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猫咪的时间冒险 第44章 可能性×渴望×杀人，喵~

“她真的这么问？”

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火星子噼里啪啦在火焰中炸开，席巴拄着脸坐在距离壁炉远远的加宽加长石椅上，宽厚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趴在旁边的狗。

“那孩子能问出这种话，说明她以前一定去过学校，还遭到过虐待。究竟是谁？！！谁敢对小可下这样的手！！！！”已经过了大半天，基裘还沉浸在无法遏制的愤怒中，手里的扇子早就变了形，电子眼中的红色紧缩跃动着。

“吵死了！闭嘴。”席巴不耐烦地加重声音吼了一句，问站在基裘身边的糜稽，“糜稽，让你查的东西查得怎么样了？”

“什么都查不到。”被cue的糜稽摇头，眉头紧锁着，“我查了几个国家的人囗登记信息网站，上面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信息。根据V5国家联盟1980年重新制定的人口登记制度来看，刚出生的小孩必须登记在册。咪可不是真正的魔兽，加上她上过学，结合这几点来看，我认为有三种可能性。”

“继续说。”

“第一种可能，她的容貌不是原来的。但是这个可能性我自己认为不成立，因为V5联盟法律有过规定，登记是采取DNA登记制度，我入侵过V5的DNA登记库，里面找不到咪可的DNA信息。”

“第二种可能，她的所有信息被人为抹除了，就像我们的信息在国家的基因库和信息库里不存在一样。”

席巴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推论表示肯定，随即问：“那第三种可能呢？”

“第三种可能，爸爸应该能猜到。”糜稽回答。席巴挑了下眉，淡惑问：“你说的是流星街？”

“没错。”糜稽点头，“流星街的人都是黑户，没有所谓的个人信息。如果咪可来自流星街的话，那她有可能是流星街的原著居民，也有可能是刚出生就被扔去了流星街，所以才会成为黑户。”

“至于她为什么会变成猫，这个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

“嗯。还有其他发现吗？”席巴追问。

“暂时没有了。”

三种可能，但其实综合来看只有后两种可能，而无论是哪一种，都很难顺藤摸瓜找到真相。未知即有风险，席巴心里的谨慎更上一层楼。

晚上被基裘带去一起睡，咪可还以为是自己的表现不好，结果她只是问今天的课上得怎么样。

就和海莉去上课回来，蕾娜奶奶会关心她每天的课上得怎么样一样，基裘这是在关心她，也有人关心她上课了。

咪可有些兴奋，老老实实一板一眼回答：“第一次学钢琴，伊莱老师很耐心，很温柔。她带我去房间是给我讲解音乐的基础知识，很通俗易懂，轻轻松松就能记住。伊莱老师的琴技精湛，琴声让人陶醉。我喜欢听伊莱老师弹奏……”

谈到温柔的人，咪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说着说着才注意到基裘的脸渐渐冷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这是说多了，连忙改口抱上她的脖子撒娇：“谢谢妈妈能留下伊莱老师。妈妈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最爱妈妈了。等我学会那些乐器，我要第一个弹给妈妈听。”

只要她撒娇示好，基裘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暖过来，抑制不住地激动，一边撸她的脑袋一边亲她，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

“那比莫老师呢？”基裘又问。

“呃……”比莫老师？那家伙哪叫老师啊？！不仅在伊莱老师还在教她熟悉钢琴的时候冲进教室，嚷嚷着说花太长时间上一种课会让她失去兴趣，还因为教学方法和伊莱老师吵得你来我往不可开交，差点把伊莱老师气哭。

把她带去美术课教室后也还在念叨着伊莱老师的坏话，说伊莱老师古板，不近人情，没有女人味……甚至点评起了伊莱老师的身材。她气不过想要离开，又被他拦下，说他有方法能带她去外面采风……她就这样屈服了…想想她就觉得对不起伊莱老师。

不止如此，那家伙邋遢简直让人受不了。她是第一天上课，但是教室已经乱了，稿纸满地，画架画笔乱扔，上课也是席地而坐，甚至是躺……和有条有理的伊莱老师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知道她想去外面的。如果不是那一点点自由的诱惑，她才不会留下来呢。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是一位天才的画师，随手画的一幅画就能让人惊叹不已。咪可在脑海中组织了半天措辞才艰难开口，因为想到那个老师，她就只有负面印象。

“比莫老师的画技很高超，他人也很有趣，不会因为我画弯了线条贬低我的画，反而还说那是独特的创作手法。今天学的东西我都会了，也不知道明天他们会教我什么？”

“看来小可是真的很喜欢两位老师呢。”基裘捧着她的脸说。靠在床头的席巴用手掌罩住了她的脑袋，轻轻拍了拍，夸奖她：“难怪你爷爷想让你跟他一起修炼，你的学习能力很强。”

被夸了，她被席巴夸了。咪可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就听见他问：“你爷爷送你的棋谱钻研得怎样了？”

“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了，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我每天都有去找爷爷学习的。”

乖巧又官方的回答，席巴笑了笑，把手收了回来。基裘趁着这个空档出声：“小可今天早上去上课的时候，为什么会问伊莱老师那样的问题呢？”

……

她就知道，教室也有基裘的监控，回来肯定是免不了这一遭的。脸被固定着低不了，就直接作势去抱基裘，在白皙的天鹅颈处蹭着，告诉她：以前做流浪猫的时候，看到有人上课迟到挨罚过，我还以为那是所有迟到的学生都会受到的惩罚。”

撒谎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现在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了。只要她说是流浪猫，基裘就无从考据她话里的真实性。

撒谎是有效果的，基裘没再纠结于她的表现，抱着她捋着她的头发问：“那小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流浪猫的呢？为什么会做流浪猫呢？”

“……”

那要这么问的话，她就无话可说了，还是换个话题吧：“妈妈，我困了，想睡觉了。”

“嗯？小可不愿意和妈妈说吗？”基裘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妈妈只是好奇小可过去都做些什么。难道这么久了，小可还是不愿意对妈妈和家人敞开心扉吗？”

或许吧，她也没和海莉说过，她没和任何人说过。咪可在她怀里沉默了几秒才跪直身体，直视着摘下电子眼后的那双潋滟黑眸一字一句道：“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太开心了，过去的很多事我都忘了。”

“重要的是现在，是我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过去并不重要，不是吗？”

看不出来撒谎的痕迹，一点都看不出来。拇指摸了摸手感滑腻的小脸，基裘轻声叹息，一个温柔的晚安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小可不是困了吗？睡吧，有爸爸妈妈陪你。”

席巴熄了灯，一左一右的床垫被压得明显塌了下去，夹在中间的她被鼓高。因为眼睛，她看不见黑暗的颜色，视线触及到的地方都有些发灰，像密密麻麻的像素点组合，就连基裘的脸也是。

“妈妈。”她喊了一声。

“怎么了？小可想听故事吗？”基裘轻声回应。

“虽然距离奇犽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我想不出来该为他准备什么礼物。我可以出去外面看看吗？”咪可依附在她身边，声音细弱，像是不忍心打扰夜的宁静。

去年她在奇犽的生日聚会上晕倒了，一睡就是几个月，等醒过来季节都变了。去年没有给出去的礼物，和着今年的一起给，奇犽应该不会生她的气的吧。

不像糜稽和亚路嘉还有柯特的生日，只要在网上蹲守玩具或者手办就可以，只用玩具是哄不开心奇犽的。

“小可想出枯枯戮山吗？”基裘明白她的心思，直接挑明了问。这让咪可的语气更加小心翼翼了：“可以吗？”

得到的回答是：“不可以哦~外面太危险了，不适合小可。奇犽今年的生日我和爸爸另有安排，小可不用再想这件事了~快睡觉吧，长黑眼圈会让女孩子的美貌大打折扣的。”

就这样，她被温柔的拒绝了，连撒娇的机会都没有。咪可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照例给了一左一右的人晚安吻道晚安后，抓着被子缩进了被窝里。

她来枯枯戮山一年半，出过主宅的次数屈指可数。听说她是被看门狗吓晕的，可到现在她还没到过揍敌客的大门，更连提这里的看门狗了，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教室。就连枯枯戮山的大半风景，也是隔着窗户看到的。

她被基裘养成了温房的花朵，窗外的麻雀都比她自由。

眼泪快掉下来了，咪可假装不小心弄掉手边的钵盂，叮当哗啦，钵盂里的旗子悉数倾泻在了地上，对对面的桀诺说了句“抱歉爷爷”后，趁着捡旗子的时候挤掉眼泪，再直起来时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可惜，就算是这样，也骗不过眼神毒辣的顶尖杀手。桀诺掀起眼皮，眼睛看着棋盘，余光看着对面一直心不在焉的人，指尖夹着旗子问：“听说你妈妈给你安排了美术课和乐器课，你不喜欢吗？”

“喜欢。”咪可回。

“那怎么还闷闷不乐的？”桀诺落子，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看她如何应对。被看破的咪可自知瞒不过，有些不自在：“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该送奇犽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而已。”

闻言，桀诺斜眼哼了哼，一脸了然：“你想出去玩，被你妈妈拒绝了？”

“……”这些人都有读心术吗？为什么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咪可震惊地看了过去，桀诺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棋盘：“好好下棋，不要分心。”

……可是，明明是你先和我说话的啊桀诺爷爷。咪可努努嘴，乖乖听话。桀诺又说：“奇犽的生日另有安排，你可以找别的时间再去向你妈妈申请出门。”

基裘也是这么和她说的，可到底会是什么安排呢？

很快，她就知道这个安排是什么了。

奇犽杀人了。

她坐在钢琴面前，在伊莱老师的指导下，手指停在倍高音区，do的音节飘出，伊莱老师点了头，代表她弹对了，柔声鼓励她继续，可她的手已经动不了了。

“咪可小姐？”伊莱奇怪地探过脑袋，发现坐在钢琴面前的人已经呆住了，琴键上的手指轻颤着，紧缩的猫瞳中满是恐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好像是揍敌客的训练场和训练室。

离得很远，但透过训练室的窗户可以看到，一个垂着头的白发小男孩手里捏着一颗心脏——那是揍敌客的三少爷，奇犽。她经常看见他和咪可结伴来教室，伊莱推了推眼镜，转过头来，人就蹬开椅子跑掉了。

“咪可小姐！！你去哪里？”伊莱追出门，只听到木屐急促下楼的踢踏响，不由得紧张提醒，“跑慢点，小心摔跤。”

她的话音刚落，下楼梯的人就狠狠摔了一跤，但是又立刻爬了起来，踢掉碍事的木屐，像是没有痛觉似的提着裙摆往山下跑去。

等她捂着肚子跑到训练室时，揍敌客的人已经准备散场了。桀诺背着手从屋里出来，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人还有些讶异，斜眼瞟了一眼窗户，猜到她是为何而来时，提醒了一句：“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说完，绕开她走了。

站在墙边的席巴注意到了她，也仅是回头瞥了一眼，就当她不存在，继续说自己的话：“以后奇犽的训练方式可以改变一下了。”

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她不知道。因为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跑过，她的肚子和胸口痉挛着疼痛，严重缺氧的情况就算是大口喘息也在一时之间难以得到缓解，脑袋发昏沉重，严重的耳鸣甚至让她听不清里面谁应了席巴的话。

咪可扶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浓重的血腥味争抢着涌进鼻孔和嘴巴，恶心得让人想吐了。她也不分不清自己是剧烈运动跑吐了，还是被这股味道熏臭的，吐得她满嘴苦水。

“怎么跑这么急？鞋子都不穿，还摔跤了。”伊尔迷从房间里出来，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帮她拍着衣服上的灰，“摔疼了吧，我让梧桐带你去包扎。”

“不……不要…”咪可捶着胸口，鼓着嘴推开他往另一边的树下去，才抑制不住地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基裘路过看到时，掩着嘴不可置信地尖叫了起来，“咪可！！！！！！你的鞋子呢？！！！怎么可以不穿鞋子到处乱跑？！！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我不是和你说过女孩子应该随时注意形象的吗？？！！”

这是她有史以来听过的基裘最刺耳的尖叫，这严重加重了她的耳鸣。她想解释，看到垂着脑袋没有一点力气被基裘牵在手中的奇犽又变得无话可说。

开朗乐观的小太阳奇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