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To Thanos/致萨诺斯/致 第8章 告别

三年后。

“加油，用力！”

产房里忙成了一团，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紧张，因为整个宇宙人人都畏惧的黑暗教团统领——灭霸就站在门外。

手术台上，一个有着世间罕见的绝美面容的女人被所有人围在中间，而她的表情却是无比的痛苦，额头布满了汗水，精疲力尽地喘息着。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诺拉的惨叫，预想中婴儿的啼哭声并没有降临，看看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双腿之间流下，染红了身下的手术台，医生的面色变得惨白。

“产妇难产，子宫破裂了！”

医生朝身后大吼：“立刻准备剖宫！麻醉剂呢！”

“大出血！”产房内又是一声惊呼，一个护士尖叫了一声，“不——！血液无法凝固，不！羊水栓塞！”

“不！！！！！！！！急救！急救！！！！！！！”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叫喊着，匆忙地在手术室内来回奔波，此刻他们的生命和手术台上的产妇联系在了一起，无数机器被拉过来围绕在诺拉的周围。

一个护士刚跑出手术室，随即被等候在手术室外的灭霸提起脖颈：“怎么样了？”

他隐约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他听到了诺拉的惨叫，听到了医生高喊着子宫破裂，随后是一连串熙熙攘攘地叫喊。

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护士瞪着惊恐的双眼，在灭霸的目光的审视下，双腿不停地打颤：“羊... ...羊水栓塞，产妇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孩子会没事的！”看到灭霸的目光骤然变冷，她连忙补充道，整个身体都在崩溃的边缘。

如果手术台上一尸两命，眼前的男人一定会让他们所有人都陪葬。

“大人和孩子都不能有事，否则你们和你们的亲人都准备好去拥抱死亡！”灭霸低吼，“准备手术服，让我进去！”

他清楚那个女人现在面临着什么，如果说羊水栓塞和子宫破裂中的任何一种情况都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那么这两种加在一起几乎是必死无疑。

他不是第一次当父亲，站在产房外等候孩子的降生这件事，他已经历过无数次，更是听到过无数次自己孩子的母亲凄厉的惨叫，远比这要撕心裂肺得多。

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哪个女人面临过这么巨大的危险，即使那个女人拥有着自愈的力量，可是当羊水逆流进血液里，生死几乎在瞬间就会改变。

他想起了今天早上，当生产消息来临的时候，他正在研修一台机器，那时刚好进行到了合成的最关键一步，但他却义无反顾地丢掉了手里的仪器，甚至比那个女人更早到达了医院。

他看到那个女人痛苦地皱着眉头被抬下车，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医生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剖腹产，毕竟她那里的伤虽然显示已经痊愈，但在生产时依旧可能存在着隐患，届时，后果会非常严重。

但是她却拒绝了，即使因为剧烈地疼痛蜷缩成一团，但她依旧坚持着让自己发誓，她必须顺产，亲自带这个孩子来到世上，否则她宁愿和胎儿一起死在手术台前。

他同意了。

他多少能猜出那个女人的部分想法，他猜她已经恨透了这里，甚至连半刻都不想多待，所以他把次元核心也带来了，只要那个女人从手术室出来，如果她想，她可以立刻带着次元核心离开。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隐患真的成真了，并且发展到了如此危机的程度，换上手术服后，他大步赶向手术室，脑海中想到的只有快点，再快点，她一定要撑下来！

·

手术台上的诺拉咳嗽了一声，嘴里好像充斥着铁锈的味道，大脑晕晕沉沉的，视线仿佛被覆盖了一层薄雾一般，模模糊糊的，她想要抬起手，身上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身边传来遥远的私语。

他们在说什么？很危险，是说自己吗？自己要死了吗... ...

如果自己现在死了，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

意识模糊的诺拉只觉得身体逐渐变得轻盈，连同意识也在慢慢放松，自己好像要慢慢飞向天堂，直到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不能睡！！！”

灭霸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消过毒，贴到她的耳边呐喊。

他有过无数的女人，可从来没有哪个如此牵动过他的心肠，从来没有，即使是死亡女神也不曾。

但他现在已无暇思考为什么，他的心如同被狠狠地揪起一角，然后提在半空中，此刻，他的大脑中只想到了一件事，她千万不要死，千万不要。

灭霸拿出次元核心，放到她的眼前：“看到了吗？次元核心就在这里，只要你活着坚持下来，你就可以带它走，去寻找你的挚爱。”

“活下来！！！”灭霸在她耳边吼道。

挚爱... ...？

诺拉的脑海中隐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她想要去抓住那个影子，却无论如何都抓不到，她拼命地奔向那个影子，拼命地奔跑，很快摔倒了，然后下意识地爬起来，继续奔跑... ...

“醒过来！”直到一个陌生又熟悉声音唤醒了她，诺拉吃力地睁开眼。

视线中猛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紫色脸庞，那个恶魔脸上的神情却是她从未见过的焦急和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还有什么能让他这个魔鬼害怕的事物吗？

诺拉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被灭霸紧紧握在掌心，自她手腕出传达的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被他感知着，牵动着他的心跳。

实际上，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有一颗昏昏沉沉的头还存在着。

终于，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以及一声“孩子出来了！”唤醒了她的神智。

孩……孩子？

诺拉的双眼逐渐变得澄明，来自腹部的麻醉感也越来越清晰。

次元核心被放在了她的枕边，唾手可得，眼前的恶魔抬起头看向医生：“大人怎么样了？”

回答他的是手术工具被拿起的声音，医生发自内心地庆幸道：“正在缝合伤口，谢天谢地，这场劫后余生，真是奇迹！”

劫后余生说的不仅是手术台上的产妇，还有他和他的同事所有人的性命。

灭霸同样也松了一口气，他重新看向头脑逐渐清醒的诺拉，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勾了一丝微笑：“没事了。”

而劫后余生的诺拉却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如今终于到了梦醒的时候。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护士把孩子抱了过来。

“是个女孩，她看起来很健康，真的是难以置信！不过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我们等下会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

灭霸接过孩子，那是一个继承了他的紫色皮肤的孩子，同他先前的所有孩子一样，然而这个孩子的不同之处在于，她继承了她母亲鹅黄色的眼睛和头发，与那世间罕见的五官。

幼小的婴儿蜷缩在襁褓之中，已经停止了啼哭，安静地看着四周，开始张望这个陌生的世界。

如同在春天最温暖的一天里的某个清晨，从窗外撒进的阳光，充满了温暖与生机。

那是他冰冷而孤独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的东西，除了……那场虚幻的梦，和梦里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女人。

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模一样的女人。

“很漂亮的小家伙，去见见你的妈妈吧。”灭霸回过头，嘴角露出了罕见的笑意，“来看看吧，我们的孩子。”

然而当他重新看向手术台时，那上面已经空无一人，独剩一片尚未干枯的血迹，昭示着这上面方才存在过人。

“女人？”如果不是手术台上的这片血迹，灭霸险些以为这一切仍旧只是场梦，“医生？医生！”

“大人，大人！”医生赶忙来到他的面前，“尊敬的灭霸大人，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人呢？”灭霸看向手术台。

医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怎么会？这不可能！”

产妇竟然消失了！

灭霸抚摸着手术台，上面还残存着诺拉的体温，不仅如此，他放在枕边的次元核心也消失了。

她逃走了。

医生还在难以窒信地瞪着手术台，尚且沾满着鲜血的手套下，那双在手术台上一向沉稳有力的手此刻却在不停地颤抖。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明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过……”

他崩溃地跪到地上：“灭霸大人，这是一场意外，产妇不可能跑远，一定还能追回来，求求您饶过我！”

医生的求饶惊动了手术室内的所有人，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惊恐地跪倒在地。

灭霸的视线仍旧停留在空荡荡手术台上：“她的伤口都缝合了吗？”

医生的头低沉着不敢抬起，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声音：“都，都已经缝合完毕了。”

灭霸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台，忽然自嘲地笑了，她就像那个梦中的女人一样，梦醒的那么突然，连一声告别都没有，当他睁开眼时，留有最后一丝的温暖早已逝去，留下的只有冰冷的现实。

突然，灭霸的怀里的婴儿动了动。

小小的婴儿不知何时已经在大人的怀里睡着了，似乎是觉得姿势不太舒服，微微地动了一下，没有丝毫地哭闹。

不... ...灭霸回过神，换了个让怀中的婴儿更舒服的姿势，那个女人留下了，留下了一个未来的新星。

“就叫你... ...贝特吧。”

他会将这个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将她培养成最优秀的杀手，可以预见，她的未来不会逊于卡魔拉。

到那时，那个女人会来看望她的孩子吗？

灭霸带小贝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看着各项都处在正常范围内的数据，医生又庆幸又觉得不可思议：“孩子非常健康，真是上天的恩赐！”

上天的恩赐吗？灭霸怀里的小贝特已经安静地睡着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小小的五官和她的母亲如出一辙，即使他自诩为神，也不禁在想，这个宇宙真的会给自己什么恩赐吗？

灭霸带着小贝特回到诺拉的房间，阿卡斯奴正跪在门前祈祷，她在看到灭霸怀里的孩子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感谢阿米神，保佑了诺拉女士和她的孩子。”

然而灭霸在听到了奴隶的话后，却仿佛一台机器被卡住了一般，大脑“嗡”的一声，在瞬间陷入了空白。

奴隶一反从前惧怕的态度，主动迎上前想要接过孩子：“伟大的灭霸大人，感谢神，诺拉女士她还好吗？”

灭霸抱着小贝特的手臂陡然一紧：“你叫她什么？”

“什么？”奴隶疑惑道，大人指的总不会是这个孩子，“您说的是诺拉女士？”

诺拉... ...

诺拉。

灭霸的记忆回到了年少时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那是一个如往日一般晴朗的午后，因为外表问题没有同伴的他一个人躲在花园的一角画着素描。

突然，就仿佛乌云被散开了，阳光终于普照大地一般，四周变亮了很多，他不禁抬头看向天空。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如春风一般和煦的女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一无二的温暖气质，她有着自己此生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圣洁面容，那面容甚至远胜过泰坦最美丽的女性——自己的母亲。

她来到自己的面前坐下，身姿绰约，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令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见到自己目不转睛的目光，她莞尔一笑：“你叫萨诺斯，对吗？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诺拉，是你未来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