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尽快回去,这外面可不太平。”路鸣泽淡淡道。
不交换我还谁都打不过不成?路明非不爽,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事实,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不必啦。”路明非哼哼,“我可请不动您。”
“是吗,那祝哥哥一路顺风,弟弟我顺便送你两个言灵。”路鸣泽微笑,“radio free和noglues,都是星际争霸的口诀,哥哥应该很熟悉。”
“敌人无法攻击确实很牛逼,但开启对应隐藏背景音乐这有什么用?”路明非纳闷。
“记着吧,你总会用到的。”路鸣泽耸肩,“那么我走啦,哥哥。”
他就像是淡入湖泊的一滴墨水消失了。
“radio free?”路明非无意识地重复一遍。
他忽然听见了。
无数细微的声音包围了他,就像蝙蝠洞的深夜里,千百万蝙蝠在窃窃私语,又像是无数蚂蚁爬向误入蚁穴的甲虫……
路明非哆嗦着观察四周,他什么都没发现,试探性地向前踏了几步。
那些细微的声音忽然不见了,路明非凝神,发现并不是消失,而是另一种强健的,振聋发聩的声音覆盖了一切。
巨物践踏着土地,坚硬的路面似乎被翻开伤口,它雷鸣般嘶吼。
那是不该存在于此世之物。
路明非再次回头,一匹如山一般魁梧的骏马就在面前,八条粗壮如柱的长腿支持身躯,沉重甲胄和面具上金属错花。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影和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度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戴着铁面的脸上,唯一的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样照亮周围。
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他本应只存在于文字和壁画里!
路明非并不知道这是谁,但看这气势不是龙王真说不过去,至于围绕着奥丁的一群黑影顾忌也不是人,姑且当成死侍。
“人类。”他声如洪钟,“为何不觐见!”
哈?您都这么强了还要我觐见啥呀,路明非吐血。
下一刻他就知道这话不是对他说的了,他清晰听到兵器破空声,僵立不动。
楚子航杀入了死侍堆。
师兄勇呐,路明非眼珠子要瞪出来,看那凌厉的剑招,看那流淌晶莹汗珠的绝美肌肉线条……个鬼啊!
莽也不是这么莽的,单挑龙王和高级死侍哎,师兄你这不是找死吗?路明非满心怅然,觉得那份尸体托运回国自己大约是不用了,生于土地死于土地嘿。
黑影交头接耳窃窃低语,仿佛哭泣仿佛吟唱。
路明非明白自己先前听到的奇怪声音出自哪里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去过!冷汗打湿衣衫。
楚子航被封存的记忆疯狂复苏,残破的迈巴赫,漫天刀光与血,那个男人倒下的身躯……
他早就开了暴血,随着呼吸铁青色锋锐的鳞片舒张,肌肉绷紧成形,如果不是使用人类的刀具或许他比死侍更像龙类的怪物。
浓腥却没有温度的血溅了楚子航满身,黄金瞳灼灼如日中天,长刀带起刺眼的弧光杀开一条路。
楚子航忽然在死侍怒吼声中冲向奥丁,立于王座前的黑影狰狞一笑,爪撕开他的肩膀。
楚子航温热的血溅到奥丁脸上,那只巨大的金色瞳孔似乎是收缩了一下,他竭力辨别着什么,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沙哑语调反复吞吐着两个字。
路明非听到的一切忽然被一首音乐取代,舒缓的,悠扬又沉郁的音乐。他忍不住跟着哼唱了几句:
Father,dear father,you've dong me great wrong
……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
时间仿佛被静止,一看就不好相处的奥丁与楚子航停下了动作,死侍被他们主人的威压压倒在地。
“走……”奥丁气喘吁吁,嗓音好似风烛残年的老人。
楚子航咬牙要掀开面具,可是掀不动,面具长在奥丁的脸上了。
死侍又渐渐开始活跃。
“师兄!”路明非远远地喊着楚子航,“枪!”
昆古尼尔即将被投出,楚子航眼看生命要终结。
它回旋到了他身后。
楚子航知道,但他已经动不了了,奥丁眼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路明非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看着枪缓慢移动,趁着死侍不敢动,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楚子航身后挡住那枪。
对死亡和疼痛的恐惧裹挟着路明非,但他没有跑开。
“哥哥,你这样会死的。”路鸣泽的声音居然在路明非脑海中炸裂。
“不过没关系,我帮你,拿住他。”
拿住什么?路明非无从得知,他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抬起,握住那势不可挡的命运之枪。
这是很奇妙的感受,接触并牢牢把控这强大的武器,路明非感觉这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如臂指使”或许就是为了这种情况而诞生。
“现在,投出它吧。”路鸣泽疯狂又决然,昆古尼尔被调转了方向,射向奥丁。
面具破碎,那是一张算得上英俊的三四十岁亚洲男人的面庞。
楚子航愣在原地。
“还管什么TM快跑啊师兄!”路明非大吼。
楚子航下意识拔下枪,被路明非拉扯着狂奔。
没有东西来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