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斯卡蒂揍敌客 第119章 罪无可赦之人

作为这场战役的边缘人，飞坦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一个待不下去的老巢和一个不对付的战场指挥官，再加上一个看似乖巧实际精神不太正常的现任族长。

此时他行走在荒野的地界，周围无一人相伴，心中难得升腾起了一丝自由的愉悦，颇有闲云野鹤的趣味。

对比以往流星街的日子，或许现在也不错，飞坦淡然地抛起手中的硬币。

抛物线在空中划过，瞬间落入掌心。

正面——去找米提诺，假装自己来帮忙，免得伊祖米克事后找茬。

反面——掉头走人。

为了保证结果的公平性，飞坦等接到硬币才睁开眼，看到结果后嘴角一抽。

一个大大的数字映入眼帘，上方的朝向还正对着布狄斯，恍然命运的指引在暗示他这个不敬业的打工仔，速速回去干活。

飞坦：“......”啧，该死。

他不甘心地又抛了一次，眼睛死死盯着硬币，这把还未落到手心他就知道了答案。

是反面。

然而在握住那枚冷邦邦的硬币后，飞坦却不想揭开了，他攥住拳头，再摊开时只剩下齑粉飘飞。

算了，去找米提诺吧，总比干这些蠢事强。

飞坦的眼神幽幽的，仿佛在怀疑刚才跟硬币怄气的人是不是自己。

布狄斯的市中心因为罗德莱亚召唤出的怪物陷入混乱，暗卫们吃惊地仰望这头巨兽，那是现世的魔兽记载中不曾出现之物，那腐烂毁灭的腥气伴随着它的每一次前进正不断淹没这片城市。

“感觉到了吗？”灰斗篷藏在阴影中对西洛斯说，目光不自觉地向上。

“...人，魔兽？念兽？”这种杂糅的气味，西洛斯只在潘多拉那感觉过。

“都不是...”

灰斗篷露出阴恻诡异的笑容，面色却苍白得吓人。他知道，他记得，在他拜见浊心的那天，正是这样的力量赐福于他。

黑暗走廊的尽头传来脚步声，如同蜻蜓掠过水面般轻盈矫健的步履正向他们靠近。米提诺的眼眸扫过墙角的阴影，平缓轻柔的呼吸声从耳旁浮过。

两个人。

罗德莱亚在身后的祭坛，米提诺移回目光，他不能放入侵者继续前进了。

“不知二位，还想躲藏到什么时候？”米提诺随意摸着翘起的卷发，像刚刚睡醒的小动物突然发现了领地的入侵者。

这座地下基地是依照之前联合国内乱留下的防空洞所改建，整体空间不大，米提诺的圆可以轻松覆盖住。

被发现了？

灰斗篷和西洛斯交换眼神，两人不约而同的继续隐匿着，试图在米提诺靠近时将其一击反杀。

“不回答么...”

脚步声愈发接近，就在西洛斯打算出手时，米提诺却站在原地不再踏出一步。

如果只是窝藏的老鼠，似乎也没有计较的必要。一向节能的米提诺瞥向阴暗的角落，语气慵懒而随性，“既然不想现身那就一直呆着吧。”

“通往里面的路只有这一条，这不是给懦夫走的路。”

说罢，空旷幽暗的廊道里响起回音，米提诺直接席地而坐守在路的正中央。

“同样，出口也只有一个，在我的身后。”

“嗯？”少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苦恼地说：“那你们岂不是无路可走了？”

灰斗篷：“......”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人有点欠揍。

还没等灰斗篷有所反应，他身侧的白衣率先从眼前掠过，西洛斯缓步至廊道，面对着盘坐的少年，气压下沉，米提诺眯起眼睛打量起他。

一阵沉默后，低沉的笑声传开，“还不错。”

无论是气量还是气的稳定度，在人类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在米提诺所遇过的人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个看似年轻，面容清隽的男人。

“罗德莱亚在里面？”

“当然。”

“帮我转告他，西洛斯求见。”

“那不行。”米提诺站起身，“我不传话，只守门。打败我你就可以过去。”

“...好。”

米提诺意外于西洛斯的决断，而很快，他发现自己确实看走了眼。当气势汹汹的拳头在他面前只差几厘米时，他才猛地下腰后退，抬手一抹满掌血迹，口鼻间血气涌动。

这个看似高瘦的男人居然是个强化系，米提诺庆幸自己反应迅速，不然刚才那一下就够他上西天了。

“还不错。”西洛斯从地上拔出拳头，地板破碎泥土外翻，一个巨坑呈现在两人中间。

米提诺听着熟悉的话语笑了，啐去口中的血液，没想到这个强化系还挺记仇。

“像你这样有趣的人，不加入我们真是可惜了。”

“我不介意你来当我的手下。”

西洛斯嘴上回应着米提诺，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一招更接一招，拳拳到肉的打击配合不知训练过多少次的灵活身法，即便是在如此狭窄的空间也靠着强大的实战经验压制了米提诺。

米提诺拭去额头的汗，全神贯注地堤防对方的动作。这种时候内外行的区别就出来了，流星街那种靠野性和直觉的打法在面对专业的暗杀者或格斗家时显得捉襟见肘。

一道念气擦着米提诺的耳边飞过，击穿了身后的大门。米提诺向后一退拉开距离，“故意的？”

“......不，是意外，不过正好。”

西洛斯收回直拳，目光透过破裂的大门望向里面那个站在祭坛中央的人。

“你还没有打赢。”米提诺守在门前，气息紊乱。

用来防御的左手断了，他换了个姿势开始进攻。

“你是我遇过最难打的一个。”

既然米提诺不死心，西洛斯就想打到他服气为止，有时候强化系的脑回路就是一根筋，不知道该说是正直还是愚蠢。

“那当然。”说到这，米提诺眯起双眼，语气颇为愉悦。他抬起手，柔软的念包裹着他的身躯不断流动着覆盖全身每一寸肌肤，这些流体的念像水般冲散了强攻的气。

“原来如此，变化系。”

难怪肉身的强度也不差，速度耐力都不错。西洛斯惯性地在心里衡量。

“你的拳头我领教的差不多了，该我反击了。”米提诺摊开掌心，白色的念气逐渐改变着状态。

米提诺很少动用除了基础的念应用以外的技术，老实说他和飞坦同系这件事让他颇为不爽，就像照了一面丑陋的镜子。

水在常态下是非常温和的物质，习惯包容和接纳一切，就如水见式般反应着测试者的特质，它记录着一切却总是无声无息，只有水滴石穿时，人们才会惊诧于它的力量。

强化系的念是所有系别中最简单直白，不参杂任何特性的念，是最容易记录和模仿的念，也是最难模仿成功的念，因为最根本的量不足。

从这方面说，西洛斯的能力很克制他。因为他无法理解强化系的头脑。

空气似乎在升温，米提诺掌心不断流动的念此刻像着了火般散发着熊熊燃烧的热量。

“比起攻击，我向来比较喜欢守护，比如现在，这扇门前。”米提诺的眸中印着掌心的火苗，他语气淡淡地却带着一丝自己未曾察觉的轻松，“但总是守护是无法前进的，否则我在乎的人那个时候也不会选择自己离开。”

“我一直很清楚它们好像不需要我，却总是默不作声的当着一个安静的后盾，这样我就很高兴。”

“我是个自私的家伙，满足于骑士的剧本也知道自己并非主角，每一次前进都是迫不得已。”

“但是，我也想自己往前走一点。”

米提诺的眼前浮现红色的身影，他第一次被困在深海被它抱起时，那温柔的脸庞。

“去靠近那个我以为触不可及的太阳，哪怕...”

手中的火光变大，炽热的气流不断压缩扭曲了空间，如太阳般的火球形成带着毁灭一切的决心和愤怒愈加耀眼。

“我是罪无可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