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息壤 第9章 Chapter 09-10

Chapter 09

第二天，米斯塔就被玛丽送到了集训营。

她要去练习基本功。这个位于曼哈顿郊外的集训采用完全封闭式管理，但听说效果不错。整个培训场地被想要出名的十八线艺人和想要演戏的高中生占领，还有一小部分是被爸妈送来的童星预备人员。各种颜色的头发和各种颜色的眼睛，再加上各式各样的细骨伶仃。米斯塔轻轻松松就把自己隐藏在了人群里。

她昏天黑地地念台词对台戏背台词，定位转头迈步走，各种各样的情境都要来一遍。她骗那个带自己年龄段的老师说自己已经十四岁了，在为明年家乡剧场上演的戏剧做准备，那个颤巍巍扶着眼镜的老师点点头，信了。

和她搭档的女孩子们全都野心勃勃，茶水间的每一个间隙都充斥着和“好莱坞”、“拍戏”、“出道”相关的话题。

为首的女孩端起茶杯，眼睛转了一圈。她看了看四周，只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金发女孩，也就是米斯塔，站在角落，于是轻声朝一个正对着掌中镜拍粉底的女孩开口说道。“你知道吗，昨天薇薇安被一个男人接走了。”

“不会吧？我真不敢相信她是这样的人。”米斯塔听到“啪”的一声，那个女孩轻轻抽了口气，猛地合上化妆品盖。

“我听说那是一个大制片，但我不相信。哪有制片坐出租车来接人。”第三个女人主动加进谈话。她在集训营中属于第一种身份，在几部脍炙人口的电影里露过脸，只不过也仅仅是“露过脸”，演的都是一些全片只出现了一两分钟甚至只有几十秒的小配角。没有台词。但在三个人里，她明显有着更多的经验和见识，所以此刻毫不犹豫地指出了一个漏洞。

同那些满心满眼承载着**的女孩子相比，米斯塔简直纯良的像一只无害的羊羔，她真的想象不出为了换取某样事物而付出身体的代价。她只是接住了一个来得有些突然的机会，现在正在为了它拼命努力而已。

所以她把喝剩下的水倒进水槽，快步走出充当了休息室的茶水间。一次性纸杯被丢进了垃圾桶里。

时间飞快地流逝着，而筋疲力尽的米斯塔跟在后面拼命奔跑试图去抓住它调皮的尾巴。她在五个月后从集训营毕业，获得了本期的最高等级演技证明。那个善良的老师亲手把证书递给她，居然也开始期待着那部不可能上演的戏剧。

几个获得了最高等级证明的学员和老师聚在一起，大家吃了顿最后的晚餐。那个老师换了一副眼镜，用同样漂浮般的语气开口。“孩子，我能问一下你的戏剧会在哪个州剧院上演吗？”

米斯塔满嘴的披萨差点咽不下去。她赶快端起可乐，狠狠喝了一大口。“老师，我可能因为自身原因不能演那部戏了。”

遗憾如薄薄的一层雪水般浮现在她的脸上。“我很遗憾，孩子。”

米斯塔摇摇头，最后还是忍不住向她低声开口说道。“我被安排进了一部电影。”

“事实上，已经有五个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了。”她别扭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都是些漂亮的姑娘。”

一开始米斯塔谎报了年龄，但这其中令人深信不疑的一个原因就是她的身高几乎和十五岁的姑娘齐平。她怀疑自己快要开始发育了，但之前并没有出现过身体的异常。胸部没有挤压便疼痛的肿块，也没有突然的抽筋，只不过会在夜里产生坠落感后突然惊醒。这样的无力感突然开始频繁。在旁人看来，她的面孔娇嫩如荣光焕发的新鲜花朵，但心智却仍是儿童。

“那部电影的制片人是Mary-Sentence。”

玛丽阿姨的风评还算不错，况且她从不和曾有过性丑闻的人合作，不管是导演还是其他职位的工作人员。业内为数不多的好人之一。米斯塔希望，听到这个名字能让眼前忧虑过多的老师放心一些。

再过几天就要进剧组了。晚餐结束后她自己跑到饭店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匹多莫德街区附近一条街道的名字。付过钱下车后，拖着行李箱慢慢往家里走的米斯塔看着街道两旁店铺的招牌，突然发觉不知不觉的五个月集训生活悄悄把时间推到了生日。现在是11月16日。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于是干脆沿用了上个躯体的，11月17日。四个数字加起来是一个圆满的十，多好。本想在街上直接买一个蛋糕带回家吃，但她思虑再三，还是拖着行李先回了三百米开外的别墅，好好洗了个澡。

米斯塔一手夹着毛巾一手把脏衣服丢进了洗衣篓里，踏出了被水汽熏得暖融融的浴室，打算吃完这顿特意注明的加餐后去向附近的蛋糕店订购一个明天自己庆祝用的蛋糕。

她换了件衣服下楼，厨娘已经恭敬地把夜宵放在了长桌的一头，半满的酒杯里是她向来爱喝的百香果茶。

米斯塔吃完夜宵后昏昏欲睡，满脑子混沌的意识翻来覆去。她改变了主意，打算明早再去买蛋糕。不急。

凌晨，米斯塔因身下的一片濡湿惊醒，发现自己毫无预兆地来了初潮。

Chapter 10

她在片场开始了自己的演戏生涯，但直到第七次NG后，才认识到一个被慢慢揭露出的残酷真相：远远不够，自己的努力还远远不够。训练营带给她的只是基本的理论知识和介绍，虽然训练演技才是她那五个月日常中的主要活动，但是真的开始拍摄时她还是很难进入状态。更别提突然在化妆室看到毫无预告就空降角色的莎朗了，对方饰演的还是自己剧中角色的母亲，辛普森夫人。

剧本里改动了几幕，需要米斯塔拍一场泳池派对里她饰演的安娜对没有到现场的女主角摩西的嘲讽与诋毁。

那时正是十二月中旬，剧组里圣诞节的气氛却可有可无，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因米斯塔对业务的不熟练而着急上火，表面却不好表露——大明星莎朗接下了那个因为一直找不到人选而险些被删的角色，即安娜的妈妈，“有着一张锥子脸的”（书本原话）辛普森太太。

米斯塔穿着带花边的女式连体泳衣，四肢不可控地微微颤抖着。深冬时节，她甚至能在念台词时呼出一团一团的白雾。池水冰冷刺骨，原先的温度早已因导演一次又一次的不满重来而将至一个难以忍受的温度。导演摇了摇头，一边的编剧走上来密语了几句，大胡子导演捏了捏鼻梁，于心不忍地看着她。“算了，这一幕挪到后天再拍。”

“...请让我试最后一次。”米斯塔目光坚定，她伸手扯掉身上披着的毛巾。她在休息的间隙里默念了不下二十遍台词，也揣摩准了情绪表露的方式。

天知道当导演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时她有多想哭。“好样的，米斯塔！”

但米斯塔忍住了，虽然这样做的代价是当她对着助理说话时声音一直闷闷的，因为鼻子塞了。她闷着头披上毛巾，差点走不出泳池——她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被冻麻了。

莎朗坐在视线死角里的一把折叠椅上。左手托下巴，右手靠扶手，看着女孩上岸的背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这样的情况她早已预料到，但仍被主角挣扎出困境的勇气和时机而惊叹。

2005年3月27日，《从天而降的幸运》杀青。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米斯塔以外，饰演女主角摩西的是Margot-Robbie，摩西的死党戴尔则由Tom-Billian来扮演，都是有过拍戏经验的童星。电影里包含了对于亲情的探讨和爱情的构解，比如曾是情侣的上校和拉娜小姐，再比如摩西对戴尔哥哥拉文德孩子气的暗恋。近些年已经很少有孩童视角的悬疑电影出现了，更何况结局是如此的美好而激动，米斯塔叹口气。但申报什么奖项都到时候再说吧，她看着手里笔记本上记录的数字。自己的存款还是太少了，如果要逃离美国的话......她在脑子里自动排除了柯学的主场日本，亚洲连坐出局。啊，果然还是去欧洲比较好。她打定主意，按下电脑的电源，想着去查一查宜居城市有哪些。南欧怎么样？或者地中海？

不错。她暗暗想到。啊，还要注意夏威夷，工藤新一学会了开飞机踢卫星瞄准练出神级枪法的夏威夷技校真是万恶之源。她咬着牙，用红色记号笔在笔记本扉页的简约地图上重重打了个叉。

下一章是 温亚德英国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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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