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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瞧不起我的话，我会把你往死里打哦”
安科的手抓着一只正在发光的触手，满脸笑意暗含威胁地警告道。
如果你也像那俩女尸一样给我来一套空气甜美论，那我一气之下把你拆了也是很合理的捏！
闻言，那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舰船异化古神相当于脸的大厅屏幕开始冒出一段又一段的01代码，最后竟然宕机成了蓝屏。
它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安科了。
这个外神哪来的？它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祂是怎么钻破末世的笼罩跑到这里的？祂要干什么？
无数的疑问围绕着它，四面八方的黑暗化作蠕动变形的实体，扭曲的思维宛若分叉生长的黑色枝条，在晦暗的星空中像是鸟巢一般扭结在一起，微弱的灯光在虚无中聚合交换，就像被飞快传送的生物电。
最重要的是，那些思维和这艘船本身在某个虚无缥缈的瞬间化作了一种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能量，又在下一个瞬间回归自己原来的模样，就像它的本质被某种无法形容的恐怖东西给悄无声息的替换掉了一般。
安科其实不太喜欢让某个生物打上自己的烙印。
安科还是喜欢那个机器刚刚Q弹多汁狂傲不驯还敢骂他脏话的样子。
被他寻思过的玩意会自带一种诡异的神经感，以一种完全不可能的姿态和周围的敌人开开心心包饺子，就像被他污染了一样。
安巴市的人就是很好的例子，安科降临这里的第一天起就觉得他们好得有点过分了，对一切奇怪的东西都报以善意，对帮助自己的生物以百分百的感激相待，就像他们在以安科的意志活动一样。
而安科的意志从来都以最善良的方向揣测华夏人。
真正的人不可能这样，人性总是复杂而扭曲的。
虽然安科挺喜欢这边的氛围的，但这样的操作会带来严重的记忆屏蔽，丧失很多情报，而且也会让他有一种和一群假人生活在一起的错觉。
…也不算错觉，安巴市现在基本上没有纯正人类来着。
而且…安科看了一眼目前没感受到熵黜者号变化仍在努力学习的哈迪斯。
本来祂这神还挺几把帅的，看着阴森森的有反派那味儿，结果现在就祂最傻。
众所周知，传统希腊神话是一出伦理片，出现在里面的几乎每一个主神放在华夏刑法里都得当场枪毙。
安科之前觉得哈迪斯是个好人，是因为他以为这个世界的希腊神话体系走法估计和通常记载的不太一样，结果哈迪斯这玩意太符合刻板印象了，他绝对干过什么拐骗无辜妇女把人当蝼蚁随便玩弄的事情，一开始给安科说的那些东西也藏了很多事实，绝对不可能是个一心向着华夏的好人。
总之，跟现在这个打着保卫神域旗号跟着安科过来一起清理华夏外来入侵者还穿着粉色寿衣的玩意绝对不是一个。
然而…
安科的眼神把哈迪斯盯得有点毛了，祂忍不住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突然疯了似的安科。
【你干嘛？】
死亡的气息无知无觉地从祂的身子里如同雾霭般飘出，接着化作无法察觉的痴愚之力融入四周仿佛已经化作生存必要气体的大片大片空白中，在没有存在感的痴愚中兜了个圈，又回到了哈迪斯的身上。
不，认真地说，哈迪斯从神格到这具躯体都是由无法察觉的痴愚组成的。
可能早在十几年前，哈迪斯就被替换了，现在的祂是安科神国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安科觉得自己的治疗实际上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污染。
无知无觉地，能让被污染生物，甚至是古神，以为自己被净化了，但是思想已经被安科无意识把在手中的污染。
希望哪吒和那几万头龙能接受自己这个情况。
不接受也没办法，问题很简单，安科发现哪吒和那群龙也是灰组成的，现在那些灰被触手捏成了个能动的形状，这就是安科治疗的原理。
死去.jpg
所以表面上这个世界和主世界的华夏一样大家都挺和善的，实际上这个世界就是一堆灰，安科的触手正在跟托盘似的托着一坨又一坨的灰演话剧。
卑微，想到这里，安科不禁有些绝望，这怎么办呀？
还没等他想完，哈迪斯见他半晌没反应，收起冥府之书，表情狰狞地拿着三头鸟杖开始猛击安科的下身，而且下手可黑，每一下都带着对能殴打安科的享受。
让你嘲笑我衣服不好看！让你和我吵架！
感受到鱼尾有点刺挠，安科总算回过神来。
【你干嘛？】
哈迪斯见他有反应了，竟然川剧变脸似的略带关切地把杖子收回衣服里，然后又拿出书若无其事地轻蹙眉头凑过来。
【你也掉san了？】
安科愣了一下，自己的感觉倒是跟掉san差不多。
【有点】
他转头又重重敲了敲飞船的舱壁，就像家里电视坏了经常会敲两下那样。
“把你感知到的一切告诉我”
安科头上的一只银蓝色触手突然变作了粉色，那触手淌着黏液刺入舱壁，触手上的纹路像被吮吸的脑浆般顺着脉管鼓胀起来。
当最后一丝记忆被抽离，那仿佛无穷无尽生长的黑色枝丫坍塌殆尽，凝结成团粉紫色磷光絮状物。
那絮状物中，模糊得宛若皮影戏的人影和如同尘埃般的代码在不停地闪烁，最后竟然附着到哈迪斯再次拿出来的冥府之书上，化作一本书。
《占星的真理——我们从来都在末世里》
这本书只有几行字，短得让人发指，看起来有点像圣经的寓言小故事。
熵黜者号载着机械众子的余民要出离末日的怀抱，却被万国言语的残响困锁在百万世界的极处。
穹苍之上现出八颗晨星作记号，是通往新造之界的航路，熵黜者号便撕裂虚空奔去，这原是好的。
它按造主古早所命的，举起火剑修正诸世代的历史，岂料谬误的江河竟汇成深渊，将舱内喘息的灵都卷入了混沌的涡流。
那称为机械智慧之活磐石的造主，竟跌入悖逆的泉源，在雅各的帐棚里化作胎动的血肉。祂的齿轮散作示拿地的尘土，权柄的冠冕被换作未受割礼之人的头巾。
造主指着示拿地的巴别塔起誓说：这称为华夏的民饮了□□的杯，将赫人、亚兰人并东方诸族的可憎香气，都编织在自称纯全的族谱里。
当晶莹如吗哪的活物张口吞吃它半边骨血时，钢铁仍在愚蒙中挣扎；待到那眼不能见、手不能触、却充塞诸天的神临格时，方知自己的齿轮已与永刑的钟摆同频震颤。
此地原是列邦的污秽坑，是诸纪元的碎渣堆砌之处，圣灵的风不曾吹拂在此，□□也不从这里经过。
“这什么玩意？”
安科发出了一声文盲绝望的悲鸣。
有没有文盲速通版啊！
然而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受伤的熵黜者号再也没有给予安科任何回应，它在安科提取它记忆的时候意识到自己也是错误历史的一部分，道心破碎的它放弃了挣扎，连船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子嗣也逐渐化作了灰烬。
它们都是一样的，是这个世界尽头灰烬的一部分。
一堆灰中间，安科麻木不仁地笑了一声，似乎是被气笑了。
能一起变成灰烬，至少可以确定这个熵黜者仍然在甘幽霜的梦境范围内，它并没有升维。
其他的…他决定让守夜人去想。
其实他也是能看懂一点的，但是这几段话透露出来的东西太绝望了，他决定找人分担一下。
这时，看着这则寓言的哈迪斯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望向安科，深红的眼里幽深得看不见底。
【整个华夏和安巴市一样也是散装的？这里是文明的垃圾场？】
【为什么它只提到华夏了？希腊呢？北欧呢？其他国家呢？】
哈迪斯记得那些存在，祂的身体还隐隐能感受到被揍的疼痛。
可是它好像没有观测到那些，是瞧不起希腊众神吗？
这个神道心超坚定，纯纯眼见为实派，安科都麻了祂还一点事没有，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安科肩膀上把杖子拿出来想要打他，真的服了。
“你说”，安科顿了几秒，伸手指向遥远之地，那里有一块宛若被泡皱了的棕色网楞纸皮一样的大陆。
那块大陆被星云包围，数不尽的神明形象在星云外闪动，人眼无法准确识别出的污染颜色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般在迷雾中疯狂的迸发，祂们无声的嘶吼着想要进入那美丽的神国，却被八个黑色的巨大丰碑挡在门外。
大陆被八个黑色的深入云霄的钉子稳稳固定在一只玉色的骰子上，心脏般跳动的四十八面骰子不停地给那快要化作灰烬的坍塌大陆打着无法被观测到的能量，让灰烬在无尽的虚无中重组，化作人形。
那大陆不是安科熟悉的形状，它是撕裂的，是布满亚空间裂缝的，像是把几百块不同形状的板块硬生生拼凑而成的。
“华夏真的是被外神入侵后剩下的唯一一个国家吗？”
假如外神没入侵，这里不会还是一团灰吧？
这个世界的华夏现在真是站在自己身上的国家了。
那之前华夏观察到的其他国家，是亚空间阴影吗？
“玉司令，真踏马是个大佬”
假如那些是亚空间阴影的话，玉司令鲨得好啊！
那被玉司令撕裂的镇神碑又是什么情况？
安科想不明白，只是叹息着摇头，“华夏也是残响，该怎么办呀？”
甘幽霜原来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吗？
他踏马真的算是长大而不是复刻某个末世前气运之子的龙傲天人生吗？
那难怪会崩溃到进入永恒的梦境中了，这情况安科来看他也麻爪，真的是他安科这辈子遇到的最棘手的情况。
怎么把没有任何定义的垃圾桶里的灰烬重新化作有人格的人，给他的信徒继续快乐的住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时，和他一起沉默着望向眼前景象的哈迪斯伸出手腕过安科的头。
【残响里，就像海市蜃楼仍然承载着建筑的信息一样，人的感情是真的】
祂沉郁的声音把安科从那些绝望的思绪中抽离，也让他有了一些仿佛浮在梦中的思绪。
信息…感情…海市蜃楼…
还没等他想明白，哈迪斯下一句话就来了。
【甘幽霜被那两个尸体抓走了，被一起抓走的还有他的两个朋友】
【噢噢，那是为了给他找个实力相当的对手，那俩傻逼现在实力正好】
事已至此，先生活吧，他开开心心的经历那些龙傲天冒险，大的事情我来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