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传杯弄盏,酒壶里的酒很快就见了底。
碰巧,笛飞声回来了。
“你二人倒是喝得尽兴。”
笛飞声瞥了眼见底的酒壶,让人又上了一壶。
李相夷侧头扬起笑,拿起酒杯像两人示意的举了一下,随后一口饮尽。
方多病一直笑着,没落下来过,他举起酒杯和李相夷碰了一下,也一饮而尽。
笛飞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径直喝了杯中的酒。
方多病看着李相夷的笑,桌子底下却踢了笛飞声一下。
笛飞声接到示意,翻了个白眼,还是开口帮方多病。
“李相夷,你师兄单孤刀的尸体尚在我处,你不想看一下吗?”
李相夷闻言,拿着酒杯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是啊相夷,咱们分开查,这速度岂不是更快,我又不是跑了,你何必看我看得这般紧。”
方多病附和着笛飞声的话,苦口婆心的劝着李相夷。
倒不是怕李相夷应付不来,只是封罄事关南胤,李相夷又是萱公主后代,那业火母痋又在皇宫,若一不小心又被那皇帝发现,且不是又把李相夷推入火坑。
待事情了结,单孤刀解决掉,业火母痋也销毁了,封罄他也不会留。
到时封罄知晓相夷的身份,定要他复兴南胤,李相夷不能被卷进来。
李相夷转过身看着方多病,一动不动,似乎想从他的眼中看到答案。
片刻后他看着方多病,神色认真。
“方小宝,你执意不想我跟去,不愿我知道你正在查的事,我不去便是,方多病是我的徒弟,学了我的武功,料想多年以后的方多病也会有自己的武功,我不担心你,但是,事情结束以后,你要原原本本的把这些事告诉我。”
方多病听完李相夷的话,怔愣了会,回过神后却急着反驳他,“方多病是你的徒弟,方小宝可不是!”
说完后,方多病低下头,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他低着头,声音低下,似喃喃自语,“好,一切结束后,我告诉你。”
李相夷原本也没想什么,但看到方多病如此急于反驳他的话,愣了一下,还是开口安他的心。
“我说的就是,我的徒弟方多病啊。”
李相夷突然想起方多病说过的话,他说,李莲花是他的心上人。
如今他纵然已有猜测,却不愿深想。
为什么叫李莲花,为什么是李莲花,是师徒还是知己,又或是其他的。
李相夷如今只要一伸手,就能将这层雾拨开,但他却停在了这里,选择等待。
“相夷,如今我行走在外没有一柄剑总是不妥,你的吻颈可愿借我?”
方多病原本挂着的笑有些勉强,他知道李相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只老狐狸,只要他无心中透露出什么,他总是能想到背后他隐藏了事。
就像李相夷总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所以他急着转移话题,生怕自己失言,又说了什么话。
“给你,待我回四顾门,亲自为你铸一柄剑。”
李相夷毫不迟疑的将吻颈给他,并说,要亲自为方多病铸剑。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有此殊荣,得李相夷亲自铸剑。
方多病接过吻颈,小心的收好。
他正转身准备走时,犹豫间却还是对李相夷说了云彼丘的事。
“相夷,二十年前,百川院云彼丘被金鸳盟妖女角丽樵蛊惑,成了杀害李相夷的凶手,四顾门云彼丘,在四顾门门主李相夷的茶里,下了天下奇毒,碧茶之毒,碧茶之毒没有解药,在与笛飞声东海一战里,双双落于东海。”
“你说,你还没见到云彼丘的背叛,始终没有真实感,我告诉你,不是想表达什么,只是我不在你身边,总是怕你碰他的东西,又被下毒,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你长命百岁。”
说完后,方多病看着李相夷笑着,眼里是他看不清的情意。
李莲花或李相夷都好,以前刚知道李莲花是李相夷的时候,方多病把他们分得很开,认为李相夷是师父,李莲花是挚友,可是后来,他寻找十年,慢慢的也就模糊了,几乎忘了李莲花的样子,也忘了那些曾经的计较,他只想他回来,李相夷也好,李莲花也罢,只要他回来。
可是,方多病只能拿着他的画像,一遍又一遍的睹物思人,再也寻不到人。
所以,他没有希望是谁,只是说,希望你长命百岁。
李相夷看不清方多病的眼睛,但他终于从方多病的口中,听到了方多病如此怨恨云彼丘的原因。
他早已想到云彼丘会给他下毒,却没想到,是碧茶之毒。
李相夷看着方多病垂下眼眸,转身离去,没有打算听李相夷回话,也许他是觉得,李相夷此刻不会回答他的话。
但李相夷还是低声回答:“我会长命百岁。”
李相夷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你不去查单孤刀的尸体了吗?”
笛飞声问李相夷。
“那只是方小宝想留下我的借口,其中缘由他早已清楚。”
“现在,我要回四顾门。”
李相夷背对着笛飞声,话里没有情绪,很是平和。
“李相夷从不宽恕任何人,我回去给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