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比我小的前男友求复合 第8章 原来是这样

花泽辉气每每回忆那一天认为不亚于一场蒙住眼睛的凌迟。

他事后通过异样眼神看向自己的朋友那拼凑出可怕的真相，立即找到了罪魁祸首。绿色的恶灵挖着鼻屎悠悠地飘到使役自己的“主人”影山茂夫身后，幸灾乐祸地瞧着自己。

本想在对方单独的时候捉住再悲痛地告诉影山小酒窝成佛了，可恶灵出乎意料地小心行事，黏着影山茂夫也不再单独去事务所帮忙。

无可奈何的花泽辉气只能脑内情景再现出别人告知自己在大众面前做的那些事情，脸绿得和小酒窝颜色差不多。更可怕的是被恶灵附身后失去意识作出很多事情自己无法完全知情，从外人讲述中拼凑总有遗漏。

影山茂夫问：“小酒窝到底做了什么？花泽看起来很生气。”

小酒窝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恶灵附身于人体内分为两种情况。普通人对灵的抵抗力接近零，在附身过程中，精神也被灵压制着在意识深处沉睡；拥有精神防壁的超能力者情况又不太一样，尤其是强大的家伙，连附身上去都做不到。

而那一天，无聊得在人类城市里飘荡的高级恶灵小酒窝发现了精神防壁脆弱的花泽辉气。再看一眼，恶灵发现了原因。花泽辉气身旁不自觉力量乱溢的少女一直在不停摧毁他的精神防壁。

不容易呢，忍耐这么久，小酒窝桀桀怪笑。

恶灵早就想要附身在花泽辉气身上了，非常有自信让他小子一天之内从校园万人迷落到人气倒数第一。

他成功做到了。

……

花泽辉气平复心情，仰视着站在下行电梯缓缓靠近的森田桃说：“我被恶灵附身了。”

骗子。

明显不信的森田桃极其失望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抹掉眼泪踏出电梯走掉。

恶灵附身这种事连小学生都不会相信了。

“momo不相信我吗？”花泽辉气为难地问。

“请礼貌一点，喊我森田学姐。”她要和满口谎言愚弄人的小子重塑前后辈文化。

身后传来少年委屈的声音。

“森田学姐不相信我吗？”

森田桃想是个人听到前男友说自己提出分手事后很多天没有联络自己原因是被恶灵附身后没有给前男友一巴掌只是默默走开都会唾弃自己的脾气太好了。

人善被人欺，自己一定得对恶人狠起心肠。

森田桃潇洒转身，直视花泽辉气质问：“黑醋中学的花泽小学弟，就算你当时被恶灵附身了，那之后你本可以找到学姐说清楚，很多天里你完全没有联系学姐。”

经历社会性死亡缓过神后的花泽辉气才发现，“momo把我全方面拉黑了……”

森田桃想确实，可分手后全平台无死角拉黑前男友不是最基本的道理吗？自己没有做错。

她伸出手指狠狠戳向花泽辉气紧实的胸膛，正因呼吸而一起伏一。

“我最恨撒谎、推卸责任的人。”就像森田英一出轨后对妻子说都是因为她忙于照顾家庭分散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注意力。

花泽辉气抬起正对的手，指尖与戳向自己的手指碰触。

指头触着指头。眼前的画面使他忽然想到某个出名的电影里外星人就是伸手指头与人类交流，在手指对上的一瞬，他们心灵相通。

森田桃快速举起另一只手刀斩断链接。

“不准给我演电影！”她呲牙咧嘴，凶狠无比地威胁道。

花泽辉气被逗乐，手掌半靠在下半张脸艰难地抑制住笑意。

“森田学姐也想到那部外星人电影了吗？”

话落，他看见少女拧着眉脸上神色精彩纷呈，懊恼、可恶、输了等等轮番上演。

不知道为什么，森田桃发现身体趴在桌子上、耳朵贴向桌面就能清洗听清一切，她听到楼下母亲辛苦忙碌声和父亲打开电视发出的嘈杂响声。于是下楼接过母亲手里的抹布让去沙发坐下看电视，自己接着擦拭了楼梯栏杆。

森田善子的目光落在女儿弯腰的背影上，觉得她贴心得有点可怜。家庭出生的第二个女儿总是更乖巧、温顺、驯服，不用怎么操心——而人心天然是偏向于自己付出沉没成本更多的对象。

“我等会想看在在明天喜欢上你那个综艺。”森田桃很快做完了清洁，跑到客厅和父亲抢遥控器。

森田英一唾弃说那有什么好看的，一群不务正业的少男少女演戏的节目。

母亲出面中和父亲与女儿的矛盾，最后电视频道调到了《怪奇侦探Special》灵异直播特辑。

“欸——这都是骗人的，都是从事灵能诈骗的欺诈师。”嘴上说着不信的森田桃越看越起劲。

节目中的一个出场嘉宾是个黄头发的西装男人……

“灵幻新隆，”她念出屏幕上的花体字，“我见过他哎。”

大概是自己小学毕业那年春天，她坐很久的电车去找姐姐的城市。

“他请过我吃章鱼小丸子。”

当时还是姐姐的同事，销售部很厉害的王牌。而现在的灵幻新隆在节目上以夸张肢体动作表演撒盐驱灵，引发阵阵惊呼，极具综艺效果。

森田桃感叹道：“很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个骗子了。”

身旁的父亲严肃地说：“你少和这种表面人模人样的家伙接触。”

她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父亲森田英一，腹部没有堆积赘肉、外表干净相貌堂堂，平日里穿着西装气质儒雅——人模人样的中年男人。

森田桃将视线集中于屏幕上。

直到等父亲看电视看到照例睡着的安静时刻，她对母亲森田善子小声地说：“我有超能力，我证明了。”

森田善子仿佛没有听到般忽略了声音。

“妈妈，我有超能力。”

她出神地盯着电视屏幕，节目现在进行到灵幻新隆被戳穿没有灵能力的好笑场面了。

“我有超能力……”

森田善子语调平淡地说：“然后呢？你的超能力能做到什么？”

森田桃闭上了嘴。

一般拥有超能力的人会做什么，拯救世界和爱的人吗？可世界和妈妈都拒绝被拯救，只希望她能沉默地加入其中。

“去床上睡吧。”

母亲轻柔叫醒小憩中的父亲，他惊醒嘟囔道自己还在看电视呢。她转头对森田桃同样提醒道：“你也是，回房间睡觉吧。”

森田桃安静地回到房间躺下。

她想自己很小时候，在对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完全不懂的年龄里最喜欢看芭比公主的电影了，里面的主角也常常有超能的力量、是特别的存在。

那些塑料制成的公主每次陷入困境中都拥有拯救的勇气。

森田桃在翘起一只脚晃着，回想有一部是讲的蝴蝶仙子什么，不太记得具体清楚的名字，只记得主角很梦幻很漂亮，更知道商店里有同名产品可以购买。小孩子知道得可多了，有自己的小心思，偷偷央求姐姐森田优给自己买。小孩子知道从一直不苟言笑的爸爸和总询问爸爸意见的妈妈那里得不到这份礼物。

她环视房间，这也是姐姐给自己的礼物——以前是姐姐的卧室。

森田桃出生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小时候她总是和妈妈一起睡。爸爸睡客房，因为她会打扰到男人的休息。

妈妈把小孩子的玩具堆在一楼客厅角落，四周铺上了软垫。

站在软垫上面的她向墙角发呆，交错的墙壁与身体组成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角落。姐姐有天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第二天递给了她求着要的蝴蝶仙子芭比。

按娃娃背后的机关，塑料材质的翅膀会张开、发光。大人看来很简陋的功能却令小孩子却珍爱不已，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蝴蝶仙子。

森田桃半夜醒来身边没有妈妈，走出房间寻找她。

视线穿过二楼通往一楼的木质栏杆，一个男人在和一个女人争吵，还有从厨房漂浮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尖锋反射一道来自月亮的寒光。

同样走出房间的姐姐森田优牙关咬紧怒视着楼下，最后选择带她进入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安慰。

“不要怕。”

还是小孩子森田桃其实对楼下的场景不太理解，她指向蝴蝶仙子对不开心的姐姐说：“我可以让她飞起来哦，不过妈妈不让我这样做。”

森田优对她讲了一大段话，什么东京大学毕业的女生在外面自称东京女子大学的，还有什么攻击性。

小孩子懂什么呢？

“那都算什么呢？他们的想法有这么重要吗？”森田优问她。

姐姐说的是男孩子的人称代词。

森田桃懵懂地问：“姐姐会变成哥哥吗？”

姐姐说：“不，难道只有成为自私麻木的男人、一个‘父亲’的翻版才会得到幸福么，我也不觉得他们有多好啊。”

“啊？”

森田优说：“活着就是没有答案的。”

蝴蝶仙子在小孩子的手中飞起来，绚丽多彩的发光翅膀于空中婆娑起舞，美得动人。

“姐姐也会飞吗？”

一直在说奇怪话语的姐姐摇了摇头。

“很可惜，我不会超能力呢。”

回忆暂停在了森田优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想到这里，森田桃从床上轻松跳起，趴在床底下翻找装起童年记忆的铁盒子。

盒子很漂亮，是妈妈给她的；里面的东西也是妈妈帮她收集好好安放进盒子里。

森田桃打开的瞬间感受到一股瘆人的臭味，手翻找到一堆塑料芭比的尸体，她有些惊讶，回忆中小时候的自己可珍爱蝴蝶公主了。忖量这属于记忆的自我美化么……原来自己很不爱护玩具。

又将那对塑料制品从铁盒子里细心掏出来，盒子见了底。

森田桃楞住。

她在盒子底部里看到了一只畸形、透明的怪物，它有四只眼睛、多只手，面貌丑陋、身躯扭曲、手指锋利如爪。

像鬼一样恐怖。

可它小小的如同玩偶一般，盯住入侵者的眼眸空洞、懵懂。

呆住的森田桃第一个想法是花泽辉气说的是真的；第二个想法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什么啊？不可以呆在这里。”

她想要把它从自己的床底揪出来。

灵伸出了鸟爪般的手指，指尖与指尖碰触到——心灵相通。

森田桃得到了灵的记忆。

很多年前森田善子发现自己怀上了家里第三个孩子，她看向对自己炫耀幼儿园得到小红花的小女儿，16岁的森田优松松垮垮挎着制服包从门外进来。

“小优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

少女涂着颜色鲜艳口红的嘴唇颤动，“你管我。”

“好嘛，我不管。小优晚上想吃什么？”

“我不吃。”

“momo想吃布丁。”举起小红花的森田桃插话道。

这都是表面上的情形。

长着四只怪异眼睛的灵来源于意外怀孕的少女在黑诊所终止妊娠的过程和家庭主妇吃下米非司酮的行为。此刻的她们没有什么不同，相反的性格、不同的人生选择、差异的年龄……没什么不同。

它是眼泪、疼痛和不安的混合物。

她们的情感在世界浮浮沉沉，被大风吹过，一部分卡在了角落里。

半夜，花泽辉气被来电铃声吵醒，闭着眼睛摸索到手机迷迷糊糊地接起。

“开门。”

他打着哈切打开了房门，公寓房间站着眼睛通红的森田桃，手中还提溜一只怪物模样的灵。更奇怪的是它长成这副模样了，竟然还不是恶灵。

“森田学姐怎么过来的啊……”花泽辉气感觉自己的眼皮好累，实在睁不开。

“不准这样叫我。”

“momo怎么过来的？”

森田桃体感自己只是一眨眼就在了他家门外。

她也很奇怪，“我不知道。”敲门担心隔壁投诉扰民，思考片刻后怀揣侥幸心理解除黑名单给他打了电话。

幸好花泽辉气接起了来电。

森田桃一边走进花泽辉气独居的公寓一边宣告道：“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尽管这里有自己非常爱与非常喜欢的人。

去哪呢？

“光辉，我不会幸福了。”森田桃继续发表想法。

幸福会让她感觉自己有罪，在妈妈和姐姐各自故事里的妹妹怎么可能得到幸福。

花泽辉气说：“momo，你已经拥有了保护自己和反击的力量了呀。”

超能力的用处就是让一个平凡之人拥有力量。

森田桃垂下眼，长翘睫毛剧烈抖动几下，“可我很软弱，没有勇气。”

她无法原谅故事里作为旁观者的自己。

困倦得不行的花泽辉气抱住她，敷衍地说：“我给你面对的勇气。”

勉强支撑开眼睛终于闭起。

就像每个平常的周末一样，花泽辉气放松懈怠地睡到上午，睁开眼睛察觉阳光已经照进了房间。

“啊，你醒了，中午吃什么呀，不要太麻烦的，下午我还要去补习班上课……”

床头抱着被子坐起的森田桃单手揉乱头发，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好不容易的周末两天全被知识给占据了。”

“你干嘛见到鬼的表情啊。”她问意识猛然清醒了的金发少年。

花泽辉气震惊地看着森田桃，再一偏头又看到了怪异婴灵，从灵魂深处到外在感官都被诡异的现实震撼到！

他在内心不停回想、质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恶灵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