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怎么了,那花蜜有问题?”梅殊皱眉。
【是的,那花蜜里面,兑了冥河水。当时你喝的时候,我并没有多想,后来你睡了以后,那水晶盏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我觉得有古怪,所以就去监视了霍德,无意之间,我看见他和洛基对话,说他已经将冥河水放进了花蜜里让你喝下去,冥河水是黑暗之水,死亡之水,博德喝下以后,哪怕强行排出体外,可是黑暗终究会埋进他的心脉,之后,只要他被黑暗之物一牵动,他的光明神力就会被减弱腐蚀,久而久之,博德的力量会逐渐薄弱,那他便很容易被黑暗之物杀死。】
【梅殊,你知道吗,米斯特的身体里,因为那花蜜而被埋入了冥河水,便会无穷无尽地吸取黑暗之力,每到夜晚,便是那冥河水起作用之时。这些,博德都是知道的。】
【为了祛除你体内的黑暗之力,他只有通过每日强势与你那般,才能不让你被黑暗腐蚀,但是代价就是他的神力会被一点点削弱吞噬,以至于之后,你是才能够那么轻而易举地杀死他。】
“你的意思是……”半空之中,梅殊半透明的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我的意思是,他是自愿被你杀死的。】5252叹息道。
【博德死了,他不是因为战斗而死,所以他的魂魄去不了奥丁的英灵殿。而他的魂魄又因为感染了黑暗,不再圣洁澄澈,所以不可能留在天堂,自然就只有去充满黑暗的冥界。】
梅殊猝然想起,之前的每天晚上,博德的确是疯狂折腾她,哪怕她求饶哭泣,他也不肯放开她,有一天晚上,她咬他骂他的时候,博德神情很难过,他一直在她耳边说对不起,说他也不想这样,说他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她只觉得这所谓的光明神是个衣冠禽 | 兽,却不只背后竟然有这样的原因。
梅殊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梅殊,不管博德是不是真的自愿爱你,可是他对你的爱意,并不是作假的,他其实可以杀了你,可是他没有,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应该救他,这个世界不可以没有光明。我这样说,你会不会更愿意去救他?】5252说完,静静地看着梅殊,它在等待她的答案。
梅殊苦笑:“你都告诉我这些了,我再不去救他,岂不是显得我真的很无情无义。”
5252摊手:【那我们走吧。】
梅殊点头。
5252开启了传送空间。
就在快要被吸入传送空间之时,梅殊突然问道:“我还是不知道,霍德为什么要害博德,那可是他的哥哥啊。”
5252:【……因为他喜欢你啊。】
梅殊:“wha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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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水牢之中,霍德半身chi着,双手被吊,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地浸泡在大量的冥河之水中。
冥河水寒冷刺骨,入体便是噬神骨一般的疼痛,霍德虽然是黑暗之神,但到底也是天堂的神明,如今被这死亡之水浸泡着,身体虚弱不堪,半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半空之中,有朗声大笑传来。
霍德缓缓睁开灰白色的眼眸,他无神地仰头看向夜空:“洛基。”
“霍德,我亲爱的侄子,冥河水的滋味好受吗?你用他杀死你亲爱的哥哥时,可曾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感受。”洛基的声音里充满了嘲笑。
霍德抿了抿唇:“你骗了我。”
“不,霍德,我没有骗你,是你被YU望冲昏了头脑,被男女之情欺骗了身心,对自己的亲哥哥都能够下此狠手,霍德,是你亲手杀了博德。”
霍德低下头,黑色的长发遮挡了他的半张脸,阴柔又俊美:“是,我是罪人,我杀了他,可是洛基,你没有告诉我,那槲寄生会让他死,那只不过是一株槲寄生,一株草……”
“那可不是普通的草,那是你的爱人,米斯特。”洛基打断他,声音里充满了嘲笑,“你不知道吧,我的好侄子,米斯特就是槲寄生,槲寄生就是米斯特,是我亲手创造了她,把她送到博德身边的。”
一切的阴谋在这一刻毫不掩饰,霍德猛的抬头,他手里霎时间凝聚强大的黑暗之力,可是下一秒,来自神骨里的蚀骨疼痛让他的黑暗之力被打散,链条晃动,霍德不停地想要挣扎,可是却无能为力。
“霍德,别挣扎了,没用的,你就在这里被一直关押锁着吧,为了被你害死的博德赎罪,对了,还有米斯特,你应该看见了吧,她被弗丽嘉烧成灰了,再也回不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霍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你才是最大的罪恶。”
“洛基——”霍德咬牙,脸上充满了仇恨,“是你——”
“可怜吶,霍德,亲手杀了自己爱人的感觉如何?”洛基的声音逐渐远去,“可是到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霍德的手指紧紧握成拳,他闭上眼睛,天空之中,星辰流动,那是霍德在调动星月之眼去查找米斯特的灵魂,可是任凭他如何寻找,在这世间,似乎都再也没有了米斯特。
良久,霍德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低声呢喃:“所以到头来,一切的罪,一切的恶,都是因为我对吗?”
可是他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米斯特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米斯特会死?
这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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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水畔,梅殊穿着黑色的袍子,身披斗篷,头戴帽子,她的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在耳侧,那对碧色的眼眸,因为冥界昏暗的天空,似乎都少了几分明亮。
黑色的河水缓缓流淌,蔓延进看不见尽头的天际,天际的尽头,似乎又是黏腻浓稠的黑云,与水相接,不分彼此。
“5252,你确定博德在这里?”梅殊手里提着一盏幽冥河灯,一边走一边问5252。
5252跟在她身边,圆鼓鼓的机器身子漂浮着:【我的定位应该不会错。】
“你确定不是整我?”梅殊怒了,“这么多鬼,我踏马要找到何年何月去了?!”
冥河水畔,无数和梅殊一样穿着黑色斗篷的幽魂在飘来飘去,他们的目光都目光呆滞,似乎失去了神智,常年在这里飘荡,不知今夕何夕。
5252挠头:【按说他再怎么样曾经也是个神明,和其他鬼应该不一样吧。】
梅殊翻白眼:“比如呢?”
5252说不出来了,它飞远了一些,圆脑袋电子眼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没关系,宿主,我和你一起找。】
梅殊也没多说了,一人一机器认真地找了起来。
事实证明,没有那么容易办的事,也没有那么容易找的人。
5252和梅殊在这冥河旁一找就是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博德的身影,若不是5252一直强调定位显示就在这附近,梅殊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冥界之中,不分白天黑夜,没有星辰日月,一切都沉浸在灰暗之中,那河边的亡魂个个脸色苍白飘荡来飘荡去,梅殊从一开始的心里发怵到现在的麻木不仁,可以说是强大了不少。
如今的梅殊,已经可以拿着河灯直接往那些鬼魂的脸上怼,就为了看清他们是不是博德。
可惜的是,找了这么久,没有一个是博德。
有时候,梅殊找累了,就会找块石头坐下来,靠在那里休息一会儿,或者干脆闭上眼睛睡一觉,而5252就在一边打开警报系统守着她,有5252的陪伴,梅殊至少也没有那么孤单。
这天,梅殊依旧靠在石头旁休息,5252漂浮在她身旁站岗,就在梅殊睡得迷迷糊糊之时,5252突然在她耳边惊呼:【梅殊,梅殊,快起来!快起来!】
梅殊迷迷糊糊睁眼,她抬头看5252:“怎么了?出事了?”
5252摇头,它指了指不远处的冥河河岸:【那边好像出事了,你看。】
梅殊抬头看去,之间冥河河畔,那些聚拢飘荡的鬼魂们此刻已经豁然分开,躲到了两侧,而他们远远避开的中间,一个穿着白色袍子长发披散的人正站在那里,可能是他穿着白衣的原因,他身上缭绕的黑色雾气让他看起来格外诡异。
梅殊皱眉,她站了起来,看着那白色的人影,梅殊有一种直觉,那个人,又或者说那个鬼魂,他是博德。
梅殊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过去。
她越有越快,仿佛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她只想看清楚,那人是不是博德的脸,于是到了后面,她小跑了起来。
就在梅殊快要靠近之时,那白衣之魂突然动了,他猛的回头,闪身抓住了一个鬼魂,随后张开口,一口咬在了那鬼魂的脖子上,霎时间,那鬼魂化作了一团雾气,被他吃了进去。
可是,这还没有完,下一秒,他又抓住了另一个鬼魂,以同样的方法将鬼魂吞下肚。
接下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梅殊停下了脚步,她怔怔地看着那白色的身影,在他已经吞吃到第十个鬼魂的时候,她终于看清了他豁然转过来的脸,那脸,分明就是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