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阴差阳错的相遇 第35章 三十四

医院里，视野所及，大部分都是白蓝色。

有些讨厌空气中的消毒水味。

日影梦，一个仍然处于“叛逆期”的21岁少女，从小时候起便一直十分不喜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房间墙壁上的时钟是二十二时三十分，十分钟前，安室先生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匆匆离开，并留下一句大意为“好好休息，有不舒服一定按呼叫铃要和医生护士说，明天他再来探望”的语句。

在此之前，日影将家门钥匙交给他，请他去一趟日影宅里拿换洗衣物。

不知道什么原因，安室先生将提袋交给她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羞涩。

日影没有过多在意，真挚表示了谢意，正想提醒安室先生早点回去休息时却被安室透手机的电话打断。

然后就是他匆匆嘱咐匆匆离开的身影。

目送他离开，日影下床慢慢走到桌子前，拉开放置在桌上的提袋。

拉开袋子拉链，依次找出睡衣、毛巾、牙刷牙膏水杯，日影对于安室透“细心体贴”的这一特质更加有好感——以及，在袋子角落里的贴身衣物。

日影豁然醒悟过来，挪开视线，脸颊耳根不自觉发热，晕开一片绯红。

……

简单洗漱后，几名医生和护士来探房并熄灯关门，单人病房的房间里只剩下大部分的黑暗与从窗帘缝隙外洒进的光亮，刚好照到床角边的白色被单，显现出平和宁静的感受。

但同时也有落寞沉寂的丝线在混杂在光影间。

今晚的事情实在是措不及防，不得不令她生疑。

也许仅仅是后厨的疏忽失误，但直觉却指向另一个方向。

她的身后。

身后那片铺天盖地的黑暗，庞大的黑色羽翼下隐秘混乱的内部斗争，已经慢慢由暗地转为明面了吗？

虽然，租一下整晚的东京塔也许是有一些些引人注意，但……

日本，兴许也不再像他所说那样“安全”了。

日影双眼一闭，随着仍旧晕晕沉沉的脑袋，一同坠进今晚未知的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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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似是顺利解决，为了方便继续调查那名可疑的经理，以今晚借住博士家为由骗过小兰，再次转回餐厅附近蹲在暗处墙角边的柯南打开了接收窃听器的耳机。

噪音有些大，似乎是正在做暂停营业前的收拾。

一边听着耳机那边传来的动静，一边回想起经理之前那规律而杂乱的手指抬落。

如果用摩斯密码来解读，隐约像是“finish”。

那么，他要向谁表达？表达的含义是什么？

还有那个眼神，那一瞬间的气息，联系今晚的事情，被专门迫害了的日影梦……

她曾经的生活几乎完全没听她提起过，或是她在刻意避开话题，就连她看起来最信任的安室先生曾经都向他表明无法完全清楚她的身份背景，他对此更是一无所知了。

不过之前有次想问问在工藤宅里借住的冲矢昴，实则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但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在那里出现，只能等她和侦探团那三个硬要跟来的孩子离开后，单独问赤井先生。

结果却收获赤井先生一个冷漠眼神和一句“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今晚昴先生没有出现在这里也是一个令他有些在意的关注点，说是“和这一个月里搬到米花后遇见的大家，好好告别”，但那天她和昴先生明显认识……也就是说冲矢昴没有收到日影梦的邀约？

按照种种迹象推理，江户川得出“他们早已认识”这个缘由。

……她的真实身份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

江户川柯南继续尝试猜测分析，在看见经理换下工作装，一身黑衣离开的身影后立即屏声敛气，悄悄跟在他身后。

……

一路跟到东京塔附近的芝公园，临近午夜，此处几乎无人，眼见一身黑衣的经理缓缓停下脚步坐在长椅上，柯南迅速躲在树干后，看见竟有一穿着西装似是喝醉后迈着怪异虚浮步伐的大叔歪歪扭扭向经理的方向走去，最终刚好倒在长椅的另一端上。

过了几秒钟，便察觉到有低沉的男声请了清嗓子的声音。

柯南不禁微蹙眉头，准备仔细聆听那边传来的对话。

“……完成了？”是看似喝醉的大叔先开口。

“嗯，东西都在这里，那位大人的计划如何了？”经理的声音透着莫名的欣喜。

“那位让你两周后飞美国制造假死，后续回实验室继续研究。”

以喝醉后醉醺醺模样伪装的大叔冷笑一声，柯南听着他话语中的“假死”、“实验室”，眉头几乎拧成一团。

“毕竟那个女人可是……等等，你身上是不是……”

微弱的电流声与少量噪音忽然出现在耳机里，沉浸在分析推理里的柯南意识到自己装的窃听器被发现，即刻转身逃跑。

……

跑出公园，低着头扶墙平复呼吸的时候，柯南只觉得不可思议。

约半分钟后，他抬起头准备尽快离开公园附近，身后突然响起的汽车鸣笛声惊了他一下。

柯南警觉回头望去，心中顿时闪过无数想法，直至缓缓降下的车窗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他才松了一口气。

车上的人一张温和微笑的脸面。

“柯南？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哈哈，真巧啊……不过昴先生怎么会在这里？”柯南摸摸后脑勺，露出孩童的无邪笑脸。

“不过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送你回家吧。”

原本应是带有疑问的语气却变成了陈述语气。

柯南的镜片反光一瞬，拉开后座的车门麻利上车。

车内一路沉默，柯南趁着冲矢昴似专心驾驶时极快地看了眼追踪器的方位，显示位置的红点也已消失。

柯南轻叹口气，关掉眼镜上的显示，看向冲矢昴：“今天就送我回博士家就好了。”

“好。”

又是无言。

柯南撑着脑袋，看向车外风景，心中默默推理为何昴先生今晚会出现在那附近。

冲矢昴不着痕迹的通过后视镜瞟了眼后座上的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几分。

……

到达阿笠博士家门口。

柯南道了声“谢谢”，正准备拉开车门下车，却听见一声车内上锁的机械声。

他收回手，一脸不解的看向冲矢昴，眸中藏里丝警惕。

“昴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前座的男子转过半个头，语气平淡：“今天的事情，希望你能把你了解到的一切都告诉我。”

“啊？昴先生在说什么啊？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柯南熟练使出装傻充愣的招数。

冲矢昴并未回答，只是拿出手机滑动点击几下，将屏幕朝向后面。

柯南看向屏幕上的内容，瞳孔一缩。

是今晚那件事在东京塔下引起的骚动，视频里充斥着略微刺耳的特殊车辆的鸣笛声、人群混乱嘈杂声和警官维护秩序的声音。

真是不小的场面啊……

柯南维持面上的表情，在内心默默吐槽。

“倒回一分十七秒，看右下角。”

已经接近视频尾声时，冲矢昴突然出声。

柯南点点头，倒回视频至一分十秒的位置，视觉中心移到视频方框的右下角。

从一分十七秒至一分二十秒的时间内，模糊拍到了一架担架床运进救护车里的短暂瞬间。

尽管四周都有白衣急救员们推着担架床，但某人那头赤色的长发能隐约从缝隙里窥见。

况且画框里同上救护车的还有某人气不小的金发黑皮的咖啡厅服务生。

目光下移至播放量，竟已经有惊人的两三百万播放量。

柯南的嘴角有些不自觉的抽搐，悄悄瞥了眼昴先生。

对方依然是那副平静的表情，但只要集中精神，便能感觉到他四周围绕有少许的强大气场。

“……啊！是这个啊，其实……”

柯南仿佛恍然醒悟般，开始简述今晚事件的来龙去脉，感知着昴先生愈发明显的低气压，在最后一个字结束后故作镇定地推了推镜框。

“这样啊……”

昴先生若有所思。

“她还好吗？”

“诶？什、什么？”

柯南忽然惊诧，露出标准的豆豆眼。

“没事。”

冲矢昴按下解锁的按键，回头看向柯南，嘴边神秘微笑的弧度一直未变。

柯南又一次古怪地瞟了瞟他，一边拉开车门下车，一边故作乖巧挥挥手告别。

目视车子开走后，柯南才发觉冲矢昴竟是径直离开了这条路。

昴先生就住在隔壁，难道等下还有事吗？

他略思考片刻，踮起脚按响博士家的门铃，随后十分熟练地开门步入。

……

“博士，灰原呢？”

换好鞋子走进客厅，扫视了一圈客厅的柯南转头询问正在喝睡前热牛奶的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边，一脸疑惑：“新一？不是说今晚的事情先别告诉小哀吗……”

柯南的神情有些严肃。

“情况有点变化，有些事不得不找她问清楚了。”

关于那个一个月左右前突然出现在米花町的红发女子。

和曾经在那个组织里的灰原、赤井秀一仿佛是分别有令他这个局外人看来扑朔迷离的关系般，当他询问时，两人则都是对她避而不谈。

那么她究竟是什么人？

“大侦探这么晚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刚从地下室出来的茶发女孩站在地下室门口，倚着墙，一脸清冷。

不确定她刚才听见了多少，柯南露出微笑，声音清澈明朗：

“没、没什么啦，只是想问一个人。”

灰原似是颇有兴致道：“哦？我认识吗？”

“这个……我们到……”

“不用了，”灰原立即打断他的话语，“你是想问‘她’吧？”

“日影梦。”

柯南的笑脸僵住，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与这副孩童外表全然不符的严肃成熟神情。

灰原同样冷下脸，冰蓝色的双眸在室内灯光下映射出如同瞳色般淡漠的眸光。

“但我说过……”

“你看过这个视频没有？”

柯南同样打断了她的话，拿出手机搜索后点开视频，屏幕朝向灰原那面。

灰原淡淡看向手机上东京塔下混乱又吵闹的视频，忽然发现了什么，瞳孔轻颤，不自觉皱起眉头，神色凝重看完整个视频。

视频播放完毕后，客厅内沉默了几分钟，阿笠博士不好开口调和氛围，只能在一旁暗暗担忧。

…………

结局以柯南的又一次失败告终。

灰原明显情绪不对，丢下一句“抱歉，我不知道”后便转身跑回地下室，锁上了门。

“……所以今晚的事还是像之前你说的一样，不告诉她也许会更好，不过，”阿笠博士拍拍柯南的肩膀，利用转移话题同时转走柯南的注意力，“你们说的‘日影梦’，好像在哪里看见过来着……”

博士摸着下巴回忆。

柯南惊愕又期待地看向博士。

“好像是在……啊！对了，那天小哀从组织里逃出来，倒在新一你家门口的时候，她的手里握着个很老旧的护身符，我把她抱起来时，里面掉出了张纸条。”

阿笠博士停顿片刻，努力将那天记忆中的细节处拼拼凑凑起来。

“因为是雨天，又是晚上，我只模模糊糊看见了一些，上面有很多小小的数字，被雨打湿后更看不清了；纸的背面还有一个笔迹不太一样的一小角，字迹比较大，暂时还没有被雨打湿后模糊那种程度到，上面写的似乎就是‘日影梦’三个字……对了，这么说来，那三个字和小哀的笔迹倒是几乎一样……”

柯南突然愣住，原本一脸的沉重低落转变为惊诧和微怒。

“这种事情怎么从来没听博士你说过啊？！”

阿笠博士尴尬笑了笑：“你也没有问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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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噩梦惊醒的时候，还是漆黑的夜晚。

日影扶着头，心口还是扑通扑通在跳，梦中那种真实的、恐惧的感受仍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梦见了自己被推上手术台，穿着白色服装的人们手持各种古怪的仪器，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眼神里的执着痴迷似是要穿透地核般疯狂。

深呼吸了很多次，她缓慢平复下来，下意识开始分析这个梦境的含义以及出现的缘由。

……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潜意识里认为医院及手术室是危险的，且因为黑色地带里有另一个身份的存在，在这种普通的民众医院里，是对她有威胁的。

但按照她现在这种过敏后有少许短暂后遗症的情况，就算身体恢复能力格外好，最早能出院的时间也只在明天28日的样子。

看向时钟上显示凌晨四点钟的时间，日影撑着床板又躺下，盯着天花板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