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愿以偿的进了单间。
只不过不是豪华单间,连小的可怜的窗户都没有,毕竟是因为斗殴而被关禁闭,但即使这样我也快喜极而泣了。
我满足地躺在冰冷坚硬的床铺上,即使艰苦的环境也不能破坏我的好心情。这个房间静得吓人,没有鼾声和其他男人,可现在我异常容易满足。
我活动一下手腕,发动「解药」将身上的伤口简单治疗,力量非常充足浓郁。
但唯一问题是我的右手无法治疗右臂的伤口。
这天晚上虽然饿着肚子,但我终于安稳的睡了个好觉。
然而只被关一天我就又搬回了经济四人间。我刚回房间,整个空间像是被按了静止键,他们的笑声停住,做仰卧起坐的暂停,三个舍友默不作声地看了我一眼。
我旁若无人地坐下,接着发呆。
肖站起来小心的对我说:“谢谢。”
我抬眼看他:“和我没关系。”他被揍肯定有被揍的原因,我不过是出于医生的人道主义职业精神担心会出人命,纯粹是属于被殃及池鱼的那个。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在这个世界上,弱小就是原罪。而我只有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地步时才可以去拯救每个人,这点连神都做不到。
他又接着说:“你的名字.....你也是亚裔吗?可你的脸不太像。”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解释。
“我有四分之一的亚裔血统。”我睁着眼睛瞎扯。他放松下来,坐在旁边的地上笑了笑。
“你被判多久?”他又接着问。
“我不知道。”我低下头。他立刻顿住,意识到什么,非常明智的没有接着问下去。
“无论在哪里都要加入一个帮派,不然你会很不好过。”拉丁裔肌肉型男迪戈突然说。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暗号,让我内心一动。我抬头又重新打量着他,身材魁梧,脸上还有旧伤,的确他看起来像是混□□的样子,说不定就是那个什么家族派来监视我的呢。
想着,我顺势叹口气:“之前有人问我要不要加入,我拒绝了;但我现在非常后悔。”我抬手捂住脸,挡住咬牙切齿的表情。“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警棍敲击铁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表演。
“你们几个,出来自由活动。”磁性的男声,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库洛洛。“库......酷......能自由活动真是太酷了。”我舌尖急速转弯,他看似随意实则饱含警告的眼睛稍稍抬起,成功让我立刻转移话题。如果这个时候认出他大叫的话在这种封闭的地方他也很难办,倒不是说他无法离开,而是猎物会被惊跑。
关键时刻我又怂了。
这家伙混进来做什么?角色扮演玩上瘾了吗?话说幸好我没有想着再跑.......可恶为什么他可以做狱警,警察队伍里混进了思想危险的不法分子,大家睁大眼睛不要被这个恶棍骗了啊!
然而他的气势看起来十分具有说服力,没有任何一个犯人提出质疑。
放风时间到,一排排犯人像遛狗一样被赶到空地上。
我迅速钻进人群里远离狱警,惹不起躲得起。到处寻找金发少年以防他再遥控个什么猛男给我跳芭蕾舞。
远远望见灿烂的金发,他居然已经被一群人包围着,还时不时传来男人的咆哮声。我担心他陷入什么麻烦(其实是担心围着他的人的生命安全),疾步走过去,结果发现是他是在和一群人打牌= =
“喂罗纳德你这个混球在干什么?这么烂的牌你居然还出?”原来就是这个人在愤愤不平地咆哮。
“那么......这样一来我就赢了!”侠客把最后手里几张牌潇洒的甩出去,眼睛弯成月牙开心的大笑。
我没有再靠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容光焕发的脸和简直bulingbuling的金发。
侠客,作弊的你实在是太逊了,我鄙视你。
排队吃饭,我看到昨天那个小辫子男打着绷带吊着胳膊惨兮兮地捧着盘子。下手太狠了吗,果然还是不太适应。
我拿着塑料叉子怼着盘子里绞做一团的豌豆胡萝卜和肉饼,还是勉强吃了些。
他们没有味觉吗?没有味觉吗?为什么可以吃的那么香......我看着三个舍友都对着盘子狼吞虎咽,其中一个还不时瞄瞄我的餐盘。
“你不吃吗?”怀特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其他人看似不关心实则暗暗关注着。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他们立刻伸出手瓜分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我等待着排队回牢房,结果发现队伍被领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是去干什么?”我悄声问肖。
“洗澡。”他简短地回答。
“哦。”这座监狱还真是人性化。
洗澡?!卧槽那我怕不是要长针眼!周围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男人们,我差点原地跳起来,听说在男子监狱里如果不小心一点捡个肥皂都可能节操不保。
我的紧张立刻感染到了周围的人。
“你怎么了?”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办法解释。
我的脚忍不住踱来踱去,眼看马上就到我们了,我下定决心,“我肚子疼。”匆匆转身朝队伍尾部走去,队伍里的人纷纷看向我,出口就在眼前。
“741741号犯人,你要去哪?”带着警帽的黑眸狱警举起警棍拦住我。
为什么我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肯定是错觉。
“我......肚子疼。”我捂着肚子狠狠捏把大腿疼得面色煞白。
“叫长官,741741。”
“......长官,我肚子疼。”
“申请驳回,立刻归队。”
上厕所也可以不许的吗?你绝对是由里到外的黑啊!我差点崩不住假装出来的孱弱,耗尽我毕生修养才没有抓着他的领子和他拼命。你们真的是来寻宝的吗?确定不是来狠狠折磨我报仇的吗?
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我没有放弃治疗,转而看了看队伍。
“啊,原来的位置已经被占了,不能插队呢。”我自言自语着走到队伍最后面站好。站在我前面的地中海同情地望了我一眼。
并不想要你的同情啊啊!为什么更气了?
“你得罪他了吧?”地中海男小声说。
“......是啊......”的确是这样呢。
“如果你真的着急的话到里面解决吧,大家都是男人不在乎的。”我在乎啊啊啊啊!!
“你可以站到我前面。”他慷慨地让出位置。
“......不用了,谢谢。”并不需要好吗?老子就是想等你们全洗完再进去啊!
“不要客气啊。”地中海男真诚地说。
“真的不用了......我忍得住......”
“噗哧。”
......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立刻狗带呢。
眼看前面的人终于要洗完了,我搭着毛巾抱着壮士赴死的心态准备迈进去。
“yo~”姗姗来迟的金发少年走到我身后。
yo你个头啊!为什么洗澡都能碰见你?
等等,难道今天我可以看到侠客沐浴图了?和西索比起来也不算太吃亏。我自娱自乐地想着,脸色突然诡异起来。
“为什么觉得你突然表情很可怕......”侠客冷汗。
“你先吧,哥哥。”我非常恭敬的侧身让开。
“?”金发少年听到哥哥两个字时笑脸一僵。“不,按照顺序还是迪克弟弟先吧。”侠客也谦让着。
“741741号和233233号犯人,不要堵在门口,赶快进去。”黑眸狱警严肃地说,还象征性地举起警棍威胁着。
我俩互相瞅瞅,一前一后走进去,地中海男刚好擦着他个位数的头发走出来。
“热水快用完了。”他好心提醒着。
我硬着头皮迅速脱下衣服拿毛巾遮挡着夹着腿冲向浴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目不斜视一路疾行。
几个犯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我的心差点蹦出来。这时候如果找茬的话我绝对会手脚绊在一起摔倒的。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迪克弟弟,怎么走得那么快?等等哥哥嘛!”侠客突然跟上我,右手搭着我的肩。
皮肤好滑!好嫩!
我一个大好花季少女为什么要被迫像个变态一样?我此刻的脸爆烫,热得发晕。果然美少年在屏幕里有距离感是最好的,真实面对面消受起来还是很难。
我摇摇晃晃被他搂进浴池,蒸汽缭绕,一切都是雾蒙蒙的,耳边是水哗啦啦的声音。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此刻我的感官仿佛被水浸泡着,与世界隔离开来。
“喂,你怎么不说话?”他突然低头看向我。
我晕乎乎的扶着墙打开浴蓬用凉水冲洗着,感觉所有的水汽都被吸进我的肺里,大脑像是被蒸笼煮着,眼前金星雪花齐飞。
“艾萨德克?苏漠?”他疑惑。
我支支吾吾说:“嗯......太热了。”
“什么?”他的五官冷不丁突然放大凑到我面前,“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他的嘴唇被水雾浸染得红润饱满,开开合合,我甚至可以看清他光洁的脸上沾着水珠的绒毛。
迟钝几秒反应过来,我吓得撞在瓷砖墙壁上,迅速拉开与他身体的距离。这家伙完全没有自觉啊!我......我可是三观很正的好女孩儿,绝对不会趁机揩油什么的。
他仿佛感觉我退来退去含糊不清的样子非常有奇怪,又凑过来问:“怎么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望着他的脸,我感觉耳边嗡鸣的噪声无限放大,在耳蜗内堵塞,轰轰作响;大脑突然像是被谁狠狠揍了一拳,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去;嘴里干渴难忍,浑身的肌肉都无力、发抖。我的大脑像是过荷的机器骤然罢工,眼前冒起金光。
我依稀看到他惊奇的表情和睁圆的绿眼睛。
不会流鼻血吧。这样的话脸真的丢大了。
这样想着,我瘫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 —我是鼻血三千尺分割线— —
“咦,晕倒了?”侠客蹲下来仔细观察一会儿,伸出一只手指戳戳。
“其他人都走了......怎么了?”库洛洛走进来。“时间紧迫,不是说要一起分享一下情报吗?”他疑惑地看看侠客,又看看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年,看起来现场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个......他突然晕倒了,我们还是先把他送到医务室吧?”侠客被他看得全身发毛,举手表示清白。
“?就在这里等他醒过来不可以吗?”
“嗯......按照他的身体状况来看,如果等着的话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
库洛洛捂着嘴认真权衡一下:“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