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费司。”许知礼言辞诚恳地道歉,“刚才是我说的太过分了,对不起,你不是演戏,不是骗子。”
“是我一时气急了,才说出那些话,对不起,请你当做没听见。”脑海中浮现出费司满身是血的跪在他脚下的画面,回忆越是鲜明,许知礼的心越是刺痛,对费司的愧疚便越是深上几分。
“对不起,也为我冲动的向你挥拳的行为道歉。”
好半晌,堵塞的思绪才逐渐被疏通过来,费司心跳如擂鼓,猛地转了过去。
他以一种完全陌生的目光看着许知礼,颤颤巍巍地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往外一推,语气结巴道,“干什么突然靠这么近,你……你有病吗?”
“不是有病,费司。我在为我的行为诚恳的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并且相信我。”许知礼双手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道,“对不起,我之前一直怀疑你是卧底,也因此做出了很多过激的行为……”
“你到底在说什么?”费司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他耳廓烫的渗人,竭力否认,“你说的话,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还是说你自己本就欲求不满,才会大半夜对着男人搂搂抱抱。”
许知礼愣了愣,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件事吗?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这只笨兔子。”费司的脸绯红,受不了许知礼那双纯洁无暇的黑眸,忙不迭地抬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什么道歉……我才不接受。”
“我有很重要的事,费司,你听我说。”许知礼移开挡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我们的队伍里混进了一个卧底,先前我对你不友好的态度,正是因为我把你当做了卧底,但其实……”
他自顾自地说着,略一抬眼,突然见不到费司的人了,只有一团隆起的被子在自己眼皮底下瑟瑟发抖。
“费司……”
“闭嘴,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奇怪的话了。”费司拿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觉得自己的体温陡然上升了好几度,烧得他的声线也略显沙哑,“刚刚才骂了人,又马上跟我道歉,你是人格分裂吗?”
许知礼见状,也钻进了被子里,他本能地向费司的身影靠近,在黑暗之中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他的手。
“费司,你听我说——”忽地,手腕传来一阵猛力,他猝不及防地撞进了费司的胸膛,还来不及把嘴里的话说完,瞬间天旋地转,他被人重重压在了床上。
“费……”
“许知礼!”滚烫的身子紧贴着他,以一种霸道而不容反抗的力道。
“你不要得寸进尺。”一手捏住他的手腕,另一手落到他的腰间,他愠怒道,“我也是男人!”
许知礼懵了一下,下一秒大腿根部忽然传来一个坚硬的触感。
圆柱体的坚硬触感,隔着睡裤抵在他的腿间,许知礼再迟钝也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骤然消失,随之而换上的是一副错愕惊慌的神色。
“……啊?”
顿时,鸡犬不宁,兵荒马乱,许知礼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二福急得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吱吱哇哇的大叫着。
“啊啊啊啊夭寿了夭寿啦,妈妈呀!”二福大声嚷嚷着,“你这是在玩火吗男人?”
许知礼正面红耳赤着,手忙脚乱的去推费司的身体,“不是兄弟,你别闹……”
“你这只臭兔子,谁跟你是兄弟?”费司本就心猿意马,燥热不堪,许知礼还无头苍蝇般的在自己的身下扭动,纵使他本来没那个想法,现在也有点飘飘然了,“既然你跟我道歉,那么是不是该诚恳一点呢?”
他抱住许知礼,屈膝强硬地分开了他的大腿。
“别动,你可别把我当成孩子,我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也有需求的。”费司的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间,不由自主的深深嗅了一口,“大半夜的闹的人不得安宁,对此,你该怎么负责呢?”
“哎呀妈呀,负责……他又让你负责呢,知了这怎么办呀?你的清白,你的清白要毁了……”二福聒噪的声音在脑袋上立体环绕,“不是,宁寄风还在隔壁睡觉呢,你怎么能跟男人在这里做出这种事情呢,费司你快住手呀,这不是你的CP!”
“费司……”许知礼声线颤抖,果然,无论穿梭多少个世界,他都不习惯被男人压在身下的这种糟糕体位,“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听不进去。”费司微微偏过脑袋,滚烫的唇就印在他的脖颈上,他喘着粗气道,“这些天你尽做一些让我生气的事,当着那么多人面挑衅我,又在他们面前提出要和我一个房间,你知道我对此是什么想法吗?”
“我……不太想知道。”许知礼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他内心当然清楚,若是费司一直是对他抱有敌意的态度,他最后误杀人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深痛的后悔。
“小兔子,不要装傻。”费司闷闷的声音从他耳畔传来,“外表看起来纯良无害,其实你最清楚怎样说话才能把刀子往对方心窝里捅。”
“……”许知礼像是被拿捏住后颈的猫,挣扎的动作都小了些。
他说话的确……不太中听。
“我当然知道我在团队的地位,他们的关系都比跟我的密切,我是最后加入的,也是最可有可无的那个人。”费司笑了一声,声线中不可避免的染上一丝怅然,“你说的没错,我是产生了一丝危机感,害怕他们相信你们,日后遇见二选一的抉择,我会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他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物在许知礼的后腰上画圈,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他们都喜欢你,乔静许知诺信任你,羽听宁寄风喜欢你,本来宁寄风是这个队的核心,自从你来了之后好像变了。”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就连我也不自觉的关注你,兔子,你在我们身上下了什么迷药?”费司百思不得其解,此人外表看上去清纯无害,却总是一副好像看穿一切对任何事情都了然于心的模样。
“我能有什么魔力……”许知礼尴尬地别过头,他发觉此刻跟费司讲不通,况且大腿上坚硬的触感令他感到无所适从,推了推他的胸膛,“你松开我再说。”
“不行,是你自己凑上来招惹我的。”费司压低身子,说话间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他的语气十分严肃,“我本来都不想理你了,拒绝和你交流,谁知你还钻进被子里来抱我。”
“哎哟知了,这下这个误会是解释不清了……”二福幽幽道,“你赶紧想办法解决你的桃花债呀。”
许知礼这方已是焦头烂额,二福还要上赶着添乱,他都不知道该应付哪头。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时,费司有了动静。
冰凉的手指从他的背落到他的腰间,纤细的指尖企图挑开他的衣服。
许知礼见势不妙,一手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他往里深入,“孩子,你不要冲动啊。”
“……都说了我是一个成年男人!”费司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年龄说事,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满,不让他做的事他就偏要做,“我现在硬的难受,你必须帮我消火。”
许知礼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费司碧绿的眼珠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瞳孔中倒影着他惊讶的脸庞。
许知礼咽了咽口水,忐忑不安的心跳和略微发白的嘴唇彰显着他的无措。
面容白皙,鼻梁高挺,略长的金色卷发落了一丝在纤长的睫毛上,眨眼的时候那缕发丝也跟着微微抬起,犹如优雅的波斯猫。
未脱去少年的稚气,初显成年人的锋芒,还带了些单薄之意。
不可忽视的物体还有继续变大的趋势,许知礼再也忍耐不住了,直接使用功能卡。
【酣然入梦】卡。
……
卡是旧卡,功能却很实用,至少对于费司来说是立竿见影的。
刚点击确认键,费司瞳孔一缩,砰的一下倒在了他的身上。
许知礼的心重重地跳了几下,再次抬手把他推开的时候,费司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
“呼……还好还好,差一点就酿成大错了。”二福落在费司的脑袋上,用爪子探了探他的鼻息。
自从二福上次发现用这个方法可以确认对方是否死亡后,他使用得就格外频繁。
“知了,你心怎么这么大呀?上个世界他就说了他喜欢你呀,要不是有功能卡,你就要被他玷污了。”二福后怕道,“你要跟他说什么呀,难不成你要告诉他所有的一切啊,包括我的存在,功能卡的存在,他会信吗……”
许知礼点点头,认真道:“对。”
“除了康鲤,我打算告诉他们所有人。”
这个世界注定是得不到拯救的,那么既然如此,他就不需要和队友过的那么憋屈了。
“啊……那你想怎样啊?”二福不解,“按理说我们只要完成剧情任务和世界观任务,就可以离开,我看看……当前的世界观任务是72%,剩下的应该就是要到达凤凰之都,遇见那群虚伪的研究员。”
许知礼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来到自己的背包面前,摸出了朱韵刃。
“知了……”
“如果就这么简单的完成了任务,那不是很无趣吗?”刀刃一偏,红光反射到他的脸上,许知礼幽黑的眼珠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轻笑道,“如果这个世界怎么走都是死局的话,何不搅个天翻地覆再潇洒离开?”
二福瞪大了眼睛,“啊……你这话的意思是?”
他的小脑袋中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许知礼手持机关枪,站在高大的越野车上方,指挥着救世小分队强行撞开了凤凰之都的大门。
“你该不会是想把他们全部都杀了吧?知了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暴力啊……”二福说,“尽管他们都是丧尸,但也不是非杀不可呀,丧尸可是杀不完的——”
“首先。”许知礼打断了他的话语,“趁费司熟睡的这段时间,我们先去找乔静。”
不能去找宁寄风,他和康鲤住在一起,会使他起疑心,乔静是一个人住,且房间就在他隔壁,是目前的最佳人选。
他要赶在康鲤往乔静门里塞纸条之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
“这次绝对不会被康鲤牵着鼻子走。”许知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