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期,这个术语第一次出现应该是在细胞生物电吧。
不过我想男同胞们肯定不学也很清楚它的实际现象。
就拿这个举例好了,抛开职业的角度,我个人较为野蛮的态度是:快乐是用来骗生物(尤其人类)活下去的一种情绪,所以只维持一瞬。
如果快乐可以持续很久,人类又何必沉迷度品;如果快乐可以持续很久,人类又何必繁育后代,每时每刻做到爽不就好了。
自然不会这么设计我们,它为我们挑选了只能持续一瞬的快乐和更多的等待或痛苦。
从这个角度来看,丁克恐怕是一种最健康也最逆反自然的吸度,因为性的快乐直接来自基因,它的后果和目的是生命最重要的使命,才具能备同样顶级的快乐。
嗯,投机取巧的机会就在那里,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是大自然自己没想到这个漏洞,真以为人类只能做温顺的绵羊吗,真以为……人类是永远找不到“自由”的吗。
虽然不应期的初心确实是为了保护生命,但我们人类可是为自己的生命重新定义了使命——生活。
唉,人类真伟大,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人类(的生命)了。
而这样伟大的我们还拥有另一种独特的心理不应期机制——特指大悲大喜之后尤其提不起劲的感觉。
我现在就处于这种心理的不应期。
嗯……不过我也许有点异于常人,对同一件事,我的心理不应期基本只会出现一次,却能持续差不多永远。
大概我是那种永远不会失望第二次的人。
所以第二次生命,第二次做人类……又有什么可失望的。
从揍敌客毒打的第二轮复刻开始,我就可以这样游刃有余地保持冷静或者说麻木和无聊了。
又怎么能不无聊呢……我经历的都是一样的事,痛苦就和其他吃喝拉撒环节没区别,我要是喜欢这种单调又重复的人生,当初就不会选择学医了。
总之,我已经完全调理好了。做医生就得自我调理得越快越好才行。
现在的我可以冷静地计算时间,因为如果还没死的话,我就已经在放年假了。
地球的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其中六个小时我需要用来睡觉,三个小时需要用来吃饭。
故而,一个年假有七十五个小时,而作为婴儿,我需要起码十几天才会用完这个年假。
不过目前,我的主观判断已经告诉我,年假这两天就快用完了……是时候该拾掇拾掇心情准备上班了。
虽然再次正式上岗,得是几年后的事了吧。
唉,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
天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甚至非常邪恶地可以随意赖床……
这就是中年失业的惰性和空虚感吧,无价值的时间正如我无价值的生命。
但我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回忆过往了,那听上去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所以我只能强迫自己运动,醒来就运动,生命在于运动。
生长发育自有超人类基因会出手,但作为空降的废物,丧失主观能动性就丧失了笨鸟先飞的机会。
真讨厌,又要重新规培了,这工龄还**长得要死,退休年龄又不详。
什么时候是个头。
嗯,说到头的问题,我已经能自由抬头了。
揍敌客(生长发育)速度等于地球的老中速度,非常简单易懂。
私下里我已经在练习其他大运动和精细运动(除开吃手,这个绝对不要,哕)了,不过一般基裘在的时候,我是不会乱来的。
她才是具体护理和早教规划的主诊和经验丰富的超人类,我无条件配合就完事。
比如现在,她在带我看追视卡,现在已经是黑白红的进阶版了。
是的,红色觉是人类第一个彩色觉。
他们的追视卡绝对是私人定制款。
怎么说呢,公开发售的话会成为儿童教育史上的邪典。
感觉是飞坦小时候会感兴趣的东西。
刻板印象,不好意思。
不卖关子了,其实就是一些很普通的解剖图而已。
第一次看追视卡的时候,我记得大概前面十多张都是那种很正常所以很无聊的黑白弱智图案,比如方块,爱心,三角形……真的蠢死了。
没什么可说的,我根本不把这个环节当成视力训练,不然我和基裘两个人都太滑稽了。
这个项目更大的意义是口语词汇入门,因为我的日语是二次元低阶阉割版,那些图案所代表的单词我还真的不懂。
直到第一张解剖图水灵灵地出现了。
我记得很清楚,上一张还是一个成年男性的轮廓剪影,下一张就换成了对应的全身骨骼图。
没记错的话,正是人解课本的第一张例图。
这段不需要翻译,我也知道基裘在说什么:
“成人一共有二百零六块骨头,按照部位不同,可分为躯干骨、颅骨、上肢骨和……”
然后她突然又变得异常激动,开始夸我是什么天生的杀手之类的。
……超人类不出所料地发现了我对这张卡片的特殊兴趣。
唉,当然有兴趣了,这可是医学生的第一门课程,也是我终于还算拿的出手的专业知识吧,一想到伊路米这么早就开始学习我的本科课程我当然很焦虑好不好。
在工龄劣势上,医生大概能被全社会吊打吧,唉。
不过如果基裘一路就这样从骨学讲起,我学日语的速度一定会大大提高,但这日语就会变成医学用语而非日常用语了。
基裘确实没有继续讲下去,她刷刷刷地直接跳过了又好几张一般向卡片,以我的动态视力只能看见一些水果。
然后她停在了一张心脏外形……的胸肋面。
顺序原来不是按照课本来的。
而且揍敌客到底对心脏有什么执念啊,脑死亡的概念明显比心脏停搏先进多了好不好。
不过通过我的反应,她成功证实了我对一般向卡片确实没什么兴趣。
然后我连着好几天都再也没看到一般向卡片了。
直到,昨天是席巴带着我看卡片的。
席巴人真好,只有席巴真心实意地支持我先扫完盲再谈就业,感动。
而且他一定提醒过基裘了,所以今天我又能看到一般向的卡片了。
目前大概是一比一的比例,但我看一般向卡片的时间会短很多,所以基裘也没那么不满。
真好啊,多难搞的病人,只要家属还在讲道理,我就可以原谅一切,因为我根本就不会怪生了病的人。
虽然基裘不算病人,但也是初为人母,所以我仍应出于孩子的角度给予一定的体贴。
今天的一般向卡片是动物主题的,上一张是狗,我当然知道怎么读,所以我很快就移开视线暗示基裘切PPT。
嗯,现在这一张是女性盆腔正中矢状面。
不过他们居然不避开生|殖系统……也是,不是说奇犽也小小年纪就懂颜色了吗,杀手应该没法避开这些。
但基裘意外地沉默了一会才开始她的解说:“啊,这个地方是子宫哦,就是侑路和伊路在妈妈体内带过十个月的地方哦”。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特别温柔。
于是我的视线转向了她的脸(没错,随着抬头被我掌握,头眼协调也已经相对完善了)。
她的电子眼在隐隐地闪动,嘴角却只有一个浅浅的笑容。
绫*丽是吧,可恶啊,我还刚好就吃这套。
我和她安静地对视着,期间谁也没说话(我当然也根本不会说话)。
然后她的激动就延迟爆发了:“哎!侑路居然笑了!果然侑路最爱妈妈了!啊啊啊,妈妈也最爱侑路了!”
“……”
有没有搞错,人类婴儿当然会被妈妈逗笑,不然也太不正常了吧。
……而且也没办法吧,任谁看到那种母亲看孩子的温馨场面大概都会会心一笑的,这就是产科的独特魅力啊。
但是她对着我的脸颊一顿乱亲的行为就很讨厌了。
太脏了。
没有口罩和别人近距离贴贴的感觉太糟糕了。
尤其是桀诺和席巴,这两位经常外出做任务的上班族,每天不知道能从杀人现场带回来什么脏东西,找我玩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洗漱过……
我以后要专门进修一下公共卫生的知识了。
这揍敌客的院感科就由我来开创。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造福揍敌客后面的世世代代,这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是的……我怎么可能是来制裁他们的呢。
他们可是又给了我生命的人。
没法失望的我当然还是得选择感恩。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万事开头难”。
大概头开好了就不难了,因此我怀疑这句话最开始是用来鼓励孕妇的。
分娩一直是一件凶险万分的事,但只要把头顺产出来,难度也会大大下降。
我们人种就是头大胯窄,吃了这点小亏。
所以冷静下来回想我人生的第二次开头——入住揍敌客NICU的24H——我认为难度甚至已经是“简单”。
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平安的夜班……
因为没有人死掉,基裘和我和伊路米都活着,真好啊。
感恩生命,我唯一不想轻拿轻放的东西。
至于他们给予的疼痛——作为一种防御死亡的生理机制——自然又能被我重新视为爱好了。
唉,可即使生理的疼痛在不断增加,心理上,它还是越来越轻飘飘,越来越麻木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种保守派:觉得激进派太保守了。
希望他们不要再调整方案后总观察这么久了,我真的需要更痛一点的,就比如电刑,前几天还能让我吃饭变香,但最近那种增敏效果已经消退不少了。
还好现在体重基数还小,不需要吃很多……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我会努力保证我的BMI在满分范围内的。
这是我作为医生的承诺,我一定会尽全力。
没错,我也不准备抗争这种对身份的自我认知了。
绝对的对抗疗法没前途,我已经换治疗思路了。
前面已经回忆过的,我那学医之前的枯燥人生是几乎没有意义和价值的,所以灵感自然来源于学医之后的经历。
医生和揍敌客当然是矛盾的,但矛盾是一种对立统一。
没错,唯物辩证法永远会是我的指导,我虽不是天赋异禀的哲学家,好在也不算一块朽木吧。
察觉这一点后我就一直在记忆中自我检查。
终于,最后我发现了可以统一的部分。
曾经,我是指实习和规培阶段……我也是管不住口癖(诸如“想杀人”,“都去死”等)的那种医学生。
而我现在已经去死了……所以量变终于造成质变了。
这是审判来迟的惩罚。
……嗯?我真的会这么想吗,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那段时间的我很喜欢那个Dr.G什么什么的系列短视频,名字我记不清了,总之他是一位优秀的前辈,而且为人幽默风趣又充满正能量。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创作出那么多关于医疗的搞笑短视频。
其中一集自嘲的主题是:“ICU里不是受虐狂就是罪犯”。
虽然这个所谓“非暴力入狱的医生可以不坐牢而找个ICU上”的政策大概率是人家编出来的,但我一直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就不应该让老师去坐牢吧,多浪费,让他在二区(必须二区)援夜班多好,三天一值,也让老人家可以正常下个夜,毕竟我可不是什么恶魔(笑)。
……但他至少也看了一辈子的病人。
日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呢?
我没能回报完所有祖国、父母、社会、老师、学生,以及患者的生命所共同构成的,对我的专业素养的培养。
所以可以这样说吗,会不会有点自作多情,但我的死,也许是有点惋惜的。
对不起。
……不过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也不需要经查蜀黍了。
当然死了确实也没能让我逃掉,照样还是得改过自新、重新好好做人。
所以非要选出一个的话,我想,确实,我不下地狱谁下。
这就是我最后的意义——
他们活下去还可以救更多人,而我已经做不到了。
我这么废物只配分到这里了。
就像“好好的人怎么到了你这就死了”一样(笑)。
总之,其实为钱杀人这种残忍又血腥的事,也不会真的适合那些原著的目标群体吧。
其中还有不少是祖国的花骨朵呢,反倒是选我这种打包无数、生死看淡的人来,才更加人道主义。
“此心安处是吾乡”,“万里归来颜愈少”。
嗯,没错,当然是由我来最好。
因为尊重生命永远都会是我不改的初心。
其实主人公是出生后第一次笑。但每天挨毒打还不疯,还能笑得出来……
丁克那个地方,没有提及同:她尊重人的个性,不反对任何活法,但作为有痔人士(。直立动物 职业buff),仅个人对男性同的方式感到有点抵触,女性同大概她就觉得无所谓。
设定她们医院的ICU的一区在外科大楼,二区在内科大楼。术后过渡的一般多在一区,二区应该会有更多内科转过来的各种复杂多系统疾病,就会更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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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应期 X 追视卡 X 对立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