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似乎并未完全清醒,上官懿跪着等了一会儿,见那人紧接着又躺下,睡了过去。这样也好,他心想。
至少今日不用面对她的暴行,对他来说又熬过了一日。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说不定也有希望离开深宫。
床榻上的人似乎睡的很不安稳,上官懿能够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仿佛陷在什么噩梦里。
能是什么噩梦呢。
她杀了那么多人,反抗她的人都要被她杀绝了,朝不朝,国不国,那场翻天覆地的动乱死了多少无辜生命。
没人数得清。
原来她也会睡的不安稳。
是那些冤魂入了她的梦?
上官懿久久跪着,他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呼吸急促,似乎随时都能倒下。身上淡淡的香气随着流动的风慢慢在宫殿里散开。
烛火摇曳,投射出来的光影扭曲诡异,让人感觉到压抑和恐惧。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跪着的男子,上官懿似有冷意,身体微颤,慢慢抬头。
“陛——”
“唔——”除了刚开始的一点声音,之后再无半点人声,只能听到珠帘掀开惊起的悦耳声,流苏摇晃了好多下。
地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青色调披帛,婉约中带着一丝清冷,上面的花纹却显得极为华贵。
*
珠帘之内,却不像外人想的那么暧昧。
上官懿拼命扒着她的手,被快要掐断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濒死的时候,只有一双眼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淌着泪水。
女帝俯视着他的眼神残忍而冷漠,收紧手指,上官懿几乎快要窒息而亡。
那双赤红的眼睛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即将远去。
上官懿的手渐渐垂落。
他脸颊的皮肤透明般的薄,让人只觉脆弱柔美。
女帝突然捂住头,身子颤了起来,半天都没缓过神。上官懿撑着身子爬起来,咳的不能自持,他想从这床榻上逃走,却手足发软,动弹不得。
“陛下...咳...咳咳...”
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对方轻佻的语气却让他难以控制地哆嗦起来。耳垂被滚烫的温度贴近,他缩了一下脖颈,指尖揪着床单不知所措。
“你身上,好香...”
过于压迫的感觉让他仓皇往后退去,上官懿手腕一重,猛地被人按在床榻上。
衣服散落开来。
微颤的双肩裸露,他眉心紧蹙,咬牙偏过头,脸上浮上一层令人心颤的薄红。
紧贴着他胸口的人呼吸沉重,在他背后摸索着,猛地一拽,衣衫被撕碎大半。
珠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扔出来的衣服散落一地。
“...陛下,不要——”
他眼里的难堪几乎无法隐藏。
所有衣物都褪去后,上官懿闭上眼,唇都快咬出了血。
嗅闻的热气让他动都不敢动。
“手腕...”
“胸口...”
“耳后...”
上官懿拼命侧过脸,喉结滚动了下。
“擦了什么香?”
脖子被人握住,上官懿察觉到她有收紧的意思,眼前浮现一层水雾:“...臣不知——”
他呼吸不畅,浑身又未着寸缕,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只是那张绝色容颜却让他显出一种凄惨之美。
女帝抵着他的面颊,状似亲昵:“皇后该自称臣妾。”
上官懿嘴唇动了几下,艰涩道:“...臣妾...不知。”
女帝轻嗤一声,心里嫌他窝囊。
“来人,把皇后的掌事宫女带过来。”
*
知夏被带过来的时候便知事情败露了。明明应该万无一失,女帝会顺理成章宠幸主子,不知为何失了手。
可怜她这位主子,没人在他身边帮衬,以上官家如今的颓势,恐怕今后步步艰险,皇后之位岌岌可危。
漆黑的夜里烛火摇晃,惨叫声在这寂静的深宫显得格外清晰。
鲜血滴在石板上,奄奄一息的宫女被人强按着吸入了不少迷情香拖走了,很快,又有人将这里清洗干净,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可惜空气中的血腥气却散不去。
上官懿俯卧在那里,面色苍白,垂着的面容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嘶叫一声,身体猛然颤动起来,求饶道:“...陛下...”
重重一鞭子抽到他身上,上官懿叫了一声,就被人捂住了嘴,“皇后叫这么大声,不怕被人说秽乱后宫?”
这话一出,上官懿果然一声不吭,哪怕后来都快晕过去了,都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
眼前昏昏沉沉一片,上官懿吃力地坐着,后背火辣辣的痛感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他柔顺地靠在女帝肩膀处,唇色白的吓人,不停地冒着虚汗。
收紧的力道在挤压他的伤口,所幸女帝对他那张脸还有旧情,此时此刻总算安定了下来。
“陛下今日心情不好吗?”上官懿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硬着头皮出了声。
女帝眉心紧蹙,原本就凌厉的容颜显得戾气十足,目光从他的手腕移到脸上,问道:“身上是什么香味?”
上官懿心下疑惑,女帝刚才分明已经知道有问题才会打他,为什么这会儿又像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下:“臣有罪。”
宸凌头疼的很,系统的故障音吵的她满脑子嗡嗡直响,脸色越来越臭。
上官懿垂着颈,眼神看着地面:“宫女知夏擅自在臣涂抹的香膏里面放了迷情香,臣自知罪该万死,望陛下念在她未酿成大错,饶过她的性命。”
他恳切道:“臣愿代她受过。”
“吵死了——”宸凌扶额,只觉耳边乱声一片,气血翻涌,心中郁燥,她坐不住,腾地站了起来。
地上的人像是受惊了一样,身体轻颤,脖颈埋的更深。
宸凌的下摆被他重重拽住,这人看着弱但力气倒是不小,她蹬了几下脚都抬不起来,本想出去透气的动作被强行打断,女帝勉强压住火气,将目光移到了他脸上。
微光映照着他莹白剔透的面容,长眉若柳,腮边浮红,明明体态风骚,偏生跪的挺拔如松,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求陛下开恩——”
传言道上官家的公子温润如玉,是谦谦君子,凛于内而非行于外。这样的人放到如今性情难以捉摸的暴君身旁,注定是要受伤的。宸凌看见他手上的伤,有些是旧伤,在肌肤上留下了淤痕,有的是新伤,看着触目惊心。
上官懿在民间名声颇好,被迫进宫的时候就弄出了很大动静,女帝手段果决,硬生生压了下去,将上官家独子困到了森森深宫之内,至今已有两个年头。
本来已经一潭死水的上官家最近又开始频频动作,是因为镇守边疆的威远大将军上官桀要回来了。
“皇后要如何代她受过?”
上官懿动作一顿,慢慢俯下身,咬牙道:“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由臣代替知夏。”
知夏从小陪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若是中了迷情香,在这宫内所受的便不只是刑罚,还有各种龌龊恶心之事。
没人会在意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
如果换做是他,女帝定然不会让人碰他,至少能挨过这场苦罚。
他心里也在赌女帝或许会将此事直接按下,却没料到对方笑了一声,看好戏似的,“好啊。”
“来人,给皇后赐香。”
头昏脑涨的,鼻子还不透气,一边码字一边忍不住淌泪。谁能想到我大夏天还能把自己整感冒了,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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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后宫求生手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