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方多病站在窗前,望着走来的李相夷。
李相夷侧头,看往窗边,方多病单薄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不禁皱起眉,大步走进去。
“身体不好还不穿多点,今天这风这么大,还站这里吹风,怎么这样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李相夷拿起一旁的袄子给方多病披上,还皱着眉瞪着眼睛教训他。
方多病拢过衣服,向李相夷扬起笑解释道:“这不是今天天气好吗,吹会风倒也无妨。”
李相夷侧眼看了一下外面阴沉沉的天,冷笑出声,“呵,天气挺好。”
方多病走到桌前坐下,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
“你与单孤刀说开了?我看今日四顾门甚是吵闹。”
李相夷放下少师,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方多病。
“昨日下山之后,我本是想快些了结此事,晚间便又上了云隐山,问了师父师娘当年的事,确实如你所说,这块玉佩是我兄长之物,于是我便和师父师娘说了单孤刀的事,师娘说,这块玉佩本就不是单孤刀之物,让我拿回来。”
昨天夜里,李相夷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想着单孤刀的事。
从前没注意到的事,在这会都清晰无比。
是他太过相信单孤刀,才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不是没有人与他说过单孤刀的问题,只是他不信罢了。
想着,李相夷便坐起身,走出房间。
本想出来走走,却在路过方多病房间时,瞧见他虽闭着眼睛睡着,却脸色苍白,无意识咳着。
他站在窗前看了会,翻窗进了方多病的房间,给他加了床被子,随后翻窗出去,为方多病关回了窗。
他坐在屋顶,看着月亮,喝着酒。
他其实记得,方多病是谁。
前些年路过天机堂时,他看见单孤刀正在训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孩,这小孩身体不太好,拿不起剑,被单孤刀骂,他心生不忍,便跟他说。
“若你能用这木剑练好百招基础剑式,来找我,我定收你为徒。”
刚开始捡到方多病时,李相夷看着他便很眼熟,而他探他的经脉时,又发现扬州慢,所以才留下他在房间,后来他醒来后,自称方小宝,他才想起来。
所以方多病说他是后来人时,他并没有怀疑。
方小宝骗他时,他没有戳穿,他看他的神情,说他没收他为徒是真的,其他的编的话就都不重要了。
现在想起来,李相夷觉得,与单孤刀应该脱不了关系,也不知道他以后怎么了,让方小宝看他的眼神如此奇怪。
如此想着,李相夷觉得,干脆早点了结这事,省得方小宝天天想着伤身。
于是他又上了云隐山,找到了他师父和师娘说此事。
师父说,当初带他回来,本就是顺带,若他要做,便随他去。
师娘还怕单孤刀不信,不肯归还玉佩,亲自和李相夷跑了一趟。
单孤刀刚开始确实不信,也不肯归还,师娘冷眼看着,也不同他废话,直接抢了过来。
李相夷走前,同单孤刀说,“劳烦你忍着与我虚与委蛇多年,师兄还是不够了解我,若你早说恨我,我便早就放你走了,何必如此呢。”
李相夷说完便直接走了,没再看单孤刀,也没理会其他人。
“相夷。”
李相夷和方多病刚说完这事,便听到外面有人叫他,声音自远而近的传来。
方多病看向院门口,乔婉娩正走进来。
看到方多病时,她有些惊讶,似乎不知道李相夷这里什么时候住了个人。
“不曾知晓相夷有客人在,这位前辈是?”
方多病愣住了,这几天没见到乔姑娘,他倒是忘了,现在李相夷和乔婉娩还在一起。
不过,让乔姑娘叫他前辈,真真是不太好。
“乔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是相夷的好友,你唤我方多病就好。”
方多病表面客客气气,心里却不由的叹了口气,他如今这身子确实年纪比较大。
嗯,还不太好。
“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方多病留出空间给他们,准备出去逛逛,他过来几天了,还没出去过。
“诶,你小心点,别乱走啊!”
李相夷大喊着嘱咐他。
方多病摆摆手,示意他自己知道了,便走了。
其实吧,他是不想乔婉娩和李相夷独处的,可是,现在的李相夷,确实是乔婉娩的,不是他的,他也没那个资格吃这个醋。
江湖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时候,还没有方多病。
方多病想着事情,没注意到自己走到了四顾门的大门处,他正想得出神,忽然感受到了一道杀气冲自己而来,才猛然间回神。
此时剑已至眼前,他来不及闪躲,尔雅剑也不在,只能偏开身子,避开要害。
方多病中剑后极速后退,抬起眼才看清袭击他的人影。
单孤刀。
原来那天他看到了。
“定是你!那日你在李相夷房间,我从没见过你,你出现后他就知道了,肯定是你!”
单孤刀的样子有些狼狈,说话都语气就像是肯定了这件事是他做的。
他刚说完,又提着剑向方多病刺来。
方多病的剑不在身边,便只能空手抵挡,但好乃方多病也是武林第一,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怎么可能让单孤刀再伤他一次。
他刚运起内力,便想起来,自己练的是扬州慢,单孤刀肯定认识,便只能强行压下去,赤手空拳挡着单孤刀。
此时,四顾门门口却聚集了一批人在看着,门口的小厮早就去找李相夷了。
单孤刀似是毫无章法的打着,却在片刻后甩开方多病直接跑了。
方多病皱着眉,没有追上去。
他捂着伤口,不停的咳着,周围没有人上去扶他,直到李相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