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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道人，也就是固燚，他其实早就相信安科的话了，同时，也放下了。
这可能是自己的新幻觉，和有妈妈的现实幻觉不一样，这个幻觉里有很多特殊的东西，比如说救自己的猫猫，还比如说眼前这个手舞足蹈的不明生物和躺在自己边上的蛇人。
在他眼里，真实的世界是修仙界，他在那边吃尽了苦头。
作为一个疯子，他和一群天残地缺被人抓去炼丹，好不容易才靠编秘籍弄死了把自己当药人的文盲师尊，结果那个师尊羊蛋子竟然靠秘籍成了半仙，整天想着夺舍他，现在好不容易才被弄死，还是眼前这位气得抽风的帮的忙。
唉，祂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还是自己那边有大能帮忙了。
自己真的分不清啊！
至于第一个幻觉，那里有自己年迈的母亲，自己已经被抓进神经病院里了，母亲太真实了，她会因为自己发病而担忧却又不告诉自己，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本来乌黑浓密的卷发也懒得打理，太真了，太难让人把她当做幻觉了，好痛苦…
这一次来到二幻觉，他还以为那里的母亲把自己抛弃了，其实这样也好，父亲在自己一岁时就去世了，自己是母亲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现在还得了神经病，一个累赘，被丢了就不影响母亲改嫁了。
等等…固燚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自己和狗屁文盲师父羊蛋子打架的时候曾经被他拉扯着到了一个叫牦之门的地方，那个愚蠢的师傅还认为这个是南天门，拼命要往里跑，然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不过失去意识之前，自己隐隐约约看见牦之门里面好像有很多神，那些神都长得不像好的，比如说什么骸骨观音之类的，大多数身上还都长着触手。
旁边这只蛇人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跟巴虺看见自己时候的战栗感一模一样，祂不是巴虺，也至少是巴虺的分/身。
坐忘道能做到偷窃神的能力，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有没有被骗。
不过啊，结合一下实际…自己该不会掉门里了吧。
诶，不过当时巴虺在做什么？我怎么记得祂在被一个铁巴掌追着打？那个铁巴掌还喊着什么掰手腕耍赖之类的话。
神都这么没有逼格的吗？
固燚抱着自己的脑袋，突然停止了思考。
“hello？”
对面浑身有触手在爬的那只神迟疑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疯子似的。
祂也不看看祂是个什么情况，身上全是触手，脸上满是傻气，拉着自己讲半天还讲错了。
本来乍一看，固燚确实吓了一跳，结果仔细瞧一下，祂就完全给不了人危险的感觉，祂长得是邪祟了一点，但是牦之门里的神哪个不邪祟？
总感觉他是自己那边一个傻子师弟的模板，强，但是不聪明。
“那个，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了你对我的贬低”，安科拿着平板的手微微颤抖，他有点委屈，又感觉习以为常。
有的信徒看到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嫌弃啊，这没问题…个鬼啊！
我还以为你是个因为脑子里学习区有问题高中肄业的呢，没想到是因为脑子本来就有问题啊，啊，好像也差别不大。
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呀，那就算了吧，这种感觉就像抓了只反骨十斤的十斤小猫一样，最好学习免免爹，把他放生。
事实证明，能被神观测到的倒霉蛋一般都很聪明，但是观测他的神可能就不那么聪明了，比如说安科，他已经厌烦了，现在逐渐开始耍脾气。
“嗯”，眼前的红衣道人敷衍的点头，“中心法则我还是学过的，高三生物我满分”
安科闻言很是震惊，但是震惊归震惊，他觉得还成，因为自己这边这样的学霸还挺多。
“哇偶，大佬啊”，他敷衍的回应了一下。
“还行，生物太简单了，物理比较难，每次我都会丢几分”
“哦”，那你很棒棒哦，跟我这种选择题就能丢分的人不一样啦。
就在这时，满脸懵逼的巴虺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生物和物理是什么？我错过了什么？”
“啊…你不需要明白这个”
固燚越看旁边这个蛇人，越觉得祂是巴虺，祂看起来是真的不懂。
“搁着玩谍中谍呢？我还得做饭，巴虺你没事了就带着你这个主播赶紧滚蛋”
小朋友学习好是一回事，花了一堆时间救人也是一回事，想他做信徒是一回事，早上吃饭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谁都不能耽搁我做饭！
反正他也不喜欢我的亚子，给他个自由吧，累了，就当闲着无聊做慈善了。
“冕下…对不起，冒犯了”，巴虺发现自己竟然在俯视安科，吓得直接从桌上滚了下来。
“我管你冒饭还是冒菜，你冒烤鸭都行，我为了救他算了一晚上难受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草履虫，我为了救人踏马CPU都干烧了，还得陪你在这儿舞蛇，你现在赶快把他给我弄走，我好休息一下，这回够清楚了吧？”
安科这回懒得再把祂扶起来，直接站起来用触手打开自己的厨房门，然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拒绝的意味异常明显。
“冕下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巴虺看着暴躁至极的安科突然感觉自己又要完蛋了。
自从来了这里，巴虺就发现自己跟乡下人一样，很多东西祂都觉得很新奇，然而冕下很讨厌这样的表现。
但是祂真的很好，好到在古神里完全见不到，甚至还拼命在帮自己，真是对不起祂，直到现在，祂都没直接把自己抓起来做蛇羹，而且还花了很大力气稳定固燚的状态。
这简直可以用慈悲来形容，这就是真正的大佬级别主神吗？
就在巴虺想东想西的时候，厨房的门又啪嗒一声打开了。
“还不快滚！”
“哦”
“我们走吧”，巴虺拉了拉固燚。
“你脸皮让我挑一下”
坐忘道有很多张脸皮，所以挑一下肯定就能知道他是不是了。
“？”
说真的，这是巴虺听到过的最离谱的要求，祂遇到过有人借力量，也遇到过有人给他掰手腕机器，没想到现在，奇怪的东西又要出现了吗？
算了，满足他吧，好歹是自己看得最勤的主播。
“挑吧，挑完我还得把你送回去”，祂甚至还主动把自己的脸给送到了固燚的面前。
于是，紫穗剑撞到巴虺的脸上，接着意料之中的碎了。
废话，好歹是神，脸皮厚一点很正常吧！
“你们搁着过家家呢？”听到动静，额头上暴着青筋的安科拿着菜刀走出来，“刮脸皮是吧？”
紧接着，手起刀落，一张完美的蛇皮就被安科给剃了下来。
“拿好啊”，他甚至还拿了个袋子给巴虺装蛇皮。
“这…”
这下连固燚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祂们可能是真的，就是太平易近人了，跟假的一样，自己怕是误会了。
“谢谢冕下帮我褪皮”，这是乖巧的巴虺，祂确实到褪皮的时候了，就是现在身上血淋淋的，看着还挺恐怖。
“哦，不谢”，安科突然看向固燚，“你要看我扒皮是吧？”
下一秒，一层白玉般的皮像剥香蕉似的被安科撕下来丢在一旁，一个浑身上下被触手撑起来的人形在不断的蠕动着，带着粉色肉块的脊椎骨蛇一般从里面脱离，顶端黏连的两只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固燚。
“你还有什么事？”
那一瞬间，固燚觉得这玩意真是太邪门了，坐忘道肯定做不到这种大师级别的吓人水平。
“没事”
“没事还不快滚”
片刻后，安科家的门口，拎着蛇皮的巴虺和固燚一起被丢出了门。
“我觉得我以后来不了这里了，冕下恨我”，巴虺把自己的皮拿起来抱在怀里自闭。
“祂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固燚也大概能明白，但是这是有必要的，他对这位神的印象其实很好，就是这位现在对祂的印象不行了。
“冕下花了很大代价救你，祂希望你信仰他，但是你好像不是很喜欢祂”，巴虺想了想后揣测着解释道。
固燚跟惊讶，“祂就让我走了，这么简单？不付出点代价？”
自己之前去尼姑奄里找还算好人的师太打自己的文盲师尊都付出了很多代价，在这里竟然不需要，祂是不是渴求更大的…
“不是，纯粹因为看不上”，巴虺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路，“这个世界对祂来说就是游戏，救你是祂喜欢，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别把自己想太重”
“不用担心祂针对你，因为你太小了，蝼蚁一样，祂可能过一会就想不起来了”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巴虺叹了口气。
“好了，走吧，哎”
说着，本来是蛇人的巴虺开始改变形态，迅速从半人变成了一头固燚没见过的东西。
绿松石般的外壳，在夜里发光的皮肤斑点，交叉如观赏金鱼的四段尾巴，四个黄宝石一样的眼睛，再加上可以裂成八瓣的巨大口腔，还有叼在嘴里的袋子。
这是一只图鲲。
可能是看固燚的神色过于疑惑了，巴虺甚至还解释了一下。
“我叫伊格，别名巴虺，字艾娃，我在潘多拉星也有眷属族”
“现在到我嘴里有一撮金触手的地方坐着，如果我变成蛇的话一不小心你可能被我吃掉”
“哦，这些我懂了”，固燚乖巧的点头。
“但是潘多拉星是什么？”
“诶，你没看过阿凡达吗？”巴虺睁着自己琥珀色的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在现实里肯定有看过的，我还觉得这样能让你亲切点呢”
与此同时，屋子里，安佛叫住了还在委屈的生闷气的安科。
“安科，外面有图鲲看”，黑色触手拉着他往外走。
“这样啊，那我出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