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斗缓缓抬头,在看清来人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都化为温柔:“你怎么这个样子过来了?”
“灰原去了医院,她新研究出了解毒剂的试用品,我正好感冒了可以试一下药。”
简短地解释了一番,工藤新一搂着他,一双蓝眸中满是担忧:“你怎么样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没事。”
黑羽快斗对他安抚地笑笑,“只是吸了点迷药,所以我身上没有力气,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他有些贪婪地看着工藤新一,明明是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长相,可再次看到,他仍像看不够一般。
黑羽快斗伸手去触碰工藤新一的面颊,“变回这个样子应该很痛苦吧,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还生着病就乱跑。”
工藤新一握住他的手,咬牙道:“你还敢说我,你怎么敢一个人就跑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他握着黑羽快斗的手微微用力,将对方完全拥入怀中,他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拥抱黑羽快斗,以至于后者竟觉得有些窒息般的痛苦。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两具躯体紧紧贴在一起,只有这样,侦探那颗担忧了许久的心才能彻底放下。
他埋首在黑羽快斗颈肩,嗅着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雪松香气,不过是分离了半天,却好似过了半生一样漫长,“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快斗。”
黑羽快斗一颤,他这一生听过数不清的人唤过他姓名,可没有哪个人,仅仅是这么平常地唤出他的名字,就让他愿意把自己整颗心,整个人都献出去。
黑羽快斗更没想到,无所不能的名侦探也会有如此害怕的时候,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于是他没有挣扎,只是伸手轻轻安抚着自己的恋人,黑羽快斗歉疚道:“是我不好,我推理出犯人是相田先生,担心竹内大叔会出事就给他打了电话,谁知道他手机关机了。”
联系到相田义弘做过的事情,他不免担心相田义弘是不是对竹内清正做了什么,结果等他急匆匆地赶到宠物店,没有找到竹内清正不说,还被相田义弘事先准备好的迷药迷晕了过去。
不过以他的身手,即使是在担心竹内清正的情况下,也不至于一见面就被放到,这背后自然有他不能说的道理。
他有些担心工藤新一刨根问底,但好在侦探关心则乱,此时看着他的时候满眼都是心疼,哪里还能想到那么多。
这样正好。
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疲惫感很快涌遍全身,黑羽快斗几乎提不起力气来,只能软软地靠在工藤新一的怀中,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可以无所顾忌地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出来。
几乎是在他放松的一瞬间,倦意就叫嚣着涌了上来,黑羽快斗深深吸了一口气,来自工藤新一身上的柠檬香气让他清醒了几分,却又险些要将他溺毙在其中。
深冬时节,来自爱人的拥抱能驱走一切寒意。
黑羽快斗从不畏惧黑夜,亦不害怕寒冬。
可在这温暖的怀抱中,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或许从来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强大,也意识到,如今的自己或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
爱能让人软弱,也会让人强大。
所以哪怕他坚信自己的能力,也从来没有担心过真的会出事,可是,这样的时候,能够看到自己的恋人,大概没人会不心动吧。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会见到你这样帅的样子呢。”
黑羽快斗轻笑:“像个英雄一样啊,新一。”
“说什么傻话。”
工藤新一嗔怪地说了一句,身体的相贴最能抚慰人心,所有的恐慌在将黑羽快斗拥入怀中的瞬间便消退了大半。
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这个人还在他身边就好。
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工藤新一松开环抱着黑羽快斗的手,却也没有完全放开对方,只借着灯光细细打量他有没有受伤。
这一打量,很快就注意到黑羽快斗双手的手腕上都有一条明显的红痕。
“你的手?”
虽然他从窗户闯进来的时候黑羽快斗没有被束缚着,但是看到这个痕迹,他如何还能不清楚黑羽快斗之前的遭遇,工藤新一咬牙:“这个混蛋!”
“我没事。”
黑羽快斗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倒是聪明,没有用绳子而是用了扎带。不过你知道我的,我浑身都是工具。”
他说着亮出了夹在手指中间的刀片,那本来是插在他的鞋底的,割开扎带之后他没有放回去,而是捏在手中准备自保。
不过现在工藤新一来了,他自然是不需要再这么做了,当下当着工藤新一的面又把刀片插了回去。
他笑了笑,“你该相信我的,哪怕一时不慎着了道,我也不会有事的。”
他黑羽快斗,从来都不是只会干坐着等别人来救的人。
哪怕知道黑羽快斗这样说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工藤新一仍是忍不住气恼:“我是不相信你吗?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的。”
黑羽快斗的眉间浮现一抹歉意,更多的还是温柔,“不是不信我,你只是爱我罢了。”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不是不信,只是太爱了,才生了忧虑与恐慌。
他与工藤新一对视一眼,无尽的烦恼俱在心爱之人的陪伴下消散于无形——
爱是侦探最大的弱点,可是,爱也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
“对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又在我身上按了追踪器?”
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合适互诉衷肠的地方,安抚过工藤新一的情绪之后,黑羽快斗还是更加关注眼前的案件。
工藤新一也明白这点,他解释道:“服部他们在赶来的路上了,我担心你会出事,所以先行一步。”
至于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工藤新一面上有几分严肃:“我还真该给你身上安个追踪器,省的你以后再一声不吭地跑了。”
黑羽快斗讪笑两声,也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不占理,不过工藤新一这么说,显然是否定了他的猜想。
那么工藤新一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呢?
“我拜托高木警官查了相田先生的资料,发现他确实和我之前经办的一个案子有关系,而这里……”
工藤新一的视线在房间内扫过,“是当时的案发现场。”
黑羽快斗错愕:“案发现场?”
黑羽快斗并不害怕尸体,也不会有案发现场还有逝者魂灵这种想法,更不会因此感到恐惧。可是相田义弘把“工藤新一”带到这里来,其中的恶意显而易见。
“他到底是谁?”
黑羽快斗蹙眉,“为什么会如此厌恶你?”
工藤新一的视线落在躺在地上的相田义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相田义弘,他本姓田中,是田中梨乃小姐的哥哥。”
“田中梨乃?”
以工藤新一的身份经办的案子肯定是在认识他之前发生的,然而工藤新一说出这个名字的态度好像他应该认识一样,黑羽快斗略作思索一番,惊讶道:“田中小姐,你是说,他是小希的舅舅?”(小希初登场详见chap67回门)
工藤新一颔首,“我也是刚知道的,其实田中小姐的哥哥就在……”
喑哑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中响起,打断了工藤新一的话语,两人齐齐抬头,就见已经倒地多时的相田义弘,现在应该说是田中义弘,他正吃力地撑着地板站起来。
“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是不同的两个人。”
“不过我猜的果然没错,你们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必然有某种关系,只要能抓到黑羽快斗,就不怕你工藤新一不出现。”
不知道田中义弘倒在地上的那段时间具体听到了多少,对他们二人的关系有多少了解,工藤新一对于自己二人的关系并不想掩饰,他更关注的是田中义弘这段话里揭露出来的另一层意思。
他攥住了黑羽快斗的手,“你的意思是,其实你早就知道快斗和我不是同一个人,但你还是对他下手,因为不管他是不是‘工藤新一’都没关系。”
“我若不出现,你就认定他就是‘工藤新一’,对他完成你的复仇;我若出现,那快斗也正好发挥了他的作用。”
“至于快斗是不是无辜的,他会不会出事,你从来也不在乎。”
田中义弘轻蔑地一笑,不必说什么,这个态度已经代表了一切。
工藤新一握着黑羽快斗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力,哪怕早就猜到了这点,也不免觉得愤怒且自责。
愤怒自然是因为田中义弘毫不在意无辜之人的生死,带着目的接近黑羽快斗的人自然不能指望他会在那短短两月相处中对黑羽快斗生出朋友之情,可好歹他总该知道黑羽快斗是无辜的,却能肆无忌惮地拉他下水。
自责则是觉得如果不是他的话,黑羽快斗根本不会被卷进来,也不必遭受这番无妄之灾。
“我为什么要在乎一个无关的人?”
田中义弘目光在倚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掠过,最后落到工藤新一身上时,眼中顿时充满了憎恶与仇恨:“不过我倒是没有料到,你们两个会是这样的关系,不过这样正好,工藤新一,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毁了我爱的人,也该用你爱的人来陪葬才是。”
这个案子快要结束啦,下章揭露动机~
下回预告:
“别忘了,不止施暴者是错,冷眼旁观的人也是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4章 忧与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