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科最终还是在斗姥惊悚的注视下把巽北西的东南西北四个时空给合在一起了。
在摸了几个小时鱼后,这四个时空对他的阻挠貌似弱了很多,这应该是其他人努力干活的成果。
对此,安科很内疚,自己划了半场水了,再划下去就不礼貌了。
当世界并到一起的时候,安科立马就感觉到了很明显的神力波动,整个辉夜市都被套到了灰色的迷雾里头,除了各种迷雾之兽的叫声,还时不时有一道崩溃的声音响起,什么我没吃屎,还有我分不清都有,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一会,带着斗姥和尤让岐瞬移过去围观的安科就见着自己亲爹拿着个吱哇乱叫的裁纸刀从雾里出来,脸上表情十分难看,跟走在路上被狗咬了的表情差不多。
见到安科,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随后,他把那叽叽歪歪的裁纸刀递给安科,让他给那玩意搞静音,接着又大步流星的走了起来,中途还去了一趟月宫精神病院把快被抓起来的固燚和百里辰墨捞走。
不一会,安国庆就又找了一家卖黄油牡蛎的店,带着一群人在别人异样的目光里稳稳的站在外面排队,点了几个菜后,他从苏美尔那边拿回自己的公文包,打开笔记本电脑拄着手就开始暴躁的敲着自己的述职报告,那敲键盘的声音给那帮他下单的老奶奶都吓得一愣一愣的。
几秒后,那个把记菜单本子捏成酸菜叶子的老奶奶,还是弓着背颤颤巍巍的朝着安国庆开口了。
“先生,那个长得像麻将桌的守护兽也要进来吗?”
啊这。
安国庆用眼神示意安科,让他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安科自然也迎难而上,用自己看动漫学的散装立本语跟那个老奶奶说了几句,硬生生让那带路进店的老奶奶给斗姥塞进店里了。
我真牛逼,安科在心里骄傲的想着。
他一转头,就见着了固燚崇拜的眼神,但是自己亲爹和斗姥的眼神都很诡异,见他靠过来,他们纷纷倒退一步,一副不愿意跟自己扯上关系的样子。
“干啥?”
安科疑惑的看着他俩。
“你主语不对嘞,一开口跟个女娃子一样”,斗姥只是单纯觉得他娘炮,还有种微妙的古怪感。
然而安国庆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逆子,你平常都看的什么?一开口我以为是特殊电影点映!”
安科一听急了,这怎么没事还败坏他名声啊。
“不是,爸你知道这么多,是看过啊?”
下一秒,安科在安国庆的死亡注视下乖巧的闭上了嘴,开始研究自己手里的裁纸刀。
这刀可真刀啊。
这一仔细看,安科就发现了好笑的地方。
那裁纸刀的刀把上头硬生生差了个玉色的黑骰子,那骰子里还伸出来很多跳动的暗红色血肉,几乎是以一种镶嵌的手法卡在刀把上,给那刀快弄废了。
骰子老大还是没有放弃自己乱丢骰子控制他人的小活动。
与此同时,这把刀的刀刃也是布满了裂痕,那些裂痕里充满了腐蚀性的流动液体,似乎是在阻挡刀刃的自愈。
安科感觉到了熟悉的神力,那些液体貌似是尤让岐友情提供的。
瞧这五花大绑十八班酷刑伺候的样子,安科就算是个傻逼,也能猜出来这玩意是这次活动的最终boss了。
谁能想到,今天我们只是来撤侨的,本来一小时就能结束,结果搞到现在都能在这儿吃顿晚饭了。
说好的晚上还得去趟婚礼,另外得去固燚家吃顿饭,貌似现在也赶不上了,笑死。
说到固燚,安科就看见了坐在他旁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糊味,还举着扇子把糊味扇得整个店都是的百里辰墨。
“固燚,你旁边的是啥,卤蛋啊?”
几小时不见,百里辰墨怎么成这样了?被屁崩了?
想到秘密送的那几框子土特产,安科急急忙忙的用触手把他擦了个干净,还顺手把他身上的内伤治好了。
这倒霉玩意去钻炕给炕炸了啊?怎么内脏跟爆米花似的,要不是自己发现了,一会不知道怎么跟秘密交代。
“师兄,是这样的…”
趁着安科给百里辰墨治疗的功夫,固燚总结了一下自己这边的小活动,重点强调了巽北西的小馋猫属性,表示他们真的在尊重他人意愿,啥都没做。
安科无语的看了一眼固燚,好好好,小馋猫这么个馋法是吧?人家拖把蘸屎如同吕布在世,你拖把蘸屎给巽北西当麦芽糖吃,这合适吗?
演都不演的!
“你是不是把百里辰墨带坏了?这小子多纯良啊,这什么招,真是太损了”
安科治疗完百里辰墨后,见固燚身上也挂着些树叶啥的,就一边随口吐槽着一边给他理了理领子。
上一个用厕所炸了来应对敌人的人,还是欠打王卡纳嘞。
固燚一听安科的话,人愣在原地都傻了,他无助的看了看朝他笑得很无辜的百里辰墨,又委屈的瞧了一眼歪着头挑眉看他的安科,有一种百口莫辩的绝望。
不是,怎么就成他的错了?他也就是个从犯,只是舞了一套拖把杆子而已,这馊主意全是百里兄想出来的啊!
“不是,把精神病院变成粪坑的想法是这个黑炭想的,那块红肉只是塞了我一嘴”
就在这时,被百里辰墨放在餐厅餐巾纸旁边看起来跟餐巾纸很像的一沓纸突然发出了声音,叠在最上面写着南的三角梅纸张甚至还站了起来,把自己折成一个纸气球。
“噢噢原来是这样啊”
安科了然的点点头,给那个气球比了个大拇指,他早就知道百里辰墨这种泡泡的信徒和佩恩一样一肚子坏水,他只是想逗逗固燚而已。
“要不是你我还蒙在鼓里呢,谢谢你蒙鼓人”
这沓纸一开口,固燚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师兄,这个是…巽北西?”
“昂,四等分的巽北西,老牛逼了”,安科一边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边随口一说。
“我只是我自己啊,住在精神病院的巽北西,虽然我有很多尸体就是了…”
“我也叫巽北西,我住在市政厅旁边的平房,我的梦里有一座叫做月宫的精神病院”,上面写着西的菊花纸把自己折成小猫,然后挠着猫耳朵思索着说。
“我在下水道”,布满紫藤萝的纸张把自己折成一个正方体,看样子这张写着东的纸似乎是想要假装自己是个骰子。
“我…我无处不在?”
写着北的纸张硬生生把自己拆开来分了几段折成个戴着头冠的异形,给安科看得都懵了。
这群玩意貌似变成了自己印象最深的东西?
“百里辰墨,你那边咋是个气球啊?”
怎么滴,要跟我爆一个?
“小生觉得这是灯泡”,百里辰墨举着这只上窄下宽的椭圆形东西睿智的说。
噢噢,差点忘了你跑去当雷电法王把院里的灯泡卸了好几个下来这件事了。
这个百里辰墨完全的ooc了啊!
对此,南院的巽北西有话要骂。
“是飞行棋,我恨你们!”
这两个混蛋跟他耍赖悔棋毁了好几次!他会永远视/奸他们!
闻言,安科神色惊异,显然是蚌埠住了。
“你人还怪好的”
都搞了一头一脸小零食了,你还在意那几局棋呢?
安科都想给这个可怜的老实人道歉了。
巽北西这个意识集合体真踏马真善美啊,怎么折腾都一副世界痛吻我我包容世界的样子,搞得安科和安国庆都不忍心下手了,所以两人才很默契的找了个馆子先吃吃再说。
还好有个裁纸刀拿去交差,问题不大。
正好他们点的菜也上来了,安科就先开始布菜。
事已至此,先恰饭吧。
这个季节的立本野生牡蛎都肥得一匹,一只就有四分之一个手掌大,在这个家庭小店里,应季的牡蛎被黄油煎到金黄,卖相十足,闻起来既有海鲜的甜味又带着奶香,光是摆在那里就已经让人十分流口水了。
除了一百多只牡蛎以外,安国庆还熟练的点了店里的招牌猪排三明治,那猪排上上来的时候粉里透红,一戳还飙肉汁,白色生吐司夹着肉排和生菜的样子真的看着就馋。
尤让岐在旁边都差点用手抓那还在冒着热黄油泡的牡蛎了,被安科用触手打掉手之后,他把自己的爪子伸向了三明治,现在也不用人帮他,他自己都双手捧着肉吃得一嘴油。
至于他一直拿着的食梦梦气球,那玩意现在已经被拴在骂骂咧咧的斗姥身上了。
“爸,现在怎么整?”
在布好菜后,安科夹起一块牡蛎放在店家上上来的白莹莹的米饭上,满意的眯着眼连米饭带牡蛎一口塞进嘴里。
外面一层薄薄的酥壳,里面柔软鲜甜还爆汁,再加上颗颗分明的饭粒,吃饭真是一种享受啊。
他旁边,在他布菜时就收起电脑的安国庆皱着眉头用泛着银光的刀叉把自己盘子里的牡蛎切成两半,他优雅的叉起一块放入嘴中,咀嚼了几下后异常冷漠的吐出一句话。
“知道这些事的立本人,全都得死”
“啊?大叔,那我们…”
巽北西们听到他这句古神语都傻了,连在帮他们把牡蛎切成合适入口大小的百里辰墨也停下了动作,歪着头迷茫的看向安国庆。
“你不是人”,安国庆淡淡的撇了一眼那四个小手办,啧笑一声后,又指了指安科正拿在手里的裁纸刀,“它也不是人”
随后,安国庆手里的银色餐刀反过来指向自己。
“我们也不是人”
“但是,为了那虚伪飘渺毫无意义的目标把你变成这样的人,最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