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名柯乙女】金色芦苇 > 第26章 琴酒

【名柯乙女】金色芦苇 第26章 琴酒

作者:早起来碗面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16 05:45:17 来源:文学城

【琴酒乙女】阵

第一人称,避雷:骨。

一.

说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是犯罪分子。

我杀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弟弟,那孩子有着玻璃珠一样的眼睛,我叫他转过去,别盯着这边看,却又总是梦到。

像玻璃珠一样,短暂地借着光璀璨那么一下,很快就灰掉了。

唉,醒着也会回忆起过去,我果真是老了。

二.

不过组织里人人身上都背着命,区区弑亲挂在心上显得略微矫情。

我们负责内务的人员看起来与行动组比起来温和的多,不过我们可以走量,比如现在,金发美人在我办公桌前呵气如兰地发了好一会儿牢骚,什么实验品不经用啊、实验室环境不够好啊、助手太笨啊…我欣赏够了美貌,眷念地把手从她的金发上拿开,才用点力气敲击键盘给她通过审批,“苔丝,你的实验品使用周期近来缩短的太快,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对你作出提醒,下次短期内申请,就需要递交书面情况说明,我再视情况决定。”

在得到苔丝一段充斥着过度表演**的赌咒发愿,再三表示一定会节俭地使用耗材后,我又批了十个活人给她,为了平账,我同意她实际领走九个,另一个由她自行找人补上,算我附赠了她一个新的助手指标。

偶尔无聊的时候也会算算,依这个地区的法律,我这种帮助犯被抓到会被判蹲几百年的大牢,毕竟行动组愈加过分,开着直升飞机在外面与人火并,感觉迟早会把人引到老巢。

抱着这种想法工作,就总有从话里带出情绪的时候,伏特加来找我报销时,我没能忍住吐槽,这壮汉冲我莞尔一笑,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掏出来塞给我。

我抱着被抓包的懊恼把免提关掉放在耳旁,那边没有人说话,但是我能分辨出有着熟悉频率的呼吸声,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企图摸出一句解释,电话被挂断了。

留下一串嘈杂的忙音。

三.

我猜GIN一定是受了伤,才不自己上门来找我麻烦。

由于我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说话总是不过脑子,有次GIN的背部被斜砍了一刀,不知是什么武器造成的,过了月余皮肉也没能长合,难得有帮他代劳的机会,我自告奋勇提出由我来换药。

其实那画面并不丑陋,粉白的皮肉,再加上溢着明亮颜色的血水,配上他绷紧后显得更为劲瘦的腰线,我被这应该永恒的美色迷惑,冲口而出,“GIN,你能不能死掉,就今天。”

他本来一手把着长发,另一只手抽着烟,眼见是没有空着的手来把我怎样了,就微微回头从长发的缝隙里盯了我一眼,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我陪着笑,嘿嘿地直接撒了一大半药粉上去,他没预料到,身子微微一震。

那创口药据说是很痛,苔丝说实验品有经受不住的,自己动手从撒了药的创口往外抠,GIN显然是钢铁意志,这都没把我怎么样,说明他在钢铁意志外还有海一般宽广的胸怀。

听我抒发对GIN的赞美之情,苔丝把饭盘砸我头上了,面对我的怒瞪,她解释自己近来血糖高,晕碳了。

我学习GIN的宽宏美德,用她新上身的裙子擦了脸上的菜汤,就表示不会和病人计较。

说来大概就因为你今天死掉吧那句话,GIN再也不在受伤时来见我,我怀疑是药粉给他带来了心理阴影,就算有偶像包袱的铁血真男人,该疼也会疼吧。

四.

GIN不一定是宽宏大量,他只是对我的话一向比别人少。

比如说他对伏特加就很温和,伏特加一声大哥,后面坠着简短的问句,GIN就会BLABLA地为他解惑,还会充斥着自得的“哼”当语气助词;骂人的时候也从不吝啬口舌,两手往大衣里一脸酷哥,嘴上全是可爱的小比喻;自己用固定品牌的护发素精心护理头发,却会嘲笑别人天生的下睫毛;甚至如果不去分辨他表情的温度,也算得上爱笑阳光大男孩。

但他面对我的时候总是沉默且恶劣,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不声不响,身上透出香烟的味道,让我有种在吸二手烟的感觉。

我想这就是现世报,我从前对他不好,他全都记下来了。

屁的宽宏大量,小心眼。

五.

我小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身体健康如牛,总是上房掀瓦,在被逮到之前马上就反方向遁地,因此在一间狭小潮湿的地下室里,我发现了银色头发的瘦弱男孩儿。

长得冰冰凉凉的,眼睛和玻璃珠一样,没有光的时候看着无机质般死气沉沉。

但他头发是银色的,和我母亲颜色一样,于是我心生亲切,把他从地下室里挖出来,拽着他到花园里,像之前发现造型奇特的石头,不能起飞的蜻蜓一样,准备拿去给人炫耀看看。被园丁告状,提着裙子来抓我回去的女仆长看我扯了什么东西来献宝,破天荒地没有第一时间指责我不顾淑女形象,她叹口气,告诉我,小姐,这个孩子,你不能带到夫人面前去。

这个叫阵的孩子,身上与我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脉,但只能和他的母亲姓黑泽,自己住在地下室里,白天有阳光的时候不能出现在地面上,以防被我脆弱地只能透过落地窗感受世界的母亲看见。

我妈妈身体很弱,她一天里只能在阳光不那么炽热的时候挪到窗边来,又尤其喜欢看看我在哪里捣乱,这时候太阳已经往西沉,我听了女仆长的话,怕妈妈正要挪到窗边,一把将阵推进了阴影,可能他身体太弱,也可能是我失手没控制住力道,那孩子被我推得栽倒在泥地上,银色的头发被溅起的土染脏了。

六.

我并不讨厌阵。

我和妈妈一起生活,他却不能。

我很健康、自由、富足,他却反之。

至于父亲…他在我的生活里不怎么重要,出现的时候就只是个讨好母亲却得不到多少回应的可怜虫形象,歉疚、谄媚,和隔着手套按在头上的手。

他对我和妈妈来讲,都不太重要。因此他给自己唯一(可能是)的儿子如此待遇,让我很是愤慨。

我教育阵,千万不要变成这样的坏男人,如果喜爱我的妈妈,就不要再去找别人;如果找了别人,就要负责任;如果不负责任,至少也不该把私生子放在妻子生活的庄园里。

“你说对不对?”我试图拉他一起同仇敌忾,阵和我一起坐在稻草堆里,妈妈不会在清晨起床,于是我大手一挥,让阵在露水还挂在叶片上的时候出来陪我玩。

并且打算如果他说对,就把我刚掏出来的鸡蛋分他一个,如果他不附和我,我就只把掏鸡蛋时蹭到的“哔—”抹他脸上。

阵顶着被我用剪刀绞的乱七八糟的刘海,慢吞吞地肯定,“对。”

手上还在偷偷摸我引以为傲的阳光一般的头发,他的发型毕竟是被我毁掉的,理亏的我装作没有发现。

他表达还十分困难,不像后来的GIN一样,开口就是显着自己读过书一样扯出一长串。

但阵那时候只对我说话。

七.

苔丝显然是气消了,不再提新裙子的事儿,又在用她的一头金发引诱我陪她在实验室八卦。

行动组新来的好苗子里有帅哥啊,看起来和女业务员打得一派火热,也有一脸凶猛的,看上去外强中干,新来的助理意外地身材很好,虽然不笨但也不聪明,出了实验室就不懂她想发展一下的眼神啦。

我看她新助理挺聪明的。

我摩挲着苔丝的头发,听她冷不丁地把话题引到GIN身上,“GIN一定很行吧?”

我拽她头发一下,她被自己的话吓出“嘶”地凉气,掩住嘴拼命向我眨眼。

在组织里,知道我与GIN有关系的人不少,但是知道更多的人,除了不能杀的,也没有几个活着了。

苔丝显然是色胆包天,口花花到GIN身上来,我虽然不介意,但是GIN的死亡威胁如影随形,我揉揉她狗头,大发慈悲地表示自己不会告密。

苔丝眼泪汪汪地握着我的手,叮嘱我一定要保密,我说也没什么保密的,GIN很宽宏大量的。

她汪地一声哭出来,指责我不该在这时候将冷笑话进行到底。

八.

我真的会为苔丝保密,因为能跟我谈论GIN的人本就不多,而阵已经不能向其他人提起。

苔丝不论是装傻还是真傻,她都不会将我口中的短命鬼弟弟和GIN主动连在一起。

于是我偶尔会跟她提起我老家的葡萄架下面有我弟弟换牙期的牙齿,我弟弟任劳任怨地拖着病体陪我在雨中顶着叶片等蘑菇冒头,或者我弟弟是凌晨三点钟陪我一同给看门犬接生,在被我塞了狗崽时,会露出无措样子的男孩子。

苔丝锐评,听起来就是草食系弱质男,还好死的早,不然真的要被女人在床上作践死。

我瞪大眼睛看她,她无辜回望,还在等我为她的铁口直断鼓掌。

苔丝,你应该不是直觉系。

九.

新助理是个帅哥,高高大大地,还会打狙。

我觉得组织现在真的是太卷了,宾加那种黑客高手又能体术好又能穿女装的就算了,现在打狙的都能进实验室给苔丝打下手了,一个个都是复合型人才。

我这种咸鱼靠着GIN的荫庇才能在组织里苟活。

不过GIN的劳模程度,从指缝里漏点业绩算我头上就够我在组织里作威作福了。

于是我心安理得的躺平。

我和GIN本来就是一体两面,他越出色,我就需要越平庸。

就像我们小时候,阵只能做我的影子一样。

我们两个是无法一起站在阳光下的,这件事我一早就明白,阵是什么时候明白的,我就不知道了。

十.

庄园燃起大火那天,我杀了弟弟。

母亲走得很安详,她本来就一直被病痛困扰,在药物的作用下离开人世,对她而言是解脱。

不常出现的父亲从给母亲注射针剂开始就像已经死掉了,游荡着的躯壳还在人世撑着,“一会儿来人问你们谁是我的孩子,把他推出去。”

手套第一次搭在我身上时这么用力,我被他攥地肩膀生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阵被父亲的仆从捆起来扔在角落里,我觉得阵才是和我一国的,挣扎着想去救他。

父亲的躯壳绝望地看了我一眼,带着人出去了,我扑到角落里把阵身上的绳子解开,再去摇晃已经渐渐凉掉的母亲。

外面的火势渐起,烟在风中嘶嚎,然后是是痛痛快快地枪声,有人闯进主楼里,把我从妈妈身上拎起来,我像牛犊一样,差一点就蹬掉了来人脸上的半片镜。

“那么,谁是那个拥有超常健康的血脉?”玩味的声音打量着我和阵。

母亲的头发颜色已经渐渐褪去了光泽,阵被另一个人拎在手上,瘦弱的四肢坠下来,像一只要被摔死的流浪猫,但是头发依旧是和眼睛一样,被火光一照就映出光泽的银灰色。

鲜亮的,活着的银灰色。

我的弟弟。

可怜的,生下来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天,代替我的弟弟。

“我是…”明白了什么,从嗓子里挤出声音的弟弟。

我中气十足地把他的声音盖过去,“我是。”

“你是?”

“我是。”

“那他呢?”

“姓氏好像是什么可笑的黑泽。”

黑泽阵的眼睛灰扑扑的,我用轻蔑的声音继续否定他存在的意义,“一个卑贱的下人胚子。”

我用言语杀了弟弟。

十一.

那时候我和黑泽阵都太小。

不理解羔羊没有选择谁不被圈养的权利。

两个孩子而已,来抓人的打包全都带走了。

我的确是“超常健康”,很适合做实验品。

因此对苔丝抱怨实验品不耐耗时,我是有资格附和的。

我可能全身的血都被换过,也可能是被榨干的,出于自我保护,我不太爱回忆。

能撑下来确实是靠阵,他被扔进了训练营,“医生”对我说,如果我也死掉,那孩子也没什么留下的价值了。

阵就像是胡萝卜,吊在不知道哪一天到头的我眼前,让我不能安心断气。

如果因为我死掉而死掉,阵的一生真的是太冤枉了,他已经足够可怜,不能更甚了。

我就这样,靠着一点点执念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十二.

我父亲的血脉大概真的有“超常健康”的基因。

我不知道阵是什么时候变成GIN的,但他成为GIN的时候已经“超常健康”了。

我则变成“超常体弱”,因此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加上“医生”的死去,我活着走出了实验室。

能活着走出来的实验体不多,我应该为此骄傲一下的。

但那时候我没有什么心情,因为一个理论上在魅力年华的女子,她一旦脱发,那这个世界不会有其他事情能让她分出多余的心神。

我大量大量的掉头发,母亲曾夸我的头发就像阳光一样金灿灿地,现在它们落在地上,松散的没有一丝活气。

GIN那时候已经学会开潜艇和飞机,理论上已经可以牛轰轰地说自己上天入海无所不能了,但是对于英国王室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他也束手无策,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有次把头发染成了像我从前一样的金色。

我眷恋地像小时候一样给他梳着头发,GIN和阵是不一样的,阵小时候乖乖的,会双手放在并腿的膝上,耐心地等我磨磨蹭蹭地给他编辫子。

GIN不一样,他那时候任务量与日俱增,刀尖舔血惯了,单把致命的空门漏给别人,就已经很难克制身体的反应,一副紧绷着随时要暴起的样子。

我从发根梳到发尾,又摸了摸金色的发丝,从他背后抱了上去,他有一瞬间像是条件反射要弹起来,又很快安静下来,我说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再染了。

你头发原本的颜色就很好看啦。

十三.

GIN不会再变回阵了,所以他在我面前一天比一天沉默。

但是围绕着GIN的传闻越来越多,他在组织里可是“那位琴酒”。

啧啧,这散发着魅力的家伙。

我拖着“那位琴酒”的福,被安排到了轻巧又有一点权力的岗位上,过着安逸的生活,还有资格得到组织开发最前沿的药物。

现在我才是那根胡萝卜了。

GIN需要一个“理由”,离不开BOSS掌控的理由,如果我死掉,他的理由就不那么充分了。

其实活着对我来说挺痛的,我现在逐渐理解妈妈对我的爱有多深厚,每天撑着到窗边打望我会有多么辛苦。

我那时候要是多在房间里陪她一会儿好了。

但是她会以我太闹了为由把我推出去,让我自由快乐的享受我自己的时光。

我显然没有妈妈爱我一样,对GIN抱有那么大的爱意。

我很怕GIN某一天在任务中受伤,没排面地被逮捕受审,或者无法行动自如,从此无法趾高气扬地把一切踏碎。

我希望GIN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痛快地自我选择了断,不要输,不要像我一样,不断地在过去的理所当然里品尝着失败。

如果阵选择死去,我会陪他的,所以我会在他受伤的时候,脱口而出,死吧,一起,就今天。

但GIN毫不畏惧,他不仅自己要活,他还要硬拽着一个不想活的我留下来,勇敢又自私。

我们的命绑在一起,但心从来没有。

十四.

阵。

我偶尔感到孤独时会这样小声叫他。

GIN无动于衷,像是没有听到。

于是我悄悄把那个名字咽下去,装作自己没在期待应答。

对象是琴酒版:你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琴酒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