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综】万人迷的自我修养 第3章 重逢

黑色轿车远远驶进来的时候，直播间屏幕一分为二。

【又有人来了，不知道是男生还是女生。】

【黑色的车，我猜是男生。】

【什么脑回路？女生不能开黑车？】

【不管男生女生，现在进去都像电灯泡吧】

车缓缓停下。

车门被拉开。

镜头从下往上——平底鞋，被牛仔裤裹住的纤长小腿，挡住大半个人的车门，以及车门上方露出的、精致白皙的侧脸。

弹幕有一瞬间的空白。

直到“duang”的一声，车门被关上时，观众们如梦初醒。

【妈妈我看到仙女了！】

【一个甜妹一个酷姐一个冷艳美人，节目组选角有一手！】

【脸好小啊】

【是谁一小时内移情别恋了三次，原来是我自己】

【节目组是不是给她调滤镜了？】

屏幕几乎被淹没，镜头前的孟曦却一无所知。

从后备箱取出行李后，她没有急着进门，而是对眼前的建筑略作打量。

二层别墅，中世纪现代风，大片的落地玻璃窗，外墙色调以白色为主，线条简单，干净利落，棱角分明，处处彰显主人的审美偏好。

无法遮蔽的绿意从屋后冒出来，是高大的、直冲云霄的树木。

这房子，若是坐落在外环也就罢了，偏偏是在市中心。在海市最喧嚣繁华寸土寸金的地段里，强行分割出安静的一隅。

也不知节目组是怎么说服了屋主，总归与她无关。

孟曦压下心里的疑惑，走到房门处，按下门把手。

门开了。

声音很轻。

门厅处，四个行李箱整整齐齐摆成一排。

孟曦将自己的行李箱拖过去，放在第五个，然后打开鞋柜。

换完拖鞋后，她穿过门厅一路往里走，与起居室内的几人打了个照面。

已经到了两女两男。

两个女生相伴着坐在L形沙发的长边上，一位披散着头发，发尾微卷，另一位则是长发高高束起，扎了个利落的高马尾。

至于两个男人，一个背对窗子，坐在单人沙发上，与发尾微卷的女生相邻，与孟曦距离最远。

另一个，则坐在L形沙发的短边处，与孟曦距离最近。

是真的太近了，隐约间，孟曦仿佛已经闻到那股熟悉的、带了草木气息的古龙水味道。

能不熟悉吗？

也怪她，对男人并不痴心，对香气却很钟情。

最近两年交往过的男朋友，她都送了同一款香。

旧情人意外重逢，其实也没什么。

只希望，不要在节目上出什么岔子。

怀着这样的想法，孟曦抬脚往里走，于窗边另一处单人沙发上落座。

坐定之后，方才开口：

“你们好。”

“你好，我叫温悦宁。”发尾微卷的女生率先回应：“温柔的温，喜悦的悦，安宁的宁。”

温悦宁皮肤很白，笑起来眼睛微微眯着，脸颊处有两个梨涡。

孟曦看着她就觉欢喜，放柔了声线，仿照她的模式介绍自己：

“我叫孟曦，孟子的孟，晨曦的曦。”

“晨曦的曦？”温悦宁瞪大眼睛：“那不是笔画好多？”

“是呀！”孟曦重重点头，两次：“上学的时候真的是写名字能把手写断。我还记得刚上小学那会儿，我跟我妈说我要求改名叫孟一一，非得叫孟曦也行，用东南西北的西。”

温悦宁配合地追问：

“阿姨怎么说？”

孟曦双臂在胸前交叉，比了一个大大的X：

“无情驳回！”

话音落下，温悦宁忍俊不禁。

这笑感染了孟曦，让她唇角微微勾起，眉眼弯弯。

她不笑时，如同素笔勾勒的牡丹，美丽中带了点寒冬腊月的凛冽。

笑起来后，却凭空夺走了满园艳色。

被这艳色所慑，起居室内一时陷入静谧。

好一会儿过去，才听扎了高马尾的女生开口：

“你好，我叫司琢，公司的司，雕琢的琢。”

孟曦在心底赞了一声，好名字！与她一身的英气相得益彰。

女孩子们介绍完毕，坐在L形沙发短边处的男人不急不缓地开口：

“好久不见。”

孟曦与他对视，答了同样的一句：

“好久不见。”

男人微笑，眼中闪着旁人看不懂的光：

“我的名字，应该不用再做介绍了？”

“陆、令、舟。”孟曦一字一顿，念出了他的姓名：“我没有记错吧？”

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他俩认识？】

【你们没注意陆令舟的眼神吗，孟曦进场后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不是吧，我的着陆cp还没开始就be了？】

【陆令舟早就暗恋孟曦吧？】

【陆令舟花花公子实锤，刚才还主动给司琢拿抱枕拿毯子呢】

温悦宁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替无数观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们认识？”

孟曦点了点头，无意做更多解释。

陆令舟则是下颌微抬：

“你和原崇不也认识吗？”

“原崇？”

孟曦讶然。

是同样读音？抑或同名同姓？还是说…

“你好，我叫原崇。”

男声略带沙哑，在孟曦身侧响起。

与此同时，一只手伸出来，递到孟曦面前。

孟曦的目光落在那只骨节分明手上，然后一路往上，经过被黑色衬衫紧紧束缚的大臂，越过微敞领口下凸起的喉结，最后没入沉静的眉眼之中。

因他背光，孟曦的注意力又被陆令舟牵引，方才并未细细打量他的容貌。

是以第一时间并没发现，今日要面对的前男友竟不止一位。

既然他没提两人相识的事…

“你好。”孟曦伸出手，短暂与他相握后又收回，缓慢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原崇。”

不等他作何反应，头微微一歪：

“这名字有些耳熟呢。”

耳熟？

原崇右手被收回身侧，无声地握紧成拳。

质问的冲动从胸腔处升腾而起，又被他硬生生忍住。

不要太主动，不要太冲动。

孟曦不吃这一套，上赶着没有好结果。

他的心理建设才刚做完，对面陆令舟已经抢在他前头再度开口：

“可能是在新闻上见过吧？原总的飞鱼科技这几年势头迅猛，前两天我才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过原总。”

“原来是科技行业新贵。”

孟曦不走心地赞叹一句。

原崇心里有些失望。

他不再看孟曦，深深望了陆令舟一眼：

“陆律消息灵通。”

“原总谬赞。”

两人明明都很客气，现场的空气却莫名粘稠起来。

弹幕毫无所觉，关注点都在别处。

【第一天不是不能透露个人信息吗？他俩违规了吧？】

【我刚刚搜了搜原崇的资料，他居然还是白手起家。】

【我知道飞鱼科技！超想买他们公司的小机器人，就是太贵了根本买不起】

【陆令舟也毫不逊色吧，年纪轻轻就是红圈所合伙人了】

温悦宁瞥了孟曦一眼，直觉眼下这奇怪的氛围与她有关，想说些什么活跃气氛，到底还是不曾开口。

司琢本就话少，更是默不作声。

孟曦打断了两个男人的对视：

“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陆令舟一怔：

“什么？”

另外三人也疑惑地看过来。

孟曦指了指两个男人：

“你们两个，一个一开口就是袁总，一个一开口就是陆律，不像在参加恋综，倒像是在什么商业酒会上。”

温悦宁附和了一句：

“就是就是。”

被孟曦不软不硬地刺了这么一句，陆令舟脸上却笑开了花：

“原总叫我令舟吧，或者连名带姓称呼我也行，不必太过生疏。”

原崇神色不变，言简意赅：

“叫我原崇。”

陆令舟点头，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只问孟曦：

“你要不要水？我帮你接一杯？”

孟曦：“我自己来。”

陆令舟原本已经站起来，闻言又坐下：

“杯子和饮水机都在餐厅里。”

“好。”

孟曦起身，在他的言语指引下往餐厅方向走去。

身后，原崇看了温悦宁的杯子一眼：

“我帮你再接点水。”

“哦？”温悦宁愣了愣，才把杯子递给他：“麻烦学长了。”

“小事情，不必客气。”

弹幕已经开始拉踩。

【她说她自己来，陆令舟还真坐下了？】

【看看人家原崇啊，也不学着点。】

【怪不得明明早就认识，却一直没有捷足先登】

【把陆令舟换下来，让我上吧，我愿意给漂亮妹妹接水。】

【原崇看着冷淡，还挺体贴的啊】

冷淡体贴的原崇，坠在孟曦身后到了餐厅。

孟曦正站在里头四处打量，似乎是在找寻杯子的痕迹。

原崇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陆令舟的声音远远从起居室传来：

“孟曦，你找到杯子了吗？在长餐桌东边的高脚餐边柜里。”

原崇心里有些烦躁，这个陆令舟，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孟曦应了一声，往餐边柜方向走，才刚转身，视线范围就被原崇颀长的身影占据。

“呼，吓我一跳。”她抚了抚胸口：“你也来接水？”

“悦宁的杯子空了。”

孟曦打开柜门，取了个褐色瓷杯出来：

“令舟刚才说，你和悦宁之前认识？”

语气随意，状态轻松，似乎只是随口问及。

原崇心底却升起隐秘的欢喜。

“对。我们毕业于同一所大学，读研时在同一位导师门下。她晚我两届，是我学妹。”

说到这儿，原崇唇边提起一抹笑意：

“第一次进实验室的时候，她差点儿闯下大祸，还是我帮忙善后的。”

“原来是师兄妹。”孟曦很配合地惊叹，而后眨了眨眼，带了打趣的意味：“在节目上遇到，可见缘分不浅。”

“是啊，很有缘。”原崇附和，又问：“你和陆令舟呢？看样子，是老朋友了？”

孟曦已经接完水，浅浅啜了一口：

“是很久没见的老朋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原崇点头，盯着她握住杯子手柄的手指，并不去看她的眼睛：

“我们，也很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