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日本,东京,阿瓦洛研究所。
“你在找什么?”
“我,我在找那个阿黛特......啊!”
阿黛特打开了灯,看向站在实验室门口僵直不动的女人。
“你不是在找我吗?”阿黛特反手把门关上,“你现在找到了,你想要做什么?”
女人肉眼可见地变得害怕起来,鼻翼微张,呼吸急促,手中的手电筒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我,我没,没想做什么。”
“你觉得我是瞎子还是傻子?”阿黛特好笑地嗤笑一声,“研究所挂出了闭所的牌子,上面有我的工作电话和邮箱,但你选择在半夜砸了锁溜进来,还‘没想做什么’?”
阿黛特好奇地看着女人,她已经开始发抖,后背靠在桌子上,大概是腿软得有些站不住。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到底会因为什么而半夜潜入她的研究所?
“我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阿黛特微笑着抽出猎刀,在手里抛接了几下,“名字。”
“艾,艾玛。”女人哆嗦着,说出名字后焦虑地舔了下嘴唇,“......泽比。艾玛-泽比。”
“乖孩子,诚实的回答能让你免去很多痛苦。”阿黛特眯起眼睛,“你来的目的?”
“来找阿黛特,呃,就是找你......”艾玛吞咽了一下,“来,呃,来偷资料。”
“不是找我?”
“不,呃,是,呃,不是。”
“到底是哪个?”阿黛特不耐烦地咋舌,“我又不会直接杀了你,说话能不能好好说。”
艾玛腿一软,直接滑倒在了地上,又笨拙地想要爬起身,看起来很狼狈。阿黛特皱着眉上下打量着艾玛,视线突然在她的膝盖上顿了一下。
“原来如此——”
喃喃的话语还没说完,阿黛特就像一个鬼影一样出现在了艾玛的面前,掐住艾玛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我说,你是塞拉德的人造人吧?”阿黛特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这真是个很不错的巧合啊,即使我确信有人在制造巧合,但我还是很高兴啊。”
艾玛-泽比张大了嘴,涎水难堪地从嘴角流下,她的脸也逐渐发青,好像一个被拳头攥住的气球,但神奇的是她却不再哆嗦了,好像从这种窒息感中获得了平静一般。
阿黛特笑着松开了手,带着好奇问她,“你不会是受虐狂吧?”
“不!”艾玛第一次说得这么坚定,“我,我不是,你杀了我吧!”
“杀?你是指‘吃掉你’吗?”阿黛特的笑容扩大了,“我现在对你产生一点兴趣了,泽比小姐,来谈谈你吧,或者谈谈那个让你来调查我的组织,我猜那个组织与乌丸集团有关系,告诉我答案。”
艾玛-泽比捂着喉咙大口喘气,又哆嗦着缩了起来,阿黛特见状无奈地蹲在她面前。
“看来答案是‘是的’。艾玛,你看起来很希望被‘吃掉’,是什么让你这么想死?有人知道了你是不死的,然后折磨拷问了你吗?”
艾玛看起来更害怕了,她开始深呼吸,发出嘶哑的呜咽声,阿黛特猜测她有ptsd之类的心理疾病,因为艾玛已经开始不自觉地痉挛。
“唉,这么不配合的话,我会很难办啊。”阿黛特苦恼地托着下巴,“但我今天心情真的不错,难得做一个耐心的人好了——听着,艾玛-泽比,我以不死者的身份向你发誓,我不会因为你是不死者而折磨你,我会给予你彻底的死亡。好了,现在别哆嗦了,好女孩,我给你倒杯热茶吧,我猜你在被那个组织找到之后就没有被当做人对待过。希望你能好好回答我,不然我只好直接‘吃掉’你了。”
1998年,日本,北海道,港口。
艾玛-泽比缓慢而轻柔地呼吸着,缩在集装箱的角落里。
她是一个“何蒙科鲁兹”,即炼金术师创造出的人造人。她在七十多年前被一个名为塞拉德的不死者创造了出来,她和其他很多歌人造人一样,被塞拉德掌握着生死。塞拉德死后,他创造的人造人基本都死去了,但她却存活了下来。
她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人造人还活着,但她知道在这个社会上,特殊是不会被包容的。
从被创造出来开始,艾玛就是那个“特殊”的。她的力量、速度、头脑等等,一切都是所有人造人中最差的那个,塞拉德把她扔进贫民窟,她第一天就暴露了自己是不死者,于是被几个男人绑了起来,当做他们的玩具,直到塞拉德勉强想起了她,才把她带了出来。她不知道塞拉德在计划什么,只是等待着被“吃掉”的结局,她期待着那永恒的、彻底的死亡。
但在她被“吃掉”之前,塞拉德就死了。她茫然地站在大街上,再次感觉到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
艾玛-泽比慢慢学会掩饰自己的不同,辗转在美国各州的贫民窟里苟活,从1931年一直躲藏到了1998年,然后她决定偷渡到海的另一边去。
她混进了一个集装箱,到达了日本的北海道。
但不幸的是她被发现了。
更不幸的是,她的特殊也被发现了。
她被带入了一个实验室,那里面的人和塞拉德一样疯狂、贪婪且残忍。他们在她身上试验各种死法,各种药,和各种折磨手段。
她有意识的每一刻都在渴望死亡。
终于有一天,有一个黑衣人来到了实验室,告诉了她一个名字,“阿黛特-阿瓦洛”,自称是黑皮诺的人说那也是个不死者,让她去验证。
2001年,日本,东京,阿瓦洛研究所。
“所以你来了。”
艾玛-泽比抱着马克杯,忐忑地点了点头。加了少许威士忌的热牛奶安抚了她,她已经不再哆嗦和痉挛。
“你......那个组织从你这里知道了哪些?”阿黛特皱着眉问。
“我知道的基本都......但我知道的不多......永生之酒,不死者,呃,还有塞拉德。”艾玛努力回忆,“但我没说......不死者可以被‘吃掉’。”
“啊,可以理解。”阿黛特点点头,“如果组织知道的话,是绝对不会让你来试探我的。”
艾玛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垂着头看着杯子。阿黛特沉思了一会,突然伸出右手放到了艾玛的头上。
马克杯怦然落地,碎成一地的碎片。
艾玛-泽比震惊地抬起头。
“我把一些计算机的知识赋予了你,我要你重新回到组织,然后获得他们的信任。”阿黛特保持着右手放在她头上的姿势,“你回去告诉他们,我这个姿势代表的是‘赋予知识’,并且只有这个功能,就让他们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不死者如何死去吧。”
“你还要告诉他们,我确实是一个不死者,而你获得了我的信任,我以为你是来说服我加入那个组织的,我拒绝了你,但是我给予了你知识。”阿黛特继续说,“用这些计算机的知识,你至少不会因为没有价值而被他们当做实验品了。”
艾玛-泽比又哆嗦了起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阿黛特垂下眼帘,掩去眼里的寒光,“那个叫做黑皮诺的人,是怎么知道我是不死者的?”
“他,他说在斯坦福大学找到了有你名字的船桨,还,还有一个写了自传的人......”
阿黛特猛地抬起头,艾玛被她吓得说不出话。
“......我知道了。”阿黛特冷冷地说,“我的承诺依旧奏效,艾玛,我会给予你死亡,在我将这个组织彻底毁灭之后。”
已知的情报:
1、阿黛特在本科大二上的时候加入了斯坦福的划船队,并获得了冠军,冠军队员们的名字被刻在一根船桨上,保存在了斯坦福的陈列室里。
2、黑皮诺发现阿黛特是不死者的线索:2000年发布的雷米-布洛克自传《关于雷米-布洛克》中多次提到一位同届的“阿瓦洛小姐”,位于东京的“阿瓦洛研究所”中有一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阿黛特-阿瓦洛,斯坦福大学陈列室中船桨上阿黛特的名字。
3、阿黛特今天开心的原因:她刚刚从纽约参加了菲洛和爱妮丝的婚礼,他们是一对相处相爱了70多年才结婚的不死者,其中爱妮丝也是塞拉德的人造人,在塞拉德死后也活了下来。
4、阿黛特在今天之前并没有想覆灭“组织”的想法,但在今天之后她对其抱有全然的杀意,她已经做好一个人花上百年的准备。
5、在艾玛离开之后,阿黛特前往了新墨西哥州,在雷米的墓碑前静坐了一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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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个等待死亡的胆小鬼