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兄,还要麻烦你陪我们走一趟了,西海之滨处待我们归来即可。”
西海边一处屋子里,方多病看着这段时日为他来回奔波的关河梦,有些歉意,但奈何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得再麻烦他。
距当初寻找聚窟岛前已有两年时间了,这两年里,不止天机山庄的人在西海上帮着方多病寻岛,笛飞声也遣了金鸳盟的人来一起寻着。
本来方多病不欲让天机山庄和金鸳盟他们去的,若他们一起去动作未免有些大,而且,皇上那边本就知晓他在找复活李莲花的方法,此时若一起去,皇上那边难免怀疑。
不过笛飞声却跟他说,“我们去西海打一架,再落一次水,不就好了”。
方多病闻言,只觉无可奈何却有些好笑。
笛飞声说的确实是个好方法,但他觉得笛飞声其实更想和他打架,其他的对他来说只是顺带。
方法是好方法,但方多病却有些犹豫。
若是如此,笛飞声必定会让他拉下水,并且,在找到聚窟洲之前,笛飞声都不能出现人前,于方多病而言,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但笛飞声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无非是陪着方多病一起暗中寻找,又不会损失什么。
见笛飞声坚持,方多病也不再说什么,主要是笛飞声跟他说了一句话,他说:“李莲花是我朋友,你也是,方多病,不管作为谁的朋友,我陪着一起找都理所当然。”
方多病当时听完怔愣了一会,回过神来才拍了拍笛飞声的肩笑着说,“好。”
后面,两人特意跑到西海最显眼的地方打了一架,笛飞声摆出一副逼着方多病使出全力跟他比的样子,跟方多病打了很久,最后在一击两人最强的招式里,双双落入海中,消失不见。
当时江湖中都说,是笛飞声这武痴逼方多病才使得如此,毕竟两人是好友是如今的江湖中众人皆知的事,只不过笛飞声想正经比武方多病不答应罢了,如今笛飞声终于忍不了,逼着方多病和他比了武。
方多病和笛飞声见效果达成,满意的带上面具,改头换面,踏上西海的路程。
两年里,方多病和笛飞声在西海已经找了两年,来来回回的寻找,才终于找到一处奇怪的地方。
笛飞声和方多病感觉到蹊跷,便前去一看,谁曾想一进去,便出现了一座岛。
方多病一看,就知道自己终于找到这聚窟岛了,便赶紧按照原来的计划,回去传信给关河梦,等待他的到来。
“不必如此,我也希望你运气好的。”
关河梦到后,给方多病仔细讲解了一遍具体过程,让他千万不要忘记。
不过,毕竟是古籍里的内容,谁也不曾见有人真正成功过,所以关河梦又叮嘱方多病,实在是寻不到的话,便回来。
但这些年都是他给方多病疗伤,也算看着他走到现在这个样子的,所以当然也希望他运气好,能成功,也能少祭寿命。
“多谢关兄吉言了。”
方多病笑着点头,向关河梦告别,然后转身向不远处等着他的笛飞声和躺着的李莲花走去。
六
方多病和笛飞声再次踏上那座岛屿,这次还拖着李莲花的药棺。
进了岛屿后,一下船,周围一眼望去除了桃花树便没有其他植物了。
这里的桃花树每一颗都盛放着,倒是不像聚窟岛这个名字,反而像是桃花岛。
方多病和笛飞声带着李莲花,小心翼翼的往里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陷入什么陷阱里。
然而两人走了大半天,都相安无事,倒像是一座普通的岛屿。
见此,两人都加快了寻找的速度,可这岛上放眼望去全是桃花树,根本见不到那棵返魂树。
两人又在岛上寻了两天,可走遍了岛屿也没找到那棵返魂树,只一直在原地打转。
方多病飞上中间那棵桃花树顶,往下观察着这座桃花林。
忽然之间,方多病发现这桃花林会有几排特别高挑的桃花树,他站着的这颗也在其中,方多病皱眉观察,觉得这几排高的桃花树连起来倒像是一个阵。
“阿飞,你上来看看,这几排像不像桃花剑阵。”
方多病招呼笛飞声上去,指着那几排桃花树给笛飞声看。
“是桃花剑阵。”
笛飞声点头肯定,“待我去破!”
说完,笛飞声又飞下去,开始沿着阵法痕迹破阵。
他先乱了阵法,使得阵法开始启动攻击模式,笛飞声穿梭在阵法边沿,砍倒了那几颗最高的树,但阵法依旧没破,阵眼还没找到。
方多病站树上观察着阵法的走势,对笛飞声大喊道,“阿飞,左三,行二,把那树下的石头踢进树洞里,把那棵树砍了!”
听到方多病的破解方法,笛飞声照做,那棵桃树轰然倒塌,桃花林也消失不见。
整个岛上才开始恢复聚窟岛原本的面貌。
而方多病脚踩的那棵,笛飞声看着,却神似返魂树。
“方多病,往下看!”
笛飞声声音传来,方多病低下头,看向自己脚下的树。
聚窟洲中有大树,形似枫,华叶有异香,名曰返魂树,扣其树,有铜鼓呼啸声。
方多病看着眼前形似枫叶的树叶,摘了一片凑到鼻间闻着,确实有一股清香。
笛飞声看见方多病的动作也上前去,用刀试探性的敲了敲树干,声音其大,确定是返魂树无疑了。
方多病从树上下来,四周观察了一圈返魂树,拔出尔雅,附上内力,试探的砍了一下返魂树,却发现这返魂树只有一道划痕,及其难砍。
笛飞声拦下方多病想要继续砍的动作,开口解释:“等会开始后你还需要用内力撑着,省点用吧,我来。”
闻言,方多病也不逞强,退后一步,给笛飞声让出空间。
笛飞声的悲风白杨不像扬州慢温和,所以笛飞声一刀下去倒是比方多病那道划痕重一点。
笛飞声又举起刀,一刀一刀砍着,近半天了,还剩下一半。
“休息一下吧。”
方多病拦下笛飞声继续挥刀的动作,让他打坐休息,好恢复内力。
方多病看着恢复的笛飞声,拿出尔雅,继续笛飞声方才砍树的动作。
他想着,等笛飞声恢复好内力,起来继续,他再恢复内力也不迟。
两个时辰后,笛飞声起身,换下方多病,此时的返魂树只剩一点点了。
方多病打坐恢复内力,恰好一个时辰,返魂树轰然倒塌。
方多病按照关河梦给他那本古籍上的内容,先将树熬成汁,才开始制作返魂香。
熬汁倒是简单,两人轮流一天便已完成。
准备好汁后,方多病将李莲花小心的放在一边,然后把汁放过来,自己则坐在汁的另一旁。
准备好后,方多病向阿飞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方多病按照古籍中的方法,将内力运转到特定的经脉,然后输送到汁里。
方多病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确实觉得有什么东西随着内力一起出去了。
然而随着内力的输送,返魂香确实开始塑形,但笛飞声看得清楚,方多病的神态确实开始变化,虽然变化甚微,但笛飞声还是看到了。
再过一个时辰,返魂香已经有了一小截出现,笛飞声没有犹豫,立马在李莲花面前点上。
刚开始没什么效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多病慢慢将汁消耗了一半,笛飞声看着李莲花,探着他的脉,终于让他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脉搏。
见终于有效,笛飞声不免也松了口气。
待李莲花脉搏逐渐强盛,稳定,呼吸也终于正常时,笛飞声叫停了方多病。
方多病此时没有什么大变化,想来是运气好,没消耗多少寿命。
笛飞声抓着方多病的手,探到李莲花的鼻子下,笑着开口:“成功了。”
方多病感受着指尖传来温热的呼吸,眼眶终于泛红,落下泪来。
他一下卸了气,面上还挂着泪,却摇摇欲坠的昏睡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他还记得叮嘱笛飞声。
“阿飞,出去后,除了关兄和我爹娘,其他人若问起,一律都说,我失败了。”
还未等笛飞声回应,方多病便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