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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方家渊,束脩黄金八两,旁边座位。”
庾亭立刚一来就听见夫子正一板一眼的念着众学子的束脩数量和座位,最后来的庾亭立拿着束脩礼单默默站在队伍最后面。
“鲁渊荀巨伯,束脩八两金,旁边座位。”夫子态度冷冷淡淡,一边说着名字看着束脩金。虽说夫子态度如此,学子们还是一个个礼貌规矩。
“下一位。”
只见着那原本还是晕着的王蓝田此刻神情飞扬,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递上束脩礼单。
“太原王蓝田,束脩黄金一百两。”原本目中无人夫子打开礼单一看惊讶无比,居然有人束脩如此之多。
站在王蓝田身后的一众学子议论纷纷,马文才听言只是冷哼一声。
站在马文才身后的路广元听着,忍不住问了他:“一百金,你似乎很不屑呀。我觉着很多了呀。”路广元此言简直就像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和他那一身绛红掐丝越州锦的行头极不相称。
马文才只是依旧冷眼看着一脸自傲的王蓝田,并未回应路广元。
路广元也只是无奈耸耸肩,这个人真是傲慢,也难怪看不上这个王蓝田,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他个下马威,看来想结识他,还是有些难度的,不过路广元最喜欢有挑战性的事了,再说,此人也算是惩恶扬善了,这个朋友还是值得结交的吧,路广元还是相信自己识人的能力。
夫子难以置信,从凳子上站起来重复道:“太原王蓝田,束脩黄金一百两,请坐上等座位。”再次重复了一遍接着态度急剧转变,谄媚的说道,“请坐上等座。”
这王蓝田也不是个好学生,束脩如此之多只不过是为了展示财力地位而已,他凑近夫子,悄悄跟夫子说道:“也不用太靠前,有个方便打瞌睡的位置就行。”
徐夫子道:“那你自己挑一个吧。”
王蓝田得了指示,趾高气扬的走了下来,鼻孔朝天放,也不怕摔着。路广元正想着,突然王蓝田就一个趔趄,众人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偷笑。
王蓝田甩甩袖子,恶狠狠的道:“笑什么笑?”说完气急败坏的走了。
白衣黑裳,姿容隽秀,马文才面带笑意,步履稳健,满是自信与骄傲,递上了自己的束脩礼单。
“杭州马文才,束脩……”夫子摊开一看,却是空空如也,面带薄怒,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敢问夫子,书院未上束脩的学子还有多少?”这个马文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庾亭立侧身看了一眼,无奈太过靠后,什么都看不见。
“尚有二十。”夫子看了看后头的人点点头确认 。
“凑个整数,一人十两,二十个人的束脩都由我奉上。请夫子自行填上吧。”这招厉害,既收买人心,又显示出自家实力雄厚,路广元不禁暗赞,这下还可以省笔钱财买些好吃食 。
“公子,这可是整整二百两黄金啊。”夫子再三确认。
马文才只是微笑。
“马公子恩泽同窗,只是便宜了后面这些人了。”夫子看了看后面的人。
马文才再次点头,离去。
“收案吧。”夫子对着身后学子吩咐着。
倒是白排了好一会队,庾亭立靠着洛书,就要走,路广元突然凑上前来,一手就扶着庾亭立胳膊,惹得洛书一脸不满。
“亭立,我扶你去换衣室吧。该换礼服准备参加祭祀大典了。”庾亭立愣了一会,他们才今日认识的吧,怎么这人这么自来熟。路广元无视庾亭立打量的目光,只是对着庾亭立笑。
“夫子,我们要自奉束脩。”本是要离开的三人闻言回头,洛书看了一眼祝英台,心想,这男子装扮看着果然和庾亭立很像,不过这性子,却是十万八千里,这祝英台少有离家,如此不安分,少不了惹祸,不知道还会怎么连累庾亭立呢,洛书十分不喜欢祝英台 。
路广元倒是只看了一眼就催道:“快走吧,你受伤了,行动不便花的时间会比较多,别耽搁了。”庾亭立也只是看了一眼祝英台,又看了一眼梁山伯,跟着路广元走了。
束脩而已,祝家自奉束脩确实更好,英台好学问,能有个好位置。至于这个梁山伯,大约是骨子里的清高,虽穷,却不肯不受他人恩惠,在庾亭立看来清高根本不适合这个世道,这样的人要想在这乱世长存,谈何容易?
庾亭立本以为祝英台和梁山伯再不会相见,却不想他们还是见到了,而且还要同窗三年。看眼下这情况,祝英台对这个梁山伯真的是关怀备至,她若真的爱上梁山伯,可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