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清醒沉沦 第3章 初遇

1986年8月洛杉矶

希尔薇第一次见到莱昂纳多，是在一次电视剧的试镜中，此时的希尔薇已经是个有过几段广告拍摄，相对而言算是经验比较丰富的小童星了。

因为这个电视剧需要的儿童演员比较多，试镜现场来了很多小孩，各种哭的闹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一多，现场不可避免地嘈杂了起来。

希尔薇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深觉小孩子才是不可控的生物武器，显然她忘记了自己这种情况才是不多见的。

在这样略显吵闹的环境下，希尔薇注意到一个和妈妈坐在一起的金发小男孩，身体有些瘦小，精致的娃娃脸上眨巴着一双透蓝的玻璃珠。

看起来年龄比她还小，但是在周围同龄小孩的衬托下显得异常镇定。

希尔薇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不料那双蓝眼睛正好看过来，和她对上视线，希尔薇一愣，冲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莱昂纳多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类似今天这样的场景他几乎每一次试镜都能见到，已经不觉得奇怪了，毕竟曾经他5岁的时候还由于过于顽皮，让艾莱琳不得不直接将他带离剧组。但他现在已经11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了，至少现在他是这么想的。

是的，今天也是他的母亲艾莱琳带着他来试镜。

顺着这道视线回看过去，看到正盯着自己，“是她”，莱昂纳多心想，早在她进来的他就注意到她了，很难不注意到，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好像自带发光体，进来的时候四周似乎都亮了一下。

他捕捉到了那个女孩眼里转瞬即逝的赞许，看着她同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心下了然。

而后女孩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可爱”，莱昂纳多思绪乱飞，一抹粉红爬上了耳朵尖尖，下意识也露出一个笑容，两颗小虎牙一览无余，看上去有点呆呆愣愣的。

兵荒马乱的试镜终于结束了，希尔薇和莱昂纳多都通过了试镜。不过他们的镜头都不算多，只需要抽出两天的时间进行拍摄。

到了正式拍摄的这一天，希尔薇和莱昂纳多才算正式认识了。

“嗨，你好呀，我叫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你可以叫我莱昂，试镜那天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开拍前，莱昂纳多就凑到了正在看剧本的希尔薇身边。

虽然台词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但希尔薇还是看得很认真，自己在琢磨不同的句子要用什么样语气说出来。

听到这句奶声奶气的问候，她抬起头就看到了莱昂纳多，认出就是上次试镜时和她有着相似表现的金发小男孩。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希尔薇?格里芬，叫我希尔薇就好，希望我们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拍摄。”希尔薇伸出手，展现出友好的一面。

站起来的时候，希尔薇比莱昂纳多还高一点点，加上对方那瘦弱的小身板，希尔薇直接把对方定位成——比她小的“弟弟”。

“对小孩子总是不能太严肃的”，希尔薇一本正经地思考着。

莱昂纳多是希尔薇见过的难得在片场不闹腾的小孩，在片场里两个相对成熟的孩子显然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于是他们很快就熟悉起来了。

因为拍摄的需要，剧组来到了一个小型游乐园，在剧本的设定里，这里是几个家庭相约好带着孩子们一起度过愉快周末的地方。

小孩子总是会被热闹和新奇的事物所吸引，因为人数众多，场地又比较大，反复拍了几次后，小孩子的耐心很快消耗殆尽，渐渐变得焦躁、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注意力总是被周围五彩缤纷的娱乐设施所吸引。

大一点的teenagers还好，小一点的只剩下希尔薇和莱昂纳多还坚守着岗位，无论台词还是走位几乎没有出现过错误，有那么一两次也是因为被其他小孩的不配合给带偏了。

这让拍摄结束后的希尔薇和莱昂纳多还产生了几分依依惜别的“战友情”。

回到家后，莱昂纳多才记过来他们还没交换联系方式，这可是他在片场遇到的第一个同样聪明，相处起来还很舒服，如此对他胃口，还不嫌弃他年龄的小伙伴了。

他转头一想，希尔薇和他一样都是童星，总归还是有机会能再碰面的，于是又放下心来。

果然，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

两个月后，艾莱琳带着莱昂纳多试镜一个牛奶广告。他们坐在等待区，艾莱琳还在轻声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莱昂纳多嘴上嗯嗯啊啊地应着。

看到希尔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莱昂纳多的眼睛刷地放光，蹭地一下跑到希尔薇旁边，艾莱琳在他身后露出无奈的眼神。

希尔薇没想到这么巧又遇上了莱昂纳多，不过在片场遇到一个省心的小伙伴她还是很开心的。看到他这副模样，仿佛一只不停摇着尾巴的小金毛，于是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注意到一旁贝蒂好奇的视线，希尔薇向贝蒂介绍道，“这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我在上次电视剧拍摄中认识的一个朋友。”

“莱昂，这是我的小姨，贝蒂，一般都是她陪着我参加各种试镜的。”

他们也互相示意问好。

莱昂纳多拉着希尔薇来到他的座位旁边，也向希尔薇介绍了他的母亲艾莱琳。

“很高兴认识你，艾莱琳女士，莱昂没有跟我说过他的妈妈这如此漂亮，太遗憾了，我上次见面就应该认识你才对的。”

艾莱琳也认出来这是上次儿子拍摄电视剧时总是在一起聊天的女孩，那个长相精致，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女孩也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噢，亲爱的，你真是太甜了”，艾莱琳止不住笑意，眼睛都都咪成了一条缝。

几人开启话题后也顺势聊到了上次拍摄的那个电视剧，希尔薇也是等电视剧播放之后才知道，本就不多的戏份被剪得只剩下几个零星的镜头。

说起这个，莱昂纳多还有点郁闷，在这之前他也参加过很多次试镜了，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电视剧的参演机会，结果跟无效出演差不多，这换谁都高兴不起来。

希尔薇倒是看得很开，还好心地劝解他，“这很正常，我们的名气还不够大，在那部剧戏份也不重要，等我们参与更多拍摄，逐渐打出名声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莱昂纳多这才哼哼了几声表示赞同。

很快，经过几轮筛选后，莱昂纳多和希尔薇成功打败了一众儿童演员，顺利拿下了这个牛奶广告，贝蒂和艾莱琳作为监护人签下合同。

按照导演的要求，他们需要

导演也不敢让他们喝太多，儿童一次性摄入过多牛奶容易引起肠胃不适，拍摄现场还有演员工会和相关的儿童安全保护机构在旁边盯着，

好在希尔薇和莱昂纳多的领悟能力都很强，满足导演的要求后，拍摄十分顺利且高效。

最后一条镜头通过时，两个人嘴唇上半部分都挂了一圈白色，他们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大笑，一个说她像一只大花猫，一个说他好像学大人偷刮胡子还没刮干净。

拍摄结束后，莱昂纳多还记得和希尔薇交换了联系方式，时不时还通过电话保持联系。

*

11月，莱昂纳多打电话邀请希尔薇来他家过生日。

第一次到别人家里做客，希尔薇还特地去花店精心挑了一束百合花，边缘带着细腻的波浪状，宛如晨风中轻轻摇曳的羽毛。

听见门铃的莱昂纳多迫不及待地下楼，一开门就是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扑在他脸前，花束后慢慢冒出一个小脑袋，“hello，莱昂，生日快乐呀。”

艾莱琳从莱昂纳多身后走过来，捧起这束百合，弯下腰亲了亲希尔薇的脸颊，“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快进来。”

当希尔薇得知莱昂纳多过完这个生日就13岁时还很震惊，莱昂纳多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惊讶，连忙追问，希尔薇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她之前的误解。

“what！你之前居然以为我比你还小？”莱昂纳多吹胡子瞪眼，吱哇乱叫。希尔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可不怪她，谁让莱昂纳多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比她还小的孩子。

希尔薇自知有错在先，连忙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一幅25cm x 25cm的油画，上面画着一只蓝眼睛的波斯猫，趴在窗台上，脑袋上还停留着一只浅绿色的蝴蝶。

莫名就觉得波斯猫很适合他，希尔薇看着对这份礼物爱不释手的莱昂纳多，心里默默点了点头。

莱昂纳多一下就被哄好了，捧着这幅画连连赞叹，“天啊，这是你画的吗？希尔薇你真是一个小天才！我发誓，这是我收到的有史以来最棒的生日礼物！我一定会把它挂在我房间里面最显眼的位置的！”

“好了孩子们，快来尝尝我做的松饼，莱昂可喜欢吃了，每次都会吃很多，我今天做了很多，希尔薇你多吃一点。”艾莱琳往希尔薇的盘子里夹了好几块松饼。希尔薇先是吃了两块，但不想吃太多，一会还有生日蛋糕，吃太多的话今天的摄糖量就超标了。

想到这里，希尔薇稍稍坐直身子，故意夹起嗓音，甜甜地对艾莱琳说，“松饼真是太好吃了！我的父母也很喜欢吃甜的，我想把剩下的松饼带回家和我的父母一起分享，我不想他们错过如此美味的松饼，可以嘛～”

“当然可以啦宝贝，你真贴心。”说真的，希尔薇的撒娇比她儿子带来的冲击还要强烈，艾莱琳的骨头都变得酥酥麻麻的，晕乎乎地到厨房里拿出餐盒把剩下的松饼装起来。

莱昂纳多显然也没抗住，掩饰地咳了一声，接着又兴奋地说，“我们来切生日蛋糕吧！”，希尔薇往蛋糕上插上蜡烛，等莱昂纳多许完愿望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食指挖了一小块奶油，糊在莱昂纳多的鼻子上。

“嘿！”莱昂大叫一声，不甘示弱地往希尔薇脸上划了一道奶油，你来我往几回合后，他们都没发现艾莱琳已经悄悄拿出了相机。

“孩子们，看这里！”

希尔薇左手挡住莱昂纳多的新一轮进攻，顺势拦着他的脖子，右手掰着他的下巴望向镜头，吐了吐舌头。旁边的莱昂纳多脸上还带着点不服气。

咔嚓一声，满脸都是奶油的黑发女孩和金发男孩被相机记录了下来，以照片的形式永远储存了美好的时光。

洗干净脸后，莱昂纳多邀请希尔薇参观他的房间（他已经提前收拾了一下）。

书桌和柜子上摆放着几个星球大战的人物模型，桌子底下塞了一个篮球，椅子上堆着一些衣服，门后和墙上还贴着几张湖人队的宣传海报。

深蓝色的床铺上还有好几道褶皱，被子团成一团摆在床尾，勉勉强强看得出是个长方体。

希尔薇默不作声地想着，乱中有乱，很好，这很美国男生。

她快速地扫视了一遍这个房间，指着床铺上正中间的墙壁说，“就这里吧，位置够大也足够显眼，一开门就能看到。”

莱昂纳多也觉得这个位置最合适，他拿来工具箱，往墙上钉了一颗钉子，小心翼翼地将这幅画挂了上去。

看着画上这只毛发雪白，蓝眸透亮的波斯猫，莱昂纳多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