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比优斯]坏孩子 第34章 弟弟

“对。”

光太郎直接承认了，还纠正了他的说法：“不止他，还有你。”

“是大队长的命令？”

“是，地球上的情况在变得越来越危险，如果只有梦比优斯一个人，再战斗下去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就算你来了，你们俩一起也还是很危险。毕竟你……”光太郎没挑明，但薰知道他是想说自己没有光线技能这回事，“总之，大队长让我来顶替你们。”

薰斟酌两秒。

“不走不行吗？”

光太郎稀奇地看他：“往常一说梦比优斯有危险，你不都是第一个拉着他跑的那个吗，怎么这回这么反常？”

“不是……我只是觉得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薰耐心分析，“梦比优斯向来是羁绊越深能力越强的，他和GUYS相处这么久，关键时候，他们也许会让他变得更强。但如果换成是你，光是这年纪恐怕就融入不进去他们吧？”

“臭小子，说话归说话，别奥身攻击。”光太郎听着听着觉得不对，踹他一脚，“什么叫我这年纪，我还年轻力壮呢。”

薰：“……泰迦都那么大了，你说这话也好意思。”

被光太郎瞪了一眼，薰识相地闭嘴了。

就是有人听不得实话，他懂。

光太郎：“你继续。”

“嗯，第二点，这届防卫队的实力你也见到了，人造怪兽和流星技术的战斗力已经顶得上奥特战士了，只是时间有点短而已。”薰耸耸肩，“但说实话，我们在地球上也只能活动三分钟，比他们强不了多少。”

“……”

“最后。”薰顿一顿，冒着被打的风险说道，“……我不觉得我和梦比优斯联手会比您单打独斗差。两个人互相照应的话，存活率反而还比较高吧？”

光太郎注意到他用了“您”这个称呼，有点好笑，心说这家伙该服软的时候还真的毫不含糊。

“塞亚，你是不是忘了我有奥特心脏？粉身碎骨我也能复活的。”

“我记得，但也有例外吧。地球对您来说也是有风险的，不是吗？”薰平静地说，“而且特殊的不止是您。”

“什么意思？”

“我也是来地球之后才发现的。”薰没有隐瞒，“我在地球的活动时间不止三分钟。”

光太郎一惊，立刻联想到塞亚没有计时器这件事：“真的？”

“是。”

之前亚波人绑走他那回，从他清醒到和梦比优斯一起击倒两只超兽，这期间塞亚的活动时间绝对超过三分钟了。

薰当时忙着哄未来，也是事后自己梳理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您也知道，我只是没有光线技能所以才不能加入警备队。可单论实力，我并不比警备队其他成员差。”薰不想多提亚波人的事情，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再加上我短时间内能比一般奥特战士使用更多次瞬移，以及活动时长的优势，帮助梦比优斯应该绰绰有余吧……”

瞬移会消耗大量体能，这也是为什么诺瓦要费心设计那么久来骗梦比优斯使用瞬移的缘故。而塞亚却天生体能很好，一次战斗中用个一两次瞬移并不会影响他发挥。

泰罗正是知道他这点，才会帮他去向奥特之父求情，要求他破例放塞亚进入警备队。

以他的实力，加上体能带来的瞬移次数优势，确实足够资格与其他队员并肩。

光太郎沉吟着，房间里安静下来，薰顺口多说了句。

“放心，我不会让梦比优斯出事的。”

“不会让梦比优斯出事……”光太郎愣了半秒，把他那句话重复一遍，抬眼就看见薰那张依旧波澜不惊的面孔，他忽然就气血上涌，“那你呢？”

薰垂眸看着地面，闻言抬起头看他，似是没反应过来：“……我？”

“除了你还有谁？！”

光太郎像是被他这句话触到了心底哪根弦，血液刷得冲到头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气：“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只是为梦比优斯来的？”

联想到刚进门时薰问的那句话，他更确信。

又来了，那种理所当然的疏远。

塞亚总是这样……从小到大，从来不向他们这群哥哥要什么，不懂撒娇，更不会闹脾气。泰罗有时候觉得他是懂事，但更多时候却觉得，也许是塞亚从来也没有把他们当作家人过。

不肯叫哥哥也就算了，连教官都没喊过几句。

他平时并不计较，可这会儿换位思考了一下，想到塞亚也许一直以为自己风尘仆仆一路赶来地球，只是为了带走梦比优斯一个人，忽然就难以接受了。

塞亚到底把他自己当做什么？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人？

“平时开玩笑也就罢了，别告诉我你真的以为我不把你当弟弟、不把你当徒弟。”光太郎忍着怒气，“你知不知道，自打你和梦比优斯离开了光之国，佐菲他们隔三差五就要提到你们俩，希卡利回来之后更是揪着他不停问地球上的情况，生怕你们不适应或是遇上了太强的怪兽吃苦头。一发现地球上的异状，立刻就派我过来替换。你以为这些关心都是针对梦比优斯一个人的？！”

薰被他说得一怔。

光太郎的胸膛剧烈起伏，话出口时却一阵苦涩。

“塞亚，你是不是直到现在依然觉得，自己不是光之国的奥特曼？”

薰沉默地看着他。屋里没有开灯，他眼眸乌黑，吞噬了月色，让人看不出情绪。

光太郎忽然觉得累了。泰迦长这么大，都没让他这样费心过。

这个臭小子，比赛罗还麻烦。

赛罗至少会叫会闹，可塞亚呢，平时还能跟你做做样子，真的起了情绪就只是沉默。光太郎抬头看一眼薰，想笑。

对，就像现在这样。

他有时候觉得，也许塞亚其实根本不在乎，他只是嫌吵闹。

光太郎心里发寒。他坐下来，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一些才开口：“大队长……父亲他担心提起过去的事会影响你的情绪，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但我觉得你这么大了，也该知道了。”

“你父母，其实是光之国出身。”

薰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心想，这已经是这两天第二次提到他爸妈了，频率高得超过了过去五千多年的总和。

真奇怪，一旦起一个头，事情就会接踵而至，这是什么定律吗？

他在心里故作轻松地吐槽，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

真要命。

他以为早就放下的事情，原来对他的影响这么深。那些回忆其实从未被忘记，只是藏起来了，如附骨之疽，在关键时刻再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而他一点抵抗的办法都没有。

“你父母，修和丽贝卡，本来都是警备队的战士。在结婚之后，他们两人决定要去宇宙里看看，找一颗舒适的星球定居，把孩子养大再回来。也好让孩子见识见识外面的风景……我父亲同意了，觉得以他们的实力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允许他们在七千年前离开了光之国。”

泰罗认得那两位战士，他们和父亲关系不错。记忆中，那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双双进入警备队，没多久就谈起了恋爱。

自己小的时候，修和丽贝卡年纪也不大。虽然差了一辈，可对泰罗来说，他们就是隔壁家的大哥哥大姐姐。不用上学和训练的时候，他总爱去找他们玩。两人偶尔会教他一些格斗技巧，更多时候则是带着他在m78星云里到处乱转。

修和丽贝卡是闲不住的性子，总是梦想着出去看看，逛一逛浩渺的宇宙，结识不同星球上的居民。所以他们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的想法告诉奥特之父之后，大家都不觉得惊讶，奥特之父也相当爽快地就答应了。

临别那天，大家还给这对新婚夫妻办了场欢送会，泰罗也去参加了。

他那时候还年轻，大概和现在的泰迦一个年纪，比泰迦的性格还要浮躁些，嚷着要跟他们出去“见世面”，被修憋着笑捶了一通：“我们出去度蜜月，你瞎凑什么热闹？”

丽贝卡在一旁直乐，乐完了安慰他：“泰罗，等我们回来了，你说不定会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到时候你可得帮我照顾。”

那时候，梦比优斯都还没有出生。泰罗一直以来只有做弟弟的份，一听见会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眼睛都亮了。

开开心心送走了修和丽贝卡，泰罗满怀期待地，等来了他们的死讯。

奥特之父说，“修和丽贝卡居住的那颗星球上所有居民，都被杀光了。”

他还说，“我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可是不知道敌人用什么手段夺取了他们的生命之力，连你母亲也无法复活他们。”

泰罗喃喃：“敌人……是谁？”

奥特之父沉默良久，叹息着。

“我不清楚，库尔星离光之国太远了，我接到消息赶过去时，事情已经发生了近一个月。那颗星球被焚烧过，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

“弟弟，妹妹呢？”

“……我在那里没有发现第三具奥特曼的尸/体。”

也许，修和丽贝卡还没有来得及生育。也可能，他们的孩子被带走了，或者连尸骨都没有留下。奥特之父当时想，以库尔星的惨状，如果修和丽贝卡真的有了孩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没想到梦比优斯居然能误打误撞地从超级空间里找回塞亚。

而泰罗也没想到，修和丽贝卡的孩子与他爱笑爱闹的父母完全不同。以至于在母亲告诉他之前，他甚至压根没发现这个小奥是修他们的孩子。

他花了近两千年，等来了一个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叫哥哥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