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砂］真理医生的愿望 第8章 第 8 章

刚结束了跟翡翠通话的砂金，转个身就碰见了一名男同学笑眯眯地跟自己打招呼：“你好呀，跟在拉帝奥教授身旁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卡卡瓦夏，很高兴认识你.....以及你身后的各位同学。”砂金微眯双眼一瞬，对方语气的不怀好意自然逃不过他的捕捉，但他还是耐心地陪着对方演了下去，好奇这男生究竟想干嘛。

“你的眼睛很特别呢，你来自哪里？”米勒脸上堆积着阴森森的笑。

“这不重要。”砂金盯着对方看。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在哪所学校读书呢？你这么好看，无论在多么偏僻落后的院校读书，应该都会引起轰动吧。可我们对你完全没有印象呢，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米勒挪着步子，越走越近，紧紧注视着砂金的眼睛。

“我没有上过学。”砂金淡然地说出。

米勒倒是对砂金直截了当的回答意外，冷哼一声后，将伪装的笑卸下，露出愤恨神情：“看你这副样子也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色，你是怎么欺骗拉帝奥教授带你进来的？用你那张脸还是身体？”

砂金觉得对方的话语不痛不痒，把对方当小孩看，笑着对他说：“在你心中，拉帝奥是这种轻而易举就会动摇的人？”

“你不配待在他身边！你听得懂拉帝奥教授在说什么吗？看得懂手里拿着的报告吗？没读过书，只会以色侍人的蠢货，没有拉帝奥教授的引荐，你能踏进这里一步？！这里可是首都最高学府！你有什么资格站在.......”

米勒的话被不远处走来的男人忽然打断，拉帝奥走出来找了没多远，就在一处凉亭看见了正与人交谈的砂金，以及那围着的几个学生。

原本以为是有人缠着砂金示好，心情大为不悦，走近一听后更是气从中来。

“诸位同学，你们的言行非常恶劣，我认为你们应该向他道歉。”拉帝奥走到他们中间，把砂金挡在身后，还顺势捏了下砂金的手，安抚着他。

只可惜，砂金同学完全没有理解到拉帝奥的良苦用心，咂了下嘴想到，拉帝奥这是要我少生事端吗？可我什么重话都没说呢！

“教授，您为什么要把一个没读过书的人带入讲会？他什么都不懂，难不成您也**熏心，神志不清了？想当您助理的学生数不胜数，为了见您一面而来的学生更是不计其数，您却偏偏选了这样一个轻浮的人？助理？他甚至都看不懂您写的一句话，他能帮您什么？！”米勒激动地说道，竟是在这公众场合对拉帝奥出言不逊。

“没上过学怎么了？这难道是一件很羞耻的事吗？你以家境学历来评定一个人的道德与品行？你是圣人还是执法者？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评判他人？我的论文报告看起来没能帮到你分毫，这才是令我感到羞愧的事！”

“他不需要花费心思来了解我的学术报告，我最新发表的论文就是以他为原型创作的，事实上，他的人格魅力远超我笔下描写的任何一句。”

“如果你肯耐心阅读，你也会钦佩他，而绝非谩骂与嘲讽。你，以及你身后的这四位同学都令我感到极其的失望！我的教学并无众人说得这么好，愚者仍旧不知悔改！”

米勒没敢再说话，被拉帝奥这一声比一声更严肃的语气吓得发抖，却又碍于面子，拉不下脸面向砂金道歉，抖若筛糠地站在原地低着脑袋。

路过的学生们都驻足围观，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见拉帝奥教授发这么大的火。

就连拉帝奥身后的砂金也这么觉得，在心里嘟囔着，拉帝奥生气的样子可真吓人，看来平时对我确实算好声好气了，我以后还是别故意去惹他不开心了。

砂金的重心完全跑偏，可能是离拉帝奥的距离实在太近，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质问时的声浪传来，激得浑身发麻。

导致他完全忽略了也很重要的第二句，根本就没注意到拉帝奥居然为他写了一篇论文。

拉帝奥感受到身后的人忽然颤了一下，以为砂金还未康复的身体因为米勒的话而受到影响，便不想再多浪费口舌在这些蠢货身上。

他向米切尔发了消息，让对方把这几位学生带回去重修关于思想教育的课程。

米切尔等人匆匆赶来后，让他们院的主任先带回办公室里面详谈具体情况，随后，溜到砂金身旁，露出个变扭的笑，轻轻问道：“同学，叫什么名字呀？”

拉帝奥没说话，看着砂金。

“老师您好，我叫卡卡瓦夏。”砂金笑眯眯地回道，好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剩下两人还没来得及搭话，拉帝奥就不耐烦地伸手隔开了觍着脸准备凑上前来的他们，说道：“他大病初愈别刺激他，有什么下次再说吧，我先带他去看校医。”

“你这人谈恋爱怎么这样呀？什么都憋着不说？多看几眼都不准！小友，平常是不是经常被拉帝奥欺负呀？”莱顿觉得拉帝奥在砂金身上有点分不清轻重，护得跟什么似的。

“人家谈恋爱关你什么事呀，要你在这里多嘴，我看你是嫉妒拉帝奥命好。”

莱德却为拉帝奥说话，觉得对方也许只是因为第一次谈恋爱，而且一来就谈了个这么小年纪的。

那小男孩水光粼粼的眼睛一望过来，谁不疼惜呀？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拉帝奥，娇惯了点，也挺正常的。

拉帝奥没理会这扯来掰去的三人，牵着砂金的手离开了。

天呐！不愧是拉帝奥的朋友，果然也不正常！到底是怎么能够想到是在谈恋爱的？

而且拉帝奥怎么又不反驳呀？难不成他是什么选择性耳聋吗？每次都凑巧没听见？砂金蹙眉想到。

“医务室有点远，你还走得动吗？身体怎样？我抱你去？”拉帝奥自是未察觉砂金在内心的狂想曲，担忧着砂金的身体情况。

砂金一愣，满脸震惊地看着拉帝奥，问道：“我身体没事呀，好得很，别动不动就说什么抱来抱去的，会不会就是因为你总莫名其妙说些让人误会的话，他们才以为我们是在谈恋爱的？”

“.......误会？”拉帝奥耷拉着嘴角。

“那难不成我们是真的在谈吗？”砂金的声音大了起来，有时候真是搞不懂拉帝奥到底在想什么。

“哦。”拉帝奥的嘴角拉得更低了，眉眼低垂，皱巴巴的像一团湿掉的纸巾。

“.......你怎么了？干嘛这副样子？”砂金不知所措。

“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我放心些。”拉帝奥仍旧固执的要把砂金带去看医生。

“好吧好吧，你要去那就去，顺便在学校里走走。”砂金扭不过拉帝奥，随他意了。

两人牵着手向南边走去，也不知道是两人都暗藏心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居然都忘记了松开手，一直都紧紧牵着。

拉帝奥捏了下砂金的掌心，轻声问道：“刚刚那个学生这么说你，你怎么话都不说一句？”

“跟小孩们计较什么，其实他们也没说错，我本来就不懂嘛。”砂金嘴巴说得快极了，心里却密密麻麻发酸发胀。

拉帝奥停下了脚步，很认真地看着砂金，说：“他们比你大，你才是小孩。”

需要大家都让着宠着的小孩，才刚刚成年的小孩，受委屈了会哭会闹的小孩，而不是一脸平静地说没关系。

有关系的，拉帝奥认为让砂金学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很重要。

砂金抿嘴，引人注目的眼珠又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得多说得少，可越是说得少，拉帝奥想知道的就越多。

“你不是捏了下我的手嘛，我以为是让我安静点的意思，别惹麻烦之类的。”砂金的声音越说越小，“我听他们说了，这次你回来不止是开讲座，还要参加一场很重要的会议.......我不想，就是......影响到你的工作。”

“我没这个意思，我捏你的手，是希望你明白我在你身旁，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别有所顾忌，什么责任我都承担得起。”

“真的没什么，我顶多是觉得好笑罢了，你的小粉丝们有点太疯狂了，教授。”

“我知道你不在意他们的话，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为自己感到愤怒。”

“什么意思？教授，你是要我向他们大喊大叫，发脾气吗？”

“你觉得舒心的话，可以。”

“你常常说我对你发脾气来着，不是要我改掉？”

“不是，从没要你改，我说是因为你发完脾气后，也不会指出我是哪里做得不好，我要花很久的时间一遍又一遍的去猜你的心思，还没猜对。你说完我后，应该告诉我该怎么改，我才能进步。”

砂金愕然，像是完全听不懂对方的话似的，半张着嘴，咿呀半天，艰难地组织语言：“那我要是揍了他们，你因此受处罚，然后没办法参加会议了怎么办？”

“那就不去了。”拉帝奥没有丝毫犹豫。

“可这个会议很重要吧，我看这合集报告里，前面有好几份都是关于这个会议核心的课题研究分析。”砂金晃了晃手里拿着的一叠纸。

拉帝奥一愣，问：“你都看完了？”

砂金没有立刻回答，把气憋在口腔里鼓起个泡来，啵的一声把气放出，啧了下嘴，才喃喃一句：“嗯，都看完了......你这家伙，写得还不赖。”

拉帝奥怔了好几分钟，呆呆地站在原处，好一会才出声：“你可真是个天才，卡卡瓦夏。”

“什么意思？是在骂我还是嘲讽我呢？”砂金上下打量着拉帝奥。

“在夸你，真的很厉害。”拉帝奥摩挲着砂金纤细的指节，轻声道，“你应该考虑下是否要重新开始学业的。”

“我吗？”

“嗯。”

“还是算.......”

“又要说算了吗？为什么总是要算了？别算了吧，试试。”

“知道了，我考虑下行了吧。”

“好。”

两人又继续向前方走去，拉帝奥突然往外蹦出句：“对不起。”

“怎么又在跟我道歉了，总是神叨叨地跟我说对不起干嘛？”砂金眼睛发酸，吸了下鼻子。

“我觉得自己没把你照顾好，有人欺负你也不说，你应该打电话告诉我的，而不是一个人.......”拉帝奥没了话音。

“你很好，拉帝奥。”砂金的指尖挠了下对方的掌心。

“那既然我很好，为什么不多跟我说说话呢？”

你都不知道，我还可以对你更好，只要你多跟我说说话。再多向我提出些要求吧，再更多地注视我，我需要你的目光，一刻不离。

“笨蛋！”砂金跺了下脚，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