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在下只是个平凡的苍蓝星 第12章 中场休息

“到此为止，第五场考试到此为止。”

广播的响声在整个小岛上空盘桓。

“请各位考生迅速返回出发点，在一小时内没有回来的考生，将会失去资格。另外，返回起点后号牌所有者变动均属无效……”

唔呀，到时间了吗？

你薅下最后一根‘鬼针草’，站起身来“呼啊”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朝着目的地走去，徒留下被无情铁手摧残后的一地鸡毛。

……

第五场试验，一共有十名考生通过。

你顺着飞船的走廊，听从广播的指令前往第一接待室。

“吱嘎”一声推开门，接待室正中央坐着之前见过的会长尼特罗，他拿着毛笔和小本子：“请坐吧。作为下一场试验的参考，我想稍微提一点问题。”

待你坐下后，他开始询问：“首先，你为什么想当猎人？”

是这样的问题么……貌似没什么意义。

“有了猎人执照的话，会很方便。”

“比如说？”

你模棱两可地回答：“社会福利很好？”

“原来如此，那么下一个问题。除你之外的九个人里，你最关注谁？”

关注……？

你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有特别关注的。”

“噢……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最不想交手的人是谁？”

问到这里，这场问答的真实目的才浮出水面。

“405号。”

尼特罗停下笔，带着点好奇看向你：“为什么？”

“小杰是个一根筋的人，如果和他对战的话……会很麻烦。”

你早就察觉到了，小杰身上独有的特质。如果把这个世界比作一个游戏，那么他必定会是‘主角’这样的人物——这是同样身为‘主角’的预感。

在此同时，你也不太愿意对他下重手。

“我了解了，辛苦你了，你可以出去了。”

关上门后，你边走边思索。

最后一场考试……也许会以考生互斗的形式进行对战？

嘛，不过猎人考试终于要到尾声了，考虑一下出去之后干什么吧？首先要学习文字，以及这个世界的文化什么的，一无所知可不行。然后……啊，钱的事也要搞定，还要买，嗯，那个被称作为‘手机’的东西……感觉会很有趣。

回到单人休息室的一路上，你都在‘未雨绸缪’，彻底把考试抛之于脑后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后，你近乎在床上瘫了半天。在傍晚即将来临时，你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去开放的餐厅就餐。

……

别的不说，飞船上提供的吃食是真不错。

穿梭在琳琅满目的食物中，你手里的盘子已经堆满了烤肉、披萨、意面等主食，另一手还在把各种甜点塞到手臂上的盘子里，看上去活像个耍杂技的。

嗯……为什么感觉和其他区域比，甜食区的供应量好少。

路过一侧空荡荡的桌子，上面只剩下最后一块蛋糕了，那蛋糕点缀着一颗鲜艳欲滴的草莓，令人垂涎。

你伸出手去拿，结果却和另一只手撞上了——

“哟，是你啊。”奇犽趁着你动作停息的工夫，在你的睽睽目光下一挥爪子就把那蛋糕夺走了。

你点评：“好生卑鄙。”

“哼，这是策略。”奇犽弯弯唇，带着塞满了各种甜食的盘子走向餐桌。那张餐桌上交错叠着吃剩的空盘子——你算是知道为什么甜食少了。

你又逛了一圈，然后端着俩盘子坐到奇犽对面。他抬眼瞅了瞅你，没说什么，继续风暴式吸入甜食。

在好不容易吃完一整盘主食后，你腹中已经撑得再也容纳不下更多了，但你还是颤颤巍巍地插起一块甜点放入嘴里。

啊，你以为能吃完的……失策了。

中途奇犽又去添了甜食，几次回来见你那盘子基本没动，开口道“我看你也吃不下，给我吧。”

你远远扫向甜食区，那儿像被搬空了一样，着实有点离谱了……真的不会蛀牙吗？

反正也吃不下，于是你点点头。没想到接过那堆甜点后，他一反酷拽形象，在享用甜食时，亮晶晶的瞳孔放大了，嘴也弯成弧形，连背景都好像在撒粉色的花。

猫猫，可爱。

你忍住上手薅的冲动，忽然想起伊尔迷了……

虽然发色什么的都不一样，但是……好像，都是猫科。呃，但是难以想象伊尔迷变成猫的模样……等等，如果出钱让他扮猫的话……？

“啊~对了。”奇犽打断了你的遐想，他一面嚼着腮里的食物，一面断断续续地说：“我帮你，报仇了哦。”

“？”你支起耳朵。

奇犽吞咽下蛋糕后，舔了舔嘴角，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颤起身子：“哈哈、哈，你都不知道西索他当时的脸、有多好笑……”

奇犽拿出手机：“哈，你看，我还拍了照片。”

你眼睛一亮，拖着椅子凑过去看——

“噗——”

西索原本那张邪魅的脸被五颜六色的、像是喷漆的液体覆盖了，用调色盘来形容再合适不过。更好笑的是他原本火一样的红发——被染上了一抹绿！绝了，他的表情甚至是呆滞的，好像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救命！哈哈哈哈哈！

你一把拍上奇犽的肩，直呼一声“好兄弟”。即便掩着嘴，喉间“哈哈”的气声还是不绝地窜出来。也许是彼此之间的情绪感染扩大了，两个人都克制不住地在角落里弓着腰鬼鬼祟祟地笑起来。

笑到后面，你的两颊都染上了一层薄粉，竟情不自禁捶起自己的腿：“必须、珍藏起来……太好笑了……”

“这么好笑吗？”一个熟悉且抑扬顿挫的声音加入队伍。

“那当然……”

你顺口回了一句，话脱出口后却微微一愣。

这种糟糕的预感……

你迟缓地、一下一下地扭头看去——红发的西索正支着头蹲在你旁边，饶有兴趣地和你们一起‘观赏’自己的狼狈相，注意到你的目光后，他甚至还惬意地问候你：“你好~”

你面色一僵，这时却发现了第二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刚才右手捶打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西索的腿！因为太得意忘形了，所以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手底传来的温度似乎越来越滚烫了。

你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那只‘作恶’的手，一边将告急的眼神投向还保持着前一刻笑容的奇犽。后者却脸色一变，立即收回手机，拿着你装甜点的盘子飞一样地走了。

“……”

大难临头各自飞，亲兄弟也莫过如此了吧。

天啊，为什么会有在背后嚼舌根，还当场抓获这种事情……这绝对能在你的人生尴尬事迹中排上名！

“……嗯，我也该走了。”

你强迫自己旁若无人，迅速起身，往外迈出了第一步。

然而西索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你，你往哪个方向走，他就往哪里走，每每都堵在你前面。虽说你之前就知道他长得高，但没想到这么高。现如今你必须得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光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有句古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

“是么？我可没听过。”

你抿着唇，不甘示弱地瞪着他：“那是还不是因为你没文化。”

“哼~”西索不以为然地笑笑，下一句话却让你大脑一片空白：“不过——某人好像不识字呢。”

他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时候露馅了？其他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在西索面前被戳到了痛点……

“那只是暂时的而已！你这个、这个……”你拧巴了半天，终究还是无法把不好的词说出口。你实在做不到主动去感谢他‘帮’你开念，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也不能当个‘白眼狼’。

西索瞥了眼你周身从方才起就因戒备而发动的‘坚’，轻眯眼睛，看上去心情很愉悦。他微微俯身，在紧绷着的你耳边轻声低语：“小星星，你真的很优秀……虽然我现在就很想摘下你，但还不是时候。”

他直起身，稍稍抬手，一张扑克牌出现在指尖。奇怪的是，他把手中的扑克牌递了过来。

你怀着“也许是阴谋”的心情接过扑克牌，可一到手中，扑克牌却“嘭”的一声变成了一束粉色的花！

“送你了~”

西索轻佻眉，将你脸上的惊讶和一缕连你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喜悦尽收眼底。

再次抬眸，西索已经转身离去了。

待西索整个人消失在视野后，不久前踏进餐厅且一直在围观的雷欧力才走了过来，紧张兮兮地问你：“他没对你做什……”但一扫到你手中的花，神情变得跟吃了一坨X一样：“我说啊，他不会真的……”

你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不会！”随后推着雷欧力去就餐：“多谢关心，所以快去吃饭吧。”

“诶——我觉得真有这可能啊……”

“哎唷知道了知道了……”

……

手中的花似乎是满天星，你低低地嗅了嗅，上面带着阵馥郁的香气，和西索身上很像……说实话，以前你只觉得他身上的香气太浓了，闻着甚至有点刺鼻，但这束花上的气味却恰到好处。

用了念吗？

西索这家伙真古怪，老凑到别人耳朵边上说话……这个就算了，什么叫“摘下你”，他不会真以为自己在种树吧……想起之前他称呼小杰为‘青涩的小苹果’，你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嗯……不过，花没有做错什么。

你把它放进口袋。

毕竟，谁会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呢？

-

在回去的路上，你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橘黄色的天空。

啊，这不是小杰吗？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许久都没有动作。

你走到他身旁，并没有说话，和他一起目视远方。

好凝重的气氛，总感觉发生了什么……现在还是不说话比较好吧？嗯……干站着也不行，果然还是要说两句话啊！不过说什么呢？直接问会不会不太礼貌……不不不，先想一想发生了什么。

在第五场考试之前还没有异样，而考试的整整七天里你都没遇到过他。小杰他们在考试快要结束时才匆匆抵达，大概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但他纠结的事情也不一定就与此相关。

在一阵头脑风暴后，黄昏也即将在沉默中陨落，你知道没有时间浪费了。

“小杰……”

“嗯？”

“总感觉你有点压抑。”你尽量放轻声音，看他神色未变后继续说：“上一场考试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本来你已经预想好会得不到结果，但小杰却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的猎物是西索。”

“本来趁他不注意，拿到了他的号码牌。但我被另外一人跟踪，中了他的毒箭。”

小杰仍旧看着远方，似是用着一种强作轻松的语气描述整件事情：“结果西索从那人手里拿回了号牌，但又扔给了我，说是借给我。”

“就算说了不要，但被他打飞……”

“……”

作恶多端啊，西索桑，你可真是太我行我素了，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被砍下头挂在城门口的。

小杰他果然是很执着的，即便落选也不接受西索的‘施舍’。

“对于无法还手的自己，真的很不甘心……”

说着说着，小杰的喉咙开始哽咽，他拼命忍住，紧闭着双唇，珠子大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但他很快就抬手擦干了眼泪：“之后就无缘由地情绪低落，也认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所以希望自己成为帮助别人的助力之类的……”

“在我看来，小杰已经运用自己的能力，成功帮助了很多人。”你伸出手，轻柔而缓慢地抚摸着他的头：“而且，小杰你当前还有无限的潜力和可能，有道是‘打不倒你的终将使你变得更强大’……”

接下来倏地话锋一转：“你看西索那家伙，整天用那么厚的粉底遮脸，说不定早就已经三四十岁了！”说着，你另一只手握拳，有些力道地向下屈腕：“之后你可要狠狠给西索那个老逼登一拳，让他知道莫欺少年穷！”

你又补充道：“如果你需要，我也随时可以出手。”

“扑哧……”小杰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终于露出了笑容：“阿星姐姐你，虽然有时候会说一些难听懂的话，但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其实，在第一次看见阿星姐姐的时候，心里就涌现出了一种冲动，总感觉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着我……”小杰注视着你，红橙色双眸映衬着落日最后的余晖，那道光里闪动着点点坚毅、又像是信赖：“但是现在，我不后悔和阿星姐姐站在一起。”

“谢谢你。”

薄暮褪去，到来的又是一个全新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