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在下只是个平凡的苍蓝星 第36章 过去的时代

眼前的情形，像极了被魔改的衍生剧，从日常温馨的题材切入到战斗悬疑是否有些太过生硬了呢？

还是说你的人生原本就如此悲凉，作为工具人的你从始至终就应该贯穿“哪里缺哪里搬”的原则？

看着这些似乎是守株待兔了已久的敌人，你不合时宜地叹了口气。可惜怪物们无法开口，要不然你定会威风凛凛地反驳一句：错了，被包围的是你们！

脚尖轻点地面，身形轻盈如风。就在跃起的瞬间，你手中的太刀倏然挥舞，数道锋锐的雷光划破长空，宛如一场破碎的星辰雨，竟是驱散了你所处的这片幽暗。

一切重新回归寂静。

你低身蹲伏，环视着这些怪物。它们体型各异，最矮的约莫只有半个成人的高度。四肢着地，两对尖锐的爪子和人类的手掌一样骨节分明，背后拖曳着一条瘦长的尾巴，外形虽酷似蜥蜴，却无处不透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凶悍。

怪物的双瞳尤为奇特，在取下若干鳞片和粘液后，你粗略地将得到的发现记录在猎人笔记中，不再多做停留便踏入了正殿。

殿内，四处布满了厚重的尘土和蛛网——这是一片沉闷的昏暗。

而祭台上，曾经的香炉和供品台已经空无一物，只残留下几根断裂的香烛。黯淡的铜铃不再作响，墙壁上挂着已褪色的帷幔，布料的褶皱十分陈旧。

不知从哪儿来的余光透过古老的窗棂，洒落在中央供奉的神像上。神像被塑成人身，没有性别，祂的脸已经模糊、斑驳。

凝视着那张面孔，你的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你忍不住上前两步，拉近了与神像的距离。

“咚——咚——咚——”

钟鸣从远方传来，愈来愈近，沉重而缓慢地砸在你的心头。

这个村子里没有能发出这般声响的钟……这声音，又从何而来？

突然间，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压缩了，你的每一道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你警觉地四下观察，这时想挪动双腿，却硬生生僵在原地，好似被无形的力量压迫着，可这里分明只有你一人。

终于，你猛地挣脱了束缚。

四周的光线顿时明亮起来，神像的面容也在光亮中恢复了色彩——那是一张柔和的女性面容，事实上，祂的五官可以称得上是平凡。当你和祂对视上时，祂的笑容愈深了——不过是你的错觉。风起，帷幔轻轻摆动，铜铃也随风晃动。

这是什么地方？这还是国内吗？！

还没等你回过神来，一道从正前方传来的声音引起了你的注意。

“神明啊——”

“我们谦卑地向您祈祷，愿您的智慧与光辉引导我们走向正道，让所有世间的生灵都沐浴在您的恩惠中。愿这一片土地，和风拂面，细雨滋润，每一颗心都感受到您的庇佑与安宁。”

祷告的女子背对着你，她神情肃穆，每一句话语却婉转动听。

无袖的白色上衣、带有绑带的红色长裙——这是一位祭司。

你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只见这位祭司转过身来，宁静而超然的目光落在你身上：“信者，上前来。”

信者？

你稍作犹豫，迅速扫视了一下自己才缓步上前，始终低垂着头。

粗布麻衣，质地坚硬且简朴，衣角有些磨损，边缘翘起。覆盖在手掌上的茧粗糙而厚实，小麦的肤色，看似健康而富有生命力——毫无疑问，这不是你的身体。

祭司双手交叉在胸前，指尖交织呈一个圆环：“感谢诸位的虔诚奉献，愿神灵庇佑你们。”

你曾见过这个手势……这里便是五百年前的汤音村，你依稀记得她们所信奉的神明是掌控天空与风雨的女神“天穗姬”。

你将双手交叉，模仿着她形成一个圆环：“我们心存感激，愿这份心意能让神灵听见。”

走出正殿，天光大亮。

秋风将树木染成金黄，尽管落叶纷飞，小路上却依然整洁，大抵有人在此常做打扫。动物在枝头、树丛间跃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更突出了这条道路与百年前的不同。

“惠子，惠子。”一个年长的妇人叫住了你，她目光闪烁，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刚送完供奉，祭司大人她……有说什么吗？”

她的神色有些古怪，你并不清楚原因，因此你中规中矩地回复道：“并没有，还是和先前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妇人眼中的失望几乎是要溢出来，她不再言语。

除了房屋更破旧，人们的衣着更简朴，村庄与你记忆中的模样相比，并未发生太大变化。

一路上，你遇到了不少村民，几乎一半都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另一半则带着些许揶揄，见你始终冷着脸不作回应，只当无事发生。

这具身体本名为“惠子”，是个早为人妇的女工，平日里沉默寡言。按理说，靠着刺绣和缝纫，她不必像大多数人那样从事农耕劳作，但她经常主动帮助其他村民，因此，人们如此评价她：性格和外貌一样寡淡，但为人倒是不错，可惜嫁了个无赖。

“还闹着变扭呢？”同为女工的美杏皮肤白得多，她拿着绣针，手指灵活地在布面间穿梭，动作流畅而熟练。

除了丈夫，川井美杏和惠子的关系最近。看到惠子站在路边愣是不回家，已经认定她心里的扭捏，便将她拉进屋里劝解起来。

“依我看，友山这人的确不是个好归宿，你若是有和离的念头，便让我来给你做主。若你觉得还能再信他一回，我想着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原来那些奇怪的眼神来自这儿……作为一个活了十几载从未谈过恋爱的有为少年，你竟然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丈夫！

“我……”

美杏没抬眼，语气轻快地打断了你的话：“我想他这次定是知道错了，今早你出门，我还见到他去村长家找丰田老爹呢。虽说他之前骗了你一次，但妇随夫走，他终归还是你的丈夫呀。你要是离了，村里人怎么看你？”

“？”

见你似乎有些动摇，她再接再厉，苦口婆心道：“这村子外面到处是豺狼饿虎，你一个妇道人家，出去找生路那是死路一条。离开村子之后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干嘛非得出去遭罪呢？”

你艰难地表达认可：“你说的……对。”

“哎，这就对了，再怎么倔也得过日子啊。”美杏笑了起来，“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你俩当初怎么从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走到一起的。可怜见的，直到现在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姐，你说什么呢？”一个男人忽然踏门而入，他背上斜跨着一把弓，肩头扛着刚捕获的大鹿，血迹从鹿的腹部滑落。看到你，他的表情微微一愣，而后有些局促地憨笑道：“惠姐，你也在啊。”

“愣着干嘛，赶紧收拾收拾过来。” 美杏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强硬，但脸上却是调侃的笑意，伸手招呼弟弟过来。

“自你嫁给友山之后，我们三人便少有聚在一起了。哎，路上碰到你，你总是一副匆忙的样子。”

“想当初你从这山头跑到那头，可野了，现在长大了，倒是安分不少。你还记得八岁那年不？你摔得满脸血，阿盛看见你那样吓得自己也绊了一跤，急急忙忙把你送到医师那儿。”说着，美杏撞了撞身旁抿着嘴的川井盛。

见自家老姐又要翻旧账，阿盛连忙打断道：“惠姐今天要在我们家吃饭吗？”像是察觉到你的注视，他扭过头道：“鹿，两个人，吃不完。”

“嗨呀，我都不知道我弟什么时候变结巴了。”

“姐！”

“恼羞成怒了。”

惠子父母早亡，这三人虽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但聚少离多，各自之间的观念也有所冲突。你大致弄明白了这具身体的身份，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不用了，我今天得早点回去呢，下次吧。”你转念一想，几乎没有停顿地问道：“阿盛，你待会还有事吗？”

突然被提到，他显得有些慌乱：“啊？我、我没有事。”

美杏的眼珠子转了转，从你身上落到了阿盛身上，她心中颇为嫌弃地想：“人家都成婚了，这小子还这么不成器。什么时候能把眼光放远点，给咱家抱个大胖小子回来？……等会他回来一定要好好说说他”，随即说道：“去送送惠子吧。”

“哦，哦。” 阿盛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手脚并用地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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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井盛在前面默默走着，你与他保持两三步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

“最近旱象严重，农人都急坏了，你们过的怎么样？”

“雨水少得可怜，这日子确实是难过了很多。”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从他的眼中流露，他的话越说越流畅：“我们倒还好，虽说需求少了点，但总归还有人需要阿姐那门手艺。而且，比起那些靠天吃饭的农人，打猎是幸运一些。可再这样下去，谁也说不准接下来会怎样。”

你没有回话，他接着说：“其实，我也想过出村去找其他路子。我祖辈那里留下了一些密卷，我看过了。咱们这村落在山顶，山顶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地势险恶，再加上下山的路几乎无法通行，想离开几乎是痴人说梦。”

“这些道理我其实都明白，我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你垂下眼，心中却在推敲：“次郎的事情只是最后一根稻草罢了，我见村口那些婆子面上愁苦，背地里却在埋汰祭司。其实我心里也有些不高兴，现在每家每户日子都那么紧张，凭什么供奉照旧？我们都清楚，神社里就她一人，即便算上神——”

“这话可不能说！”川井盛罕见地动了气，这让你有些讶然。

每周一次的供奉，十人份的供品，神社里却只有祭司常乐一人；祭台被摆的满满当当，食物、酒水和香料堆积如山——这是村里人的共识。

“作为信众，不可私自妄议神明。况且密卷上还用浓重的笔墨写着： ‘祭司大人替神明保护着这个村子，所有村民将履行各自的职能，未经允许不可擅自离开这里。’”

允许？

“密卷？是怎样的密卷，可以借我看看……”见对方神色一变，你的嘴立马打了个弯，“我想去找丰田老爹听听他的想法。”

据你推测，这个“丰田老爹”在村里是个很有威望的人，他大概扮演着村长的角色。

可听到这话，川井盛表情反而更僵硬了，他嘴上却是应着：“可以是可以……惠姐，今天太晚了，我下次带给你吧。”

“好。对了，这件事情美杏知道吗？”

“阿姐？不，她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所以……”

“我不会和美杏讲的。”道路交汇的尽头，隐约可见低矮的山坡上坐落着三两间茅草屋。你没有过多在意他面上的纠结，停下脚步：“接下来的路就不麻烦你送了，下次再见，阿盛。”

“啊，好，再见。”川井盛下意识回答道，走了几步后，回过头，似有些不舍：“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和我姐啊。”

见你点头答应，他才终于离去。

不成熟的谎话，这个川井盛也是心事重重。

日暮时分，没有炊烟，安静的院落中植有一棵黄绿相间的老槐树——那便是惠子的家。

你没有回去，而是绕道向斜对面的树林里去。

林间的杂草轮廓相似，你却能从中发现一些奇异的植物。随地捡了根树枝，你用它将药草搅合起来，把成品装进从川井家顺来的瓶罐中，最后将它们绑在裤腿内侧。

暗怀情愫的人，在恋慕对象前会不自主地模糊和美化对方的行径，可若是换成朝夕相处的“亲人”，所有不对劲的举止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具身体看上去健康，实则长期营养不良，这种连呼吸都带着虚弱的感觉倒是令你十分新奇。可新奇归新奇，你现在只想找到回到原来时空的办法，并且，你要为此做好准备。

直到身后的山脚已被黑夜吞没，你才往惠子家的方向走去。

过主线好难（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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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过去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