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枯枯戮山上那举山同庆过大年的气氛不同,鲸鱼岛上的人们在逐渐混乱,只有距离海面更远一些的山上人家察觉到了不对劲。
鲸鱼岛,因其外型像鲸鱼而取名为鲸鱼岛的奇妙岛屿,是渔夫长期停留的海上孤岛。土生土长的岛民不多,而这也意味着鲸鱼岛上最繁华,人口最多最密的地方就在港口周围。
“哟,米特。”金站在小岛山丘上一处酒馆门外的门垫上,抬手打招呼,“好久不见。”
米特哪里想过,敲门的人会是一言不合就消失很多年的金堂兄,她一瞬间就眼红了,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她没有,而是紧张地向外张望,确认了没有别人后,赶紧将金拉进了酒馆里。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米特并没有大声质问金,她倒了一杯白凉水到酒杯里,放在了桌上,既担忧又带着些希望。
金不介意,就这么拉开椅子坐在了酒馆大堂里,“我听说岛上出现了有趣的事情。”
米特脸色不好地回道,“所以你回来干嘛?我们不会搬走的。”
这是她家经营了很多年的酒馆,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他将破布兜帽取下,露出了一张许久没有割过胡须的娃娃脸,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嗯...”
金露齿一笑,“我当然是回来解决问题的,交给我吧。”
然后解决完问题就走是吧,米特气愤地瞪着他。
“是谁...”一个头发已然灰了的慈祥老婆婆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然后她那眯缝的眼睛看向了金,“金!”
“奶奶。”金如今也不过20岁,他眼神明亮地向奶奶打招呼。
奶奶快走几步,一把拥抱住了金,“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自从八年前金去考猎人考试,他离开鲸鱼岛后,奶奶的大儿子与儿媳就死在了旅途中,二儿子出海后也消失了没有一个消息回来。
岛上只剩下了奶奶与米特经营着酒馆,相依为命。
米特的眼睛里终于流出了眼泪来,她吸了吸鼻子,“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啊?”
金看着还没有成年的堂妹,以及日渐行动不便的奶奶,说道,“家里当初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但是让我放弃事业回家里帮忙,那不可能。”
米特哑口无言,她当然明白,去当了猎人的人,都要去追求自己所感兴趣的猎物。
他从随身带来的布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随口就是一个大雷,“正好前几个月我儿子杰富力士出生了,米特,你用这些钱把家里修一修,给他腾一个房间出来,等他长大一点我就把他送回来。”
米特越听越恼火,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哈?这些年你不着家,回来就要我和奶奶给你养儿子?”
奶奶直接答应了宝贝大孙,她拍着金的手笑道,“好,好啊。”
奶奶太清楚富力士家族的男人们了,都是这个德行,他们永远在冒险,能有个娃就不错了。
“孩子他妈呢?”奶奶又关心道,“她来鲸鱼岛吗?”
金摇头,“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他看向米特,“到时候杰就拜托你了,米特。”
米特没办法阻止金,奶奶又不和她站一边,只好愤怒地骂他,“你就这样要抛弃孩子吗?难道你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没有父母照看的环境里长大?”
金眼神真诚,“不是有你吗,米特,杰很像我的,你就把他当做我养就可以了。不需要娇惯他,给他吃岛上的食物,让他给酒馆干活,其他时间随他自己在岛上玩耍,活着长大就可以了。”
米特深呼吸,死死瞪着金,她简直要急晕了,金这个臭傻哔!她要告他上法庭啊!
“好了,我去看看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自己注意安全。”金将酒杯里的水喝光,然后起身又离开。
“金,金,晚上回来吃饭吗?”奶奶连忙追了过去。
金将兜帽又带上,他嗯了一声,回过头来,“不过要是晚上八点我还没有回来,那我就不回来吃饭了。”
穿着褐色破布披风的男人走了,消失在蓝绿色的海雾之中。
米特站在二楼阳台,担心地望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鲸鱼岛周围的海雾就越来越沉重,许多渔船渐渐难以再找到鲸鱼岛的确切方位,要不是有鲸鱼岛那特殊的两端山丘凸起的特色还能够被看到,这座岛屿的港口都难以维持生计了。
甚至还有的渔船声称在鲸鱼岛周围遇见了诡异的找不到方位的鬼打墙现象,属实是奇怪。
不过富力士一家是岛上的原住民,即便鲸鱼岛与外界一时断开了联系,米特也不觉得他们会在岛屿上活不下去。
再也看不到金的身影后,米特只好下楼去,准备今天晚上的饭菜。
初冬,枯枯戮山上就已经在飘雪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山上也流行起了类似,瑞雪兆丰年的土话。
农场里没有冬季的作物需要看护,以往硕果累累的农田里铺满了白雪,正好,许多佣人也回流星街过年去了,带着从枯枯戮山上主人家分发的奖金,买了山上的年货,回老家。
空旷的农田雪地成了格蕾西他们的游乐场,几只穿着长袖长裤的小黑猫在雪地里跑来跑去,踩出一串一串可爱的脚印。
“天上有UFO——偷袭!”糜稽向着伊尔迷投掷出了一枚重达五斤的凝实雪球。
伊尔迷低头躲了过去,然后抬头咧嘴笑了起来,“想打到我,你还差得远。”
他一般是不笑,但不代表他不会笑,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伊尔迷也会开心的。
所谓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格蕾西常说的这句话伊尔迷以前还不懂,但他现在深以为然——天塌下来了有姐姐顶着,自从姐姐会用念气,念的技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赶超了努力许多年的他,伊尔迷也不想鸡自己了,反正姐姐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开——摆——!
“喂你们两个!”格蕾西如今不需要大叫,伊尔迷与糜稽也乖乖听话了,她单手叉腰站在一个直径一米的雪球旁,对两个弟弟指指点点,“我叫你们推一个雪人的头出来,头呢?”
头?什么头?雪球手,哪只小猫猫能忍住不去用爪子推来丢去。
伊尔迷与糜稽开始装傻,猫猫无辜,之间的雪地上满是碎掉的雪球。
于是雪地里又响起了猫猫们的惊叫声,追着两个弟弟要把冰凉的手贴到他们脖子后面的格蕾西,四处逃窜的伊尔迷黑色的毛尖上落了白白的雪花,摔倒在雪地里的猪咪糜稽被可怕的魔王格蕾西抓住,缩着脖子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