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挣脱 第88章 启航日 其二

“欠你两百万？扯什么淡，就用对你的不杀之恩来还怎么样？”荧一边朝他们走过来，一边拔出腰间的刀。

“别擅自靠近他，还不知道他能力的底细！”库洛洛连忙阻止，然而对方已以飞快的速度，横插在自己与卡隆之间，抬腿朝他踢去。攻击确确实实命中了卡隆，但那股力道却打在荧身上，他摔到后面的长椅走廊里。

【攻击讨债人行为，加收10%利息，欠款变更为二百二十万；将攻击原数返回，消耗十万戒尼，欠款变更为二百一十万】

“不主动攻击他，怎么能摸清能力的底细。”荧说，“换你去攻击他！库洛洛，你的欠款数目，不足以让他完整反弹一次攻击！”

如果我能在这里甩掉荧，就不用担心他设计要回自己的能力了。库洛洛这一想法让步子迟了半刻，他接着便统一了二人当前的利弊，朝卡隆发动攻击。

然而一根铁叉横飞到二人之间，让库洛洛不得不先拉开距离。他朝叉飞来的方向看去，一名穿着园艺师服装的人从迷宫中走了出来，那正是早上在休息室遇到的女人。

“帮我阻挡周围的攻击。”库洛洛对荧说，“好在这里是封闭区域，头顶也有树木和玻璃棚遮挡，不会引人注目。杀了他也可以。”

一旁卡隆却念叨到：“讨债开始。我首先要得到你的【右眼球】，以抵消一百万左右欠款。”

话音刚落，荧头顶的玻璃灯朝下砸落，他闪身躲开，接着用手挡住溅过来的玻璃碎片。

他才刚说完，就发生这种巧合？荧心中嘀咕。

“逃避是没用的。”卡隆说道，“因为讨债已经发起，就一定会得到【结果】，那就是你的【右眼球】！我的‘卡斯特梅的雨季’将不择手段引发‘事件’完成讨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库洛洛打量园艺师片刻，那个人也是能力者，不知有什么能力。他朝卡隆冲去，远处缠绕在树上的藤蔓却忽然伸来，擦过皮肤的地方，藤蔓上伸出的钩针嵌进肉中，扎根到血管里。

“果然，这是园艺师的能力！她也是敌人。荧，小心啊！”

旁边的出口走来两名男性，二人形成鲜明对比，在前的那人瘦小亢奋，朝后面那个彪悍的人发号施令，用枪朝荧射击。

荧轻而易举地躲开攻击，子弹射进草丛中，在他将注意力放到园艺师身上时，身后被子弹碰到的仙人掌忽然将刺射了出来，被连带出的子弹丝毫不差地正中他后颈。

“嘿嘿嘿，太好了，偷偷溜进这里真是太好了。”瘦小的人尖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刚特别想吸那个，就违背和爸爸的约定，在晚上前偷偷尝了一下，然后不知不觉就跑进来了。给我刀，我要亲手把它挖出来。”

对面，扎在荧后颈的麻醉针开始起效。他看着逐步逼来的敌人，自己却连保持意识清晰都愈发困难。

“那人不简单吧。”园艺师朝库洛洛走来，彻底消除了他攻击卡隆的可能。“身中麻醉针还能维持清醒，他受过什么抗毒的训练？”

“不知道，我和他不熟。”库洛洛回答，“你站住不许动，不准再靠近我。”

那女人笑起来，停下继续靠近的脚步，踩住苗圃边的石台，举起了双手，“我不会动手攻击你了。但你知道这是哪吗？这是园艺师所管理的热带植物公园，我在这里种植了无数种类的特殊植物，就是为了捕捉你们这样的入侵者！接下来我就算一直举着双手，也能够打败你。”

她今早的占卜结果是什么来着。星星。没错，她说她一整个旅程都将有难以置信的好运。我必须谨慎些，尤其是对周围的植物，如果这些都是她布置的话，难免会有什么陷阱。难道那夹竹桃也是，为了让我动作迟缓而种植的？

“想必你听说过猪笼草吧，直译过来，也叫忘悲水。通过引诱昆虫进去，然后将其慢慢浸死。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这世上存不存在可以捕人的猪笼草吗？”

“你说什么！”库洛洛防备性地朝后退了一步，缠在胳膊上的藤蔓忽然开始拉他，大树的外皮从中间裂开一条树缝，滑出一个巨大的软袋，表面凸起如血管般的脉络，鲜活有力地跳动着。它上方张开一个小口的同时，库洛洛被藤蔓一下拉到空中，扔了进去。

“居然真的有这种植物。她之前将它藏在哪里。这棵树怎么看，都本是一棵普通榕树才对。”

墙壁十分滑，厚实又富有韧性，他用小刀戳进去，也只能割出一个小口。“该不会是暗黑大陆的植物吧，她是从哪弄来的？”库洛洛低头看到液体没过小腿：“是盐酸吗？用气还稍微能防住一点，但如果……”

头顶的小洞伸进来一只手拿着清洁剂，另一股刺鼻气味的液体浇了上来。

又有几瓶接连被倒下来，随之产生的是一股强烈的灼痛感，从库洛洛的眼角直刺眼球中间，仿佛被置于烈火中炙烤一样。

“是□□啊！”

“挖掉你的眼睛之后，要砍掉双臂和腿。这样一来，你就像是出厂前的陶偶一样完美了。”收藏家将本来就已站立不稳的荧踹倒在地，俯身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将眼睛正对着他，“对着陶偶空洞的眼眶，我总会不自觉地感到兴奋。”

他话说到一半，荧用全身力气将空针扎进了他山根位置。这位收藏家哀嚎着从荧身上滚了下去，两只眼睛开始一个劲地流泪。

“真恶心，说得人家都稍微有些力气了。”

收藏家大喊道：“保镖！我要改变顺序，你先把他双臂砍下来！”

面对冲过来的高大男人，荧找准时机，在他扑上来的前一刻抬起手腕，瞄准着他脖子射出毒针。

对方迅速将它拔了出来，双手聚集气按住荧的肩膀：“我也受过抗毒训练，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被放倒的。”然而话说完的下一刻，他就侧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白沫，抽搐了几秒就僵直了。

“我从来不用半吊子的毒药或麻醉剂，我的工作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你们都杀死。”

他挪动着远离植物和保镖的尸体，“必须赶快想办法解决‘欠款’，否则，下一个讨债事件很快就会来了。”

园艺师注意到荧：“喂，去解决他吧。库洛洛已经完蛋了，之后只要向他逼问出流星街同伴的下落就可以了。”

“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卡隆质问道。

“嗯，没错。因为你已经伤害到一位客人了。就算他是个烂到骨子的祸害，但花了钱的人，就拥有支配他人的正义。再让尊贵的客人受伤，可不是boss希望看到的事吧？”

卡隆砸了砸嘴，朝坛子里吐了口痰，就不搭理她了。

“你说什么正义？”

她回头看到库洛洛，他双眼被鲜血染红，从猪笼草上的冰梯走下。

她拔起一开始掷出的铁叉，“人人都在追求支配，无论是国家、学校还是家庭，都由各种支配关系构建而成。但若是没有正义，就会引发被支配者的反抗。用钱购买正义，只是最低级的手段。绝对的正义来自不可违抗的命运，我预言，你将会被毒蛇缠咬而死。”接着她就将那叉飞速掷向他。

库洛洛虽然躲开，目光却不敢从它身上离开，果然，它从手柄那段开始弯曲，铁棍上浮现出鳞片纹理，即将碰到地上的叉尖变为蛇头的獠牙，一只凶猛的毒蛇瞬间现身，扭身朝他咬来。

“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下一刻，在园艺师眼中，那蛇却已经被钉在地上。

“他刚刚做了什么？毒蛇本应成功咬住他了，然而却如同瞬间移动一样，被匕首扎到地上了！”

“这果然是她的能力。从钢叉中变出毒蛇，大树中变出猪笼草。”

“我的能力名叫【大地之心】。”那园艺师朝他步步逼近过来。

“见到了刚刚的现象，不但没有逃跑，反而要靠近我？”库洛洛心中惊讶道。

园艺师深呼吸一下，警惕地看了一眼库洛洛持书却没有进一步动作的右手，继续说道：“大地之心是能够将任何生物藏入任何物体中的能力。这整片公园的植物和设备，都是我在出航前精心准备的，自然，每个里面都藏有足以致命的武器。尽情想象……尽情恐惧吧。”

话音刚落，异木棉的尖刺上结出人面果实，张开嘴朝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此刻听上去却无比恐怖，红花玉蕊的花序变成倒悬的线虫，嘴里吐出丝状的牙齿，将飞过的昆虫吞下，还贪婪地朝他扭动。

库洛洛跑向树丛中央拉开距离，但周围还在不断地出现异样。

“你还记得今早喝下的饮料吗？”园艺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在其中加入了某种雨林动物的卵，不会被胃酸腐蚀。它们现在就该孵化了。”

他听见这话，纵使还维持着冷静，但脑中还是不由得闪过了许多画面，最终喉头传来一阵发痒的异物感，他呕地一声将嘴中的东西吐了出来，发现是一团青蛙，单个还不足指甲大小，这些红褐色的小点逐渐散开，铺满了手掌。虫鸣一般的叫声随着更多青蛙爬进嘴里而变得清晰，从脖子延伸下去，一直到胸下的胃部。

“没错，就是青蛙卵，这是世界上最小的青蛙，不需要蝌蚪阶段就能成熟。你已经没法和我们战斗了！现在就收起能力认输！否则我敢保证，一分钟内那些青蛙就会顺着食道进入气管，然后堵塞在所能达到的最细小的位置，让你窒息死亡！”

卡隆借势威吓：“没错！说出你所有同伴的下落，我们就饶你一命！”

荧抓住满地打滚的收藏家，将麻醉针从他额头上拔下去：“我们做个交易吧。”

见对方还捂着眼睛哀嚎，他用力扇了他一巴掌，然后抢过小刀比在他脖子上，对方一下冷静了下来。

荧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这是上好的玉佩，我妈给我的，我一直贴身带着，现在把它给你，目的是交换，懂么？我要用它当作一百万戒尼和你交换。”

“这……这根本不值那个价。”那人说道：“是我见都没见过的劣等货，虽然我也不买一百万戒尼的玉佩，但它肯定连这个价都不值。”

荧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咬了咬牙，想道：“不行，我必须要买下【那个东西】才行。”

他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这把刀我也给你，母庸置疑，这下绝对足够了。听好了，接下来我想和你做一个等值的交换，因为它对我来说就是那么有价值，我想要的是：你的右眼。”

“怎么可能……”

“如果你同意，我就把身上的现金、玉佩和刀都给你，然后把你的右眼挖出来，因为我马上就要失去右眼了，所以它就是我的备用右眼。”

“我拒绝，我不要眼睛被挖出来。你不能这么对我。只有我能这么对你。”

“我下手很快的，只要我不想要你受苦，你就一点疼都不会觉出来。当然，仅限于挖的过程。”

“不行，你没有资格这么做。从我身上下去，只有爸爸能这样做。我想回房间了，想喝两杯无酒精的鸡尾酒。”

荧把刀尖戳进他下巴，忍无可忍地大喊道：“啰里八嗦地说什么呢！要命还是要眼睛二选一！”

“要我说出同伴的信息，一分钟内，饶我一命……青蛙的卵，毒蛇，次氯酸钠和猪笼草……”库洛洛脑中拼凑着这些词语背后的地图，“如果□□损伤了我的眼睛，那么为什么没有对呼吸系统造成损伤？”

卡隆戳了戳园艺师，“喂，他好像不动了。”

“你就算一直用手掐着脖子，也没办法阻止青蛙通过。”

然而库洛洛那只紧紧扣在脖子的手下面，流出鲜血，他微微抬起头看向二人，他们这才看清：

“啊！他、他的手指，怎么扎进脖子里了！”卡隆叫道。

“你真是个疯子。”园艺师指向库洛洛，鲜血顺着他伸入皮肤内的手指流下，染着血的青蛙开始从皮肤和手指的缝隙中陆续钻出来：“你竟然把手伸进去，掐断了自己的食道。”

“这样就完全消除窒息的恐惧了。”库洛洛心里想，“接下来只需要再验证一件事。但是，可恶，果然很痛，呼吸也很不畅，如果不快点找到打败他们的方法，我就要因为体力不支而败了。”

他离开丛林向池塘方向跑去。他盯着两边的棕榈树看，发现叶子接连脱落，树干上的菱形硬壳呼吸一样上下煽动，下面的树皮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所流经之处被烤成焦炭。头顶压来一阵低鸣，粗壮的大树整个弯下来，横截面上的树轮变成一圈圈锯齿状的口器，朝他吞噬而来。

“果然和那本纪行中的怪物一模一样。”库洛洛小声说道，“我已经明白你的能力了。”

他躲开怪物的攻击，跳入池塘，跃上一朵巨大的莲叶。

卡隆站在路边，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转到他脚边，那是个鲜血淋漓的眼球，不远处，荧和收藏家都倒在地上。

他将那眼睛捡起来一看，然后嘲笑道：“这不是你的右眼。你以为能够拿别人的右眼充数吗？”

园艺师紧随库洛洛，踏着莲叶大步逼来，“穷途末路。”

“这种植物名叫王莲，甚至能够承载一百斤的物体，就像一艘小船一样。然而它的背面却长满尖刺，一方面为了防止水生动物的啃噬，另一方面为了挤开其他植物。被那刺弄伤想必很痛吧，相当的痛。什么命运啊，你只不过是利用恐惧而已。”

“你这家伙莫非……”

他朝园艺师的方向伸出手，压到荷叶垂直上翘的边缘，手指和掌心被扎出血滴，他咬牙继续压下去，那刺扎穿手掌，瞬间生长，整个池塘如同无数个炸开的烟花，尖利的硬刺将水上空间填满。

园艺师还没来得及躲开，腿部就被它贯穿。库洛洛提前俯下了身，躲进缝隙之中，顾不得肩膀被擦伤的疼痛，另一只手摸在接触她的硬刺上发动能力，冰凌攀升而去，将她进一步冻住。

“现在就解除能力吧。”

“在那之前，我真实的能力【Echo Chamber】，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别告诉我，你把我引到这里并发动攻击，都是巧合。”

“不要废话，再不解除能力我就杀了你。”

下一刻，那些王莲的刺化为乌有，远处扭动的怪物也一下变回原来植物的模样。库洛洛嗓子中持续传来的异样感消失，原本被刺贯穿的手掌也变回只有表皮被刺伤的状态。

园艺师想要逃走，一把利刃却从她身后刺穿。她一下跌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翻身看见荧正把刀收入鞘中。

“你这家伙怎么真把她杀了！”库洛洛连忙上前，荧看上去有些狼狈，散乱着头发，衣服上沾了不少血。

他不当回事地耸了耸肩，“所以她的能力是什么？我还有些好奇呢。”

“我猜测是将敌人想象力具现化的能力，越是谨慎、想象力强、多疑的人，就越容易陷入陷阱吧。这里的一切攻击，都太符合我们的恐惧和认知了，所以产生了她口中‘命运’的无力感。但她用青蛙威胁我正说明这些伤害都是虚假的，才让我回忆起之前的矛盾之处。自我的认知就是最大的枷锁，然而我从未认定它是合理和正确的。”

“有趣。”荧笑道，看向卡隆：“你现在欠了我六百万，因为你收下了我的右眼。”

“不、不可能，这分明不是你的眼睛。”

“所以我特意……将自己的眼睛也挖出来了啊。”

他撩开长发，露出右半侧脸，眼睛位置只剩下凹进去的空洞，他张开另一只手，里面用手帕包裹着的是一只灰白色染血的眼睛。

“这样二者就同样是我脱落的右眼了。而你收下了我花大价钱买下的【我的右眼】了吧，你的讨债人似乎也认同了这一行为，你打算怎样偿还呢？”

荧拿回自己的东西，抽出刀，瞬间砍下卡隆的双手。他接着朝库洛洛问：“你带多余的手帕了吗？”

对方疑惑地借给他，他把眼球收好，用手帕裹住手然后握住小刀，嘴里念叨：“还不够，还不够买下那个东西。”然后捏开卡隆的嘴巴，用刀伸进去一下割断了他的舌头。

他将粘着血和口水的手帕还给库洛洛。

“你扔了吧。”

荧走到水边洗了洗手，然后回到了卡隆面前。

“这样一来，你既无行骗之手法，也无行骗之口舌，你极度贬值了啊！我要用六百万买下你作为念能力者的未来。”

库洛洛一下明白过来，“他这是想！”

“就以一个誓约与契约的形式兑现，以你下船后再也用不了念能力的代价，换取能够获得治疗一切伤痛的能力，并当场治好我……还有库洛洛身上的所有伤。”

“唔——唔！”卡隆吱唔之际，二人身上的伤口开始痊愈。因为异样感，荧捂住右眼，卡隆乘机站起来想要逃跑，却又被库洛洛按住。

“你的boss是谁？”他贴上去低声问道，然后一个手刀打断了他的脖子。

“我还以为你想要偷走他的能力呢。”

“……想办法把他们二人的尸体销毁吧。”

“他们的boss是谁？我听到你问他了的说。”

“……我没问。”

“你在怀疑我的听力吗？”荧质问道，“回答我，然后回答我，为什么园艺师发动攻击前，你没有选择逃走。如果是我的话就会那么做，这样就不必担心我因为能力对你不利了。”

二人面对面对质着，荧微微弯着腰，摆出一副挑衅的神色，因为他目不转睛地朝上盯着库洛洛，血又从下眼眶中流出来，拖出一道红毒蛇般鲜艳张扬的痕迹。

“我们合作吧。”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回答道，“下船前我保证会将能力还给你，但你要在船上协作我调查这些政客和商人，并在这之后不将船上发生的事透露给任何人。”

“我不相信你。”

他想让我威胁他吗？还是再次动武？好试探出我更多的底牌。可当前我不希望敌人再增加了。

“为什么……要来这边，离开祖国到这边来？”

荧顿了一下，“当然是爱国心了！……这么说，你肯定不会信吧。其实没什么原因，只不过他们派我来而已。”

“这样啊……”库洛洛垂下眼眸，然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那一瞬间，他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平静气质，绝非美或者智慧可以概括，荧心中莫名感到一股不安，他上船来第一次将思维全部集中起来，用于解析他那神态。

“那就由我来相信你好了。”库洛洛忽然说道，打断了他的思考：“我只能拥有活人能力和盗取了读取记忆能力这两件事，你都发现了。如果我没有将能力还给你，你可以将它告诉任何人，反之，你就遵守和我的约定，不把它告诉别人。这就是你的筹码。”

“…………好啊……你真是有趣，让我用自己的道德当筹码。我同意和你的交易。”

库洛洛点头微笑，“那我们再约定两件事吧，第一，发现异样第一时间告诉我，第二，只剥夺敌人行动力，不取性命。”

“人家知道了啦。”

“唔……第三，别再用这种方式说话了，就当侠客今早什么都没教过你。”

荧直起身，恢复得意的神情：“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比青冥厉害多了！”

库洛洛不解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抽出一个布包，展开一张巨大的布，把自己的血抹上去。他用布绞住卡隆的脖子，不到几秒钟，他便身首异处，荧用类似的方法将他的四肢卸了下来，然后将它包进布里，用手用力挤压，就像是一团纸完全压瘪一样，最后只剩下拳头大小。他展开布，一个碳黑的球从里面掉了下来，被他扔进池塘里。

“你可别乱碰这张布，和我的血发生反应后，腐蚀性还蛮高的。平时倒是可以作为止血的药物。”

他到园艺师的尸体旁边，没有急着将它销毁，而是从口袋里找出她的占卜卡片。

“今早我也见到她了，当时就觉得不太对。”荧说，“把你的那张拿出来。”

他将倒吊人和星星重合在一起，果然角的弧度没有对上。“此人的卡片上还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就连运气都是伪装的。”库洛洛感叹道。

荧将卡片递给他闻。“水果香精的味道？”

“类似吧，这不是她身上的味道，而是为她伪造这张卡片的人。刚才你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我呢。他们的boss究竟是谁？”

“是一个署名为【渡部菜穗】的人。他们的沟通方式是信件，而信每次都是通过一只信鸽传递。昨天晚上10点，他们收到了boss的指示，表示这艘船上有来自流星街的入侵者，最晚今天午夜需要回信。”

“关于同伙，他们则是分开行动。每个人都直接和这名boss沟通，他们二人也不清楚他人的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船上仍存在敌人，而且我已经暴露，但我的目的他们尚不清楚。”

话到此处，库洛洛的对讲机响起“哔哔”的声音，这是侠客设计的机制，在通话前对讲机会先发出不同种类的提示音，只有按下播放按钮三秒后才播报语音。对讲机会自动保存最近的一次语音。

“库洛洛，我已经找到黄家的人了。现在我在十层的海鲜餐厅前，他们预定了晚上五点35桌的位置，然后打算去顶层游玩。但是我现在似乎被人跟踪了，我要解决那家伙。”

库洛洛和荧从一名管家房间偷来客房种类和住户登记。客人的房间从0001到1180一共两百间。其中前两位是房间类型。11代表海景套房，10则是标准阁楼，有小型会客厅和两间卧室，01是豪华阁楼，增加了阳台的浴缸，00是皇冠阁楼……”

黄家的儿子黄启胜，与其女友艾娜同住在1114。豪恩住在0101。

到了起航的时间，两人来到位于第十层的甲板，相互保持着一定距离站在栏边。船已经开始移动，住在这一侧的旅客站在阳台上，能看到他们伸出来挥动的手。步行大道的人也停下来朝他们朝手。

欢呼声中，大道上的人逐渐变成密密麻麻排列的彩色小点，周围的小船，像吹散了的花瓣，变得越来越稀疏，最终，就连两岸林立的大楼也变得模糊不清，唯有船上激动的情绪仍未散去，飘入大海。

“还不错吧。”荧说道。

库洛洛点了点头，等甲板上清静下来，二人也就返回下面了。

他们找到园艺师的房间，那是一间单人房，进门的柜子上放着她的钱包，衣架上还挂着小包。他们只找到了身份证件，并没有任何信件。

“钱包里一分钱都没有？”库洛洛疑惑着，“沙迪……是独手沙迪偷走了她的钱。找到他或许就有更多线索了。”

那个时候，库洛洛后来想到，如果他能够猜到是沙迪在把塔罗牌交给园艺师时顺手偷走的钱，而给青冥占卜的牌已经被寄出去，或许他就会想尽办法与她取得联系。在拍卖会的晚上，或许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荧坐在侠客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库洛洛则继续翻看杂志。时间愈发接近黄启胜去海鲜餐厅就餐的五点钟，然而侠客还没有返回房间。库洛洛终于坐不住了，他正要离开，对讲机哔哔地响了起来，然而按下按钮，并没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