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韩】无尽之刃 第2章 第 2 章

失望也有预见性。

比如没见到埃尔文。

韩吉被打晕洗完澡强制休息好后，两眼一睁就听见妮法说埃尔文去见王政且短时间回不来的消息，眨了下眼睛继续躺着。

“分队长？”妮法见她意志有点消沉。

韩吉：“还活着。”

妮法：“……那要不要吃点东西？”

韩吉化悲伤为食欲，大快朵颐后，也恢复了精力。

埃尔文有心避开她，是因为能够预料她会说什么。

再次向王政提议用冰晶堵门的话，或许连赫斯特庄园也会被收走！毕竟修复墙壁是驻扎兵团的事，调查兵团的职责不是这个。

她揉了下脑袋，决定去阅览室将墙壁的资料再过一遍。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因为是休息日，阅览室没什么人。韩吉轻车熟路地找到资料，盘腿坐在地上仔细站找着。

屋外的光透过缝隙，层层穿透而来，打在纸张上。微卷的棕红色头发印在书页上的影子轻轻晃动，指尖划过纸张的摩挲声在静谧的室内散开。

书和杂志从她的左侧被翻到了右侧，她过于认真，以至于并未发现背后靠近的身影。

灰蓝色的眼睛里情绪不明，利威尔放下手里的书，走向韩吉，微微弯腰，在她的书页上投下一个大大的阴影。

“在找什么？”极近的声音带着点红茶的味道落在她的附近。

韩吉猝不及防抬头，擦过对方的下巴，“利威？”

利威尔稍稍直了下腰，拉开彼此的距离，视线从她的脸上滑向她手里的文字。

『关于墙壁破损后所需材料修复的报告』

“一直没跟你说过，”韩吉偏又凑近说，“我小时候也挖过墙壁。”

利威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神奇！”韩吉兴奋地说。

不，我不仅知道你挖过，还知道你当初是和谁一起动的手！利威尔压下内心戏，试探着说：“你挖出什么了？”

韩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着旧新闻上的某句话，“修复墙壁的工作虽然是驻扎兵团在做，城墙教的人也热衷于保护墙壁，所有不利于墙壁安全的言论和人也都被宪兵团清除了。但是，”

韩吉眼睛里露出一丝凝重，“墙壁里不止有砖块，我挖到过一块坚硬的类似砖的东西，后来在参考资料里发现它是一种叫‘白瓷’的东西，但‘白瓷’的坚硬程度和当时我挖到的并不一样，反而和实验里的冰晶有些相似。”

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利威尔在她说出更惊人的话前捂住了她的嘴，警告说：“你的猜想先停在脑子里，一旦宪兵团和城墙教知道你对墙壁做过的事，你该知道后果！”

韩吉被他突如其来的紧张弄得莫名，她眨了下眼睛，利威尔松开手，韩吉说：“可是你又不会告密。”

利威尔：“……埃尔文知道吗？”

“挖墙吗？”

“喂！”利威尔再次警告她谨言，韩吉看了下四周，小声说：“他知道！以前交换秘密的时候我还看过他写给玛丽的情书，你不知道，埃尔文还会写这种东西！”

她大有将上司老底再次揭开的意思，利威尔挑了下眉毛。

“你进兵团晚，错过了也正常，毕竟后来玛丽都和奈尔结婚了，我们也不好再在埃尔文面前提这个。”韩吉略觉可惜，又将话题引回来，“关于修复墙壁的材料我没办法从宪兵团手里搞到，但我想先把我的猜想证实一下。”

“比如？”

韩吉迎着他的目光说：“我要去调查一下赫斯特庄园地下通道通往何处，里面的冰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利威尔愣了一下。

王族之力将冰晶奇行种做出来的冰晶，解释为自然灾害引发出的稀有矿产。

这一点除了利威尔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但现在看来，韩吉一直在怀疑稀有矿产的来历。

换句话说，她在怀疑王政的权威。毕竟下令让民众赴死的王政，已经让她很不满了。

如果是因为这个而对王政产生怀疑，利威尔并不会感到意外，但如果是因为她的记忆还保留着王族之力影响前的事，那么……

那么弗诺德的替死计划会不会失效？

如果失效，韩吉和埃尔文的未来是否依旧会走向死亡？

还有那支能救埃尔文的针剂，存不存在？

利威尔陷入沉默。

韩吉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要阻止自己，正要再说服，却听他说：“想去就去吧！我也想知道它通往何处。”

他想知道，如果现在靠近王政抹去的真相，是否会有转机？

毕竟如果能成功堵上门，至少玛利亚之墙夺还战是胜利的！

至于韩吉和埃尔文，他想个办法让他们不参与夺还战行动就好。

“这件事得尽快，趁埃尔文不在家，我们得尽快去查证你的猜想！”利威尔说。

韩吉冒着星星眼抓着他的衣服，“呐！我就知道你会同意！不愧是好朋友！”

利威尔救回自己被扯皱还多了一团灰手印的衣服，重复道：“好朋友？”

韩吉慢吞吞看着他渐变的脸色，脚下的动作时刻准备逃跑，“……好朋友是不会介意这个的哦？”

利威尔站起身，果真和她拉开距离，“我说……”

“说”字刚出口，韩吉抓准时机猛推利威尔，在对方察觉逃跑路线的同时扭身从另一个方向快速跑去，嚣张的声音带着得逞的笑意传来：“哈哈哈——利威，你抓不到我！衣服我前天洗！”

利威尔脸色沉了又沉，朝着那个嚣张的身影追去，“臭四眼你给我站住！”

阅览室外两道身影窜过，路过的人习以为常地感慨：“韩吉队长和兵长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米可摸摸鼻子表示赞同。

埃尔文不在家的后果，犹如猴子开始称霸。

鸡飞狗跳的追闹游戏以韩吉腿麻被追上告终。

“呐！这次扯平了！”她救下自己的衣领狡辩，“我是打算帮你洗干净的！”

利威尔：“哦，是指在无法回溯的前天？”

“换个角度讲，我洗，你也不一定放心，对吧？”

利威尔沉默了一下，后退两步，“对你弄脏衣服这件事先不跟你计较，赫斯特庄园你打算怎么查？”

说起正事，韩吉也不再玩闹，“当然是偷偷去，毕竟调查兵团提议过用冰晶堵门被否决的事，已经让王政不满，现在再频繁进入暂归调查兵团管理的赫斯特庄园，怕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埃尔文这次觐见王，说不定会被收回管理赫斯特庄园的权利。

“那么，一起？”利威尔说。

为弥补利威尔的衣服，韩吉很是心痛地从实验区拿出一罐药膏。

“你在地下街的时候会有关节痛的毛病吧？这个可以止痛。”她说，“我研究了很久的，不会让人上瘾。”

利威尔看着被塞进手心的药，灰蓝色的眼睛柔和了很多。

就算失去记忆，她也一样记得给他做止疼的药膏。

药膏的味道和上一次一样，他看着外面慢慢阴沉的天，久违地说：“多谢了，韩吉。”

这场雨来得很快，下起来没完没了。

韩吉原本打算趁晚上雨停的时候偷偷溜进赫斯特庄园的，结果发现雨越下越大，调查兵团总部甚至还有了积水！

“没完没了！”米可窝在埃尔文的办公室沙发上，望着雨帘说，“埃尔文还没回来吗？”

这已经是埃尔文进王都的第三天了。

这三天兵团内需要处理的文件，由米可、韩吉、利威尔三人轮流解决，因而原本堆在埃尔文桌上的文件，被转移到他们三人面前。

没完没了的不止是雨水，还有源源不断的文件。

米可打算在沙发上偷个懒。

韩吉揉了下发酸的手腕，“想念埃尔文的第三天。”

她的实验因为王政那道否决，没什么进展，这几天给实验小队放了假。原本她也可以放假，但是面前的文件一堆又一堆！

她看实验数据都没有看这东西恶心！

利威尔倒是任劳任怨，他批完了自己的那份不算，还愿意替另外两位分担。

米可和韩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果然是最强人类！”

利威尔斜了一眼不做事的两人，“精力又恢复了？”

被内涵的两人打算装死，门口扣扣两声，不用问，是送文件来的！

米可只好坐直，韩吉投入工作状态，只有利威尔开口让人进。

来的文件意外的少，但信息惊人！

赫斯特庄园里的冰晶，全部消失了！

韩吉惊得站起身跟来汇报的士兵确认：“是什么时候的事？”

士兵：“今天一早去给地下通道排放积水的时候，就看见了。”

韩吉想到些什么，直接冲进实验区！

和她担心的一样，实验区的冰晶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嵌在刀刃上的冰晶也同样不复存在。

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但实验区墙壁贴的冰晶解析式还存在。

韩吉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利威尔看着大受打击的韩吉，皱眉看向渐渐停下来的雨势。

这是巧合吗？

“这是一场骗局！”哄闹的人群中爆发出这样的声音。

很快，更多附和的声音在人群里起伏！

尽管他们不愿，但王令之下，他们心如死灰地加入了作战。

玛利亚之墙夺还战如期进行。

埃尔文受王令率领少量调查兵团的人，分批次将参加作战的难民带出墙壁，与墙外的敌人进行所谓的夺还战。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

845年冬，罗塞之墙顺利完成了王政的作战计划，大量难民葬身巨人口中，调查兵团的人影响不大，但名誉却再度下降。

“调查兵团也不过如此！”人群里有人说，“带人送死的队伍为什么还存在？”

“拿着我们交的税送人去死，不是他们的一贯作风吗？”

“这次不一样，死的是难民！至少现在不会再和我们抢粮食了！今年冬天又冷，谁知道明年的收成好不好？”

……

此起彼伏的话落在回城的调查兵团每个人的耳中，他们面色凝重地低头前进，一言不发。

韩吉捏着缰绳不语，同行的利威尔摁住她发抖的手，低声说：“不是你的错。”

未经训练的难民出城作战，本就胜算不大，再加上韩吉那些新作战武器有关冰晶的部分不能使用，即便有他们经验丰富的调查兵团，也难以挽回那些人命。

“快看！是调查兵团！”人群里一道清亮的童声说，“是他们回来了！”

韩吉迎着声音方向，找到一张稚嫩而兴奋的脸，那张脸上写些韩吉的毕生追求：夺回被巨人扼杀的自由！

她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回神反握住利威尔的手，说：“我知道，失败才能靠近成功嘛！”

天空飘下的雪渐渐堆厚的同时，调查兵团迎来了一次新的挑战。

【目前可公开情报】

时间线不一致

我更了！！！我没鸽！！韩吉快碎掉了，我也快碎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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