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吃着下午餐,一边研究着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秦彻坐在对面,戴着一副平光镜,手里翻阅着书。
嗯,身体大部分的检查指标跟以前的单位体检报告差不多,血常规激素之类的数据都在正常范围内,不过……我举起X光片对着天花板看了看。
这个难道是……?
“最值得关注的是两项数据,”秦彻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出声替我解惑,“一项比较明显,你的尾椎骨出现了返祖现象,跟流浪体的脊椎骨连在了一起,可以理解为,你的确长出了一条尾巴,这就是你能轻松操控它的原因。”
“另一项在报告第23页,你的眼睛确实出现了异变。有种说法是,人类的视线是有热量的,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能感知到来自背后视线,这个说法没什么科学依据,但现在,你的眼睛就是类似的状况。”
“只有你能看见的屏幕,只有你能看见的资料,只有你能看到的数据,”他合上书,转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探究,“在仪器的显示屏里,就是你的眼睛发出了不正常的能量。”
“你确定你真的是人类吗?”
“也许是我疯了呢?”我往嘴里塞了一口鸡蛋,含糊不清地说,“毕竟你们谁都看不见我说的那些东西,只看得见我在翻花绳。”
“我有我的判断。”他平静地回答着我。
昨晚根据除了检查外,我们还做了不少测试。
“我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我相信我的实力,还有你。”我对秦彻这么说,这句话似乎戳中了他的好球区,于是他爽快地让技术人员调试好仪器,我俩单独在场地里打了一架。
这一架分为了三部分,一开始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
虽然事前我已经声明过我就是个嫡嫡道道的正黄旗普通人,但他还是没想到已经放水的情况下,刚起手就把我按倒在了地上。
我的迟钝弱小似乎吓了他一大跳,他眼睛都瞪圆了,一脸“怎么会有人这么弱鸡”的表情把我从地上提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看到我胳膊上立刻浮现的淤青更像是见了鬼,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看得我哈哈大笑。
过了几招之后,我开始使用尾巴攻击他。
他原本如临大敌地接了几招,看到尾巴比我本体灵活凶残了太多后稍微放松了一些,跳了几个大绳就开始还招,甚至嘲笑我在给他挠痒痒。
于是我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始立棍!劈棍!戳棍!蓄棍势(指发射激光)!追着他猛打,他也不客气,劈歪了我的激光,直接抓住我的尾巴尖跟我拔河,尾巴倒是还好,本体严重拖后腿,差点给我像萝卜一样从地上拔起来。
但红线一出,形势就开始逆转了。
按照他的点评是,急迅无声,防不胜防。红线裹住我的身体,屏幕读取他的动作,数据预判他的行动,他久经战斗实力强悍,但我一旦防护到位就是个刀枪不入的王八盖子,对战的时间越久我对他的预判就越准确。
到最后,我在他又一个闪身后,精准抓住了他瞬移的落点,狞笑着将他捆成了一个小礼物。
压制住他的能力后,就又回归到了肉-体的搏斗。
我被他抓住了手腕,抬腿一踹又被他的腿别住了,于是直接使用头槌痛击他的下巴,结果他仗着人高马大,按着我就往他怀里锁——什么玩意,说好的切磋居然用美人计???
我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豪迈的N109闷死,而他居然还在笑???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
最终我还是凭着多出了一条尾巴,反绞了回去,在他胸口留下个深深的牙印,宣告了我的胜利。
“难怪这么嚣张,确实有嚣张的本事。”
秦彻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我打完这架实在没力气了,看他反倒一脸神清气爽像吸足了阴气,气得我狂翻白眼,“锁喉就锁喉,最后放水做什么,是不是看不起我?”
“切磋而已,没必要大动肝火,”他见我站不稳,单手把我扛起来,让我趴在他肩上休息,就这么托着我去整理边上的仪器,真佩服他的力气和精力,“我只是想跟盟友培养一下默契,不想伤了和气。”
“好吧,”他的肩膀宽大结实,趴得我有点犯困,我使劲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点。
“没关系,我还会变得更强的,下次一定打趴你,让你哭着求饶。”红线还能继续升级呢,就是lv4的经验又翻了好几倍,下次升级不知道得等多久了。
他轻笑了一声,“那就拭目以待了。”
之后被医生抓去上药打针输液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实在抵御不住困意睡着了,没想到结果出的这么快。
“只是初步诊断,还不能轻易下结论,”秦彻起身,拉开椅子坐到我旁边,指了指报告上的一行数据,“无论是人眼还是机器都看不到你说的那些东西,但我很清楚,你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熟悉我的战斗模式,并在短短半小时内就抓到了我的破绽。”
“惊艳绝世的战斗天才也不是没有,但前提是,你上一刻没有躺在地上连身都翻不了。”
怎么还当面蛐蛐人?我面不改色地给了他一肘击,他面不改色地接住,继续说,“按照你的说法,你当时正在分析我的战斗数据,而仪器的记录中,那段时间你的眼睛在持续向外散发某种能量。”
他顿了顿。
“——以每秒105次的频率。”
“频率很稳定?整个BOSS三阶段都是105次?”我读出了秦彻的言外之意,他嗯了一声,又吐槽我,“什么BOSS三阶段,你以为是打游戏吗?”
“我说我是BOSS,又没说你,不过你要是想把暗点的BOSS位置让给我坐坐,我也没意见,”我习惯性吐槽回去,对他比了个三的手势,“那就不是两项异常数据了,是三项。”
唉,脑壳疼,我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口沙拉,“先不提我这亚健康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每秒105次能量发射的频率,这么稳定的数据,哪怕是再精密的仪器都做不到,我的身体又不是鸡头稳定器。”
“而且这种情况下,我的检查数据居然还跟之前的体检数据大差不差……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而且为什么是105次?
我咬着叉子乱七八糟地思考了一会儿,未果,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秦彻也半响没说话,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垂着眼帘的样子看起来有淡淡的疲惫。
“你没睡觉?”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下午4点,差不多是他起床的时间,但能这么快拿到报告,他估计一直在盯着。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只熬了一天,难道之前还在忙其他事,又有哪个势力皮痒欠抽了,“多久没睡了?两天,三天?”
“眯了一会儿,”秦彻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什么,你的情报很有价值,我也很感兴趣。”
眼睛若无其事看别处,嘴上一本正经东扯西扯……噢,又在“我不在乎,你也不用在意”了。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坐正身体,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开口,“那太好了,你还能再接着眯半小时。”
见他看过来,我冲他眨眨眼,朝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红线,红线在我的手心编织出个有些模糊的人像。
“我正准备跟人约好一小时后见面,哎呀,是谁呢?好难猜啊?反正一定不是我们家大业大的杉德医院吧?”
红线屏上还在不断地冒出未读讯息,七七八八都是质问。“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你的雇佣兵呢”“你车为什么炸了”“你人到底在哪里”“想背叛杉德医院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
太热情了好奔放呀,我本来还想再歇业两天,没想到还有人迫不及待上门送业绩啊。
我敷衍地一键全读,挑选最新的一条消息进行回复,熟练地抱怨自己被刁民追杀、车被抢了、雇佣兵还想勒索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结果还迷路,然后一口黑锅扣他们头上,反问对方明知我被打了,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派人来捞我?
还在这里问问问有屁用?
害得自己这一晚上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找到联络点还在发这些废话,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是不是想让我直接送死?杉德医院发的工资就是让你们这么吃干饭吗?一线流血流泪累死累活,后端却坐在办公室吹空调!
这种严重的不作为行为,我要举报!投诉!贴大字报!!!
告到人资部!行政部!院长办公会!!!
狠狠扣你们绩效!吃处分!取消年底评先评优!休想拿到今年年终奖!!!
我一边回复一边抑扬顿挫地将内容念给秦彻听,他笑得肩膀都在抖,
“好坏哦,”他揉捏着眉心,含笑看向我,“你真的不急?要不现在去给他们长长记性?”
“不行,我要给手机先充电,”我理直气壮地对他亮了亮早就黑屏的手机,“这群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一小时内肯定赶不到,我得打着消消乐跟他们磨洋工。”
“而且……”
我歪了歪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难道你不想养精蓄锐一会儿,再看场好戏吗?”
*太坏了,准备更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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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