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黑鸟 第4章 第 4 章

手上拿着草莓可丽饼，库洛洛侧过脸：“一直忘记问，你跟西索最后发生了什么？”

埋头舔巧克力的克罗托利掀了掀眼皮：“……那家伙溜得很快。”

本来想抓住赏玩一番，有趣的话就吃掉试试……没想到才刚露出一点端倪，他就像蚯蚓一样闪的没影了。虽然也不是不能追上去，但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猎物而动真格，好像也没必要。

——本来觉得这个人扭来扭去的，吃起来可能像蛇一样不错。嘛，下次看见再抓抓看吧……

库洛洛心想：也就是说，没吃到吧。

虽然失念，但库洛洛意外的相当轻松。有克罗托利陪着，就算遇到小麻烦也不足为虑。于是他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过起休闲生活。

早上喝杯咖啡，去大学听听课程。下午去图书馆看书，晚上再去个艺术沙龙……他充实悠闲到连本来无所谓的克罗托利，都有点侧目了。

这小子不急着去打打杀杀吗？

“无聊的话，不必跟着我没关系。”

埋首在图画书中，克罗托利随口回应：“我不会无聊。”

“是吗。”

反正，只是打个盹的时间而已。

克罗托利本来以为，他会就这么轻松无事的待到库洛洛除念完成，没想到……这个娇贵的小子居然会因为失念，而忘记注意普通人应该注意的事。

简单来说，库洛洛似乎感冒了。

“好新奇的感觉……”库洛洛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思考变得好慢，身体……”

克罗托利瞄了一眼手上写着40度的体温计，把冰毛巾盖到他额头上：“发烧了就消停点，闭上眼睛睡觉吧你。”

“……”连眼睛都被毛巾盖住，库洛洛动也不动。正当克罗托利以为他要乖乖睡觉时，就听见库洛洛的声音：“喉咙好痛。麻烦喂我喝水，小黑。”

克罗托利：……

你不要给我蹬鼻子上脸，小子。

在一片黑暗中，克罗托利静静坐在床边。似乎真的很不舒服，库洛洛微微皱着眉头，呼吸不稳的蜷缩着身体。克罗托利能感受到，他的精神波动还处在活跃之中……就算装得再像，他都是醒着的。

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小鬼病成这样。小时候在流星街各种造作没事，后来修习念能力后也没事，现在突然失念就整个大爆发了啊。

要不，还是出去抓个医生……

“……好冷……”

克罗托利侧了下脸。黑暗不会影响他的视野，他看见库洛洛眼睛半闭不闭的，正用朦胧的眼神看着他嘀咕。

……哼，又在装可怜。

手伸进被子里，克罗托利才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他紧紧反握住，拉到额头上贴着。

他的手是冰的，额头却是与之相反的烫。手背正好放在那道黑色十字上，代表了罪恶与救赎的象征，放/荡而又纯洁。

“无论做什么，我都无法抵抗的好机会……”在这种情况下，库洛洛居然还有心情调侃：“现在身体热热的，看起来会不会比较好吃？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烦死了混帐东西！

“少瞧不起我，我对病弱的猎物提不起食欲。”

谁要吃生病的鱼啊。

“是吗……”他笑了两声：“那你当初，为什么选在流星街？”

流星街的人们，因为食物匮乏和环境问题，大多身体不好。如果不能开念，从小累积的毒素与伤痛也很快就会要了他们的命，所以流星街的人都活不久。

这种没有优质食物的地方，为什么小黑要一直待在那里……

克罗托利随意的敷衍：“你猜？”

“现在没办法思考……”

“那就是了，给我乖乖闭眼睡你的觉。”

“身体好冷，睡不着……”他哑着嗓音：“我想抱着你睡。”

——啊，现在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可以让他乖乖睡觉吗？

“暴力禁止。”库洛洛死抓着他开始用力的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我现在没有念，轻轻打一下就会死掉的。”

现在反而变成我被威胁了?？等等，这家伙应该不是故意生病的吧？

“小黑……”库洛洛拉长嗓音：“就今晚？”

克罗托利从鼻孔喷出一口气：“……等你除念后看我不抽你。滚进去一点。”

库洛洛满意的掀开被子。

才刚躺上床，一个暖烘烘的身体就窝进了他的怀里。淡定的调整姿势，克罗托利确定棉被有把人盖好后，无言的睁眼盯着天花板。

小时候喜欢挤在一起睡就算了，长大后还这样……果然是真的有点不妙吧？

一直睁眼发呆也很无聊，克罗托利才刚闭上眼睛，想稍微打个盹……怀里的那家伙就动了动，把脸靠在他的心脏上方。

“小黑的本体是鸟吗？”

——这觉没办法睡了。

“一直都很想问，小黑的名字是谁帮你取的呢？黑鸟（克罗托利)，是不是哪个人类看见了你后，不自觉的感叹……”库洛洛若有所思：“心跳变快了一点。说对了吗？”

“你这个混蛋……”

无视他危险的语气，库洛洛整个人扒在他身上：“心跳声听起来很正常，能听出不对劲的人真是天赋异禀。果然是几乎完美的伪装……”

够了，你给我起开！

正打算把他的脸按进枕头里，克罗托利突然脸色一沉。冰凉的手指顺着掌心往上，慢条斯理的滑入指缝间握紧，库洛洛抬起头，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

“……过于完美到，连药物都有效呢。”

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克罗托利威胁性的压低嗓音：“库洛洛……”

事先吃过解药了吗。完全是有预谋的算计，一步步的织网，直到猎物被黏在网中才露出蜘蛛的獠牙。……生病果然就是故意的！！

克罗托利觉得窒息：这杀千刀的混帐东西。到底等在这里多久了？？

“小黑生气的样子，还不错。”他露出微笑：“尤其是生气了却舍不得动真格，犹豫要不要杀掉我的眼神……”

库洛洛低下头。漆黑的眸半垂着，他用拇指抚过克罗托利的下唇，慢慢将指腹压在他尖锐的犬齿上。

“来吧。”他说：“要温柔一点，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杀死我呢。”

克罗托利：“……”

你……

你搞这么多飞机，结果目的还是一模一样啊？

就说不想吃了，到底是在坚持什么。你脑子是不是真的坏掉了？而且你这样，反而害我更不想顺你的意！！

“你这个超级大白痴……”克罗托利仰了下头，闪开他的手指：“我不是说了，不想吃生病的鱼吗？”

“没事，我就算生病了应该还是很好吃。”

“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也是，那趁现在问个清楚吧。你判断好吃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克罗托利平淡的回：“与你无关。”

“不说吗……也罢。”库洛洛眼神幽暗，用手掌捧起他的下巴，声音越来越模糊：“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亲自……”

……确认看看吧。

在克罗托利的注视下，库洛洛轻轻吻上他的唇。

一开始是和缓的轻啄着。随着时间过去，库洛洛的手慢慢向后插入他的发丝间，托起他的后脑勺，渐渐由浅入深……

从始至终，克罗托利都相当冷静地观察他的动作。直到库洛洛角度故意一偏，被他的牙尖划破了舌头。

克罗托利眼睫一颤。

视野不自觉分割开来。一边是库洛洛垂眸亲吻他的脸，一边是他自己……安静躺在床上的野兽，展露出不似人类的竖瞳——库洛洛眼中的他。

所以我就说了，我不想吃了啊。

“……再继续下去的话，我会被杀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库洛洛吻着他的唇角，用模糊的声音问。

克罗托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好吧，我放弃了。看来不给你个答案，你是不会消停的。”

库洛洛稍微抬起脸：“……？”

“你大概误会了。其实人类的血肉，对我来说只是附加的东西而已。”

当虚无之海张开一道缝隙，那微小的光并非希望，而是——

“我真正进食的是，生物的精神。”克罗托利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用手背抚上他的脸。明明刚才还动弹不得的，但不知何时……“只是你们人类，精神与肉/体的链接很紧密，我才顺便一起……有时候，我也稍微有些贪吃。”

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有抗性了吗？

库洛洛心想，没有躲开他的触碰。

“小时候的你，尝起来太甜了。”克罗托利笑着问：“你也能理解吧？人类喜欢吃糖果，但很少人会喜欢直接吃砂糖——”

“所以啊，我就想：不如再多等等。等你的精神变得更丰富，染上更多痛苦、悲伤、愤怒的复杂滋味后……”

和其他的生物不同? 人类，是会随着时间过去，味道越发厚重丰富的生命。就算他饿着肚子，都愿意稍微的等一等……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到那时，你一定是一份精致的小甜品。”克罗托利用那双异样的瞳凝视着他：“别在我吃完正餐前，就急着端上甜点。知道了吗？”

我的小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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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喜欢苦甜巧克力，不喜欢白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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