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师父问,“明月,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师父,徒弟突然想起家中有一哥哥去打仗了,而如今国家摇晃,名不聊生。徒弟……徒弟着实不敢笑。”
师傅也愣住了,哈哈笑了几声:“家国大事,由于我们戏子何干,国家未曾有帮助我们,我们不过是一介流民罢了。哪有什么国?被人压榨,这就是国家给予我们的。”
我看着师父,又躬身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能活下去,便是国家给予。若无国,哪有我们?都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岂能因我们是戏子,就无家国了!人人都到戏子目光短浅,师父当真要做井底之蛙!”
师父被活生生呛到了,半晌才说:“明月……你想说什么?何必藏着掖着!”
我心想不愧是师傅,听出了话里有话。
“我想离开戏班子,去参军。”我说。
师父盯着我看了半晌问:“若此去必死?”
“那就必死!”我坚决的说。
师父叹了一口气,轻抚我头:“傻丫头,你这个倔脾气,好,算为师心软,允了!”
我看着师傅眼角无奈和疲倦,我又想起档案里写的侵略者为日凌国大军,以嗜杀为好,所到之地无人生还,师傅又怎会不知此理?横竖大家都会死,不如放我走。但想到师父必死,心中不禁泛起酸涩。
“跳完最后一曲吧,《贵妃醉酒》你一直想唱,但你师姐却总唱那角。这一次,独让你一人唱,怎么样?”师父眼中有泪光,“算个送别曲了,此后,你我师徒一场,相逢却是陌路人。”
我虽知道是完成任务,但眼角终不过还是湿了。
我哑然道“好”。
……
我眼前逐渐忙碌,我知道是要唱曲了,这一次会比任何一次要盛大,这是一次送别曲,或者说散伙曲也不为过。我知道,日后若再凑齐,可是凑不齐了,若非杳无音信,便是走的走,伤的伤。
我不知师父最终会落到什么个下场,也不敢想。
师父亲手为我上妆,还时常夸我好看和夸自己手艺好,我想师父必是手艺精湛,花了几十年,想放下也是万万放不下的。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脑海中叫了“神”,神蹦了出来,出现在脑海中,我问:“我一介凡夫俗子怎么会唱戏?”
神愣了一下,调皮眨了眨眼,说:“你不会啊,我以为你会的,开通唱戏功能需要VIP哦。”
啧,怎么这么欠?
……有的时候主要是想给这个自称神的家伙来一拳暴击。
神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不自主的冷颤了一下,正色说:“可以试用两次的,要不给你用一下?”
我默默点了点头,神消失在脑海中,我脑海中“叮咚”响了一声,我进入了脑海,看了一眼,上面显示“唱戏大礼包”是否确认?
我点了确定。
我跳出了脑海,眼睛逐渐澄澈。
师傅忙碌的身影倒映在了我眼底,我看了看镜子中的柳明月,一双清冷的双眼,花旦的妆容任谁看也指着妆下之人生的一张好脸。
我轻抚脸颊,轻咳了一声。
本想着试着唱两句儿,我却不禁惊讶于柳明月的嗓子。
这嗓子生来便是为了唱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