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死去的我死去的家死去的妈妈 第19章 我和西索

“你泄气了？”西索用一根手指点在自己的下巴上，“站起来，离结束还远！”

我记住了，这是右手的食指，我要把它咬断，在嘴里嚼烂！我握着刀，走到电梯门口。被西索杀死的人躺着，电梯门关不上，发出“滴滴”的叫声。

我把他拖出来，电梯上去了，新的人要来了。西索站在我背后，散发出可怕的气息，但我想他现在不会杀我，我没有回头。

“我没有时间了，我要通过猎人考试。”我说。

“你要把所有考生都杀掉？”西索说。

“我见过你，你记得吗？”我说。

西索没有说话，安静的时间长得奇怪。我回头看，西索一动也不动，这是个好机会，我拔刀，飞快地切开了他的喉咙，他的血是紫色的，头飞了出去。

我盯着他，他的手动了起来，我把他的手切断，又劈成两半，但他的身体移动起来了，我害怕地看着他，他快要站起来了，我又看他的脑袋，他的脸上露出疯狂的微笑，他想要说话，但发不出声音。

我要帮他吗？如果我把他的头和身体接在一起，我预感到他要做出神奇的事，对我有帮助的事，但在那之前，或者之后，他会杀了我，一定会。这次的刀我很喜欢，我不舍得就这样白费一次努力。

但我的腿动了，不，不，纱由里，不要去！我微笑着从地上捧起了西索的头，不要，不要，不！我怀抱着他的头颅，将它放到了立起来的尸体脖颈上。

西索笑着，我哭着，我惊恐地喊了起来，“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想要去擦眼泪，但我没有哭，我的脸还在笑。

西索的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裂痕，他把头扭得正了，转向我。

“不要，不要，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是故意杀你的。”

西索发出蛇一样的嘶嘶声，他又转了转头，终于发出声音了，“……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我！？”

他又不说话了，他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用力地摸着自己的脖子，他看不到，但我已经看到了，有东西失去了作用，原本被粘住的伤口正在重新崩裂，他的头和身体要再一次分离了，血再一次从断口里喷了出来，这一次是粉色的。

“不可能！”西索这么说，这是一句最傻的遗言，我真替他惋惜。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还好什么也没发生，他的脑袋重新滚到了地上，身体也没有再动，他死了。

电梯又到了，但我没有心情再杀人，我感觉浑身发冷。我蹲下来，紧紧抱着自己。

“呃！这是……”新来的两个人捂着鼻子出来，看向我，我发着抖看他们，一个人盯着我胸口的号码牌，另一个人向西索的尸体走了过去。

过了几秒，其中一个说：“真是走运，我们好险也要被西索这疯子杀了！我就说他今年还会来的！”

另一个人走过来，对我说，“他放过你了？你看到他怎么死的了吗？”

我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害怕地摇着头。太可怕了，这里太可怕了，到处都是血，那么多死人！那么多条生命，就这样无辜地消失了。

目睹了这么多人的死亡，尽管都是陌生人，对我的冲击也依然很大。我体谅酷拉皮卡了，我同情他，他承受的痛苦是多么可怕啊！

他们还在看着我，我在不停地发抖，指着递给我果汁的大叔，“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到，他给了我饮料，我肚子疼，就去上厕所了，我……听到外面的声音，我不敢出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猎人考试太可怕了！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啊？这个世界坏了！不该来，我不该来的！”

“你确实不该来！”他大笑起来，“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不，你不明白。我必须……我必须要参加。人是为了信念活着的，是为理想活着的，为伟大的事业奋斗的，这才是人生的意义，我……”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嘲笑着我走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转头看向西索，他的右手垂着，我用小刀把他的食指切断，吸吮了起来。吃了一口我就觉得恶心了，又腥又酸，于是吐了出来，把剩下的也扔了。

我站起来，走到离西索远远的地方安静地等待着。过了几个小时，小杰他们终于来了。

看着熟悉的朋友们的身影，我感动得想要流泪。我期盼地看着他们，但不太敢一下就上前去，我没有这样的借口。

四处躺着的尸体因为碍事被后来的考生堆成了几堆，酷拉皮卡他们就站在一堆前面，雷欧力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一副不满的样子，说：“这是什么啊，弄成这种恶趣味的鬼屋的样子，是要开试胆大会吗！”

酷拉皮卡捂了一下鼻子，说了什么，小杰弯下腰，摸了摸尸体的手，又深吸了一口气，表情认真严肃地说：“这就是真的人！”雷欧力猛地退后，发出一声怪叫，周围的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为什么？”小杰看起来愤怒又伤心，还在碰着尸体的手，“猎人协会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酷拉皮卡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猎人协会做的，而是考生在自相残杀。”

“究竟都是什么人干的啊！还是在开考前！就算自负生死……”雷欧力说着，“真是让人不爽。”

酷拉皮卡向我的方向走来，我激动地屏住了呼吸，他在另一堆尸体前停下了，转头说：“伤口都是一样的，像是刀伤。”

我拉了拉衣服，想盖住刀。真聪明啊，酷拉皮卡！他的眼睛看着我们，我扭头看着远远的西索。

旁边有人笑了一下，但没有人告诉他们，其实我更想要有人和酷拉皮卡说是西索干了这种可怕的事，如果能告诉他，我是为了保护他才不惜代价地杀死西索的，这样最好了。当然没有人会说的，我也不能主动去，我担心酷拉皮卡会看穿我。酷拉皮卡走了回去，和小杰说着话，他们也走开了。

我找不到和他们搭话的机会，很沮丧地低着头。突然有一双脚停在了我面前，我很熟悉这双鞋，兴奋地抬头一看，果然是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和其他两个人分开，自己来找我了。我感动得想流泪，酷拉皮卡仁慈地来到这里，主动给了我机会，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对他也有吸引力？我得感谢他才行。

“你……”

我开心地看着酷拉皮卡，他摇了摇头，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我的心怦怦跳起来了。

“你一直盯着我。”酷拉皮卡说，“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我有事情。”我失望地说，“你长得和我的妈妈很像，你很漂亮！我想和你做朋友！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快乐的样子，我很羡慕，我也想要朋友！”

“啊……”酷拉皮卡露出了有些吃惊的表情，然后微笑着说，“谢谢你。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互相认识一下。我的名字是酷拉皮卡。”

“我是绿子。丸之内绿子。”

“你要来和我们一起吗？小杰他们应该会欢迎你的。”

“小杰！”我咬了咬牙，“为什么？”

酷拉皮卡疑惑地看着我，我说：“我不想要——他们！我想要和你做朋友，和你一个人做朋友，这样不行吗？！”

但我没有说！我说：“太好了！”然后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跟着酷拉皮卡走了过去，我们互相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他们又一次友善地接纳了我，就连小杰也是这样。我还以为上一次之后小杰要认识我了，还好他没有，只是僵硬地笑着。

“原来你们是坐船来的啊！”我说。

“嗯！绿子呢？”

“我是直接坐车过来的，来得太早了呢，不过一个好心的叔叔请我住了酒店。”

“哦！好厉害啊！”小杰看着我的号码牌，崇拜地说。

酷拉皮卡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什么。我有点难过，这是因为我们还不熟。如果我们熟悉起来，他就会直接问我为什么知道猎人考试的地方了。

“你到的真的很早呢！”雷欧力也说，然后看了看指着旁边的尸体，“啊，那么说，你应该知道这些是谁干的吧？不会是考试的关卡吧！”

“是他！”我指向西索的尸体，“他有一把刀，把他们都杀死了。当时我在上厕所，出来之后看到他正在杀人，一刀一个，到处都是血，太可怕了，真是个疯子，那些无辜的人就这样死了……还好他没注意到我，我又躲回厕所里，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也死了。”

“太危险了……你还真是幸运啊！”雷欧力感慨道。

“还好我们来的晚。”酷拉皮卡也相信了，摇了摇头。

小杰看着西索的尸体，却说：“杀死他的人是谁？你看到了吗？”

我一只手摩挲着刀柄，微笑着说：“是我呀！”

他们露出吃了一惊的表情，我大笑起来，“开玩笑的！骗到你们啦！哈哈，我要是有那么厉害就好了！妈妈就不会死了！”

他们又松了口气，不过小杰和酷拉皮卡都低头看着我的刀。

“……这把刀？”酷拉皮卡问。

我点了点头，“嗯，没错，他的刀在我这里。当时他倒在了地上，刀就在旁边。我等了好久才敢过去确认他还活着没有，担心他假死骗我出来，就先远远地够过来了他的刀，这样他就不能砍我了。还好他已经死了。不过，这把刀好锋利呀，我正好缺一把武器呢，就收下了！这件事有点丢人，希望你们不要说出去。”

“看不出来，你还挺谨慎的！”雷欧力说。

酷拉皮卡也赞许地说：“你做得没错，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可以让我摸摸吗？”小杰盯着我的刀。

“……”我看着他。

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考官说：“猎人考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