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同人]我自沧崖见人间 第50章 进宫

几人赶到笛家堡却仍是来晚一步，笛飞声不知所踪。

据被废掉武功、奄奄一息的笛家家主所说，他重伤之际迷迷糊糊听到外头有打斗声，中途似乎有一拨人离开，片刻后去而复返，具体是谁不清楚，只记得有个时而哀怨时而狂妄大笑的女声，如此不稳定的情绪，想来只有角大圣女了。

“我早就跟他说过，别答应阿兰的，被角丽谯抓走，是他活该。”小师眼眶微红，怀中一刀一剑挨在一起，仿佛相互依偎一般。

李莲花知她难过，轻抚着她脑后软发：“角丽谯想来不会要笛飞声的命，当务之急，是在单孤刀之前找到母痋。”

在那之前，还得先去一个地方。

——长马刀贺家。

小师说，“她”想回家了。

这柄云铁打造的刎颈剑，总该物归原主。

……

几日之后回到天机山庄，而先前留在庄内的苏小慵得了任务研究两仪仙子提供的雕青图，如今已有眉目，图案指向的竟是皇宫。

有方大人相帮，安排李莲花进宫不算难事。

临行前方多病留书一封，说是去万圣道寻忘川花，让师父注意身体，好好喝药，叮嘱的话写了满满一页，末尾还可怜兮兮地添了两句，他清楚只身前去有多危险，但小徒弟不能总躲在师父身后，也该成长起来，独当一面，师父别担心……帮帮忙？

“……这长篇大论铺垫，结果是让我帮他在小慵面前说几句软话？”

一旁何堂主闻言恍然大悟：“难怪我感觉这俩孩子有点不对劲，原来是闹别扭了呀。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退婚那事儿，他爹前阵子进宫面圣便是这个缘故，可陛下迟迟不松口，至今也没个准话。”

苏小慵应当不会为了这事生气，她也不是不知道方多病和公主有婚约，抗旨拒婚并非易事。反正她会与他们一同进京，小徒弟的终身幸福，作为师父怎么也得助力一把。

“……我才没有生他的气，方小宝到底跟你们说了什么呀？昨日何堂主和小姨找我，今日李莲花你又来……”

见苏小慵略显抗拒的模样，李莲花没再继续，只道此次两个姑娘留在京城客栈，可以四处逛逛散散心，有什么心事面对长辈不方便说的，和姐妹待在一起总能倾吐一些。他也有私心，小师自西南一行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进宫不能带兵刃，他无法时刻陪在她身边，有苏小慵在，但愿姑娘能够开心一点吧。

方大人在京中铺天盖地宣传李莲花的医术，加上他的确有几件足够唬人的活死人肉白骨的事迹，果然不出几日，圣旨送达。

李莲花听召入宫，前脚才离开，目送他坐上马车远去的姑娘微微出神，情绪肉眼可见变得低落。

直到马车穿过拐角，消失在视野里，小师收回视线转身，被拥入某个香香软软的怀抱。

小师学着李莲花平时哄她的样子，拍了拍苏小慵的后背，耳边的呼吸声很轻很缓，似乎有一丝凉意渗透衣衫，也可能是错觉。

“我觉得你很想要一个拥抱，因为我也很想。”苏小慵很快松开她，呢喃一般低语，“小师，你说我们还能再见到阿兰吗？”

两人进屋，看向那与少师剑并排放在一处的刀，小师轻轻摇头，神色黯然：“我感应不到她的气息了。”

被主人抛弃的兵器，如同废铁。

苏小慵想不通笛飞声居然愿意舍弃自己的佩刀，因为刀清兰总是与他赌气呛声吗？器灵哪会生来就和主人作对，十年前的刀清兰，何尝不是像小师一样乖顺听话，想尽己所能去帮助主人。日积月累攒下的失望，让她早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可真当她听到他说出放她自由，该有多难过啊。

刀清兰想要的，不过是主人能够对她好一些。

事到如今，再埋怨声讨，也换不回什么了。

当晚李莲花抽空回来一趟，说单孤刀带着万圣道的人进宫，要效仿百年前的奇事，造玄塔求子嗣，他觉得单孤刀带来的那四个工匠有问题，已与杨昀春商量好打配合，看能否查出些线索。

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愿一切顺利吧。

可翌日直至深夜也不见李莲花回来，倒是等来了风尘仆仆的方多病。

“定是出事了，我想办法进宫一探。”

“等等。”小师叫住他，取出一块晶莹剔透材质上乘的玉佩递过去，“若有靠你无法解决的情况，拿着它去找公主。”

“公主？”方多病条件反射地转头望向苏小慵，绿衣女子神色未变，似乎早已清楚玉佩的用途，“这是要我拿婚约做筹码吗，可……为了李莲花，只此一次……小慵，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唯一真心想娶的女子，我绝不会负你……”

苏小慵涨红了脸推他：“别瞎脑补了，赶紧走吧！”

其实早在女宅，李莲花便猜到清儿是当朝公主，虽然当时清儿有所隐瞒，但后来在寄去苏家的书信中她也坦言身份，并没有藏着掖着，比起父皇指婚，一个陌生的未来驸马，她更喜欢这些可可爱爱的新朋友。苏小慵记得信上还写，清儿同父皇提起退婚，想尽办法，可圣心难以动摇，小公主也为此苦恼呢。

有公主帮忙，天明宫里便传来李莲花平安无事的消息。

如此又等了一日，二人迟迟未归，小师担忧李莲花，练功时心浮气躁，恨不能冲进皇宫去找他。

天边泛出蟹壳青色，郁郁冷冷。

暗卫匆匆来报，宫中生变，李莲花与方多病已在公主帮助下逃出皇宫，但方家也因此受到牵连，此地不宜久留。

危机重重，安全为上，苏小慵随暗卫前往天机堂驻扎之地，而小师即刻赶赴城郊与李莲花汇合。

莲花楼一片死寂，周围山雀叽喳声都显得刺耳。

狐狸精朝沉默良久的姑娘低吠，似乎在询问她怎么还不动身去寻主人。

“这个味道……云彼丘？”

她默念几遍，云彼丘出现在莲花楼，伤了李莲花将其带走，他有什么理由做这样的事呢？

……

鱼龙牛马帮总坛。

布置奢华精致的卧房里间，竟开辟出一座数尺宽的水牢，寒气幽深中夹杂着一股难言的血腥气。

红衣美人婷婷袅袅，神态魅惑，被她含情脉脉注视着的男子却始终紧闭双目，不为所动。

“你瞧瞧你，这都几日了，还是不肯服软，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把好消息告诉你了。”角丽谯娇笑着凑近，含着淡香的呼吸吹动那本就潮湿凌乱的额发，“对尊上来说，可能不算是好消息——我派出监视李相夷动向的手下告诉我，这些时日都没见过那个女人，你说她是不是死了呀？”

寒光迸溅的视线如同一把利刃剜入血肉，角丽谯目含悲凉，面上却笑意更甚：“笛飞声，原来你也是有心的啊，可是晚了！方才并非我恶意揣测，是她真的死了！你想成全她放她自由，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主人的武器会是什么下场？是你亲手把她推上绝路的！”

被挑断手脚筋，百般侮辱折磨的时候，笛飞声都不曾发出一句痛吟，他挺直的脊梁似乎永远不会弯折屈服，却在角丽谯字字锥心的冷嘲热讽下垂首。

角丽谯忽而敛起笑容，用力掐住笛飞声的脖子迫使他抬头，女子美艳的面目扭曲狰狞：“你居然为她落泪？笛飞声！我到底哪里不如她，我不也伴了你十余年吗？论容貌手段她哪点比得上我！你再后悔也无用，你我婚期在即，拜堂之后，你就算成为人彘，也是我角丽谯的夫君！”

这刺耳尖厉的叫嚣却被一个连滚带爬跑进来的帮众打断。

“不是说过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吗！”

“帮、帮主，有人杀上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