公共区域里的树下,那里有一张小桌子,美咲正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本书。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让她看起来宛如画中人。但是本人正在为了老板留下的任务脑袋疼,虽然很感谢律师信任自己的能力,但是这个领域真的完全都没有接触过,让人脑袋很痛。
“嗨,美咲,好久不见,怎么样,你找工作顺利吗?”萩原也坐下,今天来探望的人不多,因为不是周末。
“入职的第一家公司倒闭了,那个设计公司的社长是一个剽窃自己学生作品的恶劣家伙,他的学生在举报他之前被他杀掉了,这段时间才被查出来,公司几乎是原地解散了;第二家律所老板虽然有很好的口碑,但是实际上是一个用**敲诈当事人的恶劣家伙;第三家公司,看起来是一家拍卖公司,但是其实是贩卖器官的公司,第四家在我入职之前被查封了,他们借着印刷公司的名头做□□,你能理解吗白天印报纸晚上印□□,我不理解,好崩溃。”美咲扳着自己的手指算,叹了口气,失去所有力气。
“那还......”萩原也一时语塞,“你的体质还真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啊。”
“有变化啊,之前被去警局的应该是我,现在是我的老板。以后我想投哪家公司我应该先举报它违法犯罪,等警方的调查结果。以后你和阵平进警视厅之后,我就每个月给你们贡献业绩,帮助你们升职。”
“警察的升职流程不是那个样子的啦,那你现在还是在找工作?”
“我现在在律所,现在跟着一个很厉害的律师,她虽然很年轻,但是辩护技巧非常纯熟,对新律师的态度也很好。如果她再被抓起来,我就转行做居家工作。她的......已经分居的丈夫好像曾经也是你们警校的学生。我今天说我要来这里,她非常严肃地说,‘美咲,警校出来的也不一定是什么好男人’。所以,萩原,松田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
“呃,不是,小阵平只是,等等。”他人呢?萩原一转头想要和小林美咲解释,但是发现小林美咲也不见了,啊?
“怎么了这副打扮?”小林美咲绕到了松田的身后,从侧面探出半个脑袋。
“你认错人了。”松田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你把我当傻子吗?”小林美咲一把掀起了他的帽子,他的右眼周围布满了青紫色的淤青,几乎让他那只眼睛变成了半眯的状态,每一次眨眼都伴随着轻微的不适。眉毛下方的一小块皮肤破了皮,露出淡淡的粉红色肉色,与周围的暗色形成了鲜明对比。“你的脸怎么了?你们学校的格斗训练这么狠?你是和几个人一起打的?”
松田如遭雷击,“好啰嗦啊你。”
“哦,赢了吗?”
“那必须。吧。”松田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林美咲没有继续问,把他拉到桌子旁边,“躲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嘲笑你。”
“你现在明明是在笑吧。”
“不是在笑这个啊,就是你真的很像嫌疑犯啊,伪装跟踪技术需要精进,这不是你们的学习的课程的一部分吗?”
“你怎么能认出我的?”
“为什么会认不出你啊?”小林摸了摸松田的脑袋,摸到了一个肿块,但是她没有放轻动作,“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哪天你就算被炸成灰我也能从那堆灰烬里面找到你的。还有萩原。”
“”
“哎呦痛痛痛。”
“你的脑袋上也有伤啊?”
松田不以为意,拿了一罐冰咖啡用来敷脸,又拆了一根雪糕放到嘴里。
“你的假牙也被打掉了?”
“要你管,不见你就是觉得你啰嗦。”
“没收。你的牙齿补好之前不能再吃任何刺激的东西了,我看我这些零食就全部给萩原了。”小林美咲把整个袋子都塞到了萩原怀里,然后很得瑟地把雪糕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下次我来不应该再带零食,应该带”
“笨蛋,那个我已经咬了一口。”
“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一直都互相抢东西吗?”小林美咲笑着回应,眼中满是笑意。
“嘛嘛。我怎么变成多余的人了?”萩原无奈,“为了弥补我在这里受到的伤害,我要把这些全部吃掉。”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下个月再来看你们。家里换了一把锁,这个钥匙给你们。”她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两个人,“进去时候不要撬锁,尤其是你松田。”
“为什么突然换锁?还是这么复杂的款式?”松田拎起钥匙,上面的花纹复杂得让人眼花,很有意思的设计,松田跃跃欲试,他不会听的。
“好像被人闯空门了,不过贵重物品都没有丢,就好像书房里被翻动过。也可能是我的错觉,不过为了保险,我还是给全家都换了锁。下个月我要出差去大阪会见当事人,不在,如果你们要回去拿东西就拿钥匙开门。”
“没关系吗?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你有和叔叔阿姨说过吗?书房里好像都是他的东西。”萩原问。
“爸爸妈妈最近不太回我的消息,他们可能比较忙吧,忙着跨国公益?”
“嗯,他们现在去哪里了?”
“美国吧,四五十岁正闯荡的年纪。”
小林美咲有时候觉得自己父母的生活过得相当潇洒,仿佛将她抛在了一边,一个老师,一个医生,过上了日行一善、积德行善的日子。她并非没有过抱怨,明明父母可以带上自己,但是还是让自己长时间住在松田或萩原家里,甚至在他们家中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生活用品。父亲总是看起来热心过了头,总是充当那个人傻钱多的角色,还因为太过于善良被警察拽住好几次重点防骗。尽管挣钱的速度远跟不上捐款的速度,但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变得拮据,可能就是好人有好报吧,他们也会在很多有困难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有钱用各种合理但是又很难想象的方式从天而降。但是小林美咲怀疑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在悄悄用自己看不到底的存款填补这一部分。母亲肯定有什么神秘的背景,才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医生。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她曾经举报过自己的母亲,然后被揍了。
父亲总是告诉她:“这不是无底线地帮助别人,而是帮助那些还有希望的人。”
母亲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她会拉着小林美咲的手,“你看,你爸爸是不是一个很笨的好人呀?所以我们要保护好他好不好?虽然你好像也不是很聪明。没事,我会保护你们的。”
萩原把零食分给了鬼冢班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几个人蹲在花坛里吃零食。
“松田你和你的女朋友关系可真好啊。”班长一把揽住了松田的肩膀。
“都说了那不是我的女朋友,是幼驯染幼驯染。只是从小认识。”松田习惯了他们的调侃,但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啊,原来松田已经有女朋友了吗?”诸伏景光说。
“都说了不是女朋友了!”
“松田竟然还会有女朋友啊。”某位黑皮小哥说。
“什么意思啊?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