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金预想的差不多,揍敌客任务记录卷轴里,信息只能用于中转,看不出任何与鲸鱼岛海雾有关的消息。
为了方便接下来的调查,金厚着脸皮表示自己可能要在枯枯戮山呆几天。
到底几天,取决于什么时候他在外面接应的调查员查到了其他线索,他付了钱的啊,揍敌客不至于赶人走。
这下,金有了大把时间呆在枯枯戮山,而格蕾西也对他的冒险经历很感兴趣,总是带着伊尔迷还有糜稽下山去听金讲故事。
这下四个孩子除了一个还在咿咿呀呀的,全都被外人吸引住了,这怎么行。
于是席巴也不能继续坐视不管了,老父亲第二天就和三只小猫一起下到了山腰,看到金的第一眼就意识到这个年轻的男人不容小觑,是一个与他差不多的强者。
可是,席巴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年轻人,才二十岁,这样的天赋....
城堡外的木头桩子上,黑猫们排排坐,等着听故事。
席巴跟在孩子后面走来,看到金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他上下打量着金富力士,开门见山,“富力士先生,你一直向我的孩子们灌输外面的世界很有趣,是想要做什么?”
小崽子们一天到晚心不在焉,就想去听外人说的冒险故事。格蕾西和伊尔迷还好,但基本没有出去过的糜稽可是对金充满了崇拜啊。
金觉得自己很无辜,他盘腿坐在木桩对面的草地上,说着气死人不偿命道,“我只是跟他们说了实话,外面的世界确实有趣,有很多地方有人类不了解的神秘。”
小孩子对神秘好奇,那不是天性吗。只有被社会毒打得失去了梦想和光芒的人,才会失去好奇心,不再抬头。
猪眯糜稽被架在了老爸和陌生的厉害哥哥之间,左右为难;他应该和老爸站一边的,可是金的那些故事太有趣了,他还想要听。
家里基本没有人跟他说故事,姐姐只想抓他减肥,哥哥也不怎么理会他,糜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和他玩的。
“是这样吗?糜稽,你以后想去探险?”席巴走到了木桩边上,也坐了下来。如今要他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放心金这样的强者与他三个孩子呆在一起。
格蕾西吐槽道,“爸爸,你不要担心,小糜只是喜欢听冒险故事,他不可能出去探险的,就他这么胖跑两步都要喘。”
糜稽:膝盖!中了一箭!
但席巴没理会格蕾西,而是定定地看着糜稽,“不要让爸爸担心,你年纪还小,出去社会还不能自保。要是前面这个富力士先生想要杀你,你姐姐能跑掉,你呢?”
金皱眉,“我不会轻易杀人,那太过分了。”
当着人面说人坏话可还行。
席巴觉得金才离谱呢,不预约就直接进山,进山了还要买他家任务记录,买了记录还要在山上住,住了还要忽悠他家的猫崽,这人干事?
纵然互相看得不顺眼,但席巴和金也不至于为了这点私下的小事情就撕破脸皮,毕竟金出手是挺大方,而揍敌客家确实认钱不认人。
金讲故事。
金带着猫崽们打猎。
金展示野外烹饪技能,野外生存技巧,野外采集技能,编织...看得小猫咪们都非常感兴趣,跟着学。
那熟练的杂艺令席巴无话可说,一个大男人,杂七杂八的事情居然什么都会一点,半点女人缘都没有的样子。
呆了大半天,席巴的时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确认了金就是单纯的令人不爽,并不是什么坏人后,席巴就走了。
“我在野外的很多时候,烤出来的东西没有这里的好吃,”金坐在火堆旁,周围清扫了雪,露出了冬天光秃秃的土地。
几个执事在不远处站着,手推车上摆放着可能用到的调料瓶,厨具。
长长的干枯树枝插着剥了皮开了肚的野兔,在火上烤着,肉香与调味的香味,还有碳烤炙烧的味道,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分外诱人。
“姐姐,这个我可以吃吗?”糜稽渴望极了,眼巴巴地看着格蕾西。
格蕾西摆手,“随便吃,吃完了还想吃自己去抓兔子。”
吃兔子,可以减肥,兔子肥肉少瘦肉多。
猪咪立马就美滋滋地从金那里拿了一串烤兔子,烫舌头也要撕扯肉下来吃,“斯哈,好吃!”
金烤一串也是烤,烤很多串也是烤,简单得很,他不觉得男人做家务带小孩有什么不好的。
他儿子杰的奶不也是他来喂,嗐,奶大一点不会轻易嗝屁了,就送去鲸鱼岛给奶奶堂妹养着玩。
想到这里,金又与小猫们说起鲸鱼岛上的趣事来,森林里各种各样珍惜的魔兽动物植物,凶猛的狐熊,湖水中的神秘怪兽,岛上的节日什么的。
“鲸鱼岛的甲虫个头大,偷猎者也光顾那里,”伊尔迷捧着脸,火光在他大大的黑眼睛里闪烁,“不过鲸鱼岛不是你的家乡吗?你为什么只管现在的海雾自然现象,不管偷猎者。我们家里也有很多珍惜动物,但谁敢来枯枯戮山偷猎,我们就杀掉谁。”
金淡定道,“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偷猎者也是人,他们来鲸鱼岛捕猎为了谋生,只要不太过分就可以了。”
三只小猫咪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就和你们家杀人一样,人类之间互相残杀是常态,你们家也是为了谋生才杀人,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金往火堆里丢了块炭,将几根串着兔子的树枝从地里拔出来,分给了几只未长成的小猫。
格蕾西深以为然,一边吃兔兔一边聊天,“是啊是啊,但是外面的人都不这么认为,我在外面做其他生意也遭受了很多官方抵触,就只好主要在流星街里玩了。”
金常年游离在人类社会外,倒是没听说这个,他好奇问道,“流星街?那里我也去看过,不过没什么遗迹可调查。”
千百年来的垃圾堆,放逐罪人之地,他是遗迹猎人,不是垃圾猎人。
看金不知道揍敌客家和流星街的关系,格蕾西就得意洋洋地介绍起来,“我们家好多佣人是从流星街招募的,那里的人好用又能适应枯枯戮山上的规矩,是个很多人才的地方。而且流星街租给了我们揍敌客的一块地,我们在固定的地盘里招募流星街人,给他们提供到外面工作的机会,现在我们有差不多五万流星街的在职员工在外面给我们家打工。”
金沉默,这回轮到他不能理解了,于是便按照格蕾西的行为去思考,问道,“你打算建国?既然手下有五万个人,再加上他们的家人,应该有二十万左右的人口属于你。”
糜稽一听,兔子肉就卡在了喉咙里,“咳咳咳!咳咳咳!”
伊尔迷也眼睛一亮,但很快又纠结起来,建国多麻烦啊,他觉得家里简单的日子已经可以了,他们家也不需要变成一个王国。
而格蕾西则陷入了思考中,嘀咕道,“建国?没想过,那有什么好处?”
而且,她没有地盘啊。枯枯戮山现在是爸爸的,以后是四弟的,流星街那块地也是租给揍敌客的。
她可以买别的国家不要的小岛,但那买来干嘛,她闲得慌要把流星街人移至海岛上吗?人家流星街人可恋家了,在外打工个个都把钱邮回去,咋可能搬到陌生的海岛上去住。
思考完毕,格蕾西抬起头来摆手,“那没有必要的事情,现在世界大体上安稳,而且我们家要是建国,生意就不好做了。”
哪个客户会敢把秘密交给一个有自己的立场的杀手?揍敌客只能永远中立。
要是客户想杀揍敌客国家的人,那揍敌客是杀还是不杀?
而且他们家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独门独户的小家优势,跑去建那劳什子国啊,还要管那么多人,麻烦得很,那不是个超级大把柄吗。
“也是。”金的两颊塞满了食物,他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满嘴油,“没想到你这么有责任感,一般国王都不在意底下人死活。”
格蕾西笑嘻嘻的,给自家打广告,“我们家当然有责任感,是业内顶尖杀手,以后金你想杀谁又不想有其他麻烦事情,找我们家准没错,肯定给目标安排得妥妥的,包入土。”
金尬住,“那大概我用不到,有仇我当场就自己报,不过还是谢谢你。”
糜稽一听这话,又哽住了,二十岁的金讲话有趣,和小朋友们也可以无障碍沟通,搞得糜稽老想笑,“咳咳!咳咳咳!”
有仇当场就自己报,这话说得好啊,格蕾西也羡慕地看着金,她感叹道,“哎,我是没有你这么厉害咯,我也想有仇当场就报,可是有的人不能随便杀了,麻烦呢。”
在外面做生意就是这点不好,但凡有了生意上的困难,她要是因此杀人的话,岂不是自绝口碑,既砸了白道生意的牌子,又砸了揍敌客的牌子。
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就杀人,那谁还敢让她家店进驻,说不定明天就突然被噶了。
然后也败坏了她家收钱才杀人,当好中立工具刀的规矩,总之就是很难做啊。
于是金又旧事重提,“你的能力很适合冒险,不管是储物还是飞行,只是在人类社会里活动太浪费了。”
他虽然有钱,但还没有揍敌客有钱,如果格蕾西自愿跟他一起去冒险的话,能省不少戒尼,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哪里还不知道这位揍敌客家大小姐有多么富贵。以他的金钱储备,他打动不了格蕾西抛下资产和家人去跟他土里钻风里跑的。
伊尔迷瘫着脸,他不傻,听得懂金想要把姐姐忽悠走,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非常自信——姐姐是不可能抛下家人的,她抛弃不了弟弟,也眷恋有长辈们在的枯枯戮山,这里就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