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监狱/All洁】我嗑的cpBE了 第8章 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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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

玲王把头绳解开再重新扎起。在和凪分开的时候，他和凪碰了碰拳。对自己的朋友很了解的玲王立刻察觉到了凪有些心不在焉，顺着凪的视线望去，洁的背影清晰可见。

凪……把“注意力”放到比赛上来啊。虽然这么想，但玲王没说什么，只拍了拍凪的肩膀，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随着裁判的哨声，比赛继续！

刚刚开始玲王就察觉到了和上半场明显的不同，对面改变了自己的策略，由原本的乌旅人单前锋模式，改为了乌旅人-冰织羊双前锋。

玲王看着自己面前的冰织。

现在球在玲王脚下，玲王扫过周围的环境，发现冰织似乎并没有与他配合的队友。

——单枪匹马就想从我这里抢过球权吗？

“别开玩笑了，蓝脑袋，”玲王毫不犹豫地选择带球过人，“你拦不住我的。”

“嗯，我知道。”冰织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只是努力地试图截球。

哈，这在搞什么？玲王完全理解不了并不擅长截球的冰织为什么要这么做，改成双前锋的队形却还是做中场的事吗？但冰织也并不出色——

正在玲王疑惑地马上过掉冰织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出现的对方球员铲掉了玲王脚下的球。

冰织反应很快，迅速接下队友抢过来的球，带着球扫过场上局势，将球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线路传到了乌脚下。

“什——”

玲王诧异地转过身，却听到自己身边的冰织对他说：“我看过你们和青森拉拉田的比赛，你各项都很出色，御影。”

“乌总喜欢抓住别人的弱点疯狂攻击，像是豺狼咬住本就有伤的猎物那样，所以他总能以绝对的能力摧毁别人。他不会选择你这样各项都优秀的人作为目标，”冰织没有看玲王，“但我和他不一样。”

“因为各项都是90的话，那不就是另一种平庸吗？”

冰织看着深入白宝中学后场的乌，依旧是神色平平地说着，“我善于发挥自己的长处，你的90比不过我的优势的。”

“更何况，大少爷踢球的时候，和我们这些人在想的是不一样的事情吧。”

说完，他没有管愣在原地的玲王，而是朝球的方向跑去。

冰织没有说完他的话，他不善于用言语“宣泄”自己的情绪，在球场上他总是保持着冷静，他不知道这份冷静到底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形成的。

从他输掉和乌的1V1开始形成的。

赌上前锋的位置，1V1却输得很惨，冰织还记得当时乌弯下腰对跪在地上的自己说：“你只会踢球啊，来成为我的中场吧。”

中场？开什么玩笑——

冰织还记得乌没有加入队伍之前，他的各项数值都高于其他队员，而几乎能从各种角度将球精确地送进球门中的这一“天赋”让他稳稳地成为了教练看中的前锋。

“我们的防守已经很强了，我们所需要的是像利刃一样剖开对方心脏的人才！”教练这么说过，“好的前锋，能彻底解决锋无力的问题！”

他曾经以为那个人是他，后来才知道原来并不是。

在他输给乌之后，教练曾找到他和他谈心。冰织忘记那天自己浑浑噩噩地回答了什么了，只记得教练问他：“你是为什么而踢球？”

冰织不知道。

最开始踢球……很顺理成章，他的父母为他精心准备了完善的训练方案，自己只要踢球就好，进球、然后赢了比赛他们就会很快乐。他愿意为了父母的快乐去努力，直到发现事实。冰织羊可能在足球上略有天赋，但这样的天赋不足以让他一直顺利地往前走。父母就会因此吵架，在那样的吵架以及父母的“期待”中，冰织逐渐意识到，不进球的自己是没有办法获得父母的喜爱的。

那现在他失去了前锋的地位，他要放弃足球吗？

不过就算自己放弃，爸爸妈妈也一定……不会让冰织羊的天赋离开赛场的。

“是为了梦想和胜利，对吧。”教练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于是自顾自地说。

自己真的喜欢足球吗？只是利用了足球而已。

他忘记自己点没点头了，但从那时开始，他听到自己在球场上总会被评价为“冷静而理智”。

啊，因为他只是在“比赛”嘛。

抛开父母的因素，冰织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为什么要踢球”这个问题。他曾经以为自己是恨着足球的，乌也这样说。但不踢球，他又想做什么呢？能做什么呢？冰织不知道。他的“自我”很早就被他装进盒子里，深深地埋在心的深处。他听不到自己的想法。

对于听不见内心声音的冰织来说，他只能去逃避这个问题。

御影玲王，也和他一样“利用”着足球。

所以他将自己逃避的问题抛给了玲王。好无耻，他想。不要变得像乌一样，他想。但脚下却接过乌传给他的球，绕过白宝中学不太出色的后卫。

接着，面对懒散的天才凪，冰织以“绝对不可能”的角度完成了自己的射门。

GOAL！

白宝中学的门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比分就已经跳动到了4-2。

“好。”冰织给自己比出了加油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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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王，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给你的队伍安排练习赛了吗？”

记忆中的父亲放下刀叉，用手帕擦擦嘴后，以一种谈心的柔和语调与自己的儿子谈起了球队这件事。

玲王坐在那里，骄傲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因为我们打败了去年的优胜，不是吗？”

御影先生像是被小孩子的童言童语逗乐了那般哈哈大笑，“当然不是，玲王，去年的优胜只是去年的优胜，更何况他们只是日本的高中生比赛的优胜而已。”

“世界根本不在乎他们，当然也不会在乎战胜了他们的你。”

“那为什么？”玲王握紧了银制的刀叉。

御影先生笑了笑，“因为你的母亲觉得我们不应该太关心儿子的爱好，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件事的。”

父母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激起孩子的情绪，因为他们足够了解，也足够轻视。

“我不只是将足球作为爱好，我会成为夺冠的职业球员！”玲王咬着牙说。

可他的确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他是御影玲王，御影集团的资产多到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串数字，不踢球对他的人生可以说是毫无影响，但对其他人来说不是，他们可以通过踢球赢得自己本来永远不可能赢得的名誉和金钱。

他们背负着自己命运的重量，却不管不顾地只想踢球，踢好这一球——

愚蠢至极的笨蛋，愚不可及的疯子。

就这样，他们才能拥有“我”所不能拥有的“才能”，耀眼的“天才”。

啊，这才是凪从洁身上看到的东西吗？

而他只是“优秀的平庸”，他拥有退路，他没有非要不可的理由，他没有属于自身不可替代的东西——有与无将他格挡在“天才”之外。

但那样的格挡真的存在吗？

“和玲王不一样，我不认为先天的才能是最重要的。”

“玲王自己也是通过刻苦的训练才做到现在这步的吧。”

“每个人都拥有他独一无二的武器，玲王当然也有，但这样的东西只能自己去寻找，毕竟只有自己对自己最了解嘛。”

属于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玲王看向洁的背影。

属于我的独一无二——

“我，为什么踢球？”

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自己做不到。当看到大力神杯时，玲王到底想的是什么——鲜花、掌声？他已拥有。财富、地位？他唾手可得。

但唯有那份激动的心情，是御影集团、是他写好的人生坦途无法带给他的。

好想，一直这样跑下去。

他会向世界证明他不可取代的价值！

让我也成为像你一样愚不可及的傻瓜吧，洁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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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织被自己激动的队友们抱住，他刚刚射的那球堪称精妙，这是他曾经当前锋时时常会带来的“奇迹”。

但奇迹的意思就是难以复刻。

乌没有在冰织身边停留，只在擦肩而过时，留下一句：“不确定的进球就把球传给我。”

“……”冰织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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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不妙了啊。

洁擦擦汗，时间还剩下三十分钟。玲王的状态很影响凪，面对AI模拟对战的时候，他们的合作总是很默契，哪怕洁曾经和玲王说过要让凪独立成长，但在数次成功的合作下，天平还是不自觉地倾斜了。

凪和他的配合则因为胜率不高而暂时搁置。

之前一直闹着要和洁合作的凪这次却同意了暂时搁置，洁去问他的时候，只得到了一句“和洁一起踢球就可以了，与玲王合作麻烦要少一些”这样似是而非又很有他个人特色的回答。

玲王被冰织针对了，他的传球技术不如玲王，而除此之外，他与凪的配合还是难以产生1 1＞2的效果。

该怎么做呢？

目力所及的范围内，他应该怎么做呢？

“凪更喜欢哪种传球呢？”洁在研究世界级选手录像带的那段时间曾经和凪在Line上聊到这个话题，“带着强烈个人色彩的，还是将选择留给你的？”

凪：洁更喜欢哪种呢

洁：我会更倾向于第二种，前一种可能会影响我的判断。

凪：是吗

凪：我会更喜欢前一种，感觉会有前所未有的体验

凪：但玲王总是会给我传让我可以灵活多变的球，也还不错

洁：每次你停球的时候，在思考什么呢？

凪：眼前的人

凪：还有射门O×O

凪：强烈的个人色彩不会影响我的判断，我并不会像洁和玲王那样思考那么多东西，做不到

用传球递交的强烈意志不会影响他的判断——洁意识到了某种“操控”凪的可能性。

这或许可以成为他顶替玲王的方法……利用凪，将他作为自己的延伸，吞噬掉他的天赋。

“凪！”洁在靠近对方后场后，以不同先前的风格向凪传了一球。

读取来自足球的信息吧，天才！

为我所用！

凪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足球，眼睛亮了起来，“我知道了，洁。”他没有用自己惯用的停球招数，而是轻磕洁传过来的球，让球先他一步到达对手后卫的死角，接着翻身，一踢！

GOAL！

比分翻到4-3。

“洁，太棒了，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凪抱住朝自己冲过来的洁。

“以及请多给我传球吧，什么样的都好，我想要踢球。”

他可以做到。凪想。成为球场上的造物主，他可以做到。将注视着“全场”的洁的视线牢牢地吸引到“自己”身上。

“——我想多听见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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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织和玲王又在赛场上遇到了。

“真是阴魂不散啊，蓝脑袋，”玲王控制着球在他双脚之间交换，“不过，托你的福，我已经想明白了。”

“我为什么踢球——洁！”

玲王选择将球传给一旁的洁，洁带球绕过了冰织几人，朝着后场的凪奔去。

“凪，配合我！”

“Yes，boss。”凪接过洁的传球，绕过对面的防守，但毕竟是在球场相处过几十分钟的对手，他很快就被包围了。

不过凪没有一点慌乱的意思，他看准防守的空当，那里现在还没有人。

一踢！

他知道洁会出现在那里——他听到了洁的声音。

“果然，和洁踢球就能获得无限的可能性。”

毫不意外地，洁出现在那里，并接住了球。最后他只需要——

直接射门！

GOAL！

比分追平，来到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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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找到了？

冰织有些出神地看向自己的钉鞋。为什么就找到了？这么轻而易举地，明明、他的内心本来也和自己的一样混沌。

是因为他们队伍的心脏吗？那个在乌口中只是凡人的家伙。

冰织无意识地将视线移到洁的身上。

是因为他吧，是他带动了玲王和凪，将本来温和而缓慢发生的化学反应变得剧烈而富有攻击性。

不起眼却也不可或缺的，催化剂。

那他呢？他——“冰织羊”又是为什么踢球呢？

“冰织！”队友的呼喊让他回过神来，“在想什么？快来！”

冰织应了一声。

比赛还有5分钟，比分4：4，他们还需要再进一球。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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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五分钟堪称精彩，冰织和乌的默契配合，对上积极的天才、支配球场的心脏和悄然觉醒的全能，也毫不逊色，球权在双方之间不断交换。

直到最后一分钟，在冰织的掩护下，乌绕过了一直死盯着他的凪，在哨声响起之前将决胜的一球踢进了网中。

啊，赢了。

虽然是赢了，但冰织体会不到任何激动的心情，他的心率因为跑动上升，但大脑的温度一直没有改变。

从很早开始他就好像失去了从胜利中获取多巴胺的能力。

属于自己的、踢球的理由，到底在哪里呢？

怀着说不清的情绪，冰织朝正要下场的洁跑去，洁的身边就站着刚刚在场上大放异彩的玲王和凪，但冰织只能看到洁。

他问：“你为什么踢球呢？”

冲动的无厘头发问，甚至没有任何礼貌用语，这完全不是“那个”冰织羊。

洁有些意外于对手来找自己，但在短暂地怔愣后，有问必答地回复道：“因为我喜欢足球啊！”

“我想要成为世界第一的前锋！”

说着，洁自己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冰织愣了愣，他得到了没有预想到但也毫不意外的答案。为了喜欢、为了成为世界第一……他低下头对着洁说了声谢谢。他仍然无法从这个答案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成为说着这句话时候的洁世一。

“洁和蓝脑袋认识吗？”在冰织离去后，凪有些不满于洁对着冰织露出那样的笑容，趴到洁的背上，把脑袋毫不客气地搁到洁的头顶。

洁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不认识……吧？”

玲王也走进，像往常一样，把凪从洁身上扒下来，自己伸出手揉了揉洁的脑袋，“不要理那些奇怪的人了，走吧，我们去复盘。”

“这次我们输了，但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输。”玲王勾起嘴角。

洁和凪对视，异口同声地说：“是。”

输掉比赛无疑是不甘心的，但他们找到了自己的路。

下次、不会再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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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没有注意的地方，本村站着看向蔚蓝而洁净如洗的天空。

“什么啊，完全是天才们的内斗了。”松田把高原的水杯递给他。

高原用毛巾擦擦汗，“是啊，我们完全没有插足的机会。”

“天才啊——”本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