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被抛弃且遭到遗忘之人的故事,一个关于女人在痛苦的泥潭中打滚求生,最后却还是败给了绝望的纪录。
女人曾心怀希望,也曾如寻常百姓苦寻活下去的动力。
女人也曾试着装作正常人的和其他人进行礼貌且温和的对话。
女人也曾想过努力学会融入团体,与人有所牵连与连系。
但她失败了,失败的一塌糊涂。
他人的嫉妒、唾骂、排斥、憎恨缠绕其身、自身的哀愁、愤怒、无助、迷茫如胶似漆,酸甜苦辣样样尝过,最后留给内心的却是空无一物的虚无。
热情被践踏、喜爱被质疑、迷茫被嗤笑,就连哀愁都被视为自怨自艾的无病呻吟。
历经背叛,历经孤立无援,历经重重否定,然后换来的却是没有变化的空洞,仿佛被世人所嗤笑,仿佛自始自终只是一个舞台上的小丑,一无所有。
想要置之不理,一笑了之的事物总是日日夜夜纠缠不休。
渴望着一吐为快的感情变得懦弱胆怯,再也说不出口。
那是孤苦伶仃的、惨然不乐的、黯然神伤的、怅然若失的、哀思如潮的。
那是悲愤交加的、恨之入骨的、愧疚不已的、悲恸欲绝的、惶惶不安的。
女人彻头彻尾的哉哉了自我的哀愁中,她放弃了希望,放弃了一切的可能性,选择拥抱着深邃且致命的绝望。
到头来,她还是一样一成不变。
到头来,还是如当年一样失败。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唱着这悲伤的歌吧。
怀抱着绝望,走向死亡……。
—————
“唔,又来了啊……。”梦醒时分,谁喃喃自语着。
张开双目,所见的并非是梦中含糊不清的景色,而是被黎明之光所照亮的房间。
自从那一日后,哈诺娃始终做着周而复始的梦。
日复一日,纠缠不休,她早已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夜晚中梦见那样的景色了。
那是沉沦的,引人发想的,浑浑噩噩的、反反覆覆、一成不变的梦,一场虚无缥缈却又耐人寻味,变幻无常的梦。
她是从何时开始深陷其中的?她不明所以,只晓得每次昏昏入睡时仿佛有人在呼唤着她,引导者着稀里糊涂,游离梦中的她前往约定之处。
此地一丝气息都没有。
此地深邃的如大海,快要令她窒息。
沉入其中,不可自拔的她只是顺着那无底的深渊一步步行进而去。
而每逢快要苏醒之际,总会听见有谁在唉声叹气,以哀伤的语调述说着自身的满腔愁。
她伸出了手试图去触碰那个朦胧不清,影影绰绰的身影。
而后,跌回了现实,在梦碎时分。
“唔……。”揉揉惺忪,哈诺娃迷迷糊糊地从被窝中缓缓坐起,今天也是一如既往没有变化,她仍然读不懂梦中的含义。
一无所知的她,只是每次梦醒后发愣般的思索着。
她思考着,左思右想着,却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那到底是谁在哀叹着?哈诺娃一头雾水,哪怕这场梦重现的次数已然不胜枚举,她却还是如最初梦见的自己,毫无头绪。
每一次都是摇摇晃晃的结束,每次都是更加昏眩的收尾。
糊涂了,迷失了。
扭过头一瞧,窗外的风景尚且寡淡似水,昏暗的夜色稍退,取而代之的是微光莹莹的瞳蒙,晨曦温柔地唤醒了她,以微风轻轻掀起她的帘幕。
早晨了,熹微的破晓曙光撕裂了深邃的漆黑与繁星,明月与日光交替。
清醒了,透过缝隙溜进室内的凉风将她的朦胧睡意一吹而散,颇有神清气爽之意。
彻底清醒后,哈诺娃熟门熟路的走向厨房准备早餐。
今日的早点是松绑配培根、炒蛋、奶油蘑菇,当然还有提神醒脑的柠檬红茶,同时考虑到其他人的口味她准备了三种果酱以备不时之需。
备料、搅动面糊、蘑菇切碎、打蛋,一系列流程驾轻就熟,手到擒来。
备料完成,洗手作羹汤的时间已至。
热滚下油翻炒、翻面,忙碌的人儿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一举一动皆被后方的男人尽收眼里。
香气扑鼻,浓郁香味四溢。
早餐即将出炉。
“摩罗,你起来了啊,怎么没说话呢?”将至完成时,哈诺娃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摩罗,大概是忙到浑然忘我,过于心无旁骛,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站 了个人。
若不是需要回头一瞧,可能她还没注意到摩罗一直驻足于原地。
“因为要看你做早餐啊。”靠着墙,随性站着的摩罗正饶有趣味,目不转睛凝视着哈诺娃那忙忙碌碌的身姿。
对他而言,哈诺娃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就算只是普通的做早餐,也是赏心悦目,勾人魂魄的。
“看我做早餐?”哈诺娃疑惑不解,手边工作亦没有因为发话而落下,她着手准备装盘的动作,将早餐按照每个人的食量分配。
她不理解自己做早餐有何值得观看的,在她看来,这是十分稀松平常,不值得一提的举动。
摩罗没有立刻回覆,他只是走到一旁替哈诺娃分担工作。
“不能吗?我觉得妳无论何时都是值得欣赏的。”端盘工作告一段落后,摩罗这才不疾不徐回应哈诺娃的困惑。
一颦一笑都是令人如痴如醉的,他对哈诺娃一往情深,坠入情网不可自拔。
伸出手,轻抚着哈诺娃的一束棕发,摩罗捧着秀发意味深长的吻了一口:“有时候,让早晨有点刺激也不错,对吧?”
不意外的,他看见了哈诺娃脸上泛起浅浅红晕。
还是始终如一的容易害羞啊,摩罗感慨着,但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别、别这样,摩罗,感觉这样有点奇怪……。”纵使脸红心跳的场景已然经历了无数次,但哈诺娃仍然为这等暧昧的举止感到不好意思。
是啊,已经和劳埃德与摩罗有过数不胜数的刺激场合了,现在她都有点无法直视他们了。
心跳加速,怦然心动。
加速的脉搏向着何方前进?
不明不白,只知道此刻是心神荡漾,意乱情迷的。
仿佛被什么吸引,仿佛整个人都泡入了甜甜蜜蜜的罐子中,被酸酸涩涩,却又带着香甜气息的浓厚味道包围。
“为什么不好意思呢?我们明明是朝夕相处的队友。”慢慢将哈诺娃逼向了角落,摩罗以耐人寻味的口吻调笑着,“而且,比这更加刺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轻呼出一口热气,摩罗以磁性嗓音低声细语:“哈诺娃,你说是不是?”
墨守成规不是他的风格,比起一直伺机而动,不如主动出击创造机会。
虽然这显得有些越域,不太礼貌,但他却也控制不了对哈诺娃的思慕之情。
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好似心火燎原,光是看着已经满足不了他狼子野心的胃口了,他是贪婪无度的,渴望着更多。
一口热气拂过,哈诺娃忍不住颤抖着,她一直很不习惯与摩罗如此亲密暧昧的接触。
“可是,我……。”宛若说不出口般,哈诺娃差时有话难说,只能微微红着脸,眼神摇来晃去,飘移不定,不敢对上摩罗那深邃的绿眸 。
清清喉咙,哈诺娃勉强吐露心声:“我还是不太习惯啊……。”
心猿意马,身心俱醉。
已经控制不了这加速勃发的心跳声了,感觉这颗心快要彻底被摩罗带走了。
好乱,真的好乱,心乱如麻的哈诺娃东张西望,想要找个缝隙逃离摩罗的领域,却发现自己早已无路可退,被堵的水泄不通。
“我会让妳慢慢习惯的,哈诺娃。”一手抚上哈诺娃的脸颊,摩罗深情款款,满是爱意的双眸情深似海,水色潋潋。
时机成熟,也许此刻就是将爱意一吐为快的绝好时刻。
人算不如天算,计画不如意外。
正逢摩罗打算好好将日积月累的感情宣泄而出时,劳埃德的现身令他的计画功亏一篑。
“咳咳,摩罗,我说你会不会太放肆了?”劳埃德略为不快的中断了摩罗的攻势,他快步走至哈诺娃的身旁,伸手将哈诺娃挡在身后。
此时的他忽然庆幸自己提早醒来,并走出了房门,不然他根本无法想像摩罗真的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是与摩罗暂时休战了,但他也不会让摩罗称心如意,每次都抢占先机。
对哈诺娃的感情他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啧,你怎么每次都在重要关头出现啊。”相较于不知所措的哈诺娃,摩罗更显得平静,他对劳埃德的出现并没有太诧异。
太煞风景了,摩罗五味杂陈着想到。
好不容易气氛水到渠成,只差临门一脚,却因为劳埃德这个意外而前功尽弃。
“不如说你怎么每次都在我不在的时候乱来吧。”劳埃德无奈的扶额,有一个喜欢偷跑进度的情敌使人伤脑筋。
他知道这是属于合理的举动,毕竟他一直不作为,别人先行一步也是正常的,但他就是看不惯每次摩罗都用如此暧昧的方式去调戏哈诺娃。
这太失礼节了。
劳埃德偷偷瞄了一眼身后脸色还微红的哈诺娃,内心一阵骚动。
但不得不说,害臊的哈诺娃真的很可爱,别有一番风味。
他自己也彻头彻尾的哉在哈诺娃奇特的魅力中,神魂颠倒。
两人火药味十足,而一旁的哈诺娃只是战战兢兢的的看着两人,手足无措。
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哈诺娃十分心累,自从她隐约意识到劳埃德与摩罗与她之间那难以言喻的关系后,她发现劳埃德与摩罗时常针锋相对。
这种暗流涌动氛围她实在不太喜欢,她更喜欢和乐融融,无话不谈的气氛。
不过这种气氛也没维持多久,随着下一个人的登场,三人微妙的感情交流被谁粉碎了。
“我说你们在吵什么啊……。”花无荒荆夜无精打采地走来,看上去还昏昏欲睡,一脸犯困,“大清早的,你们真有活力……嗯?”
花无荒荆夜仔细端详了三人一会儿。
而后,她一本正经的开口:“那啥,你们要恩恩爱爱的我建议回房间,这样比较方便,而且也不会打扰到人,不过你们记得做避孕措施啊,一次两个人容易中奖的… …。”
花无荒荆夜这番话可谓一鸣惊人,至少三人听闻的当下当场被口水呛到,饶是连自认冷静的摩罗都维持不住表情。
“不不不,花无荒小姐妳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关系!”也许是太过震撼,哈诺娃顿时忘记了先前畏惧花无荒荆夜一事,满脑子只想着解释。
都说花无荒荆夜脑回路更加惊为天人,现在她深深体会到了。
我们三人在其他人眼中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啊! ! 哈诺娃忍不住在内心哀嚎。
不过亦多亏花无荒荆夜这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话语,先前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至少三人变得能够直视花无荒荆夜,不需要担惊受怕。
“好吧,不开玩笑了。”花无荒荆夜恢复一如既往地嘻笑神情,“你们基地门外有个自称探险家具乐部的人,他找你们有事,需要我带进来吗?”
自称是探险家具乐部经理,塞西尔帕特南带来了一件坏消息:因为美莎子与鲍尔斯等人在暴风带失踪,好几个星期音讯全无,所以俱乐部取消了美莎子的会员资格。
为了寻找失去踪迹的吴大师等人,众人连忙吃完早餐出发前往暴风带。
而这就是为什么一行人一大早风尘仆仆的赶路的原因。
马不停蹄,快马加鞭。
路途遥远,再加上该海域险象环生,风暴瞬息万变,忍者们舍弃了驾驶元素神龙的打算,改搭乘命运赏赐号。
期间花无荒荆夜曾好意提出是否让她操作风带着所有人前行,但被其他人以该领域内气流太不稳定为由拒绝了。
“我觉得不行,花无荒小姐,妳的力量虽然强劲,但一次带着这么多人还是太危险了。”赞仔细评估后,认定这个方法行不通。
尽管花无荒荆夜一路以来展现出她高深莫测的实力,但在大自然面前,任何力量都是不管用的。
而且他觉得过度依赖花无荒荆夜也不是个办法。
由于周遭静电强度持续上升,琵克莎判断继续涉险靠近不是明智之举,建议其他人改搭乘船只从海上靠岸。
乘风破浪的一行人继续前行。
海域内怒涛拍岸,高空之上的电闪雷鸣不绝于耳。
海象恶劣,风声鹤唳,好在有花无荒荆夜一路相随,令他们的行进的过程没有那么艰险,每逢他们遇上危机时,踏浪而行的花无荒荆夜便会以一刀砍出一条可供船只通行的海路。
与依靠船只才可前行的众人不同,那漆黑的身影轻松自在踏着脚下的惊涛骇浪,以蜻蜓点水的步伐自水面上飞檐走壁。
“花无荒小姐!!”“收到了。”伴随着杰的呐喊声,为其他人开疆辟土的花无荒荆夜一个闪身,电光火石之姿闪到所有吗人面前。
一刀下去,尖锐的岩石堆应声裂成两半,杰所在的船只得以穿行而过。
一刀下去,再怎么庞大的阻碍通通在刀光剑影下四分五裂。
“好吧,老实讲不管看几次我还是觉得花无荒小姐的能力太作弊了,根本无敌啊。”勉强通行后,寇望着花无荒荆夜那自在的步伐望而兴叹。
虽说在此之前他们已然领教花无荒荆夜各种神乎其技的能力,但今日所见所闻还是令他叹为观止,望尘莫及。
“是啊,她甚至能在海平面上行走。”同样百感交集的还有开船的凯,作为驾驶人的他几乎不用使上多少力。
每次遇上危险,只要呼唤一声,前方的巨石会裂成两半。
他不禁思考起来他们与花无荒荆夜之间的实力差距。
一行人乘坐的船只在茫茫大海上翻腾着,海象愈发凶猛和恶劣,巨浪如山峰,高达十几米,不时地朝他们翻滚而来,海风呼啸着,咆哮着,海水因而也被吹得飞射四溅。
高高跃起的身影穿梭自如,谁以俐落的刀法披荆斩棘。
长途漫漫,但此次航行似乎更加困难。
千辛万苦的跋山涉水后,众人总算有惊无险的抵达那座未知岛屿。
“蓝色的沙滩?”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片连绵不绝的蓝色沙滩,头一次见到此等景象的妮雅感到不可思议。
通常沙滩都是以黄色与黑色居多,蓝色她还是第一次见。
奇特的是,当所有人登岛后,原先汹涌的海浪逐渐平静。
最终,一切乱象归于安宁,风平浪静了风停了,浪平了,好似一切不复存在,整座岛屿寂静无声。
而沙滩的不远处,一座古老的石碑屹立不摇。
【欢迎来到暴风之岛,此地为暴风之神=暴风之王所庇护的岛屿】
【这里没有诅咒,没有祝福,不被安格纳托斯.希欧斯所凝视】
【欢迎来到此地,被诅咒的人们啊】
【愿你们再次,获得平静】
石碑上的文字痕迹虽浅,但看算能够辨别。
“好吧,看来我们似乎又来到一个被暴风之神庇护的地方。”而且这石碑好像还直接告诉我们暴风之神等于暴风之王,哈诺娃忍不住默默吐槽。
某种意义上,他们与暴风之王挺有缘的,所到之处皆有暴风之王的信仰。
纵目瞭望,不见任何人的踪迹,劳埃德透过吴大师等人留下的物件痕迹推测,他们大概是进入了密密实实的丛林里探索。
“我们走吧。”众人向着深处发进,沿着吴大师等人留下的足迹一路前行。
此地虽说看似祥和静谧,但他们都深知任何平静的表面下一定是风起云涌的混乱,此地不宜久留,他们也须尽快寻回迷失于此地的其他人。
所有人接二连三踏入森林内。
自最后一人潜入丛林后,万物皆沉寂。
整座岛暂且是风平浪静的,无论是逐渐平和的海浪还是一动也不动的石碑,岛上的所有皆在温和的微风吹拂下安眠。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花无荒荆夜经过石碑时,石碑意外的浮出数行文字。
那是彻底被人们所忽视的一角。
【欢迎您的到来,伟大的暴风之神】
【愿您的风驱散世间所有诅咒】
【愿此世再无未识之神的力量】
那到底是说给谁听的话语?
幽幽歌谣响起。
那是献给的谁的歌曲?
【孤独的人坠楼而去,她死了,她死了】
【孤独的王怀抱着遥远的彼方而眠,祂没死,祂没死】
【恭贺吧,喝采吧】
【伟大的王已然登上了祂的王座】
那到底是唱给谁听的歌曲?
是谁的魂魄在此放声歌吟?
无人解答。
无人可答。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