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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是新人监视官——克莱恩·莫雷蒂。”
亚当看着面前面容清秀一脸书生气未脱的男人。近几年适格监视官的人越来越少了，西比拉系统已经把这种大学都不一定上完的家伙派到搜查一课了。
“已经了解具体情况了吗？”
“是，前辈。”
在未来社会，人们研发出了可以使用庞大的监视网络将人类心理状态数字化的系统——西比拉系统。
人们将这种测量出来的数值称为“PSYCHO - PASS”，并视其为确定一个人思想状态和灵魂的标准，其中与犯罪相关的数值被衡量为“犯罪系数”。管理者根据这些数值来判断一个人是否为罪犯。
维持治安的管理小队由“执行官”和“监视官”组成，通常一个小队有两名监视官和四名执行官，执行官大都由一些潜在的犯罪分子构成，他们并没有实施实际的犯罪行为，但是在西比拉系统的判决中，他们存在危害社会稳定的风险。
执行官没有自由行动的权利，也无法离开系统的监管，一旦脱离就会成为通缉犯，监视官拥有可以随时射击执行官的权利。
“我是格里沙·亚当，我们是平级的。”亚当看向了驶来的车子，“知道具体操作吧？”
“在培训的时候有使用过。”
只有公安才能够使用的武器——支配者（Dominator），能对目标进行“psycho - pass”犯罪系数值测量，根据数值高低调整伤害模式，当犯罪系数达到一定标准才能够射击。
车子上下来了四个形态各异的人。
亚当对着其中戴单片眼镜的男人说：“阿蒙，你跟着他。”
克莱恩看向那个卷发男人，男人朝他笑了一下，耸了耸肩。
行动开始了。
02.
这次行动并不难，可还是出了意外。
新人监视官克莱恩·莫雷蒂一枪崩了执行官阿蒙。
和两人一起行动的那个像是戏剧明星的家伙大为震撼。
从另一端赶来的前辈格里沙·亚当看着现场，只对这位新人说了一句话：“记得写报告。”
03.
“所以你为什么会一枪崩了阿蒙，虽然那个家伙确实挺讨厌的。”
员工餐厅里，克莱恩刚刚知道名字的执行官伦纳德·米切尔问。
“他叫阿蒙？他的名字呢？”
“他就叫阿蒙。反正他是这么说的。”伦纳德·米切尔摊了摊手。
他凑近克莱恩，用手挡在脸边小声地说：“我们这里这种人挺多的，如果和你自我介绍时没说名字，那就是不想说或者不便告知，你可别追问也别多想。”
克莱恩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暗道现在也就你和前辈告诉了我名字。
“我只是觉得在那种情况下，那个女人并非不可救的，她只是情绪太过激动了而已，完全可以安抚。如果阿蒙使用支配者的话，她就彻底没救了。”
克莱恩解释了自己射击阿蒙的行为。
“……你可真是个好人。”伦纳德·米切尔说。
“呃，我该说谢谢吗？”
“当然，我是在夸你。”伦纳德·米切尔拍了一下克莱恩的脑袋。
04.
“呃……”
克莱恩看着阿蒙从床上坐起来，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哦。”病床上的男人这样说。
“我不会道歉。”克莱恩看着他，“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并且我确实有权利这样做。”
“啊，这样啊”阿蒙把双手垫到脑后，“那就请多多指教喽，亲爱的监视官。”
05.
“哥哥，工作还顺利吗？”
通过全息投影坐在克莱恩左边的梅丽莎问。
“这个啊……”克莱恩斟酌了一下语言，“还算顺利吧，同事还挺友善的。”
我是指伦纳德·米切尔，他在心里补充。
“梅丽莎，我们要相信克莱恩。”坐在克莱恩右边的班森说。
梅丽莎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些钦佩地说：“不过真的没有想到哥哥会去公安啊，还是那么重要的职位，我之前都以为哥哥会被派去从事历史研究呢。”
在西比拉系统占据主导的现在，人的未来会被系统干预，西比拉会判断一个人最适合从事什么职业，给出相关的职业建议。
“监视官这个职业就是中央的入场券啊，熬够资历以后可以继续升职，履历会很漂亮，日后的仕途将会非常坦荡。”班森说。
“我倒是对以后的职业规划没什么想法呢……”
“那就从现在开始考虑吧。”班森这样说。
06.
“所以你为什么会做监视官呢？”
正在吃饭的伦纳德·米切尔问克莱恩。
“嘛，其实在西比拉的判定中，我可以说适格了大部分职业。”
克莱恩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
“感觉听到这种话的人都很难保持平静呢。”伦纳德·米切尔用一种羡慕的语气说。
“全班只有我有成为监视官的资格，所以我很好奇，这种只有我能胜任的职业究竟是怎样的。”
“所以你就来了。”伦纳德·米切尔说出了结论。
“对。”
“你可千万不要把这种话和其他人说哦”伦纳德一脸神秘的说，“我们这种人啊，大都是被系统判定为没有其他出路，才会过来的。”
也只有你会问我这种问题啊。克莱恩想。
“尤其是阿蒙。这样说吧，其他人之前好像都是有从事过其他职业的，只有他”伦纳德·米切尔顿了一下，“只有他，据说他从小就被监管了。”
从小就被判定为危险了吗？
“我知道了。”克莱恩回复。
07.
“这个案件……”伦纳德·米切尔看着屏幕上搜集的信息，转身离开了房间。
克莱恩看到他离开的身影准备去追，却被身后的阿蒙拦了下来。
“亲爱的监视官，别去。”阿蒙说。
克莱恩回过头看阿蒙，眼神中的询问不言而喻。
“这个案件可能，涉及到了几年前的一个案子。”阿蒙解释，“米切尔没有告诉过你吧，他之前也是监视官。”
阿蒙没有放过克莱恩眼神中的惊异，说：“您不是和他关系很好吗？”
“这种事情他不说的话，我当然不会问。”克莱恩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惊讶，“我和他是朋友。”
“那你是要等他自己告诉你呢？还是听我给您稍微剧透一下？”阿蒙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
“……要不还是你告诉我吧。”
克莱恩没办法直接去问伦纳德，而伦纳德明显不会自己说出来，如果不听阿蒙讲的话，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伦纳德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了。
“据说伦纳德曾经是监视官时，就处理过这个人的案子。”阿蒙看向了屏幕上显示的人像，人像下面写着那个人的名字——因斯·赞格威尔。
“他当时有一个前辈，叫邓恩·史密斯，据说就是被这个人杀死了。见证了前辈死亡的米切尔，犯罪系数开始居高不下，被西比拉系统评定为不再适格监视官。
“啊，对了，你别去随便问这个名字，邓恩·史密斯曾经是隔壁二课监视官戴莉·西蒙妮的未婚夫，以她的资历早该升走了，不过她一直拒绝升迁。”
毕竟离开了这个职位，就没办法手刃仇人了。
克莱恩理解了阿蒙的未尽之语。
08.
亚当正在向局长阿曼尼西斯汇报。
“您似乎对那个新人很是关注？”
阿曼尼西斯听到这话后笑了笑，说：“不止是我。”
09.
“怎么？因斯死了，你在疑惑什么？”阿蒙问克莱恩。
“我只是好奇，他到底是怎么瞒过西比拉系统的？”
“你是说他的色相？”阿蒙接嘴，“这确实很值得人思考，戴莉·西蒙妮几次瞄准他，支配者都被锁定了。”
“所以，西比拉系统并不认为他需要被处置？”
不等阿蒙回话，克莱恩这里先收到了警告。
“你刚才，对我使用了支配者？”克莱恩转头看向笑眯眯的阿蒙。
“我只是好奇您的色相。”他坦言。
“是什么颜色？”
“干净澄澈的绿色。”
10.
执行官是无权将支配者对准监视官的，这是系统权限方面的不平等。
11.
对于因斯的异常，克莱恩只好委托情报分析官蕾妮特·缇尼科尔帮忙。
“你为什么不找小莎伦呢？”她问。
可是我和莎伦小姐除了工作外完全没有交流啊……
“小莎伦虽然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近，不过你找她的话，她一定会同意的。”
蕾妮特·缇尼科尔敲着键盘说。
“我下次会去试试的。”克莱恩从善如流地说。
12.
“亲爱的监视官”
正在吃饭的克莱恩看着自己眼前投射下的影子，听声音便知道了来人是谁，可他还是抬起了头，无声表达自己的疑惑。
“我这不是看您一个人吃饭，怕您寂寞嘛～伯特利那个家伙，就让他去找亚当吧～”阿蒙用很轻快的语气说。
“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监视官，您难道忘了吗？您并没有告诉我您的名字。”阿蒙说的理所当然。
“……我是克莱恩·莫雷蒂。”
“啊，好的，亲爱的监视官。”
克莱恩明白了他只是单纯不想喊自己的名字。
13.
被最近的烦心事搞的很烦躁的克莱恩上了天台透气，风吹过脸颊让他舒服了不少。
那位和他交集不多的戴莉·西蒙妮使用普通枪械杀死了因斯·赞格威尔，而在她杀死那个家伙之后，自身的色相也变得浑浊，现在正在被隔离治疗。
伦纳德·米切尔好几天没来员工食堂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而最重要的还是，为什么支配者面对因斯·赞格威尔的时候会失效？
是西比拉系统不认为他的行为有罪吗？可是因斯确实杀人了。
那么，这个支撑着这个社会的底层基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在这里干什么？”
克莱恩转头，看到了他的前辈格里沙·亚当。
“前辈，我只是吹吹风。”
亚当不置可否，也站到了护栏边，递给克莱恩一罐啤酒。
“你和阿蒙好像关系不错？”他问。
“……算不上吧。”克莱恩接过啤酒，拉开了拉环。
亚当笑了一下，说：“他其实是我的弟弟。”
克莱恩刚进嘴的酒就因为没忍住差点喷出去，感觉喉咙一阵辛辣，他勉力咽了下去。
“您是说阿蒙是您的弟弟？亲的？”
“当然是亲的。”亚当说，“我们不像吗？”
那可太不像了。克莱恩露出半月眼。
“阿蒙这孩子，开始接受系统检测时，他的犯罪系数就超标了，被隔离监管了起来，我从小到大其实没怎么见过他。”说这话时，亚当的神色少见的带了一丝忧愁。
克莱恩并不知道这种情况该说什么。
“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阿蒙和我并不亲近，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亚当喝了口啤酒，“不过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他就从没喊过我‘亲爱的监视官’。”
大概是因为被我一枪崩掉的感觉太新颖了吧……
克莱恩隐去了这句吐槽。
“其实阿蒙，是个很别扭的孩子，在这样一个价值由西比拉赋予的社会，他从不认可这样的理念。”
克莱恩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格里沙·亚当犯罪系数是否发生了变化。
14.
西比拉系统，在当今社会，早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无数想要证伪西比拉系统的人，最终都只是证实了西比拉系统的可靠性。
不需要去怀疑什么，也不用思考什么，只要按照西比拉系统的指示去做，就绝对不会出错。
15.
“因斯·赞格威尔的案件有问题。”克莱恩向当局汇报了这一异常。
“我知道了。”局长阿曼尼西斯回应。
“……”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您为何如此平静？”克莱恩还是问了出来。
阿曼尼西斯眯了眯眼，把双手撑到了下巴，说：“不，这个案件没有问题。”
“可是西比拉……”
“西比拉系统没有问题。西比拉系统是不会出错的。”
阿曼尼西斯好整以暇的看着克莱恩。
两人对视，沉默良久之后，阿曼尼西斯调出了因斯·赞格威尔的档案，对克莱恩说：“西比拉系统是这个社会赖以生存的基石，西比拉系统不会出错。”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她问。
“……”
“下去吧。”
“……是。”
16.
克莱恩清楚自己的思想有些危险。
“检测到您的色相有些许浑浊，可能压力过大，需要进行一些心理疏导吗？”
身心健康监管机器人用着模拟出来的可爱人声询问。
“……安排吧。”
“采取您最常采用的措施吗？”
“是。”
“已为您成功接通‘正义’小姐。”
在当今社会，一个人在现实中的言行都会受到监管，而网络上则可以采用虚拟形象匿名的与人沟通，存在很多拥有独特风格粉丝众多的虚拟形象。
“正义”小姐是网络上一位小有名气的心理诊疗师。
“很高兴见到你，‘愚者’先生。”
克莱恩进入了“正义”小姐的聊天室，她的形象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优雅小姐。
在技术高度发达的现在，大家的虚拟形象大都千奇百怪，有的是龙，有的是狼，像“正义”小姐这样人类含量极高的形象已经不多见了，这或许也是克莱恩对她印象深刻的原因。
“很高兴见到你，‘正义’小姐。”
“您存在什么困惑吗？”‘正义’小姐询问。
“……我最近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产生了怀疑。”
“您当时为什么会选择那个职业呢？”
“我觉得那是很有价值的工作。”
17.
“阿蒙对监视官使用了支配者。”阿曼尼西斯看着眼前的报告，抬头看了一眼亚当。
“我已经帮他压下来了。”她划掉了红色的弹窗。
“感激不尽。”亚当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你应该制约他的行动，像这样的违规会让他连执行官都当不成。”阿曼尼西斯看着亚当，“你应该不想他进入潜在犯隔离所度过余生吧？”
“好好想想你们的父亲吧。”
18.
克莱恩这次在天台看到了阿蒙。
他想了想还是上去打了个招呼。
“呦，监视官”阿蒙回复。
“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在哪儿在哪儿～”
执行官身为潜在犯日常行动无法离开监管范围。
克莱恩不说话了。
“监视官，不要再想了。这是忠告。”阿蒙转身离开了。
19.
“西比拉系统为什么会认为我适合做监视官呢？”
班森听了克莱恩的话，想了想回复：“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西比拉系统认为我适合财政部，所以我去了，事实证明我确实很适合这个职位。克莱恩的话，或许是你心中的正义感？”
克莱恩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好吧，我会努力适应的。”
“你在上学时成绩就很好，没有什么会难倒你的。”班森也笑了笑，补充道：“不过不要告诉梅丽莎，她会担心的。”
克莱恩点点头，看着班森的全息影像散去。
[“为什么现在会产生怀疑呢？”
“实际工作和我想象中的产生了偏差。”
“因为滤镜破碎所以产生了怀疑吗？”
“或许吧……”]
和“正义”小姐的对话犹在耳畔，她建议克莱恩好好思考一下现在工作的意义，如果真的认为不喜欢自己的工作的话，辞职或许是个好选项。
[“我知道辞掉一份体面又让人艳羡的工作很不容易，不过‘愚者’先生并不开心的话，辞掉是一个好选项。”]
可是我其实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克莱恩想。
伦纳德虽然有时候轻浮，但是个好人，阿蒙有些奇怪，但并不是无法沟通，莎伦小姐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其实很好相处，伯特利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是做任务从不含糊，亚当前辈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对我很照顾。
更何况，从一开始监视官这个职业就是克莱恩自己选择的。
虽然是为了有些可笑的理由。
可是就连西比拉系统也认为我很适合这个职业，对吧？
居然会在怀疑西比拉系统之后再靠西比拉系统为自己提供信心……
真是人类的劣根性啊，克莱恩心里吐槽。
20.
“你最近在烦恼吗？”
正在分析室看情报的克莱恩被突然进来的莎伦打断了。
“莎伦小姐？”
“你最近情绪很低落。”
“抱歉。”影响到你们了。
“不，并没有。”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女人回复，“是阿蒙，他认为我应该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你。”
“这其实……”
“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无所谓。”莎伦打断。
她做到了椅子上，那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我曾经，是一名经过西比拉认证的职业偶像。”
“偶像吗？”
“看不出来吗？”
克莱恩摇了摇头，除了姣好的容貌外，完全没办法把莎伦小姐和偶像联系到一起。
“除了被西比拉认证的偶像之外，还存在一群西比拉不认为其拥有偶像资质，但依旧从事于舞台活动的人，这些人时常会受到歧视。”
“莎伦小姐喜欢西比拉分配给你的职业吗？”克莱恩没忍住打断了莎伦的讲话。
“其实我说不清楚，我只是照着去做而已。”莎伦回复，“在娱乐他人这一方面，确实有很多人喜欢我。”
这确实很合理。
“在哪一群饱受非议的‘地下偶像’中，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叫马里奇。”莎伦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很努力，我也感受到了他的热爱，只是，他依旧是不被西比拉系统所承认的‘地下偶像’。”
努力真的会获得回报吗？西比拉被推崇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祂可以判断一个人擅长什么，可以帮助人决定努力的方向，而如果努力的方向错误，那哪些努力真的还有意义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于自己的处境，马里奇的处境，都产生了困惑和不解。马里奇分明唱的很好，可是等到他们组合上台的时候，观众早已寥寥，说着什么如果看了不被认可的偶像团体的表演色相会被污染，于是就都走掉了。
“而我们的表演，因为是被认证的偶像团体所以对色相有帮助，从而受到了追捧。
“虽然我的组合中也存在真正热爱的人，可我还是经常会因为这些差异而困惑……”
克莱恩很少见到莎伦小姐说这么多话。
“不久后，我就因为色相浑浊被隔离了。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心理诊疗，依旧没有好转，西比拉系统更新了对我的判定。”
莎伦不再说话了。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所以我成为了执行官。”
莎伦起身，向克莱恩示意后离开了。
21.
“其实莎伦小姐没有说完哦～”分析室的门再一次打开了，是阿蒙。
“你一直在门口？”克莱恩问。
“是我把她找来的。”阿蒙没有否认。
他自顾自地说：“莎伦最开始并不愿意成为执行官，毕竟这也就意味着西比拉判断她的色相很难再回去了，很有可能终身当个潜在犯。她第一次参与任务，逮捕的对象就是她提到的那位好友——马里奇。
“是很戏剧的故事，因为莎伦一直被隔离，马里奇加入了当地的反○府组织，这你应该很熟悉吧，全国每年总会出现一些反对西比拉的人。
“莎伦见到了马里奇，也把支配者对准了马里奇，她甚至尝试了开枪，不过她当时还不是执行官，只是被作为外援带过去的，她没有权限。”
阿蒙讲到这就不说话了，克莱恩只好硬着头皮问：“那马里奇呢？”
“不知道。”阿蒙回复，“他当时走掉了，没人知道他和莎伦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和马里奇说了什么，他可能被二课处决了，或者三课，也可能躲进了至今无法普及信号的那些区域，他的犯罪系数不高，支配者应该还是处于麻醉状态。”
“你为什么想要让我知道莎伦的故事？”
“引以为戒。”
毕竟马里奇连不正规的偶像都做不了了。
22.
虽然阿蒙那样说，可是克莱恩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且阿蒙知道的未免太详细了……
他到底是怎么说服莎伦小姐的？
总不能是什么我还想要你继续做我的监视官这种理由吧？
待在分析室的克莱恩更加混乱了。
“还没看完吗？”
门又一次打开了，是之前离开的蕾妮特·缇尼科尔。
“啊，马上”克莱恩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继续看了起来。
蕾妮特点了点头，放起了音乐。
克莱恩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是小莎伦哦。”蕾妮特说，“虽然嘴上说着不清楚，但是谁都可以听出来吧，歌声里面分明有着热爱啊。”
克莱恩意识到，蕾妮特·缇尼科尔身为情报分析官，当然可以查看自己就职地的监控。
23.
克莱恩终于又见到了伦纳德，他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一些。
“伦纳德”他和伦纳德打招呼。
“克莱恩……”
伦纳德告诉克莱恩，戴莉女士没办法做监视官了，不过戴莉女士心态很好，她说执行官也是守护社会的职业。
“你已经知道了吧？”
克莱恩只好点头。
“邓恩前辈……是个真正的守护者，虽然有些记性不好，但是是最值得信赖的伙伴和队长……”
克莱恩拍了拍伦纳德的后背。
伦纳德又和克莱恩说了很多，邓恩前辈和他的一些趣事儿，他对邓恩前辈的敬佩和怀念。
他还提到了让克莱恩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亚当之前的搭档正是现在的公安局局长——阿曼尼西斯。
“这个升职速度确实有些奇怪对吧？”伦纳德一副我懂的表情，“据说是两人一起处理了一件很重大的案子，西比拉系统提拔了现在的局长。当时我被调往三课支援了。”
他凑到克莱恩身边很小声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后，我总觉得，亚当好像有些变了。”
24.
伦纳德说完就不再讨论那两人的事，克莱恩也不好追问到底是变了什么。
但是伦纳德的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细数认识的人，克莱恩发现，他只能去问阿蒙了。
他居然神奇的认为，阿蒙会告诉他。
25.
“是米切尔告诉你的？”
不等克莱恩继续施展说话的艺术，阿蒙先一步问了出来。
“伯特利根本不会发现，莎伦来的时间太迟了，蕾妮特可不关心亚当，会这样和你说的，也就只有米切尔了吧～”
阿蒙无视克莱恩的不自然，又笑着补充道：“难道是三课的乌洛琉斯告诉你的？”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乌洛琉斯啊……
不过，被阿蒙提到了，大概是一个线索，克莱恩默默记下。
“监视官”
阿蒙突然喊了一下克莱恩。
“嗯？”克莱恩疑惑的等后文。
“这么轻易就告诉你，我不甘心啊……”阿蒙拖长语调。
“……那你想怎样？”
“嗯……让我想想～”阿蒙做出思考的动作，“这样吧，我从来没自由的在外面行动过，你挑个东西给我做礼物吧～”
“啊？”
阿蒙转过身注视着克莱恩，嘴角微微勾起：
“用亚当的话来说，给我一个念想。”
26.
克莱恩当然没有办法拒绝阿蒙。
27.
这只是一个很合理的要求而已。
“格里沙和阿曼尼西斯一起潜入了西比拉系统的总部。”
在获得克莱恩的承诺后，阿蒙紧接着说。
他已经开始对自己的哥哥直呼其名了，克莱恩腹诽。
“这就是真相。”
见克莱恩露出疑惑的眼神，阿蒙也只是摊了摊手：“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至于变了什么，我其实不觉得，要不你也去试试潜入？”
“如果想要让全家人入狱，我会去尝试。”克莱恩露出死鱼眼。
“入狱？拜托，成功潜入的阿曼尼西斯现在可是局长～”阿蒙用捧场的语气说。
但是亚当现在还是一个监视官。
还是一个可能存在问题的监视官。
“想要做什么的话，可以再等等，反正西比拉系统正在计划废除法律，你说不定在新世界中会更加如鱼得水～”
“什么意思？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是三课的乌洛琉斯透露给我的，至于什么意思？像你这样分明已经对西比拉充斥着质疑却依旧没有预警的色相，真是让人羡慕啊。”阿蒙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克莱恩对阿蒙口中三课的乌洛琉斯更好奇了。
资历老到，情报发达，总感觉会是很厉害的前辈。
28.
克莱恩放弃了迅速传送回家，而是开始在街上闲逛。
西比拉主导的世界很祥和，曾经被无数人抵制的ai在时间的冲刷下奠定了自己坚不可摧的地位。
如果ai真的已经无懈可击的话，为什么还需要执行官和监视官呢？
普通人的心理防线无法支撑他们处刑他人，心理素质不好可能会直接崩溃。
执行官是潜在的犯罪分子，所以他们可以开枪。
而监视官，则是在开枪之后犯罪系数也不会有大的变化的人。
他们清楚的认知着自己的职业。
为什么不把开枪权交给西比拉系统呢？
祂可以检测出犯罪系数，依据犯罪系数进行判案正是现在的公安体系在做的。
可是是否开枪的权利依旧掌握在人的手中。
如果由西比拉直接裁决的话，我大概就不会认识阿蒙、伦纳德和莎伦小姐他们了，克莱恩想。
他顺路去养老院探望了自己退休的的老师老尼尔，老师精神矍铄，正在和同院的老人下棋。
“克莱恩，真是好久不见啊，最近过得怎么样？”
“承蒙老师的关照，过得不错。”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了一阵，克莱恩在老尼尔的祝福与不舍中离开了养老院。
我们守护的是一个这样的社会啊。
29.
“看来你最近心情有变好？”
克莱恩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阿蒙总是找自己，伦纳德一看到阿蒙就溜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只是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想那么多，我们依旧在守护这个社会，不是吗？”
对于克莱恩的回复，阿蒙做出了鄙夷的神情，说：“你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伯特利了，对吧？”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排除在外？克莱恩想要问他。
“伯特利在旧社会是警察呢。”
阿蒙轻飘飘的说，他的话语成功阻止了克莱恩还没问出口的话。
“当西比拉系统开始应用的时候，很多曾经深入过犯罪一线的人，都被评价为了潜在犯。
“因为了解罪犯的思维，所以也被评价为了可能成为罪犯，就是这样。”
“你说这个是为了什么？”克莱恩有些不舒服。
“是为了告诉你，瞧啊，ai就是这么的无情，即便你曾经为这个社会付出了再多，在祂看来，当你足够突出的时候，你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阿蒙拿着手上冰镇的果汁贴了一下克莱恩的脸，在克莱恩被冰的一激灵准备报复回去的时候，说：“伯特利·亚伯拉罕是旧社会的遗物，他并没有因此憎恨西比拉系统。”
他依旧践行着自己心目中的正义。
30.
克莱恩有些摸不清楚阿蒙的想法，他似乎想要让克莱恩别再多想，但似乎又对克莱恩不再多想感到恨铁不成钢。
人啊，真是矛盾啊，克莱恩感叹。
31.
“阿蒙和你说了什么？”
这是伯特利·亚伯拉罕第一次主动和克莱恩说话。
“抱歉……”克莱恩迅速道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道什么歉，可能是替阿蒙和自己背后蛐蛐他道歉吧……
“没事，是阿蒙，所以不奇怪。”伯特利惊人地显示出了自己的好脾气。
“你们好像总是很包容阿蒙呢……”
不管是他的哥哥亚当，还是总是溜走的伦纳德。
“大概是因为他年纪不大，却总是装出早熟的样子吧……”伯特利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大家都知道他是小孩子啊，所以会包容他。 ”
在克莱恩未做出回应时，伯特利突然满怀深意的笑了一下，说：“其实是他哥亚当给每个人磕了一个头换来的。”
“这种笑话其实没必要啊……”克莱恩汗颜。
“别太在意阿蒙说的，他自己也没搞清楚。”伯特利用一种闲聊的口吻说，“就是因为他搞不清楚，所以才会寄希望于你。”
“是这样吗？”
“相信我啊，因为我是靠谱的大人啊。”
“总感觉这句话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还有，这也太像flag了吧！”克莱恩忍不住吐槽。
“那就换种说法，总之相信我吧。”
32.
“你今天抬头看了我很多次，是谁和你说我坏话了吗？”
克莱恩低头扒饭，说：“没有。”
“你的表现也太明显了吧！”阿蒙一筷子戳进了克莱恩的饭里面，“不许吃了。”
确实是小孩子，克莱恩意识到伯特利说的对，自己应该改变对阿蒙的处理方式。
克莱恩毫不在意的继续吃饭，问：“你要尝尝我的饭吗？”
“……”他感受到阿蒙手臂一瞬间的僵硬，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走了克莱恩盘子里的鸡腿。
“感谢亲爱的监视官～”
“没事没事”
反正都是根据新技术合成，长得像鸡腿、吃起来也像鸡腿的东西。
33.
克莱恩很是舒适的过了一段时间，当然，并不是说搜查一课的工作有什么轻松的，每天还是在不停地追击着那些犯人，还有那些不知凶手是谁，隐藏起来玩推理游戏的犯人。
只是他和其他人的关系有了长足的进步，终于，不会再被阿蒙那个家伙欺压了！
用欺压这个词好像有些不太恰当，应该说克莱恩终于可以做到反击阿蒙的言论了。
比如在阿蒙问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的时候，克莱恩可以在伦纳德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笑意盈盈地说，不，我们都很喜欢你，怎么会说你坏话呢？
在阿蒙习惯后开始反问那你们喜欢我什么的时候，克莱恩会无视伦纳德崩裂的表情继续笑意盈盈地不带重复的把阿蒙夸一遍，从外貌夸到性格，还要说一句“阿蒙最好了”，成功让阿蒙尴尬到跑掉。
“你从哪里学到的？”伦纳德·米切尔问。
“我在网上找的。”
克莱恩掩盖住其实自己也很尴尬的事实，淡定回复，当然是他询问“正义”小姐的。
[“如果一个人老是找我说话，试图影响我的想法，是因为什么？”
“可能是为了获得您的关注？方便告知一些他的具体信息吗？”
“同事说他其实是一个孩子。”
“什么是同事说他其实是一个孩子？”
“字面意思？他还会让我给他带礼物。”
“原来如此，如果是孩子的话，可能是为了获得您的注视和夸奖，如果太过冷落他的话，可能会不开心啊。”]
他的ai向他推荐了一些网络热门的教育书籍，其中也多次提到了对付孩子，夸奖教育比批判教育和冷漠无视更为有效。
而且事实证明，这确实很有效，有效的减少了阿蒙找他的次数。
虽然和网上的作用可以说大相径庭了。
“总感觉阿蒙很快就会做到无视你的话呢……”伦纳德看着阿蒙离开的背影说。
希望那天来的迟一点吧……
克莱恩在内心祈祷。
34.
“愚者先生。”
克莱恩感受到肩膀上放了一只手，耳边传来对方说话的热气，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绷紧了脊背。
“你在说什么？”克莱恩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这个头靠在他肩膀上的男人。
“这就是您在网上的虚拟形象，对吧～”
阿蒙的卷发蹭着克莱恩的脖子，让他感觉痒痒的，他想推开阿蒙，又怕他们的对话被其他人听到。
“不让您猜，我让莎伦根据您的ip查的～”阿蒙说话的热气打在克莱恩脖子上，“至于您的住所，您应该知道在旧社会有追踪器这种东西，因为太过古旧、性能太低早就被取代了，不过伯特利还会制作哦～”
阿蒙呼吸产生的热气并没有阻止克莱恩的心情变冷。
“伦纳德贴的。”阿蒙在稍微的停顿之后说了下一句话。
“……你们为什么要联手开我的盒……”
克莱恩努力忽视脖子边阿蒙的不适感，问出了问题。
费尽心机查我id真的合理吗？！
莎伦、伯特利和伦纳德居然由着你胡闹吗？！
“嘿嘿”阿蒙突然一把箍住了克莱恩，“您的反应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我分明很愤怒好吗？！”
“为什么没有那种被背叛的绝望感啊！”
“哈？”克莱恩看着约等于抱着自己的阿蒙，“这算什么？一看你就是威胁了他们吧！”
更何况只是网络账号而已，虽然会知道我在网上干什么有一点社死……要不还是趁乱掐死阿蒙吧……
“其实不是啦”阿蒙松开了箍着克莱恩的双手，偏了偏脑袋，“而我，就是来负责聚集你的怒火。”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蒙咳了两声，说：“你可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哦，愚者先生。”
克莱恩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是羞耻了一瞬。
“因为快到你生日了，大家很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查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生日快到了？”
“莎伦看到了您的档案。”阿蒙还是偏着头。
希望他们不要因为我购物车里面的育儿经而产生奇怪的印象……
“就是这样啦，愚者先生可不要生气哦～”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行为都不值得提倡。”克莱恩懊恼地扶了扶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很好奇听到这个称呼的克莱恩会是什么表情～”
这是阿蒙第一次喊克莱恩。
“你现在满意了吗？”克莱恩问。
“愚者先生的反应很有趣～”
“别再用这个称呼了啊！”
35.
阿蒙隐藏了一些真相，比如其实知道克莱恩ID的只有他一个。
另外三个人确实做了这些事，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一条流水线。
他们也确实知道了克莱恩的生日，阿蒙告知的。
毕竟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给克莱恩送生日礼物就太奇怪了，如果大家都送了，他的礼物也就不会太显眼。
当然，阿蒙也确实想要看看愚者先生的反应。
36.
克莱恩回到家后正准备登上自己的账号，又停住了。
他掩耳盗铃的注册了一个新账号，同一个ip想要查到也太容易了……
只能祈祷莎伦小姐已经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不会再去看这个ip的其他账号。
看着名字那一栏，克莱恩随意的输入了“世界”。
37.
老尼尔死了。
在克莱恩的面前。
他眼睁睁看着支配者显示的犯罪系数从七十降到了零。
为什么会这样？
戴莉女士的手边有枪械，所以她杀掉了因斯·赞格威尔。
可是克莱恩手边什么都没有。
38.
“需要我再重申一遍吗？西比拉系统没有任何问题。”高居上位的局长阿曼尼西斯下了判决。
克莱恩鞠了一躬，低着头说：“请您告诉我。”
阿曼尼西斯揉了揉额角，调出了杀死老尼尔的人的资料。
“他只有一个代号，叫隐匿贤者。”阿曼尼西斯的手指在上面滑动着，“像他们这样的人很少，我们内部将其称为‘免罪体质’。也就是无法被西比拉系统察觉的犯人，这是不可以公开的秘密，会危害到当今社会的稳定。现在，我任命你作为调查组组长，可以任意调遣公安局成员。
“目标——活捉隐匿贤者。”
39.
克莱恩离开后，阿曼尼西斯靠在椅子上，眸子中泛着无机质的冷光。
“是吗？还可以再观察一下。好的。”
40.
这并不是一场狩猎。
在他们还没有想好如何找到隐匿贤者的时候，公安局先一步受到了袭击。
调遣了大量的人手。
“这种情景真的很难不让人想到”伦纳德率先开口。
“确实有这种既视感啊”伯特利也说。
“声东击西。”两人一起说。
“那他们真正的目标呢？”克莱恩躲过对面射来的子弹问。
“我猜是西比拉系统的总部。”阿蒙在对面喊道。
“合情合理。”莎伦在克莱恩身边出言赞同。
亚当接收着耳麦中的指令，对着对面喊：“克莱恩，你带阿蒙和米切尔过去支援。”
“OK。”
克莱恩迅速后撤，带着阿蒙和伦纳德上了车。
41.
赶到目的地时，耳麦中传来了情报分析官蕾妮特·缇尼科尔的声音。
“监控被毁掉了，不过根据热成像分析，他们现在兵分两路，有一个人向上，剩下的人全都前往了地下。”
“很明显，西比拉系统应该是在地底吧。”伦纳德说。
“向上的是隐匿贤者吧。”克莱恩推测。
“我也这样认为。”耳麦中的蕾妮特说。
“我和监视官去地底怎么样？”阿蒙看向克莱恩，“你很想手刃仇人，但其实更想知道西比拉的真相，对吧？”
克莱恩没法直接回绝阿蒙的提议。
“那我去替克莱恩杀掉隐匿贤者。”
伦纳德先一步行动了起来，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拿着支配者往上跑去。
“走吧，监视官。”阿蒙说。
42.
“你知道米切尔为什么总是见到我就溜走吗？”在下楼梯的时候阿蒙挑起了话题。
“为什么？”
“他有一个尊敬的长辈，死在我手上了。”
“……”克莱恩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原来是这样啊。”
“不谴责一下我吗？”
“总比让伦纳德自己动手好。”
“你是这样想的啊。”
43.
当两人解决了路上遭遇的杂鱼，一路到达总控制室外时，看到了失去一半脸的阿曼尼西斯。
那个一半脸是成熟女人，一半脸是冰冷的机械骨骼的家伙歪了歪头，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来了。”
她蹒跚的走着路，身体发出咯吱咯吱的电流声，走向了开着门的总控制室，突然转过头：“你们不一起进来吗？”
克莱恩看了看阿曼尼西斯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阿蒙，两人跟上了前面的人。
44.
看到的画面让克莱恩睁大了眼睛，无数的人脑待在培养皿中起起伏伏。
相比起克莱恩无言的震惊，阿蒙似乎更为外露一些。
他扭头问阿曼尼西斯：“格里沙呢？”
阿曼尼西斯指了指那大片由人脑构成的田地，说：“就在这里。”
她看着阿蒙，忽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想见见他吗？”
“不想。”阿蒙拧了拧眉，拒绝了这个提议。
“你不是阿曼尼西斯。”克莱恩察觉到了异常。
“是的，我现在是莉莉丝。”那张让人看来有些狰狞的脸上，浮现着温柔的笑容，“需要我为你解释吗？”
“我想是需要的吧。”莉莉丝自己接嘴，“现代科技的算力根本不足以支撑所谓的西比拉系统，西比拉系统真正运行所借助的是人脑。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吧，一个冰冷的机器如何可以看出人的犯罪系数呢？那需要结合多方面的数据，人际关系、情绪变化等都是缺一不可的。
“不过在运行的过程中还是出现了问题，拥有免罪体质的人无法被西比拉系统检测。西比拉系统经过推算，得出的最优解是，收编拥有免罪体质的人。”
“那……”
“你是想问格里沙和亚当吗？”莉莉丝先一步开口，“是的，格里沙和阿曼尼西斯一起发现了关于西比拉的秘密，当然，这是我们经过计算之后允许的。一次性发现两名免罪体质者，这很划算。
“阿曼尼西斯接受了西比拉系统的邀请，成为了我们的一员。而格里沙，他心有牵挂。”
莉莉丝并不隐晦的看向了阿蒙：“你的父亲留下了由无法更改的底层程序构成的人造意识——亚当。”
所以这就是阿蒙不觉得亚当变了的原因吗？因为在他看来，那并不是格里沙。
“但是事情出现了一些变故。格里沙的意识不够完全，有一部分流窜到了外界。那一部分被有心之人截获，他们发现了西比拉系统对于群体意识的无法判定。也就是像因斯·赞格威尔那样的人。
“我们进行了沉重的反思。”莉莉丝的眼神中闪过机械冷光，“最终做出了裁定，即审判西比拉系统。”
45.
“审判西比拉系统？”
“是的。”随着莉莉丝话语的落下，背后那片田地里不断的有培养皿升起，黑色的毒气充斥其中，处决了那些大脑。
“为什么会告诉我们。”克莱恩询问。
“经过推算”莉莉丝的表情又变了变，“你好，我是斯蒂亚诺。经过推算，我们认为你知道后好处大于坏处。现在，你的颜色依旧是干净澄澈的绿色。”
说着，斯蒂亚诺走上前拿走了克莱恩手中的支配者，对准了阿蒙。
“用户认证克莱恩·莫雷蒂监视官公安局刑事课所属使用权确认。授权用户。保险栓解除，请镇压对象。现在的执行模式毁灭·分解。将完全排除领域内的兵器对象，请注意。”
46.
阿蒙也用支配者对准了斯蒂亚诺，可是支配者毫无反应。
“保险栓已锁定。”
阿蒙扔掉了支配者。
47.
克莱恩用衣兜内的普通枪械崩了斯蒂亚诺。
48.
“阿蒙已经逃出国境了。”阿曼尼西斯坐在椅子上对克莱恩说，“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内部有很多声音都认为你很适合。”
“不用了。”克莱恩摇了摇头。
阿曼尼西斯的脸色变了变，说：“谢谢。”
“您真的不见一见阿蒙吗？”克莱恩猜测这个向他道谢的人，正是那位众人口中的格里沙。
格里沙摇了摇头，忽然狡黠的笑了笑：“作为活捉隐匿贤者的代价，斯蒂亚诺同意了我替他出场。”
49.
亚当成为了执行官，这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他对克莱恩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突然失去了行动的目的而已。”
情绪稳定的完全不像是被动成为执行官。
50.
三课的执行官梅迪奇对于阿蒙跑掉的事情似乎颇有微词，几次跑到一课找亚当的茬。
幸好三课的监视官乌洛琉斯总是可以顺利的劝走他。
就是乌洛琉斯和克莱恩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51.
“今天新的监视官就要来了。”亚当看着下雨的天空对克莱恩说。
“是啊。”
“你也要做前辈了啊。”他似乎是带着点慨叹。
“时间过得真快。”克莱恩接话。
52.
“我是新人监视官——罗塞尔·古斯塔夫。”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