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要有事没事就把我拉到这种鬼地方吧,我的睡眠对间可是很宝贵的。”路明非咬牙。
“怎么能说是有事没事拉到鬼地方呢。”路鸣泽捂着心口,”我只是看到一出话剧即将上演,想邀请哥哥你一同观赏罢了,我可是为哥哥准备了最好的座位,连场地都任劳任怨打扫好了,哥哥你这样太伤我心了。”
路明非懒得理这个戏精,他四下张望,觉得说不出的熟悉:“喂,这是哪里?”
“罗马大斗兽场,哥哥你历史课光顾着睡觉了吧。”路鸣泽翘着二郎腿,不客气嘲笑。
“罗马大斗兽场?!”路明非抬起脚,敬畏地看着脚下的石板,古董唉。
这确实是罗马斗兽场,但不是后人熟知的残破的挺立千年的古建筑,而是它最辉煌的时刻,罗马帝国鼎盛时那风靡一时的斗兽场。成千上万的贵族聚集在一起,观赏奴隶与凶兽搏杀。
“哥哥你坐的可是皇帝的位置,能不能不要做这种丢脸的动作?”路鸣泽捂脸,“算了,表演--开始!”
“开始”的余音在空间中回荡,像是接收到了命令,一名青年和猛兽同时从两边通道走出。青年体格壮硕,衣衫破烂,裸落在外的肌肤上道道伤痕狰狞可怖,随着肌肉鼓动而蠕动着,对面的老虎显然多未进食,腹部微凹,毛色黯淡,一双眼闪着荧绿色的光。
老虎冲向了青年,大张着口,锋锐的獠牙中隐约有肉丝。
“你在干什么?”路明非揪住路鸣泽领口,"让人和怪物决斗,还精彩的表演?!”
“冷静,哥哥。”路鸣泽把衣领从路明非手下解救出来,微笑,“看清楚,谁才是怪物。”
他语音刚落,青年瞳孔变成绚烂的金色,四肢覆上青灰色鳞片,鳞片逐一扣紧,发出清脆的响声。而青年眼中没有恐惧,他直冲向前,以血腥暴力的姿态撕开了恶虎。
血雨纷飞,温热鲜红的液体落到怪物身上,他大张着嘴,满是对杀戳的喜悦。
落幕。
“如何,哥哥,是不错的表演吧,绝地反杀。”路鸣泽微笑未变。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大费周章布置,你想表达什么?”路明非拽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怎么会呢,哥哥,我只要看到这话剧觉得喜欢,所以我以为你也会喜欢。”路鸣泽歪头,“看来是这部剧不够精彩,不能打动哥哥的心,那再来看一部如何?还能补齐哥哥上课发呆遗漏的知识。”
“你才上课发呆…不对,你根本就没上过课,路鸣泽你原来是个文盲。”路明非反驳,最后笑了越来,乐不可支。
路鸣泽既没有笑也没有生气,他将手搭在路明非双肩上:“哥哥,不用笑的,如果你害怕担忧,告诉我就好了。面具是一个坏东西啊,你习惯遮掩,戴惯了它,它就黏在你脸上下不来了,撕下来很痛的,连着皮一起流血。”
他抚模着路明非的脸,做一个揭的动作,好像真有什么东西被他拿了下来,路明非感到痛苦,惶恐,担忧,路鸣泽抱着路非的头,他小小的身体仿若山岳坚实可靠,那一瞬,好像他们是世界尽头的最后两个人,依偎着取暖,过往恩怨成空,他们便是世界上最亲近的。
因为……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了啊。
也只有一瞬,下一刻路明非声音幽幽:“为了掩盖你文盲的事实你要对我的头做什么?”
“哥哥你想多了。”路鸣泽放手,看着路明非头抑止不住磕到了石板,“我只是在开幕前渲染下气氛。
“你们公司有投诉服务么?我要投诉,这个魔鬼不称职,故意让客户头磕到石板。”
“有,上面回话,赠话剧现赏券一张,您已用掉。”路鸣泽假笑。
什么黑心公司……"路明非嘀咕,“又雇用童工又抠门……”
话虽这样,他却将目光重新投到了斗兽场中。
一开始的那个青年又出场了,他站在一堆尸体前,尸体被随意堆叠,大部分残破不全,像是畸形,他神色沉默且悲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他身边,服饰一致,都是斗兽场的奴隶。
画面一转,青年立于巨石上振臂高呼,石下众人也振臂高呼,他们手上拿着各种动器,粗糙滥制。
接下来是奴隶与正规军队的交手,死伤惨重 ,但奴隶前仆后继,英勇无畏,血染红了土地。
可奴隶并没有很好的部署,只凭着一腔孤勇厮杀,他们的武器对上敌人精良器具不堪一击。
最终被血腥镇压,但怪物的命运并没有终结,他被活生生解剖,皮肉,眼……每一个细胞都被研究。
怪物死了,但以他为本产生了更多怪物,而庞大腐朽的帝国经历了这次起义,元气大伤,不久之后分裂。
斗兽场见证了一切,遗留千年。
”哥哥,你听过《烟草与魔鬼》的故事么?虽然魔鬼没有把牛贩子的□□和灵魂拿到手,却得以让烟草遍布日本。当人自以为战胜了诱感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进圈套了。”路鸣泽宛如吟游诗人诵读着这些句子。
其实我还蛮想看到哥哥打破我算计的样子,可惜他没理解
“这是最后一次给哥哥的福利了,之后我就不能做这种亏本生意了,会被骂的。”路鸣泽语速加快,“再见了哥哥,下次惠顾我生意!”
眼前景象破裂,路明非睁开眼,已经到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