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砂］真理医生的愿望 第23章 第 23 章

“算不出来就交上来，别磨蹭了。”拉帝奥边噼里啪啦敲着键盘，边说道，“砂金同学，你已经延迟考试时间4分钟了。”

砂金还埋着脑袋在试卷上奋笔疾书：“马上嘛！还差最后几步了。”

“真正上考场的时候，也要让考官等你几分钟？多大的脸面？就算你是全星际最漂亮的人都不行，你这属于是很严重的违规行为了。”拉帝奥啧了一声。

砂金啪的一声把笔丢在桌上，走到拉帝奥面前甩到他面前，哼哼道：“上年纪的人话都这么多？天天想方设法念我呢！”

“希望你等会也能这么说话硬气，而不是缠着我问答案。”拉帝奥把砂金的试卷拿起开始批改。

“这次我选择题肯定全对！”砂金转身蹦蹦跳跳打开房门，“我要下去吃蛋挞了！你吃吗？”

“不要，太甜了，你也控制点量，别像之前那样一口气吃这么多，吃完后又犯恶心。”拉帝奥瞟了眼砂金，随即低头继续批阅。

某一次伊桑烤完蛋挞后，也不知道砂金是怎么想的，竟然一口气连吃了4个，还是在吃完午饭后，结果当然可以预料，砂金的五感犹如泡在甜腻的蛋挞糖浆里，为了缓解腻感，他又喝了好几杯咖啡。

导致他晚上坐在餐桌旁硬是一口菜都塞不下，拉帝奥那时才得知了自己下午不在家时，砂金跟伊桑干得好事，当晚就请来了家庭医生给他开药，然后两人狠狠挨了一顿说，往后整整两周，砂金都被禁止再吃蛋挞。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不准再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了！”砂金说完，就笑嘻嘻地跟在客厅看电视的伊桑打招呼，要她把冰淇淋也拿出来吃。

拉帝奥看见门被利索地关上，静静注视一会门口，轻声道：“我没有生气。”他想说，是担心。

天呐！自己果然是被拉帝奥这个奇怪的人传染了，竟然也开始说起以后来，以后呀以后，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词语。

明天过后的又一个明天，无数个明天堆积那就是以后，可要是今天、明天、后天，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那以后貌似也挺不错，自己貌似也对这样的以后产生了期待。

“对了，小夏！你们定制的衣服跟配饰都送到了，给你们放哪？”伊桑拍开了砂金挖了半碗冰淇淋的手，把冰淇淋桶盖好抱回冰箱放好。

在砂金孜孜不倦地引导下，伊桑终于改掉了称呼他为先生的毛病，砂金又花了好几周的时间让对方习惯喊他小夏，如今，成果显然。

“等会我抱去书房吧。”砂金咬了一口蛋挞，又吃了一口冰淇淋。

伊桑对砂金这种吃法抱有顾虑之心，想让他别这样吃，可又想到小少爷学习这么辛苦，自己不应该当个扫兴的大人，只得说道：“你乖乖坐着吃吧，我抱上去就行。”

“那怎么行！让女士抱重物相当失礼呢！”砂金摇摇头，双手捧着剩一半的蛋挞，猫似的盯着她说。

好认真的一只猫！伊桑觉得自己几年前抽奖中的相机有了用武之地，多漂亮的一只小猫，相纸就是为了记录他而存在的！

她笑着捂嘴说道：“这算什么重物？我扛着两桶油都能够疾走一公里呢！别小瞧我！小猫就不要有这些没必要的担心了！”

伊桑说完就走去玄关把那几个大箱子跟盒子都堆在一起抱着上楼了，砂金愣住了，好一会才咧嘴说：“啊？！”

“谢谢，注意下别让他吃多了。”拉帝奥抬头看了眼把东西放在房间中央的伊桑。

“放心吧教授，这次我肯定不会纵容他了！”伊桑比了个OK的手势。

拉帝奥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继续敲着键盘与实验材料的供应商沟通，桌旁的手机却传来震动，拿起一看是莱顿打来了电话。

“是来问纳米材料的事吗？我.......”

“不是不是！我想问问卡卡瓦夏要来后天的晚会是吗？”

“......怎么了？”

“回答我是还不是。”

“是或不是都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听莱德说了，原来你没有跟他谈恋爱，我们还是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呵？”拉帝奥一听笑了出来，“公平？竞争？机会？”

怎么可能，这三个词哪一样都不沾边，砂金住进来了就绝不会有任何可能性搬出去，跟自己结婚是唯一的结局。

“你笑得真讨厌，难怪别人小孩住进来都不搭理你，你这样没人会喜欢你的。”莱顿隔着手机屏幕愤愤道。

被说到痛处的拉帝奥不乐意了，沉着张脸：“如果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浪费我的时间，那不好意思，我要挂掉了。”

“哼！我已经听出来了，你避而不回就是说明卡卡瓦夏要来是吧？”

“追着问只会令人厌烦，有这闲心思多关心审批下来了吗？”拉帝奥加重了敲键盘的力度。

“这有什么好关心的，金额这么大审批流程慢是应该的，我看某些人三言两语就如此激动，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情绪状态吧，以免影响教学。”莱顿不开心拉帝奥把砂金看得如此之严，明明什么身份都没有，还把宝物占为己有。

“你跟别人爱怎么玩是你的事，但......卡卡瓦夏不一样，你把他当普通人看待，最后吃亏得只会是你自己。”

“你都把我说成什么样了？我没闹着玩，我是认真的，你好歹给我个证明的机会嘛！”

莱顿说完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是在跟卡卡瓦夏的父亲对话似的，毕恭毕敬，表示诚心。

“从他的眼睛不难看出，他是名异族。”拉帝奥沉默片刻，说道，“他是一个茨冈尼亚人。”

“.......嗯，我知道。我还知道比起卡卡瓦夏，更多人称呼他为砂金是吧。”

“别在他身上进行你那些所谓的社会性测试，但凡你还有一丝人性。”

“你.......”莱顿被拉帝奥冒犯的话气得咬牙，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毛病？别对所有人都抱有这种扭曲的敌意！我只是单纯地想了解卡卡瓦夏一下而已！就这么轻微一提到他，你就这般如临大敌，那以后他要是真的跟别.......”

“不会有别人，他能主动接受我最好，要是不能，那就被动接受，无论怎样，就只能是我跟他。”拉帝奥打断了莱顿的话，把所有的假想都扼杀在摇篮里，将唯一的结局钉死在命运之书里。

“疯子。”莱顿挂掉了电话。

拉帝奥有些烦躁地敲了几下键盘，一时间有些责怪当时同意了莱德那个蠢提议的自己，他早该想到的，那群家伙主动喊自己把砂金带过去能安什么好心？

十几分钟后，米切尔也打来了电话，拉帝奥接过直接问道：“你也是来问卡卡瓦夏的？”

“哟，未卜先知呀。”米切尔笑嘻嘻地说。

“你也要追求他？”

“够了拉帝奥，别因为我们知道了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后就这样紧张兮兮地质问每个想了解卡卡瓦夏的人，你没权利替他做任何决定。”米切尔无奈回道。

拉帝奥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们说得都对，行为都正常，那个不正常的人是自己。

“不过别担心，我对卡卡瓦夏没这方面的想法，只是纯粹的喜欢长得漂亮的人而已。我是替我的学生问的，苏珊丽，你还有印象吗？就是那个戴眼镜脸上有点小雀斑，喜欢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你还夸过她的某一篇关于人工智能研究的论文写得不错呢！”

“她？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小女孩？”拉帝奥很少夸奖人，对于经常跟在米切尔身旁的女学生难得有点印象。

“是呀！我都没想到呢！这还是她到我组内两年来，第一次跟我提请求呢，我肯定得答应她呀！你这么一个有钱有学识的大帅哥天天跟卡卡瓦夏待一起，他都对你不为所动，他可能不喜欢男的，你别硬掰人家的性取向呀，给我们女性朋友也留点位置！”

“我也不喜欢男的好吗？！”拉帝奥恼羞成怒。

“是是是，你也来这套，不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整个世界就唯独喜欢他一个人对吧？”米切尔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是不是最近网络小说看多了？多少岁了搞这出？卡卡瓦夏是刚成年吧，你别在危险边缘徘徊！”

“我什么都没做，别把我想得这么龌蹉。”

“总之，快跟我说说卡卡瓦夏是后天晚上7点来对吗？他有什么喜欢吃的或是东西吗？”

“......喜欢吃甜品喝饮料，热衷于收藏一切亮晶晶的珠宝。”

“好！那你能让苏珊丽跟卡卡瓦夏待一会吗？”

“不能。”

“好吧，还是谢谢你的告知了，父亲大人。”米切尔挂掉了电话。

“啊？”拉帝奥恼怒地盯着结束通话的界面，想骂些什么又没立场骂，他确实不应该把砂金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以为对方好的名义满足自己的私欲，这与他的道德理念背道相驰。

砂金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推门而入：“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我的试卷有糟糕到这种程度吗？可是这些题我都复习过了呀！”

“没有，只是......一些小事而已，试卷做得挺好的，就是最后两道大题，解析步骤写错了一部分。”拉帝奥避开砂金的视线，盯着堆在桌上的报告说话。

“真的吗？那我也算是进步神速了吧！”砂金蹦蹦跳跳坐到拉帝奥对面。

“你很聪明，我相信你能做好任何事情。”除了有点没情商外。

“居然这样夸我？是不是又偷偷做些对不起我的事情了？”砂金拿过试卷，低头翻看。

“应该........不算是吧。”拉帝奥想到了自己刚刚代替砂金的婉拒。

“你干什么了？”砂金抬头盯着对方。

“我的朋友们.......都问你是否要来后天的晚会，你可真受欢迎。”拉帝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装作很忙的样子用鼠标在电脑屏幕上乱点。

“然后呢？”

“我没明说你要去，我不希望你跟别人说话。”

“为什么？”

因为这样你就会发现我并不聪明，有很多跟我一样的学士，我能说出的话他们也可以说出。

我能解开的算题他们也可以解开，金钱、地位与名利，我有，他们也有，我一点也不特别，只是个运气有点好的庸人。

博识学会有这么多学士，偏偏是我见到了你，这么多次的合作，正好每次都是我，就像在匹诺康尼崩塌那日，也是我第一个找到你，很多时候，才会生出是命中注定的错觉。

该如何与你诉说呢，我对你的**、爱欲、占有欲，有朝一日，**竟也能这般相似，可我始终只能对你欲言又止。

“很难回答吗，这个问题？”砂金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因为你好像并不喜欢我，如果跟你说了，可能就什么联系都没有了。

“好吧，那等你想好怎么说了，再告诉我可以吗？”

“不生气吗？”

“为什么会生气？”

“我刚刚的行为很自私，我没跟你说明原因，还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做事，这是强迫与控制。”

“是吗？我不太懂。”砂金说着忽然笑了一下，“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我可以接受，我会少跟外人说话的。”

“为什么没关系？又是为什么可以接受呢？卡卡瓦夏。”拉帝奥的目光温和，像一片湖的投影。

“因为......我是你最听话的学生！”砂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拉帝奥却少见得对此感到不适，他看不见砂金的眼神，而笑容对于砂金而言，只是最擅长且便利的面具。

“至少这一次，我承认，你确实是位听话的好学生。”拉帝奥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