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玠第二日上朝时,便请旨赐婚。
他请旨的内容,穆南庆粗略扫了一眼,看着上面写的女子名叫叶桑桑,他皱眉,看向跪在地上的于子玠:“于卿,这件事,于老丞相可否知晓?”
一旁立着的于竺,心里深深叹气,他知道自己儿子这相思病,自打从那山上回来以后,就没有好。本以为去毓州赴任两年,他会忘了那女土匪,却不想这一去之后,就彻底疯魔了,不仅端了盆栀子花每日养着,还画了那女土匪的画像,每天睹物思人,无论是斥骂还是苦口婆心劝诫都听不进去,更是不想娶亲。为了绝了自己给他娶亲的心,更是搬了出去,自立门户,只为了表决心。
前些日子,他偷偷去了苍州一趟,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失了魂了,派人到处去找那女子的下落。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消停了,自己想着儿子或许是想开了,找了纪文来问,却不想是已经找到了,此时正把那女子圈在家里,半点不让人见呢!
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于竺只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阻拦了。他走了出来,跪了下去:“回陛下,犬子之事,老臣一直都明了,今日他鲁莽请旨求婚,实在是老臣教养无方,但请陛下念在他一片痴心,请陛下圣恩,赐婚于他吧!”
这也算是把自己老脸拉下来了,于竺想着,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上座,穆南庆倒是笑出了声:“于老丞相倒是言重了,于大人之事,是好事啊,今日他殿上请旨,朕若是不许,岂不是棒打鸳鸯了?这件事,朕允了!”
于子玠一听成了,顿时就笑了起来,他深深行礼:“臣——谢陛下恩典。”
当天晚上,于子玠拿着赐婚圣旨,把简知按着又是好一顿磋磨。
那圣旨张开,铺在枕头上,上面的黄底黑字,在简知眼里都变得晃悠起来。
她的黑发铺在肩头,被于子玠抱着,坐在他身上,行至深极,实在痛苦又欢愉。
“不喜欢吗?这样还是不喜欢吗?”于子玠抱紧她,看着她汗湿的睫毛,“你看见了吗,你已经是我的妻了,就算你不喜欢,你也要受着,受一辈子。”
简知抓紧他的胳膊,她一声不吭。
翻江倒海,惊涛骇浪。
屋子里炭盆太旺,两个人都热出了汗,可是于子玠却并没有放过她,到了后面,他甚至把她抱起来抵在了墙上。
简知别过头,腿无力 | 王不 | 着他的 | 月要。
她的目光落在那圣旨上,看着上面的玺印,她突然开口道:“陛下知道你的妻子曾经是一个女土匪吗?”
于子玠咬她的脖颈:“不管他知不知道,你都不可能再离开我了。”
简知闭上眼睛,手无力地垂落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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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的日子,就定在本月十八。
算算日子,不过还有几天。
尚书府里张灯结彩,挂满红布。
除了尚书府的仆人,无人知道的是,这吏部尚书于大人要娶的新娘,就在他的房间里关着,每日的吃喝拉撒,还得人伺候。不为别的,只因为于子玠把简知的脚筋割断了。
他倒是狠,为了防止她跑,连这种招数都想出来了,可怜简知如今是寸步难行,每天只能在那屋子里关着,干什么都有人盯着。
府里的一切变化,简知不是没有看见,可是她却只是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丝毫要嫁人的喜悦感。
其实从于子玠求了圣旨的那天晚上起,她和于子玠就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更多的时候,她对他都是一种漠视的态度,无论他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一副不搭理人的神色。这一切,看起来倒像是成了于子玠一个人的狂欢。
不过即便简知不配合他,他也依旧乐在其中,估计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他这段时间看起来强健了很多,左腿似乎也不怎么疼了,每晚折腾起人来,还挺厉害。
那大概是他唯一能够看见简知有表情变化的时候了,所以他弄起来格外狠,就是为了听见她的求饶。
虽然简知从没求饶过,可是能够看见她有所表示,他心里也好受一些。
成亲的前一天晚上,于子玠拿来了他们俩的喜服。
那喜服格外华美精贵,因为是赐婚的原因,简知的喜服是一套凤冠霞帔。
于子玠要她穿上给他看。
简知不配合他,于子玠顷刻就沉了脸,他直接上前,就要替简知穿。
简知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把戏,不过她也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替她换上那喜服,随后又看着他穿了自己的。
两个人一身红色,在烛光里,那红深得如血。
于子玠坐在简知身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冷清的眉眼:“桑桑,明天之后,你我就是正式的夫妻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简知没什么表情,也不回答他。
于子玠转过她,把她抱住,随后他低头去吻她的唇。
简知神色很冷:“明日要成亲,今日我们该分房睡吧,否则算什么样子呢?”
于子玠一僵,随后退开,他起身,笑容温柔:“桑桑,你说的对。既然如此,我去找人来伺候你,今晚就委屈你一个人了。”
简知冷笑不语。
第二天早上,简知一大清早就被人叫起来化妆。
给她化妆的,是一位多子多孙的妇人,还有两个丫鬟帮她穿衣裳。
简知坐在镜子前,被她们拉着收拾了半天。
“我想喝水。”简知说。
一旁的丫鬟道:“夫人稍等,我去给你倒。”
简知颔首:“去吧,要花茶。”
过了一会儿,简知又开口道:“我记得大人那里有一枚银簪,说是送给我的信物,今日我怎么没有看见,麻烦婆婆去帮我问问大人,簪子在哪儿,我想要戴上。”
梳妆的老妇人听了,笑容满面:“快到时辰了,夫人,要不还是算了吧,今晚洞房的时候,亲自问大人讨要也可啊。”
简知立刻沉了脸,语气冰冷:“若是你不去把它拿来,那我就不嫁了!那我和大人之间的定情信物,怎么能够不戴,我就要戴!”
老妇人看简知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刚想叫一边的小丫头去,简知又开口道:“最好你去,我现在想更衣,你这双福手扶我去,不方便,还是你去拿簪子比较好。”
老妇人一想,觉得也对,毕竟她是替新娘挽发的,做那腌臜事的确不好,于是她便出了屋子。
简知看她走了,又叫剩下那小丫头来扶自己,那小丫头刚刚走过来伸手扶她,她就一个手起,用力地把那小丫鬟打晕了。
随后简知迅速起身,脱了身上的喜服,抹了脸上的妆,换了一身素净喜服,蒙着面,跑到了后院,找了一处围墙,然后一个箭步冲上了围墙。
动作之快,令人折舌。
估计于子玠也不会想到,她的脚踝已经没事了,而这一切,都有赖于5250的存在。
成亲当日逃婚,也是没谁了。
简知的身影翻过墙头,到了巷子里,随后她就跑到了热闹的街道上,随后消失在了人群里。
而这边,在门口迎宾的于子玠,被那突然而来的喜婆拉住,问他要新娘的簪子。
于子玠一开始还没有明白是什么,可是当喜婆提起是一枚银簪,新娘非戴不可时,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回了书房,从柜子里找到了那枚银簪,并没有把它交给喜婆,反而是想亲自交给简知,可是当他跑到喜房里时,看见的就是那晕倒了的小丫鬟,还有空荡荡的房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叶桑桑——”他攥紧银簪,尖锐之处划破他的掌心,他想,她又跑了,她又跑了,哪怕他已经做到了如此地步,她依旧跑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他好恨,他真的好恨啊!
“纪文,纪文!”于子玠转身,一边走一边喊。
一旁看见新娘子不见了的喜婆也满脸惊慌,她刚要跟上于子玠,于子玠就猛的转身,直接把那银簪对准了她的脖子,他冷冷开口:“不准说出去,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喜婆惊恐地连连点头。
于子玠满眼肃杀:“进屋去,让那个丫鬟换上衣服,无论如何,今日这亲,必须得成!若是让我得知今日有谁走漏的风声,你们全都得死!”
喜婆看着神色疯魔的于子玠,吓得大气不敢出,她只能不断点头。
直到于子玠走后,喜婆才重重喘了口气,她转身进了屋子,继续忙碌去了。
而这边,已经快要跑到城门的简知,突然被一群骑响马的人给差点掀翻,她脸上的面纱纷飞,回头去看,就看见那群人通通都蒙着面,身后似乎背着什么东西。
简知沉思了两秒,觉得关她屁事,她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提示音:【警报!警报!中级反派于子玠即将面临生命危险,宿主有权利选择救或者不救,请在十秒内说出答案。】
【十,九,八,七……】
这一刻,简知回头,看向这纷纷攘攘的街道,她想,于子玠死了,这世界就没有反派了,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她也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样一想,这或许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于是她轻轻开口:“我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